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病人就該乖乖遵守醫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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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已經是天亮了。
淺靈伸着懶腰,一副還沒有睡飽的模樣,張着嘴直打哈欠。
好困啊。
果然失眠真的難受。
【……?】
【除了入睡的速度比平時要更加慢一點,我倒是沒有看出你哪裏失眠了。】
不能這麽說嘛。
畢竟每個人對失眠的定義不一樣,而且系統又不需要睡覺,才不會懂人類的感覺咧。
【……】
算了,系統放棄和淺靈針對這個問題再展開讨論,【不過昨天看到這麽多血腥的東西,你都不害怕?】
怕啊。
淺靈磨蹭着從床上起來,磨磨唧唧地疊着被子。
但睡着了就不怕了。
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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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淺靈和往常一樣開始吃早飯,只不過吃完飯後,他一直沒什麽精神的趴在桌面上。
直到開始義務勞動了,淺靈被人推着腦袋喊醒。
奚湛:“怎麽了?今天這麽困。”
淺靈揉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重新将下巴搭在桌面上。
拉着長長的尾音:“不知道。”
“昨晚做賊去了?”
看似漫不經心地一句話,讓淺靈眯着的眼睛淺淺地睜開,望向奚湛。
然而奚湛面色如常。
似乎真的只是一句無心的随口而已。
“只是有點失眠了。”
淺靈慢騰騰地起身,從他手裏接過抹布和臉盆,從他旁邊過時。
奚湛笑道:“看來你有什麽心事?”
“沒有,就白天睡太多了而已。”淺靈走快幾步,“我搞衛生去了。”
————
淺靈在廁所接了滿滿一盆水,站在樓梯上,他蹲下身子,心不在焉地拿着濕抹布一點點擦拭着欄杆。
昨晚看到的事,顯然不是陸霁第一次這麽做。
而在這所病院裏。
這些事其他人知不知道?
他想得出神,直到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淺靈慢了幾拍才轉過頭。
陸霁???
淺靈吓得踉跄着差點摔下樓梯。
一只手牢牢扼住他的腰,将他整個人往回帶。
淡淡的消毒水味冷冽清涼。
淺靈只覺得背後生寒,下意識甩着手掙紮,手背打到一旁盛滿水的臉盆。
“哐當——”
臉盆從樓梯上滾落,撞在平臺上的牆面搖晃着停下,裏面的水撒了整個樓面。
淺靈的臉頰也濺上幾滴冰涼的水珠。
莫名讓他想去昨天晚上像是夢一樣,陸霁手執手術刀,鮮豔的血液濺到鏡片上,緩緩往下落的模樣。
那股血腥氣隔着時空,在他心底浮現。
陸霁單手将淺靈整個人按在懷裏,薄唇壓着他的耳廓,淡淡道:
“你這麽大反應做什麽?我有這麽吓人嗎?”
淺靈咽了咽口水。
“我、我只是……”
現在不能緊張!
淺靈從他的懷裏掙脫,硬氣地站起身道:“誰讓你不出聲在背後拍我一下,我是被你吓到的!”
瓷磚地面沾着水,他腳底猛地滑了下。
還是陸霁及時伸手将他再次拉住,“站穩。”
淺靈扶着欄杆,臉上窘迫地發燙。
“我自己站,不用你扶。”
陸霁并沒有表達任何的不滿,只是挑唇輕笑,視線似有若無地落在淺靈的臉上。
“我發現你做事總是毛毛躁躁,像個小孩子一樣。”陸霁語氣很淡,“這次是打翻搞衛生的臉盆,上次是砸碎喝水的玻璃杯。”
在陸霁說到“玻璃杯”時,淺靈整個人的心髒都被往上提了下。
難道他已經知道了?
陸霁只是頓了頓,就雲淡風輕地把話題繞到其他的事情上,“就是這樣你才會容易受傷。你說呢?”
“只不過是意外。”
淺靈走下樓梯,把臉盆撿回來,回頭時看了一眼陸霁。
他還站在樓梯的最上層一級。
代表聖潔無瑕的白大褂穿在那人的身上,金絲眼鏡反射着冷鸷的光線,俊美的面容淡的像是一捧白雪。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淺靈都難以相信眼前這個人會做出那種令人膽寒的事。
陸霁推了推眼鏡。
鏡片下是一雙深邃漆黑的眼眸,黑暗的似乎能吸收周圍一切的光線。
淺靈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一句話——
[與怪物戰鬥的人,要注意不讓自己成為怪物。]
“我去拿拖把。”
淺靈轉身離開,走出去好幾步,他才恍然回過神。
好像、他根本不知道哪兒有拖把。
無奈之下,淺靈憑着直覺亂轉。
他連續推開了幾個房間,直到他看到有一間挂着牌子的房間,資料室。
資料室。
淺靈左右看了看,确認沒有人後,擡手壓在門把手上。
門沒鎖。
他推開門進去。
和淺靈上次去的負一層的檔案室不一樣,這間房間似乎用于存放病人的病歷和檔案。
淺靈走進去。
他随手從櫃子上抽出一本病歷,翻了翻,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于是他往前走。
資料室的病人病歷按照日期分類歸檔,淺靈走到最裏側,裏面的病歷紙張已經微微泛黃。
淺靈攤開泛黃的病歷。
上面的日期和他一開始拿的做對比,這本是五年前的。
而根據之前在檔案室找到的宣傳頁,描述說。這家面向高端階層的精神病院至少在十年前就已經建成。
醫院建成到五年前,這中間的資料看來全部找不到。
經歷過火災,又被陸霁做成标本的那個人到底會是誰?
