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懦弱膽小渣重生以後10
在網絡時代只要宣傳方式稍微到位再加上不錯的質量, 很容易就能火起來。何歲那個工作室小火以後,随着還有人來跟風打卡的,他們發完打卡視頻也算無形中又給工作室增加了熱度。
好像他們後面又多招了幾個人, 反正何歲很忙就是了, 也很少和他說起他工作的事, 就算說他也是盡量挑好的說。
但是想也知道不可能那麽順利,他們都是新人之前沒什麽經驗,會走一些彎路會碰一些壁, 肯定不會太過一帆風順。
如果許濛濛肯問,何歲肯定也會一五一十的什麽都和他說,但是……沒必要。
每次見面許濛濛笑得眉眼彎彎挽住他胳膊,“歲哥~”
反正何歲本人的确很吃這一套。
拍外景比內景貴,指定地點更貴, 何歲提前和他說他要出去一趟, 可能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才能回來。
怕他不按時吃飯,許濛濛上班時間他就提前給他定吃的。就算這樣他還是不放心,和他說到了飯點他會給他打電話提醒。
許濛濛一直都有一點胃病,他不按時吃飯的話, 胃會不舒服。
以前許濛濛一個人生活也沒覺得晚一會兒吃飯會怎麽樣,而且就算痛的話, 吃點藥就沒事了,哪裏那麽矯情。有時候加班忙起來又怎麽會注意這些。
但自從何歲住進來以後,只是在短短的時間裏,許濛濛竟然有點無法忍受以前認為的微小的疼痛了。
因為他胃不舒服, 何歲一有空就換着花樣給他煲各種養胃的湯, 就算他沒在或者沒空,冰箱裏也放着他給許濛濛提前炖好的湯, 讓他吃飯的時候拿微波爐熱下再喝。
許濛濛下班的時候正在和何歲通着電話,到了門口熟練掏出鑰匙就要開門,這才注意到旁邊蹲了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小少年。
他那會兒以為是鄰居家或者認錯門的小孩,誰知道他一擡頭,許濛濛直接愣了。
和何歲長得也太像了吧。
電話裏的何歲還在和許濛濛唠叨,“濛濛到家了嗎?”隐約還能聽到他那邊的嘈雜的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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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我到了。對了歲哥…”許濛濛和門口的縮小版何歲對視,真的太像了,越看越覺得像。
“你……在外頭是不是還有個兒子?”
這話說出口許濛濛自己都笑了。
不對,年齡不太對,何歲再天賦異禀,怎麽也不可能突然冒出來一個看着十三四歲的兒子來啊。
電話那邊的何歲愣了愣。
“啊?什麽兒子啊……你是看到了誰?”說完何歲似乎想起來什麽一樣,“……等等,是不是何年來找你了?”
“嗯?”
“我弟弟,小時候你還見過的。之前說要來找我,我沒讓他來。上次我寄了個東西,可能他看到地址了。抱歉濛濛,你把電話給他,我來給他說。”
在知道那個小屁孩叫何年以後,許濛濛就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是誰了。
不得不說這小孩子長得也快了吧,他完全認不出來了,許濛濛記得自己以前見他的時候好像他上幼兒園來着?
反正記憶中就是一個小胖墩兒。
何年接過何歲的電話後,不知道何歲和他說了什麽,反正他一開口就直呼他哥的大名,“不回去,再說你自己怎麽不回去?”
“何歲!你自己想想,上次媽給你打電話,你都不接!一個勁說忙…”說着把目光轉到許濛濛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許濛濛。
明明就是一乳臭未幹的小孩子,卻硬是要裝出一副大人的口吻。
“你能為了個男狐貍精連家都不回,還有什麽資格來說我?”說着就把電話挂了。
“你就是許濛濛?”
頭一回被冠上男狐貍精名頭的許濛濛強忍住笑意,“嗯,我就是許濛濛。”
他真的太像何歲了,很像以前的何歲。
“也不怎麽樣嘛。”
許濛濛沒工夫和一個小孩計較,他擰開鑰匙推開門,“嗯?那要進來坐坐嗎?”
“喝什麽?橙汁喝嗎,還是喝牛奶?”
