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認真的官宣

高級珠寶部的團建時間最終定在了聖誕節當天。

團建活動由總監助理負責策劃安排,定下日子後,他征詢了部門所有人的意見,結果無非是吃飯喝酒唱歌。

部門團建有慣例,員工可以自由攜帶家屬,不過珠寶部的打工人,多是二十幾歲漂泊在外的小年輕,頂多帶個男女朋友。

關于上次迷迷糊糊答應顧山澤一起去團建的事,隔天早上沈冰洲就忘記幹淨了,顧山澤過來接他時,只告訴說帶他去玩。最近他被顧山澤撩得稀裏糊塗的,也沒多問具體要去哪,到了那棟霓虹閃爍的奢華建築前,他才意識到不對。

“要去這兒幹嘛?”

顧山澤蹲下來,幫他整理胸前的圍巾,“不是我選的地點,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場合,過去露個面就好。”

沈冰洲冷淡地蹙眉,“和誰露面?”

顧山澤整理好圍巾,順手幫他理了理劉海,“團建,當然是和同事露面。”

飯店的門口人來人往,正說着,一個熟悉的人影在他們身旁停下,“洲洲?”

陸書楠。

陸書楠也是顧山澤的同事,出現在這兒合情合理,沈冰洲吓得頓了頓,“書楠,你也在……”

“我當然會在啊。”陸書楠溫和地笑笑,“沒想到顧總監會帶你來,你們又複合了?”

在他的認知裏,兩人從開始就在一起,中間因為姐姐分開過,實際上就不是那麽回事,不過也不重要了。沈冰洲語氣勉強,“嗯,你別告訴我姐……”

陸書楠似乎無奈了下,笑着點頭:“我知道。”

外頭風大,顧山澤推着人往裏走,走到飯店大堂,遇到了提前到達的幾位同事。大家老遠揮手打招呼,李亦澄赫然在列。

看到沈冰洲,她眼睛都直了,激動地抱住旁邊男人的手,“看看看,那個就是我們總監的男朋友,是不是賊帥!”

旁邊男人是張陌生面孔,不太敢置信地眨了眨眼,“沈老師?”

看到這人,沈冰洲同樣不敢置信地眨眨眼,“林俊?”

李亦澄來回看看,奇怪說:“你們認識?”

林俊震驚,解釋:“這是我導師。”

李亦澄張大嘴吧:“真的假的?”

林俊:“真的……”

場面微妙地寂靜下來。

以總監男朋友的身份見同事,沈冰洲沒法不緊張,沒想到會見到自己的學生,尴尬過後,擡起冷冰冰的眼,“你怎麽在這兒?”

林俊好像被他氣勢懾到,下意識地站直,指着李亦澄說:“我女朋友讓我陪她來,她在山遠實習!”

沈冰洲緩慢地颔首,端然的冷态與之前判若兩人,“挺好的,好好玩。”

林俊慌忙點頭,“知道了!”

……

簡短插曲很快過去,因為還有幾個人沒到,大家又在大堂逗留了一會兒。林俊本來有說有笑的,見到沈冰洲之後,拘謹地站到了人群後面,李亦澄不明所以地跟過去,“你幹嘛?你導師很兇嗎?”

“很兇。”他小聲說,“你不是我們學校的,所以不知道,他的課,是挂科率最高的。”

李亦澄不信,“不會吧?帥哥也會挂人?”

“還好他是帥哥,不然他的選修都不一定有人選!”

李亦澄半信半疑地點頭,透過人群縫隙,看到顧山澤彎下腰去不知說什麽,沈冰洲忽地露出一絲羞赧,飛快地在顧山澤腰上掐了把,顧山澤嘶了出來。

她現在有點信了,敢掐顧總監的人,有夠兇的。

同事們陸陸續續抵達,進來第一件事一定是驚奇地盯着沈冰洲,沈冰洲早在心裏把顧某人罵了百八十遍,突然見家長就算了,還突然見同事,接下來不會突然拉着他到姐姐面前官宣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聖誕,飯店進出的人格外多,不多時,又有一位意想不到的熟人跨進門來。

“沈老師!”朱玉玉開心地跑過來,“沈老師!聖誕快樂!你們出來約會嗎?”

深冬的夜晚,朱玉玉把唯一的外套脫下來搭在手臂,裏頭只有件緊身的吊帶連衣裙,發型已經換過了,變成輕熟風的鎖骨發,一進門,就招惹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沈冰洲艱難地開口:“你不冷嗎?”

