第49章 熱搜
沈雲頂的話并不讓顧從決感到意外。
他隔空給沈言星使了個眼神, 起身往教室外走,小聲提醒垂頭喪氣的蠢貨表哥:“來。”
沈雲頂丢了魂似地跟上,看着是要往洗手間方向走, 結果卻是進了宣傳角。這裏貼着各種又紅又專的告示, 又處走廊盡頭兩段, 日常沒人在這塊地方打鬧, 清淨得很。
雖知道大概率是之前埋的動亂種子發了芽,但保守謹慎起見,顧從決沒有把握對話中的主動權,只道了一句:“你說吧。”
沈雲頂和沈愛才畢竟是十多年的親生父子, 相處信任的時間遠遠多于和他認識。顧從決有把握讓沈雲頂動搖,讓井底裏的青蛙打破妄想和執見,卻沒把握沈雲頂一定會倒戈陣營、站到他這邊。
出了井的青蛙,萬一又想着跳回去了呢?
只是接下來的發展證明, 顧從決純粹是想多了。沈雲頂這個蠢貨才沒有那麽多的心眼,顧從決一句“說吧”就足以讓他崩潰底下,又是哭又是怨地交代了一堆顧從決不知道的“家事”。
“我爸要抛棄我了,他說、他說我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沈雲頂吸吸鼻子,“他說我蠢得連‘術’都無能為力!還說就是我的愚昧和蠢笨, 堵塞了我們家的氣運,導致邪術的作用越來越小!”
顧從決皺眉聽着,心裏叫苦不疊。
他既不是個善于傾訴, 也不是個善于傾聽的對象。他喜歡快刀斬亂麻, 不喜歡沈雲頂這樣哭哭啼啼。
但沈雲頂愚昧蠢笨這點, 倒真是沒說錯。在顧從決看來不只是沈雲頂, 沈愛才也是同樣無可救藥。
想到這裏, 顧從決看沈雲頂的目光又黯淡了幾分。
蠢貨居然在向他倒苦水傾訴?
他在想什麽, 他果然是傻逼吧?他居然這麽真情實感地訴說着,難道是想獲得他的同情?
蠢透了。
“我爸天天在家罵我,打壓我的心智!現在是受八字約束,我和他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他不好輕易換掉我罷了;一旦讓他找到了方法,我肯定分分鐘被趕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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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頂哭訴的內容,都在顧從決的預料之中。自從來到艾靈頓後,沈雲頂事事不順,成績差、被同學排斥,許是還有顧向夫夫對校方施壓的原因在,學校裏的老師們也對沈雲頂不太喜歡。
所謂的玄學之術,在真正的人情世故前顯得不堪一擊。對于自小被洗腦,信奉迷信有用的沈雲頂來說,這份“不堪一擊”顯然是打擊極大的,甚至能震碎三觀。
搖擺不定了一學期之後,沈雲頂終于從零碎的三觀中,重新拼湊回了自己的人格。在家中父親日益嚴重的打壓謾罵下,他甚至決定:“我要推翻術!”
“噢?”說到這裏,顧從決總算眉頭一挑,作出了感興趣的模樣,“怎麽推翻?”
“把法器砸了!”沈雲頂義正辭嚴,說話間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只要砸了,就沒有‘轉換器’、也就沒有‘術’了!
“可惡的東西,虧我信了它十七年。”
顧從決冷哼,心裏默默道了一句是你自己蠢:“法器在哪,如何砸?”
這是顧從決最關心的問題。但沈雲頂卻哽了一下,撇嘴道:“不知道。”
顧從決努力遏制揍人的沖動:“……你怎麽會不知道?”
“法器——又或者是你說的神龛吧,被我爸設置在很隐蔽的宅子裏。我不知道那裏是哪裏,更不知道地方要怎麽去。”
“手機?”