許濛濛家裏給小孩的飲料并不是很多,但考慮到小孩一般都愛喝甜的,也就倒了杯橙汁遞給沙發上的小少年。
“你哥他得後天才回來呢,你不上學啊?跑這麽遠。”
“要你管。”何年坐在沙發上還一直抱着他那個黑色雙肩包,看上去有點拘束,他四處打量了下,最後目光鎖定在陽臺上晾曬的何歲的衣服。
“你和我哥……真…真…”匮乏的詞彙量讓何年一時不知道怎麽形容,最後他問,“你們以後要結婚嗎?可是兩個男生生不了孩子吧。”
可能是因為他五官太像何歲,許濛濛沒忍住曲起食指敲了一下何年的額頭,“小孩子就別操心大人的事了。”
“哼,你才比我高多少,還大人。”
之前何年蹲着的時候許濛濛還沒怎麽注意,結果一下站起來才發現也就比許濛濛矮一點,只能說現在小孩可真恐怖。
許濛濛也要收回之前覺得這小子很像何歲的話,何歲實在是比他弟弟要讨喜多了。
吃飯前何歲又打來電話主要就是和許濛濛說抱歉他弟弟打擾他之類的,說他盡量在明天趕回來,如果何年有什麽不聽話的不用留情面直接揍,以及在最後特別囑咐了一句,晚上讓那小子睡沙發。
“那你還是真是他親哥啊。”
許濛濛聽電話的空隙又看了看已經從書包裏翻出冊子趴在桌上寫作業的何年,“那你回來的時候路上小心點,嗯好我知道,沒什麽沒什麽,不就一小孩嘛,嗯嗯好我快吃飯了,你也是。”
許濛濛和何歲打電話,他弟弟表面一副認真寫作業的樣子,實際上手裏的筆動都沒動。
可能是這個年紀孩子都有的通病,總口是非心的,何年被許濛濛叫去吃飯明明就挺喜歡吃的,眼看着夾了好幾筷子,結果咽下去後還假模假樣的挑剔道:“這飯菜做得也就一般嘛…”
許濛濛清了清嗓子,“嗯。這都是你哥做的,我只是拿來熱了熱而已。”
……
之前何歲家裏打電話的時候,許濛濛也是在旁邊聽到的,何歲的媽媽打電話說他上次寄的東西已經收到了,就問他什麽時候回去一趟。
何歲推辭說忙,說等空了再回去之類的。
許濛濛也問他怎麽不回去,反正回去也就幾個小時而已啊,何歲卻好像很不願意回去一樣。
也是那時候許濛濛才知道,何歲一直都沒告訴過他家裏人關于他當時傷人的真相。
何歲的父母當然不相信自己兒子會做出那樣的事,只覺得他被冤枉了,七年期間逢年過節去看他都一直追問他到底因為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
甚至幾次想要上訴…
而何歲每次只能避而不談,出獄前他和屋裏寄了信,大概內容就是坦白他有個男朋友什麽的,也不指望他們能夠接受,反正就是告訴他們一聲。
“你……”
“沒事的,濛濛。” 明明心情不好的何歲,他卻反過來安慰許濛濛。“我父母現在能把精力都培養我弟弟,沒了我這個不争氣的兒子,他們還能輕松一點呢。”
何歲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許濛濛知道他還是會定期給他家裏寄東西,有時候是吃的有時候是一些衣物。
但誰能知道轉眼何歲那個弟弟會根據寄件人的地址就從清河鎮跑來找他,過來坐班車也要三個多小時呢。
“诶你和我哥什麽時候是在一起的啊。”
許濛濛想了想。
那次同學聚會回來以後,許濛濛當天晚上就做了噩夢。
那些他以為自己早已經忘卻的細枝末節,那些他總推說時間太久記不清模糊的畫面,原來的他大腦依舊為他如此清晰的儲存銘記,只等他什麽時候想起來,便一一放映給他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了李兆的複述的關系,所以許濛濛這次的夢一會兒是身臨其境的第一視角,一會兒又是置身事外的第三視角。
整個夢境都透着壓抑,畫面破碎又光怪陸離,高輝的臉突然猙獰又變得模糊,再一閃又成為一攤爛泥。
許濛濛的腳下的血水一點點彙聚,腥臭難聞,他想跑,卻又怎麽都邁不動腳,一低頭他的腳腕被無數雙虛幻的手給抓住。
它們想把他拖進去看不見的深淵。
“濛濛,濛濛?!”
他被何歲捉着肩膀晃醒,醒來發覺他正在給自己擦汗。何歲抱住許濛濛,手一下一下輕輕摩挲他的後背。
“沒什麽的濛濛,沒事的,都已經過去了。”
房間沒有開燈,黑漆漆的,整個空間裏裏何歲放柔的安撫聲和他兩個人的心跳聲交織在一起,客廳那只挂在牆上時鐘的指針正在滴答滴答,白天的時候根本注意不到的細微響動在這時候都在許濛濛耳邊無限放大。
滴答,滴答,滴答。
指針轉動的聲音讓許濛濛無端的聯想到某種鮮紅液體在一滴滴滴落。
許濛濛沒睡多久應該也就淩晨一點的樣子,已經醒過來的許濛濛才發覺自己身上都是冷汗。
他盯着黑暗中何歲的略模糊的五官輪廓,許濛濛的喉嚨有些幹,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只覺得咽喉略略刺痛。
只是這樣一個微小的動作,許濛濛沒說什麽,何歲一言不發下床去給許濛濛接水,端着杯子送到他床邊。
就着何歲的手,許濛濛抿了兩口。喉嚨才感覺終于好了那麽一點。他注意到何歲端來的水溫是溫熱的,也側面說明了他剛在下面磨蹭的時間在幹嘛。
“歲哥,你有沒有後悔過?”
