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節是故事的發展,講述阿波羅如何橫插一腳

第三章 節是故事的高潮,講述月神阿爾忒彌斯如何與阿波羅相争,雅辛托斯和友人又是如何用真愛感動月神、太陽神,最終兩位神明決定祝福他們,和雅辛托斯只做單純的朋友。

“……”雅辛托斯聽了都覺得離奇,主要是好笑,“這鬼扯玩意兒居然能傳到這麽偏僻的地方,還這麽快……對了。”

他挑着眉對阿卡笑:“了解一下,‘友人’。從不重要、沒影響突然榮升主角,有什麽感想?”

“……”阿卡唇角微繃,垂着眼睫繼續切他的烤肉,顯然是毫無開口的打算。

只有月神仍然深陷在暴跳如雷中:“可惡的人類!我怎麽可能會為一個凡人神魂颠倒,還幹出和弟弟相争這種事!”

因為周圍還有人,阿爾忒彌斯就是暴躁也不能聲音太大,只好壓低聲音跳腳:“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

雅辛托斯意味深長地看她:“我對你倒是很有興趣……”

比如斯巴達境內的月神殿,再比如遠在海洋另一端的以弗所,那裏坐落着最大的月神神殿。

雖然路程是遠了點,但他有神力在身,來回也不過就是一晚上的事。

“……”阿爾忒彌斯緩緩将炸開的毛順貼下來了。

她臉蛋扭曲半天,擠出一個略帶讨好意味的笑容:“有什麽需要不能先跟我說說呢?指不定我就能幫上忙,不用勞煩你跑那麽遠的路,去取遠水救近渴了吧。”

不遠處,獵人們還在坐在篝火旁,快樂地分享八卦:

“還有件更加好笑的事情,前段時間才聽聞。”

“哦,是不是福基斯又被打了的事?哈哈!我陪妻子去市集采購的時候,也聽到了。”

“什麽??”

“你不知道嗎?之前斯巴達的那位雅辛托斯殿下前往福基斯,是率軍去的。幾萬大軍呢!不知道怎麽做到的,神奇地出現在福基斯城邦內,一下把德爾菲神廟給包圍住了。就有人不信邪,偏要說‘阿波羅姐弟相争’這故事是編的,真實情況其實是斯巴達為了逼神谕者更改神谕,侵入福基斯,最後逼得神谕者讓步。他們就想複制雅辛托斯陛下的成功,率兵去打福基斯,直接被打得頭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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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所以說嘛,姐弟相争這個故事它就是真的。”

雅辛托斯:“……”

衆多糊塗蛋中居然有那麽一撥人是清醒的,太少見了。

可惜了,偏偏對上的是才被入侵過、正憋着火的福基斯軍隊,反而助長了謠言。

他轉了下身,面向氣得直摳桌面的阿爾忒彌斯,語帶責怪:“看看你鬧出來的烏龍,損壞我的清譽。以後走出去別人怎麽看我?怎麽看待斯巴達?嗯?你是不是得意思意思?”

“……”阿爾忒彌斯的眼神緩緩下移,落在雅辛托斯比的手勢上。

耳邊,是獵人們在盡情暢想、歌頌雅辛托斯的容貌令神癡狂,面前,是死要錢的狗男人。

阿爾忒彌斯盯了會兒雅辛托斯為了方便進食,此時露出面具外的下半張臉,即便僅僅只有下巴和唇,仍舊完美得讓人心中意動,眼淚不禁潸然而下。

誇,你們誇個屁!沒有一點點野外經驗嗎,不知道叢林中的昆蟲、植物,越美越有毒?

·

雅辛托斯回到衛城時,整個斯巴達都充斥着歡慶的氣息。

只有舉辦慶典時才會取出的祭臺、鮮花被統統搬上大街,少女們正雀躍地排演着歌舞,士兵們也格外亢奮。

“最近有什麽節慶嗎?”雅辛托斯看着歡騰的人潮,翻身下馬,走到前來迎接他的兄長身邊,随口問道,“我怎麽不記得。”

奧斯的神情在嚴厲古板的基礎上,多了幾分陰森森,直直地望向雅辛托斯身邊的阿卡:“你當然不知道,這是個新節慶。之前德爾菲的傳聞傳進斯巴達以後,子民們自發剛組織的——還記得之前被你拒絕的雅辛托斯節?”

