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豪門嬌妻帶球跑(四)
“……沒有。”
陳笑氣得肚子疼,“未婚先孕,裴瑾修你現在想怎麽辦?”
他眼前一黑,以後孩子出生那不就成了黑戶,真是看錯你了!
陳笑狠狠瞪他一眼。
“結婚,笑笑我娶你。”
陳笑萬臉懵逼,“不不不,你剛才說什麽我好像出現了幻聽,我覺得——”自己還能搶救搶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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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萬沒想到,他的風流大業還沒開始,就被一個小小的胚胎全毀了,陳笑想着不禁流下了傷心的淚水。
裴瑾修小心抹去眼淚,抱着人安慰道:“笑笑,我知道你太高興了,不過不要哭,我會好好照顧這個家的。”
陳笑靠在他懷裏,手指攥緊衣領,一臉生無可戀:我這哪是喜極而泣,分明是在哀悼自己以後的煮夫生活,他不想生孩子,更不想結婚啊!
啊啊啊!裴瑾修你賠我的自由!
南市國際機場,天不亮就有一群黑衣保镖在門外等候,一直等到中午十一點。
這些都是裴夫人派來的接機人員,當初陳笑查出懷孕之後裴瑾修就将消息告訴了老夫人,老夫人這一輩子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偏偏對于男人會生孩子這件事,一無所知,還以為裴瑾修實在厭煩了她的催婚,在國外找了代孕,一想起自己未來孫子可能是個金發碧眼的小娃娃,她就糟心得很。
裴瑾修一再解釋才終于讓她相信自己,老夫人倒是對陳笑很喜歡,裴瑾修以為是陳笑合了老人家眼緣,其實不然,裴夫人有自己的考量。
那天裴瑾修發給她的是一張合照,照片上兩人穿着夏裝,陳笑一臉燦爛笑容,爛漫天真,而裴瑾修則以守護者姿态一直護持着他,可能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臉上的表情有多麽柔和。
老夫人瞬間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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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從小被人虐待,等她知道真相找回來的時候,已經不像是十幾歲的少年,冷漠,尖銳,他給自己築了一道圍牆,與世隔絕,更別說她這個失職的母親,這些年他樣樣都做到頂尖,看起來沒什麽異常。
卻瞞不過裴夫人,他一直沒走出來。這也是她催婚的最大緣由,她怕自己那天離開,這孩子就再也沒人照顧了。
現在嘛,裴夫人禁不住笑了起來,看來他已經找到那個能改變他的人了。
“伯母,今天怎麽這麽開心?”
說話的青年是裴夫人閨蜜的孩子,叫周洛安,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卻總喜歡往她這個老婆子身邊跑,時間長了她也看出來了,人家的目标哪是陪她聊天散心,其實是看上她家兒子了。
裴夫人也撮合過兩人,可惜有緣無分。
原本想着日久生情,現在裴瑾修一聲不吭連孩子都有了,再這麽下去也耽誤人家孩子的大好青春。
裴夫人索性就直接告訴他,讓他斷了念想。
周洛安動作一頓,艱澀道:“那我要恭喜瑾修哥他們了。”
臉上強打着笑,襯着嬌弱的面容越發叫人憐惜,老夫人忍不住握住這孩子的手,“都是我的錯——”
“伯母,您別說了。”周洛安随意攀扯個話題,便将這事一語帶過。
……
兩萬英尺高空之上,一架從太平洋出發飛往南市的私人飛機破開雲層,在湛藍天穹上留下白色尾跡。
視線轉向艙內,這還哪裏是一架飛機,分明就是一座移動的房子,卧室,客廳,廚房一應俱全,寬闊的飛機艙不知道被哪位神人裝修過,看看這改造的程度,裝修奢靡,處處都帶着大師手筆,都是錢堆出來的。
這樣的大手筆,就是陳笑穿越之前也未曾享受過,可惜他現在身體不舒服,蔫蔫地陷在床上,和眼前奢華有內涵的裝修嚴重不符的是他的早餐,竟然只是簡簡單單的一碗白粥!