“沒用,他會在宅子裏裝信號屏蔽器,GPS根本無法定位信息。你之前看過的那張法器圖片,還是我偷偷将手機帶進去後,費盡心思才偷拍到的。”
顧從決閉上眼睛,在心裏默念別置氣別置氣,別動手別動手。
他和沈雲頂這個蠢貨打了個一學期交道,就是為了套祭壇神龛的具體位置。結果這個蠢貨倒好,和他說不知道……?
顧從決深呼吸,再問:“不知道具體方位,但你能描述出宅院或房子的大概樣貌嗎?”
“或許……可以?”沈雲頂撓撓頭,“不過我覺得作用不大。自打開學那次我和你見面,不小心對你暴露了法器的樣貌之後,我爸就對我很有怨言。他雖沒正面提及過,但依我對他的了解,他多半會将神龛轉移位置的。
“從那開始,我也有一學期時間沒再看過神龛了。”
顧從決不說話了,看沈雲頂的眼神活像在看智障。
學期最後一天,艾靈頓校園內洋溢着暑假到來的輕快氛圍。富家少爺小姐們的管家保姆齊齊出動,停車場內放眼望去全是奔馳寶馬奧迪——都是來接少爺小姐們放學放假的。
夾在這些人之間,顧從決和沈言星本該不顯眼的,但因這兩人的名氣都太大了:一個是萬年屹立不動的年級第一,一個則是以藝術高分考進艾靈頓的藝考第一。
冷臉默然學神和貌美和善藝術生的搭配非常酸爽,更別說這倆還是年下——還是隔了四代的表兄弟!怎麽看怎麽般配,怎麽看怎麽讓校內同學直呼:嗑到了!
兩人并肩走在校道上時,笑臉盈盈向他們打招呼的同學也格外多,很多都是不同年級不認識的。
“學期結束咯,學長們暑假後再見!”
顧從決對外是冷漠性子,誰和他打招呼他都愛答不理,認識的是如此,不認識的就更是眼神都不給一個。沈言星則恰恰相反,本就是心态開放、溫和友善之人,認不認識都行,只要有人笑着臉和他說聲再見,他就會用同樣燦爛的笑臉回應,也道一聲暑假後見。
一次兩次還好,一路都是這樣就讓顧從決有些不爽了。待終于走到人沒那麽多的道路中後,他酸溜溜開口:“沈學長真受歡迎。”
沈言星輕哼:“不比顧學長,十多年的艾靈頓老生了,又是被奉為校內傳奇的第一學神。和你相比啊,我這點風頭不值一提。”
“以前不會有這麽多人和我打招呼的,”顧從決坦白,“你來之後才有,是我占了你的光。”
“你太冷臉了,讓人不好親近。”
“為什麽要‘好親近’?”顧從決皺眉,他就是對沈言星“好親近”的這點感到很不爽快,“有這麽多人需要你‘親近’嗎?”
沈言星聽出來了遲鈍混蛋話裏的醋意,輕笑:“只是友好層面的‘親近’。艾靈頓校內的學生都單純無暇,像一群無憂無慮的快樂小鳥。在這裏生活和學習,我被傳染得也覺得很快樂。”
現在是七月中旬,正值炎熱酷夏,哪怕是下午的太陽也大得晃眼。在這日照底下随便站一站,就熱得人好似要化成水汽蒸發。
在這樣的盛夏時刻裏,溫帶落葉闊葉林才會呈現出綠油油的模樣。綠色的植被藍色的天,烈日下說說笑笑的青少年,無一不讓沈言星恍惚分神,想起去年的那個漫長暑假,他剛和顧從決相遇不就。
“我們相遇一周年了,我也在艾靈頓讀了一學年的書。”嫩綠的樹叢讓沈言星心生各種感慨,“一年前,我剛和你相遇的時候,我一定不會想到我會是這個樣子的。”
顧從決沒懂:“什麽樣子?”
