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陳最是跑過來的,他一把按住姜聞晝的肩膀,表情變得着急:“姜聞晝!你自己易感期不知道嗎?”

姜聞晝覺得頭暈目眩的,此刻陳最就像是他的救命稻草,他下意識地掐住了他的胳膊。

小楷是個Beta,他聞不到姜聞晝那即将決堤的信息素,但從姜聞晝有些痛苦的表情裏,也知道現在這個突發狀況有多嚴重。

小楷有些慌亂地環顧四周,Alpha的易感期如果不加以控制,一定範圍內的Omega都會受影響。

陳最當機立斷,他一把抱住姜聞晝的腿,直接把人扛了起來。

“姜聞晝,清醒點,不行就咬我的肩膀。”陳最很冷靜地對他說,“你得控制你的信息素,不然這裏的Omega會被你引誘發|情的。”

姜聞晝緊緊閉着眼睛,像是在抵抗着些什麽,額頭上泛出細細的汗。

“小楷,跟酒保說,馬上讓經理開一間房給我。”陳最很大步地往外走,“五層的随便哪個房間。”

陳最顯然對這裏很熟悉,他徑直走向電梯,按下下行按鈕。

運氣還不壞,電梯“叮”地一聲打開,陳最冷飕飕地說:“抱歉,情況特殊,如果你們要坐電梯,請等下一個,我愛人的易感期很嚴重。”

“這就有意思了啊。”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來。

陳最這才擡眼去看電梯裏這兩個人的臉,何揚一臉戲谑地打量着趴在陳最身上的姜聞晝,像是看到了什麽稀奇玩意。

冤家路窄也沒想到能窄到這地步,今天真是倒黴透頂。

姜聞晝的聲音很小:“別理他,陳最,你讓我下來自己走。”

陳最把姜聞晝往身上送了送,對上何揚的眼睛,冷冰冰地說:“走開。”

何揚身邊的男人在狀況外,他也是個Alpha。同為Alpha,在生物學上是競争關系,所以信息素是相互排斥的,他皺着眉,伸手拉何揚:“我們等下一部電梯呗,酒吧在這層,先去喝一杯再去房間怎麽樣?”

何揚被這個男人拉着走出了電梯,但他的眼睛一直沒從姜聞晝身上離開過。

姜聞晝抓緊了陳最的肩膀,他的呼吸變得很重。

經理正在五樓等他們,他禮貌又簡單地說:“請往這邊走,房間裏已經準備好了必需品,如果需要別的,請随時聯絡我。”

陳最抱着姜聞晝,穩步跟上去,房間不遠,經理把門打開之後,就把房卡塞進陳最的上衣口袋。

門關上發出輕響,姜聞晝揪着陳最的襯衫,眼睛紅着:“陳最,我能自己走。”

陳最本來就因為抱他而手臂發酸,姜聞晝這麽一動,陳最往後踉跄一步,後背抵到牆。

“你走吧。”

姜聞晝腦袋迷糊下手沒個輕重,陳最沒站穩,順着牆跌坐下去。

“嘭”的一聲,這下姜聞晝整個人都趴在了陳最身上。

他的膝蓋抵在陳最身側,屁股壓着陳最的腿,手還抓着陳最的襯衫,姿勢十分暧|昧。

如果換成平時的姜聞晝,一定會紅着臉嘴硬說點廢話來轉移注意力,但現在這是易感期的姜聞晝,他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往外湧,目光變得幽深而危險。

陳最輕微皺着眉,看着姜聞晝,他的眼睛本來就多情,近距離就像他只裝得下你一個人似的。

姜聞晝想到剛剛攔住陳最的人,那陳最跟他說話的時候,難道也是這樣看他的嗎?

奇怪的占有欲不受控制地破土而出,姜聞晝揪着陳最的衣領就吻上去,像是出于某種本能。

由于太過急切,姜聞晝的鼻梁狠狠地撞上了陳最的眼鏡框,但這沒有讓他停下動作,他皺着眉,很不高興地咬上陳最的嘴唇。

這是個充滿侵占欲的吻,姜聞晝蠻橫地占領陳最的口腔,與此同時,他的手撫上陳最的後頸,很用力地揉了兩下。

陳最被他吸得舌根發麻,他有些用力地揪住姜聞晝的領子,想把這個人拉開。

但姜聞晝揪住了他的頭發,他的動作有些粗魯,陳最被迫仰起頭,脖子繃緊出易折的弧度,他被吻得有些喘不上氣。

肺活量好倒是用在這種事上了,陳最發現反抗是沒有用了,于是他捧住了姜聞晝的臉,幹脆熱烈地回應了這個吻。

門廳裏充斥着暧|昧的聲響。

陳最的信息素無法控制地也往外溢,照理說兩個Alpha的信息素這樣撞在一起,當事人是會十分難受的,但或許是親吻帶來的眩暈感沖淡了這本應劍拔弩張的氛圍,兩人看起來都十分忘情。

姜聞晝終于松開陳最的嘴唇的那一刻,陳最一把提溜住他衣服上的帽子,把這個耍無賴的家夥拉開了。

陳最動作非常快,他把姜聞晝的帽子往頭上一扣,然後拉住帽繩,使勁一抽,裹住了他的臉。

“現在可以老實了嗎?”陳最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确認沒被咬破皮,但确實已經腫了。