“如果那時你沒接我那通電話,如果…如果你沒有認識你,如果你沒有替我…”
這是許濛濛一直都特別想問的問題,這輩子見到何歲的時候就想問他,一直憋在心裏沒找到合适的機會。
他自己不敢面對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性格的怯懦讓他總想着再等等,等等再問,等啊等,卻突然在這個時候這樣随意的問了出來。
“濛濛,沒有如果。而且,就算讓我再來一次,我也會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何歲的語氣裏全然沒有一絲絲猶豫和勉強,
“因為那都是我願意的,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許濛濛繼續固執的繼續開口:“可你應該本應該有更美好的未來,如果……”
看着以前同班同學再看看何歲。
何歲卻将許濛濛摟得更緊了一些,他把許濛濛毛絨絨的腦袋按着抵在他肩膀,許濛濛也順着他力道靠在他身上。
何歲只感覺自己胸口處充盈又滿足。
他真心實意的回答許濛濛的問題:“你說的不對,濛濛,因為對我來說,現在,現在已經就已經是最好的未來了。”
“……”
何歲很喜歡他,這一點絕對毋庸置疑。這份愛意沉重到許濛濛有時候都會覺得倍感壓力,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反饋。
“可是你這樣…”許濛濛脫口而出,“你這樣很虧诶。”
他自己心裏還在計較着付出成本,瞻前顧後又猶豫不決,面對何歲這樣稱得上坦蕩的言行,許濛濛實在是有點羞愧,他也絕對做不到像何歲這樣,雖然表面可能看不太出來,但實際上他很計較得失的。
正心虛又忐忑的時候,何歲又出聲了,“濛濛,你還記得嗎?
他們兩個人親密靠在一起,兩個人穿着款式一樣的睡衣,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體溫彼此溫暖着。
床單是新換的,柔軟舒适中帶着一股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但除此之外何歲鼻尖還萦繞着另外一種說不出的氣味。
他來自許濛濛的身上,那是一種形容不出來的香味,起碼何歲從來沒有在別的地方聞到,他只在濛濛身上聞到過。
何歲以前第一次聞到的時候以為許濛濛噴了什麽香水,猛然湊得更近,直言不諱的道:“濛濛你身上好香啊,像個香噴噴的剛出爐的小面包。”
許濛濛當時自己擡起手臂特意聞了聞,表示什麽都沒沒有,而且他自己也不用香水。更奇怪的是,其他人也說沒聞到何歲說的香味。
所以那種香味到底從哪裏來的呢?
何歲後面不知道在哪裏看到說只有真心喜歡一個人才會從他身上聞到別人都聞不到的香味,這代表自己的基因選擇了對方。
“記得什麽啊?”許濛濛有點疑惑。
何歲擡手将許濛濛有點亂的碎發理順,動作溫柔極了,“我們那時候沒有說分手。”
對哦。
雖然那會兒說是處對象,但實際上兩個人都不知道怎麽處,都沒有經驗,兩個摸着石頭過河的小情侶連牽個手都要臉紅半天。
班上每隔一段時間會調座位,他們兩個是同桌的時間嚴格意義上并不多,課桌下兩只手一點點試探着牽上,而課桌上兩個人又都側過頭。
那時候的何歲嘴上說的一套一套的,實際上真正要上手還是不怎麽敢的。
兩個少年第一次約會在一個周末,人擠人的步行街裏,一起買街邊小吃,你吃一口我吃一口,好像和平時也沒什麽不一樣,一整天下來什麽都沒做,但是又覺得開心得不得了,僅僅只是因為那個人在旁邊。
何歲現在就是這樣的心情。
因為濛濛在身邊,所以就已經是最好的未來了,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時刻。
“濛濛,我可以親你嗎。”
雖然何歲嘴上是在詢問,但語氣并不是疑問句,并且動作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說明這只是一個提醒。
何歲輕掰起許濛濛的下巴,動作很明顯,許濛濛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放松下來,是何歲诶。
可過不了幾秒,許濛濛又緊張起來,這次不是因為親密接觸,單純只是因為他想到…
“等等,我先去刷個牙。”
睡了半宿他第一想起來的是口裏會不會有味道,何歲被許濛濛這樣的反應逗得笑出聲,許濛濛感覺到悶悶的震動。
他沒給許濛濛下床刷牙的機會,力道适中的托着許濛濛的頭,先是單純的嘴唇摩擦,再輕輕的舔舐…
這樣的畫面他幻想過無數次。
在那七年時間裏,他一次次在腦海裏設想和濛濛在一起的樣子。
裏面的生活乏味枯燥得過分,而何歲只能靠着這樣的幻想來獲得片刻精神上的愉悅。
每次腦袋放空的時候,睡覺的時候,無時無刻,只要閑下來就開始給自己随機想假如他現在和濛濛生活在一起…
許濛濛覺得他出獄以後變得很細心,變得很會照顧人,其實他沒有變…不過是因為那些事情他已經在心裏已經做出無數遍了。
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本能反應。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