這飯量,絕逼是在虐待孕夫!
他,陳笑,就是餓死也不會喝下去!
裴瑾修很憂愁,對陳笑是有愛又疼,見他不吃飯,恨不得手把手喂飯:“笑笑,吃飯。”
從早上到現在,他的笑笑一口飯的沒吃,裴瑾修早就沒了以往的淡定,“就是你不吃,肚子裏的寶寶也會餓的。”
沒想到陳笑朝他撇了一眼,眼神冷漠,面色嚴肅:“裴瑾修,你這架私人飛機多少錢?”
“五六億。”裴瑾修輕描淡寫道,仿佛只是随口說了一個數字,他不明白,好端端的陳笑問這個做什麽。
床上的陳笑更加憋屈,擡手就把身邊珍珠擲出去,啪嗒砸上大佬衣領,圓潤飽滿的珍珠滾落一地,發出金錢響聲:“飛機你花了五六億,怎麽午餐就是這個?”說起來陳笑就委屈,白粥沒滋沒味不說,關鍵還喝不飽,“一碗白粥,你要餓死我們嗎?”
陳笑委屈得不行,趴在床上屁股對着大佬,決心不理他!
聽完他的話裴瑾修無奈又寵溺地看他一眼,身後手下趕緊推進來一個人,是這次做午飯的廚師,身材肥短,看起來倒是慈眉善目。
陳笑轉身狐疑地看着他,感覺這人有點兒熟悉,到底在哪裏見過他,他自己卻記不得了。
大廚眼中閃過一抹驚豔,本想着會是怎樣挑剔的客人,沒想是一個精致的少年,陡然一陣冷厲的視線如刀鋒掃來,何其首當其沖,當即回過神來,介紹道:“我是何其,今天的主廚,你對我做的飯有什麽不滿意嗎?”
說話單刀直入,這種說話方式……陳笑腦中靈光一閃,他想起來了!
這人是前段時間國際廚神大賽的決勝者何其,出身廚師世家,一手廚藝出神入化,小黑屋的日子太無聊,他還追過直播呢。
陳笑記憶深刻,那些天大佬的臉一直沒晴過。
陳笑面紅耳赤,方才洶湧的底氣一下子洩光了。
裴瑾修一眼瞧出他的羞赧,伸手将人摟進懷裏,叫陳笑松了一口氣,偏偏這時,突兀的轟鳴聲在室內響起。
陳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因為聲源就是他的肚子。
其餘兩人自覺屏蔽聲音,何其縱橫廚場多年,什麽樣的挑剔客人沒見過,看着一口未動的白粥,心裏已經有底,開始像陳笑介紹制作白粥的材料。
陳笑一邊縮在大佬懷裏一邊側耳傾聽,這才發現自己搞了個大烏龍,原來這白粥也是有講究的,是何其的獨創藥膳,用四十九種藥材煨湯,洗淨的白米下鍋,期間需要人手持木勺不斷攪動,一直熬到米粥融化,一碗粥在竈上熬了足足兩個小時。
白粥也是那位大拿為陳笑定制的菜單,孕期他在海島受到刺激,身體元氣虧損,需要這藥粥滋養。
“現在知道了。”
裴瑾修端起粥攪拌幾下,手握勺子就要喂粥,他一本正經,看起來不像喂飯倒像在洽談什麽大單子,認真且極富魅力。
尤其是那雙專注的眼,極深極黑,照不進半絲光亮卻偏偏倒映出他的樣子,陳笑一時錯不開視線,半晌才反應過來,心裏甜津津的,像蜜糖在心底化開。
陳笑一口一口吃完那些粥,入口醇香,不知何其用了什麽手法,唇齒間只留下那軟糯的口感,全無一絲藥材的苦澀味。
陳笑喝完粥,也不知道是不是藥材的原因,眼皮子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下垂,他有點兒困了。
