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懦弱膽小渣重生以後8

跟着何歲到處跑了兩天回來以後, 許濛濛都瘦了點,其實在甘孜那會兒他都沒覺得累,但是從他進到自己租住的小窩以後, 所有的疲憊才瞬間席卷而來。

随着之前拍的短視頻帶來了一點點熱度, 何歲回來後休息不到兩天, 又跟着忙了起來。畢竟他們剛起步沒那麽多錢,也就沒招幾個人,很多事都需要親力親為。

而周六周末最忙的時候許濛濛還會去幫忙。

一次周六何歲他們要拍夜景, 這次的客人要拍的服裝是她自帶的漢服,因為她白天沒時間,就連周六周日都很忙,只有晚上才有空。

哪怕外景夜拍的價格比其他的外拍更貴,不過她好像不怎麽在乎錢的問題。

地方選在他們市裏一個稍微冷門一點的景點, 是一個有點年頭的古鎮, 白天的時候零零散散會有游客來玩,一到晚上人就比較少了。這樣也好,不用擔心游客亂入,他們也不用特意尋找空曠地方, 随便找個地方拍出來的效果都還不錯。

就是夜晚光線不好,打光就變得尤其重要, 其中一個動作沒拍好就要重來,加上客人自己帶了好幾套衣服,一套基本上就要拍一個多小時。

她還想要圖片富有故事感一點,所以妝容造型也要跟着有不一樣的變化的同時還要考慮圖片之間的關聯性, 還要幫忙拍視頻, 幾乎從傍晚忙碌到淩晨。

不管是拍照的,還是被拍的都累得不行。

何歲更是忙得一口水都沒顧得上喝。等收工以後, 他看到他的濛濛蹲在牆角的位置等他,可能是因為太累了,頭困得一點一點的。

那個樣子給何歲看得心都揪到一起。

他走過去慢慢把人打橫抱起來。

抱起來的瞬間許濛濛有點醒了,下意識想掙紮但好像感覺到是何歲以後也就漸漸放松下來靠在何歲肩膀上。

他下意識嘟囔着了幾句什麽,何歲沒聽清。

那會兒客人和助理走了,要修片也得明天再修了,剩下張慶良在收拾東西做收尾工作。

差不多等他把道具設備裝好,一扭頭何歲不見了,還想着那小子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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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着他公主抱着許濛濛出來,剛欲開口問兩句,被何歲無聲制止。

何歲壓低嗓子,“小聲點。”

“诶。”張慶良癟癟嘴,翻了個白眼,之前的判斷看來還是有誤的,何歲應該沒有說大話,許濛濛應該就是他男朋友。

畢竟之前張慶良只好心想扶一下許濛濛,都被他反應很快的躲開,這種好像叫什麽來着,張慶良一時也想不起來那個形容詞。

但是就他的觀察,反正這小子看着很溫和很好接近,其實都是一種假象,他對身邊陌生的人和事都帶着一種警覺。

現在能這樣毫無防備的靠在何歲身上,起碼也是極為信賴的程度了。

因為經常要拍外景,店裏也買了一輛便宜的代步車。在何歲抱着許濛濛上車的時候,濛濛有點醒了,不過他也沒睜眼。

“沒事,濛濛睡吧,一會兒就到家了。”

何歲把濛濛往懷裏摟緊了點,伸手把頭發給人捋順,像哄小孩一樣輕拍後背。

“睡吧,乖。”

經過上次的康定之旅後,張慶良已經不會驚訝何歲居然也有這樣近乎溫柔的一面了。

雖然第一次聽到的時候何歲這樣說話的時候,張慶良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噫~好惡心。

一臉震驚的同時還在心裏吐槽。

好家夥,也算認識這麽多年了把?也沒見你這麽溫柔的跟兄弟們說過一個字啊,別說什麽溫柔一點了,在一開始揍他都是往最痛的地方揍。

那是一點不帶手軟的。

那天怎麽回去的許濛濛記不太清了,只記得抱着他的那雙手臂特別有力,又很穩。

明明他自己也不輕啊,再怎麽說,他一米七七的個子,體重怎麽着也有個一百二十多斤,怎麽何歲抱着他跟抱一團棉花一樣。

在許濛濛潛意識裏何歲的氣味就代表着安全安心,所以他摟着何歲的脖子,很放心的連眼睛都沒睜開。

何歲把他放在床上,又蹲下給他脫鞋,完了幫他脫外套。這樣給脫衣服的動作讓許濛濛一下警惕的睜眼,再看到是何歲以後又才放松下來。

何歲又幫他擦臉,等一切收拾好打算繼續回他床邊的地鋪睡覺。剛往走出去一步,何歲感受許濛濛在拉着他,哪怕那力道輕微得幾乎不易察覺。

可就是這樣輕得不能再輕的力道卻真就把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給拉住了。

許濛濛眯着眼睛,往床的裏面挪了挪。

都已經過去那麽多天了,許濛濛又重新回答了關于之前何歲問他冷不冷的問題。

他回答:

“我冷,歲哥。”