沈言星的臉上藏不住笑意:“閃耀發光的樣子。”
向于延曾比喻過,說顧從決是一只翅膀受傷的渡鴉,歷經磨難和掙紮,好不容易飛到這個“正确的世界”來,被他和顧平躍拍幹淨了灰撲撲的身子,護在懷裏養大了。
這樣說來,他沈言星又何嘗不是被顧從決撿到,被用各種方法拍幹淨了身上的塵土,再精心護養長大呢?
同樣是放學,同樣是從教學樓走出,随着學生的人潮走在校道上,但場景、心境,以及身邊陪伴着的人,都不一樣了。
“謝謝你,從決。我知道你不愛聽我說謝謝,但我還是要說。”沈言星調皮道,“謝謝你幫我,這一年來我真的成長了很多,也認識了很多。”
顧從決不擅長做溫情的回應,眼珠子很是慌亂地轉了一圈後,挪開了和沈言星對視的視線:“快找榮媽吧,校道不是個适合說話的地方。”
說着加快了腳步,往榮媽常停的車位方向去。
沈言星知道他是害羞了,但也懶得拆穿他。
崽子們放長假了,保姆媽媽同樣開心。少爺少夫人常年外出工作不在家,家裏沒孩子吵鬧玩樂一下,真是會顯得空曠凄清,叫人感到寂寞極了。
崽子們剛在車上坐下,楊翠榮就迫不及待地要給崽們規劃暑期計劃:“暑假時間這麽長,要不榮媽帶你們旅游吧?
“想不想去涼快一點的地方避暑呀?”
“去不了了。”顧從決簡而言之,“沈雲頂今天找我倒苦水了,動搖得很徹底。這個暑假沈愛才可能會有大動作,我還是留守家中等消息更好。”
“張越寒那邊也是。”沈言星補充道,他始終和張越寒保持着聯系,“張越寒雖然收錢辦事,答應挑撥我和顧家的關系,卻心思不正,總想要我從顧叔叔向叔叔那撈油水。他之前還會做做樣子,叮囑我不要和顧家走得太近,最近卻一改往常的樣子,讓我能潛伏就潛伏、能多撈就多撈。
“他和我生父那邊産生分歧了——他開始不接受我生父的管控了。”
“說到這個,少爺和少夫人那邊,也遭遇了一些事情……”楊翠榮停住車等紅綠燈,猶豫着跟崽們說了大人那邊的戰場情況,“少爺和沈氏財團打起了投資制裁戰,沈氏財團本就因沈愛才管理不周,而空殼了大半,打起商業戰來根本不是少爺的對手。”
沈言星眼睛一亮,語調高亢了許多:“也就是說顧叔叔贏了?天啊,好棒呀!這明明是件好事,榮媽你怎麽不早些告訴我和從決呢?”
顧從決面色一沉,當即猜到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除了是娛樂圈天花板、國民影帝和元祖偶像外,顧平躍和向于延還各自有着商圈投資人的身份。他們在娛樂圈內打滾摸爬多年,不管是投資還是行情都能抓得極準,又有廣大的人際關系網加持,回回下場投錢都能翻好幾倍回本,一度被人稱作商界風向标、商界雙王。
顧向夫夫想拿捏沈愛才,那是輕輕松松、分分鐘鐘的事。明面上的東西,沈愛才必然鬥不過堂堂顧向家。
但若沈愛才成心要玩陰的,那就不一定了……
“沈氏財團在少爺聯手其他企業投資人的打擊下,節節敗退,本就空空的殼子幾乎就要坍塌了時,少夫人……
“少夫人出事了。”
要跳轉綠燈了,楊翠榮索性将手機遞了過去,不忍心多言解釋。
“你們自己看吧,我、我不多說了。”
顧從決趕緊接過,和沈言星一起細看。頁面是微博熱搜的話題主頁,毅然寫着一串觸目驚心的指控大字#向于延多首歌曲涉嫌抄襲#。
沈言星當即發出一聲不信地驚呼:“怎麽會?!向叔叔的作詞創曲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他是個天賦極佳而努力的全能唱跳型歌手——他是絕對絕對不可能、更不屑于抄襲的!”