她笑得露出梨渦,手掌在肚皮上拍拍,“貼了暖寶寶,裏頭都有空調,不會冷的。”

和她,也算是一段奇緣,想想當初差點就和人訂婚,沈冰洲心生感慨,難得關心地問了句:“你和彭宇怎麽樣了?”

話出口,朱玉玉臉上的笑黯然了,十分不屑地抱起手,“我幹嘛要和他怎樣,我男人多了去了。”

沈冰洲不是很理解,當初不就是因為彭宇才下定決心退婚的麽?

看她那模樣,顧山澤倒是懂了,突然對旁邊喊了一句:“彭宇?”

立刻馬上,朱玉玉低下頭,手忙腳亂地往身上套外套,同時左顧右盼,好像在問:在哪兒?

“噗——”默默吃瓜的同事們不約而同地笑出聲。

朱玉玉意識到被騙,把穿一半的外套扒下來,指着顧山澤說:“你這人好過分啊!彭宇怎麽會認識你這種人!”

顧山澤不屑地嗤笑,推起輪椅往裏面,“不知道啊,你自己問問彭宇吧。”

門口有輛車停下,彭宇從車上下來,正吊兒郎當地和車上的小姐姐說笑,一扭頭,看見朱玉玉迅速變冷的臉。

理由一行人已經走遠了,沈冰洲好奇地扭頭,“我真替他們倆擔心啊。”

顧山澤笑着說:“有什麽好擔心的?他們倆,不就是海王渣女标配嗎?”

好像是這麽個道理,但這麽久過去,也沒見兩人有什麽進展,

高級珠寶部的員工,大大小小加起來還真不少,助理訂了最大號的宴會廳,平時用來辦婚宴的那種,才堪堪把所有員工和家屬容納進去。攜帶家屬的團建,只有單純的玩樂,顧山澤也不是會在飯桌上做工作總結的領導,大家真就是一起來過聖誕節的,鬧到一半時,助理拖了兩只大箱子進來,居然還有聖誕禮物。

沈冰洲坐在靠後的小沙發,小聲說:“你們的團建,弄得好熱鬧啊,之前我陪我姐參加過萬盛的年會,感覺大家臉上都是假笑,吃飯的時候,我姐的人都不和姑姑的人坐同一張桌子。”

顧山澤被員工們挨個敬酒,臉上已泛起酒潮,聽到說:“我們部門成立得晚,沒有什麽元老,今晚你見到這些人,很多都是95和00後,那個亦澄,還在讀大四。”

沈冰洲便懂了,而後關注到:“亦澄就是林俊的女朋友?”

顧山澤點頭。

沈冰洲:“真是沒想到啊,林俊是我帶的研究生,前些天還發郵件跟我讨論課題,被他知道,估計所有學生都知道了。”

顧山澤認真地轉頭,“你擔心我們的事情被學校知道?可以跟他說一聲,讓他幫我們保密。”

“還保密?你身邊的人不是都知道了?”沈冰洲搖頭,“早晚也要知道,到時再說吧。”

說話間,又有幾位同事過來敬酒,顧山澤一一接了,滿杯的酒接連下肚,坐在旁邊都能聞到嗆人的酒味。沈冰洲實在看不下去,伸手替他擋住,“我來替他喝吧。”

顧山澤輕輕推開他的手,“啤的,沒事兒。”

“剛剛不喝了那麽多白的?你臉都紅了!”

“真沒事兒。”

沈冰洲不想聽他的,搶過他手裏的酒,豪邁幹了,之後有人過來,他都這麽辦,終于,顧總監男朋友不讓顧總監喝酒的消息傳了開來,沒人來敬酒了。

啤酒不容易醉,但有個壞處,特容易憋尿,一圈下來,沈冰洲便想跑衛生間了,他偷瞄旁邊的人,有些猶豫。

自尊心作祟,他從來沒有在解手這種事情上麻煩過顧山澤,但是這場合……他悄悄地拽顧山澤的袖子,顧山澤眼神有些迷離,“怎麽了?”