雅辛托斯:“……”

他……不太想記得。

雅辛托斯忍不住道:“為什麽不阻止?我不需要這種節慶,有這個錢,捐進公庫修路、修城牆不好嗎?”

不知道為什麽,雅辛托斯對這個什麽“雅辛托斯節”的想法分外抗拒,甚至談得上抵觸。

“怎麽阻止?禁止子民們為崇拜現任國王舉辦祭典?”奧斯将陰森森的目光掃了過來,眼神嚴厲中帶着譴責,“你當初和月神、太陽神做·朋·友的時候,沒考慮到今天?”

雅辛托斯:“……”

他只和太陽神做了朋友,月神這個真的只是個意外……這樣說屁用不管。

奧斯面露失望,像個被崽傷透心的老母親,但護崽的本能還是驅使他擡起手,攥住阿卡的肩膀:“走,我們單獨聊聊。”

比如為什麽給雅辛托斯那枚淬了麻藥的戒指,再比如那些謠言裏為什麽說他和雅辛是多年愛侶,傳得有鼻子有眼。

雅辛托斯面不改色地扭過臉,用後腦勺對着阿卡,佯裝沒察覺到對方投來的眼神。

他沖阿爾忒彌斯揚揚下巴:“走吧?之前你不還很熱心地說,願意幫我的忙,免去我跑到以弗所用遠水救近渴的麻煩?”

威脅!明晃晃的威脅!

阿爾忒彌斯悲憤地看了眼雅辛托斯,為了她在以弗所的大神殿,只能忍辱負重:“是,你有什麽要我幫忙的吧?”

她掌握着很多神職,比如狩獵、射術、月亮等等,即便在失去神格後,一部分能力不會像之前那樣強大,但理論知識還是在的。

她都想好了,自己雖然失去神力,但完全可以用狩獵的技術以及射術幫忙訓練軍隊,嘿!這不是還挺威風?

雅辛托斯颔首:“我記得你有個神職是關于豐産、生育的吧,又掌管着野獸。最近我們斯巴達境內的牧民們正在進行牲畜配種的研究,比如怎麽樣豬後腿肉更勁道、如何讓牲畜多多下崽……”

“……”阿爾忒彌斯的眼神開始發直。

雅辛托斯:“你也幫忙參謀參謀這個配種的事。”

阿爾忒彌斯:“……”

不祥的預感照進現實,估計某人也知道自己很過分,直接用神力封住了阿爾忒彌斯的嘴和動作,要不然她就悲嚎一聲,撲到雅辛托斯身上猛錘了:怎麽想的?讓她堂堂月神給豬配種??

雅辛托斯拍拍阿爾忒彌斯的肩膀,一臉嚴肅地說:“你不要小看這個工作,雞鴨豬羊是子民們賴以生存的口糧,驢馬騾子是行軍必備的重要戰略物資。就拿馬來打比方吧,如果士兵們在山地作戰,高馬肯定不利于爬山,如果士兵們在平原上打仗,矮腳馬肯定不利于沖鋒。有的時候,甚至能主宰戰局!”

阿爾忒彌斯:“……”

你說的那麽好聽!難道就不是給牲畜配種了嗎?!啊!!!

…………

雅辛托斯覺得自己還是蠻人性化的,忽略一路上人們的歡歌載舞,眼不見心不煩地鑽進自己的院落之後,他特地叫人将阿波羅的舊物送了過來。

雅辛托斯打開棄置不用的廚房屋門,體貼地安慰阿爾忒彌斯:“別苦着臉了,當初你弟弟在這兒,住的浴間還沒有這個廚房一半大。”

塔娜小姑娘一蹦一跳地過來,眨眨眼看阿爾忒彌斯:“你就是阿波的姐姐呀?阿波講故事超有趣,你有什麽特長嗎?”

阿爾忒彌斯迅速挺起胸膛,睨了雅辛托斯一眼,語氣裏充滿暗示:“我精于射術,森林中沒有什麽東西是我狩獵不了的。”

聽明白了嗎?我發揮價值的地方,應該在森林這片狩獵場上!

塔娜小姑娘:“……”她小眉頭一皺,“那你可要改改這個習慣,帕爾農山上到處都是我們陛下養的寵物,你可別把它們給誤獵了。”

阿爾忒彌斯:“??”

啥?

她連忙道:“我說的不是兔子或者土狗之類的小動物,是更加兇猛的——比如說熊、老虎、狼、野豬——”

塔娜小姑娘面無表情:“哦,你說的這些都是。所以才叫你改改習慣,帕爾農山的狩獵只有受到陛下批準的軍隊或者獵戶才能進行,捕獵的物種和數量都得依照相應的計劃。”

阿爾忒彌斯:“……”

……啥?