何歲不自覺咽了下口水,喉結滾動間目光也有些晦澀。

他不是一個會關鍵時刻掉鏈子的男人,愣了幾秒後有點同手同腳爬上了許濛濛的床。

他一上去,許濛濛感覺床都往下陷了一點。

比起許濛濛,何歲身上的體溫就要高得多了。

以前的高中同學說要辦個聚會。這事是班長告訴許濛濛。

同時也是他牽線組織的,他自己說主要因為以後可能不會回國了,以後都定居外面,所以在離開之前想見一見老同學什麽的。

他說:“濛濛啊,這次聚會你一定要來啊……有一件事這麽多年一直讓我很過意不去…”聽筒裏的聲音頓了頓,“這次見面我想着還是跟你說了吧。”

“什麽事?”許濛濛冷靜地問,其實他心裏已經隐隐有點苗頭了。

聽到對方的沉默。

許濛濛試探性地問,“是和…高輝有關嗎?”

高輝就是當年……那個老師。

電話那頭的班長繼續沉默了很久,他沒有正面回答許濛濛的問題。

或者其實他已經回答了。

他說:“對不起,濛濛。對不起對不起。”

他連說了幾聲對不起,“在電話裏講不清楚,等見面那天我當面和你說,好不?”

“我也很久很久沒見你了,以後恐怕也就見不到了。”

這次輪到許濛濛沉默,他從嗓子眼裏擠出一個字。

“嗯。”

班長李兆以前總帶着一副平平無奇的黑框眼鏡,有一張一看成績就特別好的學霸臉。

說白了就是其貌不揚。

因為經常需要幫班主任和其他科任老師傳話、布置作業什麽的,還負責偷偷記下違紀同學的名單交給老師,再加上還聽說他背後給老師告狀,所以也總被班上其他同學叫老師的狗腿子,叛徒什麽的。

許濛濛沒有參與到那樣幼稚的陣營戰中,他以前在班上如果說還有什麽算得上朋友的同學的話,那麽班長得算一個。

上學時候的許濛濛就是一個很守紀律的乖學生,雖然成績有點偏科,但是從來都很聽老師的話。

上課的時候就認真聽課,從不在課上交頭接耳,回去按時完成布置的作業,絕對不會有早上才去補作業的行為。

比起他,班長幾乎哪一門功課都很好,他還給許濛濛輔導過功課。

而那天之所以他會去高輝那裏,也是因為班長傳話說高老師讓他去的,所以……他才會沒什麽防備的自己把自己送上門。

怎麽說呢…

挂完電話以後,許濛濛在原地發了很久的呆。

一直到同事問他都下班了怎麽還不走,那時許濛濛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自然也沒聽到對方講話,他依舊自顧自坐在工位前對着電腦屏幕。

“沒想到小許如此熱愛工作啊…”

許濛濛頂頭上司正巧回來拿落下的東西,看到許濛濛還在加班,就稍微關心了下屬一句,

“外頭下雨了,你帶傘了嗎?”

啊?啊?啊?

下雨了嗎?難怪啊,難怪他突然覺得好冷好冷好冷,冷得很,冷到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被冰凍住的那種冷。

許濛濛僵硬的走到窗邊,透過玻璃往外看,外面的街景在水滴的折射下變得扭曲而變形。

看來的确是下雨了,這雨來得實在是太猝不及防了吧?許濛濛心理一點準備都沒有,早上的時候還說晴空萬裏,今天會是一個好天氣呢。

連天氣預報也說今天不會下雨啊。

他也沒帶傘。

“要不…我送送你?”上司的話還沒說完。

許濛濛的電話亮了。

是來自何歲的電話,屏幕上顯示這已經是他打的第三個電話了,而之前那兩通電話…可能是許濛濛沒注意吧。

許濛濛眨了眨略幹澀的眼,點下了接聽鍵。

“……喂,歲哥…”

說話的許濛濛還稍微背過了身,以一種背對着上司的姿勢接電話。

這是一種很明顯的排斥。

電話那頭的何歲果然是來接他的。

“濛濛還在公司嗎?我現在在你公司附近,我記得你今天好像沒帶傘,我……”

“……歲哥,你在哪。”

何歲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完全只是憑着許濛濛幾個字的語氣,就很快察覺到許濛濛此刻情緒的不對勁。

不對不對不對。

濛濛平時心情好的時候說話絕對不是這個語調。

這個語調……

“濛濛怎麽了怎麽了,我馬上上來。”

許濛濛聽到他似乎聽到那邊呼呼的風聲、腳步聲、喘氣聲,何歲在跑,他在以很快的速度趕到自己身上。

每一次都這樣…每一次。

何歲永遠都是許濛濛的守護神。

好像只要有他在,許濛濛就什麽都不用怕。

[檢測到用戶心情持續低落,是否需要為用戶調解心情?]