楊翠榮開着車無法分心,只能道:“星星先冷靜。”
“冷靜。”顧從決冷聲道,既是安慰沈言星,也是提醒自己,“我媽早些年也沒少被人污蔑潑髒水,這種事情,他的團隊應該有辦法解決。只是……”
顧從決不斷地翻頁下滑,看着話題頁下的內容,越看眉頭越皺。
這次的污蔑,顯然和以前那些碰瓷式的襲擊不同,這次事件的背後主使者顯然是有備而來的。除了分|屍式的扒譜栽贓之外,居然還叫來了不少名氣不高、日常存在感低的老糊逼歌手幫忙站臺。
一個兩個老糊逼還沒什麽,但一群老糊逼、約定好了一起潑髒水,這就造成的威力可就大了,澄清的難度會增大許多許多。
“一看就是抱團故意的。”沈言星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唇,“這幾個歌手在業界內的風評本就一般,年紀比向叔叔大,産出的歌曲質量卻遠遠不及向叔叔。肯定是向叔叔在業內壓着他們太久了,他們成心報複!”
“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收錢辦事,”顧從決啧聲,飛快地開始梳理思路,“但娛樂圈內打的一向是輿論|戰,誰能在短時間內引導輿論、站上道德制高點,誰就贏。真相不重要,輿論才重要。”
前世被當作斂財工具哄騙他人的顧從決,對可糖可刀的“輿論”有着很深刻的理解。哪怕他對娛樂圈內的事物不感興趣,卻也能靠着這份理解點評上一二句。
他同時還知道,信奉玄學迷信之道、玩轉各種迷幻話術的沈愛才,也是個善于操縱輿論的人。向于延的這盆天降髒水是誰人工而為的,稍微細想一下就不難得知。
“向叔叔沒做澄清嗎?”沈言星着急道,“向叔叔近些年靠電視劇OST取得了不少好成績,歌曲版權費也賺得很多。忽然來這麽一出,肯定會受影響的吧?”
“已經澄清了。”楊翠榮伸手将手機拿了回去,“熱搜是昨天晚上爆出來的,今天早上十點少夫人的團隊就發出了澄清,反應速度很快了。
“你們都還是孩子,知道這回事情就好,別想太多了——更別瞎操心。大人的事,大人自己會解決的。”
兩孩子都沒應聲。沈言星無聲地點了點頭,顧從決連頭都沒點,默默地從口袋裏翻出手機,點開微博查看熱搜排行榜。
他一向不關注娛樂圈內的新聞,因為再大再勁爆,都不如他天天在家看兩娛樂圈天花板膩歪來得勁爆。這趟登錄微博找熱搜,可謂是他轉生至今第一次,主動地關心娛樂圈新聞——還是關心歌手親媽相關的新聞。
榮媽說得沒錯,向于延團隊的反應速度很快,昨天夜裏十一點爆出的抄襲醜聞,向于延團隊早上八點做出了澄清,發了完整的扒譜對比等。
前後相隔的時間甚至不超過十二小時,這就是元祖偶像團隊的反應速度。
但不夠……還遠遠不夠。
看造謠和澄清兩條微博的數據對比,顧從決就知道不夠,這個澄清力度實在不夠。
網絡上想搞事看戲的人,永遠比維持正義秩序的人多。很多人只顧看造謠微博、跟帖轉發辱罵,卻對澄清微博視而不見。
偏偏向于延一直以實力強、國民度高而受人追捧,最看重所謂的圈內名聲。這次的造謠澄清事件看着是一報還一報、你來我往了,但向于延流失的國民好感度和好名聲,可不會在短時間內流回來。
在心裏算了一筆簡單的賬後,顧從決滿腦子是好虧,太虧了。被碰瓷一趟向于延被薅掉了這麽多珍貴的金羽毛,真的太太太——太虧了!