但是小姑娘已經跳躍到下一個話題了,完全沒注意到阿爾忒彌斯的呆滞:“我聽陛下說過了,你是不是叫阿爾呀?”小姑娘熱情地拉住阿爾忒彌斯的手,把人帶進廚房,如數家珍地介紹被一點點搬進門的各種東西,“你看這張小床,當初阿波就是在這張床上睡覺的哦!還有這些桌椅、玩具,也是我們一起給阿波準備的啦!這些是陛下當時給阿波準備的書籍,我們給你一道搬來了!”

阿爾忒彌斯僵硬地接住小姑娘塞進她手裏的書,呆板地翻了翻:“?”

書上滿是亂塗亂畫,從淩亂的筆跡和深深的劃痕就能看出,執筆者的心情有多麽悲憤。

這就跟她想的不太一樣了。

她還以為阿波羅和雅辛托斯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關系,怎麽現在看來,阿波羅好像也不是自願的……?

阿爾忒彌斯忍不住往後又翻了幾頁,迷惑地看到阿波羅寫的有關于“雅辛托斯的一百種死法”的喜劇劇本。

難以理解,那為什麽阿波羅還為了雅辛托斯暴打西風神、和她百般争吵?

……雅辛托斯到底對阿波羅做了什麽?!!

雅辛托斯斜倚在門邊,原本是微笑地看着小姑娘帶新人适應環境,眼看着阿爾忒彌斯聽塔娜介紹一通後,投過來的眼神越來越畏懼:“?”

雖然不知為什麽,但這樣也挺好。雅辛托斯沖阿爾忒彌斯微微一笑。

阿爾忒彌斯差點掉了手裏的書:“配……配種在哪配,我迫不及待了!”

…………

考慮到阿爾忒彌斯身份特殊,雅辛托斯沒将她帶去牧民們的牧場,而是直接出門,走進父親的院落。

彼時,烏納陛下正靠在後院的野豬圈欄杆邊,右手拿着書,左手有一搭沒一搭地給雅辛托斯的老朋友淺毛豬喂胡蘿蔔。

如果不看淺毛豬遒勁的肌肉、尖利的獠牙,它扒在欄杆上狂甩尾巴的樣子倒挺像尋常人家養在後院的看門犬,但它扒拉的蹄子眨眼就扒拉折了數條欄杆,也扒拉走了阿爾忒彌斯心存的最後一點僥幸。

雅辛托斯看了眼阿爾忒彌斯一言難盡的表情:“怎麽,害怕?”

“怎麽可能!”阿爾忒彌斯的音量頓時一蹿,又弱弱地低了下來,小聲咕哝,“這是你父親?阿波羅有沒有說過,你父親的神态、動作之類的,乍一看很像哈迪斯……”

配上兇殘的野豬,就更像了,活像哈迪斯正在投喂僞裝成野豬的三頭地獄犬。

雅辛托斯用關懷智障的眼神慈祥地看着她:“你們是人間的國王見少了。”

阿爾忒彌斯默默瞅了雅辛托斯一眼,有句話藏在心裏沒說出來:會在自家後院養豬喂胡蘿蔔的國王,就是在人間應該也不常見吧。

雅辛托斯跟烏納陛下打招呼:“父親。這是我——”

烏納陛下眼睛擡都沒擡:“沒興趣聽。吵鬧。別礙我事。”

阿爾忒彌斯的表情向驚悚靠近:這作風就更像哈迪斯了!

雅辛托斯卻習以為常,沒再和父親搭話,轉頭對阿爾忒彌斯道:“你就在這裏做事,有什麽需要配種的牲畜,都會有人送來後院這裏。也別想着逃跑,我已經用神力給你上了腳鐐,你離不開我父親太遠。整個斯巴達都被我用神力籠罩,你就算是進了神殿,也聯系不上任何神明。”

阿爾忒彌斯面色一僵,過了一會才勉強幹笑道:“但是,你父親剛剛不是說吵鬧、別礙他事?”

雅辛托斯擺擺手:“他意思是說懶得跟我說話、你要留下可以,但別跟他搭話。”

“……”阿爾忒彌斯謹慎地偷瞄烏納陛下的表情,心想真的假的?