他嫌棄地說:“跟個小狗似的。”

姜聞晝一臉懵,好像還沒反應過來,臉特別紅。

“應該有抑制劑,我去給你拿。”陳最手裏還捏着一邊的帽繩,他輕輕拽了一下,像在逗小孩那樣。

陳最站起來,神情和往常沒有區別,好像剛剛他沒有跟姜聞晝深吻,只是打了個照面那樣。

易感期專用抑制劑有兩種,相對而言,注射的藥劑效果比口服的要好,陳最沒多想,把注射的那一盒拆開了。

陳最轉身看姜聞晝,卻發現這人一直待在剛剛的地方,一動也不動,看背影好像還有點垂頭喪氣的感覺。

陳最放下藥盒,走過去,姜聞晝擡起頭看他,一臉的委屈。

“怎麽了?”陳最伸手想拉他。

姜聞晝抱着膝蓋鬧別扭:“為什麽,我們接吻了,你一點表示都沒有?”

陳最愣了愣,把懸在半空的手縮回去:“姜姜,你在易感期,支配你的是欲望,你只是要一個出口,跟人沒關系。”

陳最的表情和語氣都很耐心,但他也是極度理智:“酒吧裏還有Omega,雖然我馬上把你帶出來了,但肯定有影響,所以剛剛那種情況下,如果不是我,你也會......”

姜聞晝煩躁地把自己帽子扯下來:“難道何揚站在我面前,我會這樣吻他嗎?”

陳最愣了愣,他有些無奈地問:“那你是為什麽呢?為什麽要吻我?”

姜聞晝張了張嘴,一時之間,喉嚨和心口都被脹滿了似的,居然沒能找到一個理由。

好像是誰按下了暫停鍵,兩個人對視着,什麽聲音也沒有。

陳最轉開臉,打破這份安靜:“你別有負擔,親一下也沒什麽。”

“你是覺得無所謂!”姜聞晝悶悶地開口。

姜聞晝的心情變得有些古怪,好像應該發生什麽,但什麽也沒有,一種空落的酸楚彌漫開來。

他心裏覺得不舒服,嘴上卻繼續掩飾:“就當演了場吻戲呗。”

陳最好像嘆了口氣:“我覺得你現在這個情況不适合思考。”

姜聞晝用手背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抑制劑呢?”

“過來,我給你打針。”陳最再次伸出手。

姜聞晝似乎是被吓到了,他交叉雙臂做出一個防禦的動作:“我不要打針,我怕疼。”

“吃藥起效很慢的,你是突然爆發易感期,跟平時不一樣。”陳最皺着眉。

“我不要。”姜聞晝突然覺得很委屈,“起效慢又怎麽樣呢?你現在出去,我一個人在這裏就好了。”

陳最蹲下來,和姜聞晝面對面,輕聲哄他:“肌肉注射不會疼,就像蚊子叮。”

“我都說了不要的,我讓你走你為什麽不聽呢?我......”姜聞晝心裏五味雜陳,情緒交織在一起,堵得他胸口悶,他什麽都想不明白了。

“好,那就吃藥。”陳最妥協了,“但我不會走。”

易感期的Alpha極度缺乏安全感,這份脆弱會讓他們痛苦,非常需要陪伴。

當然,這個陪伴最好還是Omega的陪伴,天生可以通過信息素連接的Alpha和Omega,注定且毫不費力地,就能相互吸引,互相滿足。

陳最很認真地說:“我不可能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裏,我會陪你。”

“你有毛病啊,對我這麽好......”姜聞晝眨了眨眼睛,覺得又痛又酸,他用手背用力地抹眼睛,想減輕這種感覺。

“哭什麽?”陳最的神色變得緊張,他捧住了姜聞晝的臉,很小心地問,“難道你在易感期是會變得特別敏感脆弱的那種嗎?”

姜聞晝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掉眼淚,今晚的事累積成一個氣球,在聽到陳最說要陪他的那一刻,突然就破了。

“對不起,我昏頭了,剛剛親你的事我跟你道歉。”

姜聞晝眼淚不斷地滾出來,眼睛紅,鼻頭也紅,臉上還有被陳最眼鏡框磕出來的紅印子,看起來又可憐又委屈。

好像剛剛那個揪着陳最頭發強吻他的強勢混蛋不是他似的。

“別哭了。”陳最捧着他的臉,眼神溫柔。

姜聞晝卻覺得更委屈了,他發現自己在陳最面前,總是會變得很奇怪,都不像他了。

陳最看着他,沒辦法了似的,他擁抱了姜聞晝,很輕地哄他:“別哭了,好不好?”

姜聞晝的眼睛靠在陳最的肩膀上,眼淚在黑色的衣服布料上留下一塊痕跡,他聽到陳最說:“吃了藥就去睡覺,別在腦袋糊塗的時候想事情。”

姜聞晝用陳最的衣服擦眼淚,腦袋晃着,好像在搖頭,他很輕也很委屈地說:“你太混蛋了,那可是我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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