要怎樣才能加大澄清力度,替向于延找回流失的國民好感度呢?
顧從決思索着這個問題。夜晚吃過晚飯後,他還嘗試着給向于延、向于延的經紀人打電話;一連打了好幾個都沒接通,最後是向于延用經紀人的手機回撥過來的。
“怎麽了小廢物?該不會是想媽媽想得要哭了吧。”向于延的聲音由聽筒那邊傳出,說出口的內容是一如既往地不着調,“今天是不是學期最後一天了,明天開始放暑假?”
向于延想盡可能地表現出平靜日常的一面,但顧從決還是從中聽出了幾分不正常的疲态。
想來,顧從決很少給向于延打電話——還是一口氣打這麽多個電話。向于延如果真的“正常”,那應該接起電話後就碎碎叨叨說個不停,像之前那樣捉弄他、害他肉麻得起一身雞皮疙瘩的才對,不該這樣“平靜”。
“是,明天開始放暑假。”顧從決坐在書桌前,面前擺着一本空白草稿本,上面除了各種算式之外,還有他剛剛梳理好的思緒,“我今天放學看到熱搜了。”
“噢,你還會看熱搜了?”向于延輕笑,“熱搜沒什麽好看的,都是炒作和無聊的明星動态,不如你的科幻雜志好看。”
“你沒看過我的科幻雜志,怎麽确定比我的科幻雜志好看?”
“猜的呀。不然呢?廢物小豬突然對娛樂圈感興趣了,想了解加入?”向于延還在扯皮,轉移話題,“明天開始放暑假了,讓榮媽帶你和星星去哪旅游吧。北都的夏季太熱了,找個涼快的海島城市避避暑。”
“我不去,我就在北都。”顧從決想都不想,“你出事了,我想幫你解決難題。”
他說得直接輕巧,全然沒意識到他話裏話外對家人的保護欲。向于延聽得一愣,大抵是在詫異親崽子今晚的“積極表現”。
“沒有什麽難題不難題的,你以為你媽我在娛樂圈內混了幾年?我和你爸十六七歲進入娛樂圈至今,都快二十年了——成名也成名了十多年。
“要是需要你個廢物小毛孩來替我操心處境,我之前那麽些年都白混啦?我養了這麽多年的團隊,也都白養了?”
顧從決不緊不慢答:“大衆好感這種東西,來得慢去得快。你在娛樂圈裏待這麽久了,你的團隊肯定有很多方法和措施,幫你補救這次鬧劇中流失的好感。”
“那不就完了?”向于延在聽筒那邊輕哼,“行了,媽媽沒事,媽媽有團隊護着呢。你快去幹自己的事情吧,高一學生放暑假,就該有放暑假的樣。”
“但我還沒說完。”咬定親媽不會率先挂電話,顧從決趕緊将話補完,“我有更快捷的,幫助你找回國民好感度的方法!”
向于延被勾起好奇:“是什麽?你一個日常不關注娛樂圈的臭崽子,能說出什麽更高效更快捷的對策來?”
顧從決:“是——”
剛說了一個字,聽筒那邊就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混亂動靜,像是向于延遇到什麽突發事故了,不得已先放下了手機。仔細聽,能聽見經紀人很着急地大喊:“于延!”
顧從決握着手機皺眉,正要将聽筒音量調得再大一些,看看那邊到底除了什麽事時,房間外又傳來砰砰砰的赤腳踩地板生,一陣一陣的,像是地震一般。
“從決!”唰的一聲之下,沈言星推開了他并沒有反鎖的房門,赤着腳穿着睡衣,氣喘籲籲的扶着門框,表情一言難盡。
聽筒裏的聲音和沈言星的聲音交錯重疊。
“出事了!”
“出事了!”
“顧影帝他出軌了!”
“顧叔叔他出軌了!”
作者有話要說:
崽:……無稽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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