當初她和阿波羅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都曾為了給自己賞識的人類出頭,試圖闖過冥界。

這些故事不為人所知,因為他們的擅闖最終都以失敗告終,被哈迪斯抓住以後,罰了上百年才得以重見天日。

當時他們也曾試圖和哈迪斯攀關系,減少懲罰時日,就是被哈迪斯這樣幾句和烏納陛下一樣冰冷的“閉嘴。吵鬧,別礙事”給吓退了。

怎麽,難道這種神情、這種語氣,還能理解成縱容的含義嗎?

雅辛托斯已經随意擺擺手,轉身走人了,完全沒理被他丢下的阿爾忒彌斯如何慌亂,使勁對他抛眼神表示“我和這種性格的人相處不來”。

阿爾忒彌斯連忙舉步想追上去,才跑到後門,腳踝就傳來拉拽感,無形的腳鏈一下将她拽倒,面朝下拍在地上。

她的傷本來就沒好全,過了一會才灰頭土臉地爬起來,喪喪地回到後院,掃了眼雅辛托斯指給她看的幾匹正處于發情期的矮腳馬,又謹慎地看向烏納陛下。

雅辛托斯的腳鏈只是為限制阿爾忒彌斯準備的,拉扯感只針對阿爾忒彌斯,烏納陛下卻感覺不到。

但後門有個人剛剛五體投地重重拍上地面,這聲音就很難忽略了。烏納陛下從書中擡起頭,看向阿爾忒彌斯,眉頭一皺。

這只是個人類,人類而已。阿爾忒彌斯提醒自己要保持女神的尊嚴,揚起下巴:“……”

完蛋,想不出什麽示威的話。

人就是這樣,偶爾越是想蹦出妙語連珠,就越是啥也想不出。

阿爾忒彌斯僵滞了一陣,汗都快急出來了,嘴在對方的凝視下一禿嚕,胡亂道:“我們互不打擾是最好的,你也最好別動什麽歪門心思。”

烏納陛下的眉頭再次一緊,凝視片刻,直到阿爾忒彌斯逐漸開始窒息,一抹疑惑才從他臉上浮現:“什麽歪門心思?”

“……”自己說的話,跪着也要講完,阿爾忒彌斯堅持地道,“孤男寡女共處一院,誰也講不清的事。”

烏納陛下再次盯了阿爾忒彌斯很久,久到阿爾忒彌斯背後冒出心虛的冷汗,才緩緩開口,語氣裏充滿了純粹的不解:“你?和我?”

雖然烏納陛下只說了幾個字,但阿爾忒彌斯都能聽出其中飽含的“你到底是怎麽想的”的匪夷所思。

烏納陛下捧着書,淡淡道:“你沒見過雅辛摘下面具的樣子?”

“啊,”阿爾忒彌斯有點發木,聽見自己的聲音呆板地回答,“見過。”

烏納陛下再次發自內心地疑惑:“那你怎麽會産生這種幻覺?”

漂亮不如雅辛漂亮,做事麻利程度也遠不如他的初戀。要說聰慧吧……走路平地摔能有多聰慧?和呂忒斯放在一塊比智慧簡直是羞辱呂忒斯。

烏納陛下着實不知道這位到底哪來的自信,于是凝視了阿爾忒彌斯一會後,平靜地道:“屋裏浴間有銅鏡。”

可能這輩子沒照過鏡子吧,這人。

烏納陛下找到了合理的解釋,低下頭繼續看他的書。

阿爾忒彌斯:“……”

想要自盡。阿爾忒彌斯在社死的尴尬中緩緩地、心如死灰地閉上眼睛。

·

為了避免回想社死的尴尬,阿爾忒彌斯着實在研究配種方面下了大力氣。

雅辛托斯送來後院的牲畜顯然是不夠優良育種的,她還需要親自挑選,為此她無師自通了“只要我沒有感情,就感覺不到羞恥尴尬”的空心娃娃策略,每天放空地去找烏納陛下要求出門逛牧場。

神奇的是,烏納陛下對逛牧場不僅沒什麽意見,甚至還稱得上感興趣,偶爾還會從人類的角度為阿爾忒彌斯的育種提供一些新的思路,比如能不能讓培育出的豬羊肉不要那麽腥膻,豬的某些部位肉質更松或者更緊。