許濛濛剛把上司應付走,因為何歲上他們的辦公大樓需要刷卡,所以挂了電話以後,許濛濛先給底下的人打了電話。

加上他們這棟樓很高,有四十多層,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上來估計還要幾分鐘。

其實在聽到何歲的聲音以,許濛濛的心情就已經好很多了。

他在腦子裏和那個系統對話。

[可是我記得,您第一次不是和我說,您不能對我提供任何的幫助嗎?還讓我自己努力來着。]

[可我并沒有幫助您…]那個機械音瞬間有了點卡殼,[好吧,或許我幫助了。]

0159在經過幾次自我清理,自我篩查以後,發現讓他變得如此奇怪的應該他在進入這個世界以後新安裝的情感模塊。

而他随機所選用的樣本,在經過龐大的數據對比後,發現它來自另外一個叫何歲的男人。

哪怕他只使用了對方不到百分之十的情感,卻依舊像中了病毒一般。

人類的感情還真如傳聞中一般可怕…0159想或許他應該自我卸載掉這個病毒模板。

何歲再一次見到許濛濛的時候,空蕩蕩的辦公室裏只有濛濛,看着他即使穿着黑色西裝外套也依舊略顯單薄的背影。

“濛濛?”

何歲走到他身後從背後抱着他,比起許濛濛,何歲身形比他要高大太多。

有種他将許濛濛完全籠罩住的踏實感。而被完全抱住的許濛濛則扭過身,兩只手也順勢抱着何歲的腰,将整個臉埋在何歲胸口。

許濛濛能感覺何歲身上的薄汗,以及肩膀的濕潤,應該是淋雨了。

眼淚再也沒忍住,刷的掉下來。

“歲哥,歲哥……怎麽辦?”

許濛濛上一秒還覺得自己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怎麽他也活了二十多年了,不可能再像十幾歲那樣。他不停告訴自己,他是成年人就要有一個成年人該有的成熟、穩重、冷靜、理智、顧大局。

然而所有的心裏建設在見到何歲以後全部轟然倒塌。

這時候他才發現,什麽狗屁的成年人,什麽必須要做到的成熟穩重,他在何歲面前就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小屁孩!

在其他人面前許濛濛都必須是一個獨當一面的大人,在他母親面前,在他同事面前,在所有陌生人面前,許濛濛都必須要做得面面俱到。

他知道只有做到滿分,才會被喜歡被接納。

可是在何歲面前他可以不用做那麽完美優秀的人,他可以當個只會哭鼻子的,一事無成的,懦弱的,膽小的,只會惹禍的小孩子。

何歲不會因為他哭而讨厭他,不會因為他懦弱總想逃避而指責他,他只會這樣……

這樣一下下安撫他。

“濛濛到底怎麽了,和哥說說好不好呀。”

許濛濛吸了吸鼻子,這才把班長的事兒說了,在說到當時是李兆傳話讓他去找的高輝以後,何歲抱許濛濛更緊了一些。

“濛濛如果不想去就不去,濛濛如果想知道,那我陪你一起,好嗎?”

他吻了吻許濛濛的發頂,愛惜又誠懇。

“沒事的,我在的。”

同學聚會定在一個當地挺有名氣的大酒店,屬于稍微有一點門檻,但門檻也不是很高的檔次。

的确已經好幾年沒見過李兆了。

李兆真的是和高中時候完全判若兩人了,他摘下了黑框眼鏡,臉上不知道是動了刀子還是怎麽,看着有點……說不出的不協調。

說實話,一點都沒有他以前順眼。

李兆身上的衣服也不再是常年的那幾套,如果許濛濛沒看錯,他身上穿的外套應該還挺貴的,頭發也梳得一絲不茍。

隆重的活像在參加什麽工作會議。

許濛濛看着他一身的打扮,只覺得莫名有點違和,他這樣好像是迫切地向誰證明他自己現在過得很好一樣?

可是如果真的過的很好的話,就不需要靠這些來表達吧。

反正許濛濛見到他的時候完全沒認出來那是李兆。

不過李兆倒是一眼就看到了許濛濛,隔很遠就沖他招手。

然後又把目光望向許濛濛身邊的何歲,語氣不清不楚的,

“我就知道你會跟着一起來。”

而被搭話的何歲一個眼神都沒給李兆,他目光一直注意着許濛濛的情緒變化,他時不時輕輕捏捏濛濛的手,告訴他沒事他在。

濛濛工作以後都會坐辦公室,很少有機會接觸什麽體力活,因此他的手心也沒什麽繭,非常的柔軟,捏起來很舒服。

許濛濛收到何歲的“捏捏”後,也會給他捏回去。

兩個二十好幾的人了,還玩這種幼稚的小游戲。

而看着他們這樣親密互動的李兆,笑意僵在臉上,他深吸了一口氣,又重新挂上笑容,完全忽視掉許濛濛旁邊的何歲

“濛濛,我們從畢業以後就沒見過面了吧?”

“你現在還在之前那個廣告公司上班嗎?”

他想過來和許濛濛擁抱一下。

卻只見許濛濛反應極快地躲到何歲身後,他從何歲背後探出半張臉,

“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

“濛濛……”

李兆邀請了他們班上的很多人,只要是留在本市發展的同學,他都打去了電話,來的人也挺多的。

但只有許濛濛,是李兆親自樓下接的。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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