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家裏誰最大
顧山澤稍微冷靜了幾分鐘,動作快速地下車,按響了沈家大門的門鈴。
沒一會兒,江阿姨跑出來開門,看到是他,稀奇地笑了下,“顧少爺,二少爺從昨晚走了就沒回來。”
顧山澤仍是心急,“他還有沒有什麽我不知道的朋友?”
江阿姨仔細想了想,搖頭說:“應該沒有了吧,本來他也沒有太多朋友。”
半晌,顧山澤怔怔地沒有反應,好像無法接受糟糕的現實,陸書楠想上前安慰他幾句,他突然拿出手機來,六神無主地道:“只能報警了。”
“不用吧!”陸書楠驚慌失措地按住他,“要不再打個電話給他,萬一這會兒又能打通了呢?”
顧山澤一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不同上次,這次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聽到話筒裏傳來的熟悉的嗓音,顧山澤猛地睜大眼睛,眼睑迅速泛起紅,“洲洲,你在哪裏?”
沈冰洲掀着窗簾腳從樓上偷看着他,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戲都演一半了,只能強迫自己冷硬着口氣,“你還知道找我?你昨晚幹了什麽?”
顧山澤稍稍松了口氣,聽這語氣,應該沒有遇到什麽危險,沒遇到危險就好,他最擔心的事沒有發生。然而,想起自己昨晚的另一罪狀,他沉默了。
半晌沒聲,沈冰洲在那頭催問:“怎麽了?喝多了都忘了?還是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了?”
顧山澤神色複雜地看了眼身旁的陸書楠,又沉默了很久才道,“你現在在哪?我來接你。”
沈冰洲:“我現在心情不好,不想見你!”
一通電話打完,顧山澤好像被人抽了筋骨,光是站着都覺得疲憊,殘餘的酒精還在作祟,頭痛欲裂。
陸書楠偷偷給沈冰洲發着消息:現在怎麽辦?
沈冰洲: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弄得有點過分了?
何止過分,簡直惡劣,昨晚幹的時候沒覺得有啥,今早起來聽顧山澤自我譴責,良心已經痛了一路了。
陸書楠嘆了口氣,收起手機,對顧山澤說:“先回去換換衣服吧,在這兒幹站着也不是辦法。”
接近中午了,兩人都是蓬頭垢面,顧山澤煩躁地踢了一腳,踢在路邊的樹幹上,“走吧。”
兩人回了車上,顧山澤問:“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陸書楠受寵若驚,一直看他不順眼的冤種上司,居然主動表示要送他回家,他驚疑不定地報出自家地址,等車子開動了,小心地組織了組織語言,問:“顧總監……”
才開個頭,顧山澤就打斷他,“你先別問,讓我想想。”
“……”陸書楠尴尬地微笑,“那你想想。”
顧山澤反思了一波,昨晚太高興了,沒有節制地喝酒,洲洲勸他,他沒聽,還好洲洲沒有事,他換來一個血淚的教訓,以後絕對不能亂喝酒,但那也是以後了,現在怎麽辦?
他犯了無法挽回的錯誤,出軌。
“陸經理。”他盡量平和地出聲,“你和洲洲,從小就認識?”
陸書楠意外地說:“嗯。”
“但你喜歡他姐姐?”
陸書楠不可避免地臉紅了下,“幹嘛問這個?”
顧山澤:“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去萬盛工作?離她不是更近嗎?”
正是因為暗懷情愫,陸書楠才沒有去萬盛工作,這個問題,他不是很想回答,“你到底想說什麽?”
顧山澤幽幽地說:“如果你沒有來我部門工作,昨晚團建就不會有你,我們就不會搞到一起了。”
陸書楠陷入沉默,合着,已經開始從源頭怪他了。
顧山澤煩躁地嘆氣:“講這個也沒用,你知道嗎,我對洲洲是認真的,我都帶他見過父母了,我還做了戒指,準備跟他求婚的,現在怎麽辦?”
從早上開始,陸書楠實在聽到他的好多秘密,自責地咽咽口水,“那你就繼續對他認真啊,至于我,忘記就好。”
顧山澤不再說話了。
陸書楠接着說:“就這樣辦吧,你放心,我會守口如瓶。”
不小心偷吃了外面的野花,野花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不用負責,顧山澤卻始終過不了心裏那個坎。
“我真惡心。”他說。
陸書楠流下一顆冷汗,“那你要怎麽辦?”
過去許久,車子在陸書楠住的小區停下,顧山澤好像終于想明白了,苦笑道:“我最好,還是跟他分手吧。”
陸書楠吃了一驚,“不用想到分手吧?”
“我下過決心,要對他從一而終,但是我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再跟他好下去也是害了他。”
陸書楠暗自佩服,果然關鍵時候才能看出一個人的品質,有這份決心,就算他是沈辰砂,也該放心把弟弟交出去了。
于是,他心中越發愧疚起來,幹笑着說:“顧總監,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昨晚什麽都沒有發生呢?”