阿爾忒彌斯還以為只要讓這些動物體型變大、有更多的肉能吃就行了,畢竟神明在獻祭中只食用蹄角、骨頭和內髒一類,很少食用烏納陛下所說的這些部位的肉。

她在把自己的驚異掩飾了一番表達出來以後,再次贏得烏納陛下憐憫的目光,當晚的飯裏多蓋了兩層肉。

時間就這樣在埋頭苦幹和夜晚閑暇時夢回社死的羞恥中度過。

阿爾忒彌斯已經成功培育出兼具大體型、少腥膻、各個部位肉質松緊恰到好處的豬羊品種,戰馬的培育稍微落後點,但足以受到烏納陛下的嘉獎——帶她去帕爾農山“探望寵物”。

阿爾忒彌斯未必是對配種這個工作有多熱情,主要是這是唯一辦法,讓她在不得不和烏納陛下面對面相處時,暫時忘卻當初的社死尴尬。

于是在上山時,阿爾忒彌斯還在滔滔不絕:“家豬最開始也是從野豬慢慢馴化、培育來的。我覺得可以再找找有沒有這種适合馴化、圈養的獸類……”

烏納陛下皺着眉頭走遠了。

阿爾忒彌斯被鎖鏈牽着跟上:“……還有就是——”

“啊!!”

女人凄厲的慘叫聲從某處山坳傳來。

并不是一聲,阿爾忒彌斯猛然停下話語,聽見更多的、不同女人的慘叫自不遠處傳來,細聽還有揮鞭的聲音,以及男人粗粝的呵斥:“閉上你們的嘴!”

“?!”阿爾忒彌斯幾乎下意識地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處女神的本能令她更關注女性,“什麽聲音?!”

一直以來讓她印象良好的烏納陛下卻淡淡看了一眼山坳,往另一邊走:“那麽多人在,這邊不會有狼群在了。”

這冷漠的态度像一盆冷水澆在阿爾忒彌斯頭上。

一瞬間,她回想起很多——

比如奧林匹斯山上,衆神對女性的睥睨,再比如她熟識的那些男神,是如何肆意掠奪、掌控、摧殘美人的命運的。

所有神明都對這些冷酷行為的習以為常、懶得搭理,而她……也是其中之一。

阿爾忒彌斯的臉上閃過一絲痛楚。

她想起自己曾經的好友,寧芙仙女卡利斯托。

她是寧芙侍女中最美的那一個,每日陪伴在阿爾忒彌斯左右。可她的美貌卻成了招來災難的禍根,宙斯在意外中看中了她,化身成阿爾忒彌斯的模樣,欺騙了卡利斯托,即便她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對,卻也難逃魔爪,最終懷上了宙斯的孩子。

而阿爾忒彌斯是怎麽對待這位昔日好友的呢?

她趕走了卡利斯托。

她不得不這麽做。

她沒有那個能力為了卡利斯托對抗宙斯,而留下懷孕的寧芙侍女在身邊,無疑是向奧林匹斯山的那些無節操的男神釋放一個訊息——即便是處女神、即便是處女神身邊的侍女,也是可以玷污的。

阿爾忒彌斯的心情沉郁下來。

她能夠保住自己,卻無法照拂住每一個身邊的寧芙侍女。

她必須對身邊的所有人負責……

于是她抛棄了卡利斯托。

即便她時時關注着對方的動态,在卡利斯托被赫拉陷害、差點被親兒子殺死時,及時找來宙斯将卡利斯托化作大熊星座,但天邊的群星也不再是那位會在她身邊快樂歡笑的女孩了。

無法宣洩的恨意和着痛楚與愧疚,在她內心最深處紮根,她的心髒像柔軟的蚌肉,飽經磨砺後将這顆無法吐出的石子包裹上一層外殼。

不去感受,不去理會,就不會感到無能為力,就不會痛苦了。

如果能融入其中,變成那些淩駕于衆生之上的魔爪一員,就只有自己傷害別人,沒有別人傷害自己的份了。

阿爾忒彌斯伫立在原地,神情有些詭異的僵滞,像一尊古怪的塑像。

直到烏納陛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帶着“犒賞功臣”的心态走回來,和她擦肩而過,走向那個小山坳:“有我領着,倒也沒什麽地方不可看的。但你對女兵的訓練感興趣?”

烏納陛下回憶了一下阿爾忒彌斯時常平地摔、受點傷都要大呼小叫一臉震驚的壯舉,表情略有點一言難盡,難得好心地勸說:“人活在世,關鍵還是要找準自己的位置。明白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是二合一~

斯巴達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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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節是故事的發展,講述阿波羅如何橫插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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