完了這麽多年的游戲,直覺告訴他,這很重要。
于是,淺靈又掃視了一遍這間房。
最後将視線落在房間裏唯一的臺式電腦。
如果紙質資料能在火災中被銷毀,那麽電子檔案肯定有跡可循。
他打開電腦。
開機之後彈出來的界面是——“請輸入密碼”,然而淺靈根本就不知道密碼是什麽。
他擡手胡亂輸入了幾個,都顯示錯誤。
這時,前面的門嘎吱一聲響。
一道拉長的影子站在門口,冷冷道:“你在這做什麽?”
淺靈往後退了一步。
“沒、沒做什麽,我原本想進來看看裏面有沒有拖把的。”
陸霁向前走了幾步。
他身上自帶一種壓迫感,身影将光線遮擋在外。
室內瞬時昏暗下來。
淺靈緊張地握緊拳頭。
“這兒沒有拖把。”
陸霁擡手。
淺靈害怕得閉上眼睛,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沒有落下來,而是一只帶着涼意的手心撫上他的頭發。
“弄濕的地板,我已經讓護工去處理了。”
淺靈悶悶地嗯了聲。
“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剛走出兩步,就被一股力道扯着手臂壓倒在牆面上,淺靈後背撞到陸霁墊着的手,并不疼。
“最近都有按時吃藥嗎?”
淺靈懵了一瞬,遲疑了幾秒然後點點頭。
似乎不明白陸霁為什麽忽然問這個。
“嗯,你是個好孩子,我說過,我只喜歡聽話的病人,知道嗎?”
淺靈睜着眼睛,緩緩地點點頭。
唇上傳來點點的冰涼。
陸霁壓低身子吻着他的唇角,那股冰涼從脊髓透出來,在無人的房間裏,淺靈幾乎冷得發顫。
他顫抖地眨眼,擡起手想将陸霁推開。
可指尖還沒有碰到一絲衣料,就被抓住手腕按在了冰涼的牆面。
陸霁擡眼淡淡地望了他一眼。
淺靈便徹底不敢再動了,任憑對方親吻的動作,腦海裏反複出現的都是昨晚殘忍的畫面。
明明只過去了幾分鐘。
淺靈卻覺得像是過去了幾個世紀,陸霁松開對他的桎梏,白皙的手腕浮現出一圈紅紅的印子。
淺靈被陸霁親得靠在牆上,呼吸急促,唇上一片潋滟,像是熟透的漿果般誘人。
他的嘴唇和一般的男生不一樣,唇瓣飽滿唇色紅豔,上嘴唇的中央有一顆小小的唇珠。
無論什麽時候看,都像是要索吻一樣。
陸霁眼底沉了沉,又靠了過去,反複嘬吻着那顆飽滿的唇珠。
“陸醫生……”
淺靈的聲音軟糯又細小,帶着細細的哭腔。
眼圈已經紅透了。
“乖。”
陸霁的聲音沙啞,“我可是幫你狠狠地教訓了欺負你的壞人,只要這點報答應該不過分吧。”
淺靈心尖一顫。
他就算再遲鈍,也意識到了陸霁口中的“教訓”是什麽。
這樣的教訓簡直是魔鬼。
偏偏淺靈必須要裝出沒有聽懂,“陸、陸醫生,你說什麽?”
陸霁扯唇輕笑一聲。
“你是真的聽不懂啊?”
淺靈眨着濕潤的眼睛,纖長的眼睫帶着閃出的淚花,透徹像水一樣的眸子懵懂地看向他,“啊?”
陸霁盯着他看了幾秒,緩緩開口:
“沒什麽,你聽不懂就當我沒說過吧。”
淺靈在心底松了一口氣。
這算是他勉強過關了嗎?
但還不等他多想,陸霁的吻再度地落了下來,勾着他,只是這次更加的重,像是夾着一股發洩的意味。
淺靈皺起眉頭,用拳頭捶着陸霁的肩膀。
很快手被再度抓住。
陸霁寬大的手掌輕易地包裹住淺靈整只手,食指、拇指。一點點地将淺靈握緊的手指拆開,又将自己的手擠進他的手指縫。
十指交扣,緊緊貼着不留一絲縫隙。
在淺靈暈暈乎乎時,陸霁将他抱在懷裏,一只手順着他的脊背,拂過他每一截的椎骨。
“之前我和你說過的吧,讓你不要去舊舍那邊,”陸霁撫着他,“病人就該乖乖遵守醫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