他抿嘴,湊近,小聲地耳語,顧山澤倏地笑起來,抱起他往洗手間走。

同事們太熱情了,先是打聽怎麽了,然後詢問要不要幫忙,還有人主動帶路,當這麽多人面被他抱着走,沈冰洲已經夠不好意思了,尤其這麽多人裏還有個自己的學生,現下只想把臉藏到顧山澤懷裏。

好容易走出了宴廳,洗手間在走道盡頭,遠離喧嚣中心,只有安靜的水聲。

顧山澤徑直把他抱了進去,這時沈冰洲才想起來趕人,“把我放下,你出去吧。”

顧山澤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沈冰洲有些急了,“你要站在這裏看着我不成?”

顧山澤不為所動地抱着他坐下,讓他靠在自己身上,手繞到前方,開始解褲子皮帶。沈冰洲大驚失色,一把按住,“幹嘛啊你?”

“我幫你啊。”

“用不着你幫!你出去!”

“我不。”借着酒勁兒,顧山澤跟他橫了起來,“害羞什麽?又不是沒摸過。”

“那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的,上次不還尿我一床。”

沈冰洲試圖捍衛最後的底線,急得臉色漲紅,“還不是因為你弄我!你出去行不行!”

顧山澤根本聽不進去話,只言片語間,下身已經讓他扒開了,沈冰洲羞愧地別開臉。顧山澤在他後面,這一別開,剛好對上顧山澤的眼睛,他更加羞愧了。

顧山澤眼中染着溺色,醉醺醺地說:“你臉紅了。”

沈冰洲抿着嘴不說話。

顧山澤忽地湊近,鼻尖碰到他,“只要看到你臉紅,我就想弄你。”

沈冰洲心裏猛地跳了下,推他,“你別在這裏鬧,同事都在外面呢。”

顧山澤用力親了他一口。

公共洗手間,時不時有人出入,水聲此起彼伏,沈冰洲心裏太緊張,被他弄幾下就出來了,心裏也太氣,眼眶裏全溢着淚,映着眼睑的粉,像牡丹花瓣托着露。

顧山澤貼到他耳朵後面,嗅着他身上的香水味,嗓音粗沉:“洲洲,想要你了。”

他已是醉态,沈冰洲拿他沒法子,只得哄:“這裏什麽工具都沒有,回去再給你好不好?你先抱我回去。”

顧山澤眼皮張開了些,盯着他緋紅的雙唇,好像豹子盯上滿意的獵物,“我想要你的嘴。”

沈冰洲一下子沒聽明白,等反應過來,羞得掐他手臂,“不行!”

他開始耍賴,“洲洲,老婆,好不好嘛,就一次,求你了……”

沈冰洲耳根子都要軟化了。

男人壞起來,真是沒天理,顧山澤看出他心軟,也不等他說出最終答案,站起來,按着他的頭頂,解開了皮帶扣子。

……

再回宴廳的時候,大家都快玩散場了,到了沙發邊,顧山澤用最後的理智把沈冰洲放穩,自己一頭栽了下來。陸書楠擔憂地走過來,“怎麽這麽久才回來?”

沈冰洲把顧山澤抱在懷裏,不太自然地說:“他喝多了,先送他回去吧。”

陸書楠:“我沒喝酒,我送你們回去,我先去取車。”

“好。”沈冰洲點頭,等他走遠,拿起桌上的飲料,一口氣全灌了,才感覺喉嚨裏的腥味壓下去。

他沒好氣地看向懷裏,懷裏的人蹭着他的肚子,已經睡了。

陸書楠叫了幾個同事幫忙,把顧山澤扶到車裏,又把沈冰洲扶上去,和同事們道了別,才關上車窗。

車子隔音良好,全部封閉後,頓時安靜下來,他沒急着走,而是回頭問:“洲洲,你決定好要和他在一起了?”

沈冰洲稀松平常地答了句“嗯”,沒忘再次叮囑:“別告訴我姐。”

陸書楠替他嘆了口氣,看到他幫顧山澤整理衣服,擔心顧山澤不舒服,讓顧山澤靠在自己肩上,哄孩子一樣幫他拍背,俨然一副妻子的模樣。

陸書楠不由地笑了,“看來他對你,是認真的,否則不會帶你來見同事,不過你得好好說說他,帶你出來還喝成這樣,太不像話了。”

沈冰洲暗自抿了抿磨得發腫的嘴唇,輕輕哼了聲,“是不像話,他膽子越來越大了,等他醒了,我教訓他。”

陸書楠感慨萬分,“要是你姐姐也和你一樣,就好了。”

沈冰洲詫異地看向他,好像發現了什麽,又不太确定。

車子引擎啓動,街景開始後退,陸書楠專心盯着道路前方,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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