說起來也折騰了半天,少年眼下都出現一抹淺淡的青灰色,裴瑾修看得心疼,安撫幾句後為陳笑蓋上被子,再度眷戀地看一眼他恬靜的睡顏,随即走出卧室。
阖上門臉上一片漠然,剛才的鮮活人氣彷如昙花一現,底下一衆下屬習慣性屏息凝神,這樣的boss才是他們熟悉的boss。
裴瑾修調整到工作狀态,一條條指令分發下去,在忙碌中時間不知不覺流走了。
陳笑這一覺睡得又沉又長,醒來後精神飽滿,也正巧到了飛機降落的時候。
整齊劃一的黑衣保镖為兩人開道引路,引來周圍路人紛紛側目圍觀,饒是陳笑也驚了一瞬,轉身看向大佬。
裴瑾修無奈地笑笑,“是母親,她看重你,非要弄歡迎儀式。”
陳笑放下心,他就說嘛,這怎麽可能是大佬的風格。
陡然聽見裴瑾修說道:“如果是我,飛機不會降落在這裏,不想讓其他人看見笑笑。”
他知道自己很貪心,而且還能更貪心,想把笑笑關進籠子裏,誰都看不見。
可惜……
差點又被關進小黑屋的陳笑背後一涼,直覺有道視線窺視自己,轉身,看見大佬溫柔目光,肯定是錯覺吧。
他回頭後,裴瑾修一雙眼徹底暗沉下來,某種情愫積壓在他眼底,像山脈下壓抑許久的火山熔岩,只待一個時機,便會噴薄而出。
陳笑直接被司機載去裴家大宅。
這是裴夫人的嫁妝,她祖上是官宦人家,書香門第,昔年戰亂流亡海外開始經商,到如今已經發展成一個大家族,唯一缺點便是人丁稀薄,到裴夫人這一代,只留下裴瑾修一人。
那些分家死的死散的散,嫡系也只剩下裴瑾修一根獨苗苗,當初渣爹就是看中裴夫人是裴家獨生女,靠着裴夫人的嫁妝建立公司,沒想到狼子野心,渣爹不滿足于現狀,野心勃勃的想吞并裴氏,裴夫人母親早逝,從小被父親帶着教養,也不是什麽好欺負的。
尤其是為母則強,一紙訴狀将渣爹告上法庭,財産分割後母子倆聯手将渣爹搞垮,而裴夫人則變賣了以前的婚房,又搬回裴宅。
這些年不斷修繕再加上裴家人一直保護的很好,宅院古香古色頗有意境。
陳笑下車,司機便将行李搬進裴瑾修房間,說是老夫人的吩咐。
一路風塵仆仆,陳笑洗漱完之後,發現樓下大廳站了一群人,沙發上坐着一個姿态優雅的婦人,縱然鬓生華發,也難掩其風采,看得出年輕時定然是一位大美女。
裴瑾修坐在婦人旁邊,正端起熱茶呷飲,母子二人眉宇間何其相似,只是氣質不同,裴夫人是柔美優雅,裴瑾修則是穩重沉郁。
他換了一身居家服,黑衣長褲,兩條長腿微微屈起,坐姿端正嚴謹,像是拿刻度尺測量過一般,情人眼裏出西施,陳笑越看越喜歡。
大佬似乎聽見樓上響動,眼眸半擡,那目光像一道閃電,陳笑直面美色-誘惑,下樓的腳步一頓,心裏感慨萬千:這麽帥幹什麽,真是要命了!
“笑笑,你下來了。”
老夫人放下茶杯,主動和陳笑打招呼,臉上帶着笑,細細打量陳笑,越看越舒服。
這孩子眼神清澈,樣貌俊秀,氣質也是極好的,再看看自家兒子,老夫人突然萌生一股嫌棄,忍不住朝裴瑾修說道:“兒子,人家到底看上你哪一點了?”
整天板着一張冰塊臉,表情少的可憐,曾經她還一度懷疑這孩子是不是面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