顧山澤深深皺起眉頭,“你不用這樣,我自己犯的錯,我會承擔後果。”
陸書楠心想,這下玩脫了。
還好,現在亡羊補牢還來得及,他給自己壯了壯膽,“我說真的,昨晚是我送洲洲回家的,他說要教訓教訓你。”
顧山澤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
“就是說,都是騙你的,我怎麽可能跟你睡,我都不想碰你,你的衣服,都是洲洲親手扒掉的,逼真的現場也是他親手布置的,他現在就好好地在家裏呢。”
顧山澤還是沒反應過來,“我知道,你不想因為這件事讓我們分手,但是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我有自己的原則,用不着跟我說善意的謊言。”
陸書楠急了,索性把手機扔過去,“不信?你看聊天記錄吧。”
微信聊天界面上,沈冰洲的頭像後跟着一個驚慌的表情,還在不斷發消息問:怎麽辦?昨晚太沖動了,沒想到後果這麽嚴重,要是被他知道真相,我肯定完了……
顧山澤的臉逐漸變黑。
翻完了所有聊天記錄,他顫抖着手打字:我怎麽知道你要怎麽辦!
沈冰洲絲毫沒有察覺聊天的人已經換了,還在給他回複:要不然,就錯就錯算了?
還将錯就錯,打算讓他餘生都活在愧疚和陰影中?顧山澤回他一個微笑的表情,重新啓動車子,掉頭沖向沈冰洲家。
陸書楠撇撇嘴,事情的發展越來越超出他的控制了,他唯一能做的,是給沈冰洲發消息,讓人提前做個準備,但是顧山澤好像知道他要做什麽,把他的手機放在了夠不到的地方。
他只能祈禱按門鈴的時候,沈冰洲能及時聽到。
不過,重新回到沈家大門口,顧山澤黑着臉跳下車,刷刷兩下按開了大門的密碼鎖,進去了。
這人一直都知道沈冰洲家的密碼。
剛好是江阿姨出門的時間,偌大的房子裏只有沈冰洲一個人,他趴在床上,焦急地等着陸書楠回消息。
門外響起腳步聲,他以為是江阿姨回來了,沒怎麽當回事,直到腳步聲徑直朝房間裏沖過來,他才擡頭去看,險些吓個半死。
顧山澤像陣風一樣卷過來,對準他的屁股,啪啪就是兩巴掌。
“幹嘛!”這兩巴掌不是平時調戲的力度,明顯帶着責怪和怒氣,沈冰洲愣住了。
陸書楠站在房門口,默默朝他搖頭,意為自求多福。
顧山澤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唇角勾出冷笑,“幹嘛?你自己說說,在幹嘛。”
沈冰洲終于知道陸姓同謀為什麽這麽長時間沒回消息了,敢情是暴露了。他在床上爬了爬,回頭尬笑:“你不會因為一個玩笑就生氣吧?”
顧山澤抱起胳膊,笑容越發深了,“你說呢?”
沈冰洲還是尬笑,艱難地爬起來,“應該不會吧……”
顧山澤不說話。
沈冰洲小心翼翼地拽住他的衣,擡起頭,張大眼,“老公……”
顧山澤:……
被開了個驚天玩笑,換做別人,顧山澤必定動真格,絕對不止忍着力氣拍屁股這麽簡單,他想好好收拾一頓的,沒想到一聲老公,把他耳根子叫軟了。
但他還是氣,這麽惡劣的玩笑,居然是沈冰洲想出來的主意!果然應了那句話,結了婚,女朋友就會原形畢露,雖然他們還沒結婚吧。
“你知不知道——”
沈冰洲急忙,“我知道!”
顧山澤終究嘆了聲氣,态度軟下來,“沈老師,你怎麽能這樣呢?”
和陸書楠一樣,沈冰洲也是在發覺後果嚴重之後才意識到這個玩笑的惡劣程度,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硬着頭皮演下去。沈冰洲理虧,冷下臉說:“還不是因為你弄我,再不收拾,你都不知道家裏誰最大了!”
顧山澤也理虧,“那也不至于用這種事騙我,你弄回來不行嗎?”
“一碼歸一碼,騙你是讓你長記性,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亂喝酒,至于另外的懲罰——”沈冰洲冷然看向杵門口看熱鬧的陸書楠,“書楠,你先出去。”
陸書楠聽話地走了,還給帶上門。
沈冰洲擡起手招了招,顧山澤心裏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站着沒敢動。沈冰洲不耐煩,幹脆将他扯過去,熟練地解開皮帶扣子,而後,從手腕上摘下一條紅色的小皮筋。
顧山澤猛地按住他,尬笑,“老婆……”
沈冰洲冷冷擡眼,“五分鐘,再反抗,就加五分鐘。”
顧山澤只能認命,為了減少些痛苦,就差在心裏默背大悲咒讓自己清心寡欲,好容易捆完了,沈冰洲幫他整理好,看他忍耐得辛苦,壞心眼地扶住他的腰胯,隔着褲子嘬了一口。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就這一瞬間,房門被推開了,沈辰砂震驚地站在門口。
三人默契地沉默。
“你們繼續……”沈辰砂眼皮子劇烈地跳了跳,幹笑着拉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