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煙柳花顏畫重樓
男人一手攬在葉團的腰間,睡得很沉,那餍足之後的神情,讓本就俊美的容顏又添了幾分豔花容,美得叫人怦然心動卻又覺得倍加遙不可及。二人身上都幹爽着——葉團想,這男人倒是細心體貼的,在自己不知第幾次暈迷之後,還能給他做了清理。這種事,想來他這大少爺是頭一回做吧?不知他當時有無手足無措很不習慣?
想不出這樣的一個男人有手足無措的模樣,葉團眨了眨眼,到此處,轉首看了看睡得很熟的男人,他一點防備都沒有。如果,我一瞬間出手,能不能置他于死地?葉團心想着這個問題的同時,已稍然起身,完全沒有動手的意思,因為他有自知之明,也知道此刻不能釋放一絲的殺意,即便只是一瞬間都不行,他完全摸不到這個男人的深淺,這種險葉團不敢冒。
起身,沒有驚動這個男人。
把衣服穿好,在床底處取出自己的包袱,悄然離開了白玄府。
遠遠地望着涅磐城,心中五味陳雜。用自己的一次清白來換自己的自由……呸!我是男人,不與女人一般計較清不清白的,就當被狗咬了!
這麽安慰着自己,葉團連夜跑路。
涅磐城離都城很近,是相連的兩座城,快馬而行的話,只需兩日便是了,葉團花了三日的時間來到都城。望着那高大宏偉的城牆,心中泛站酸楚——“娘,我人違背您的教訓了。”
哪日,您知道我違背您的意來,入了都城,必定很生氣吧?
唉——無聲地嘆了口氣,有些悶悶不樂地入了都城。
元始國的都城,一片繁榮。
葉團卻看得有些躊躇,這裏……是皇城。
“喲,這位小哥,要不要入內打個尖什麽的?”一客看起來并不寒酸的客棧的店小二沖着,站在店門不遠處,處于躊躇狀态的葉團熱情地喚了一句。
回以那小二哥一笑,“也罷。”便入了客棧,發覺那小二哥還有些呆愣,葉團有些不解,“怎麽了?”
被那笑容勾了魂的小二哥猛然回神,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臉上微紅着,吞吞吐吐,“沒、沒……”随之而後才引葉團入內,态度殷勤得很,這使葉團有些莫名其妙。
葉團的房間不是最貴的,卻也算是挺好的一房間,在二樓靠裏窗,空氣好且不吵鬧,窗下是一片荷花池塘,水很清,還能看到當中的一些魚兒在游來游去,甚是賞心悅目。
心情這才稍稍好轉了些。
也不管外頭還日頭當空,葉團把行囊一丢,直接倒床上就呼呼大睡了起來。每一次趕路之後他都需要用幾天來好好地補眠。這一覺,他又睡了兩日方悠悠地醒來,初醒的葉團神色永遠都是迷迷糊糊的,好半響都分不清東南西北。
沉澱一翻,這才起了床,到一邊的高架上取水洗漱,來到那高窗邊,望着那一片游來游去的鯉魚,心情漸漸地爽朗了起來。
想了想,郁悶了好些日的葉團決定做件叫自己高興的事,于是門一關,就出了客棧,在元始國帝都逛了好半天,已燈火通明,開始了夜的花紅柳綠。葉團毫不猶豫就尋了城中最大一家青樓,站到到門前的街上便讓那一名衣着清涼,妖嬈妩媚的女子往裏拉。嘴裏還哎呀喲地念着嬌話,帶哄帶騙地将人往裏拽去。
雖也不是頭一回到這種地方的葉團,卻還是禁不住心中緊張。
被一群女子又拉又拽入內,還未立定,也未看清這大堂格局,馬上迎面風風火火趕來一滿臉濃妝的——老鸨,笑得花枝亂墜,“哎呀,這公子好俊啊!姑娘們,你們要矜持呀,莫把公子都吓到了,哎呀呀……”邊嚷邊讓拉着葉團的女人都松開退一邊,換她來拉。
“……”葉團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除了汗顏旁的什麽都沒做成。
“這位公子可想到樓上雅間?咱們這兒有全都城最美最貼心的姑娘,任你挑,保您滿意!”老鸨邊說邊用她捏着絲巾的手向全場揚了揚,濃濃的胭脂味沖得葉團頭發昏,以表示她們這處的美貌女子都是上等的。
好容易才回了神,葉團笑笑,很客氣,“我是慕名沖花魁而來的。”此話,有點兒假。
被葉團的笑容一閃,老鸨的笑容微顫,都挺大把年紀了,且還上了濃厚的妝,竟也會能看到幾絲緋色,好不羞澀,“公子啊,不是不讓您見呀,咱這花魁,可是皇城裏大豔名全城的天玉姑娘,她可不是……”
“我知,她不是那麽好見,也不是什麽客都見,是吧?”葉團打斷老鸨的自賣自誇,直接塞她一張銀票,“帶我上樓吧,若那天玉姑娘願意便來見,不願意你就按排個懂事些的姑娘,我不喜歡沒分寸之人。”那話進退有度,亦不失風度,且帶着身份的貴氣,聽着的人都能高興。
“是是是!公子您往上請,我這就去給您安排,您放心,保準您滿意……”老鸨笑得更是天花亂墜了,一路引葉團上樓,好不高興。
從樓梯望下去,下面的客廳大堂已是熱鬧非凡,客源倒是挺厚,個個衣着不凡,看來都是些富家子弟,不然就是些土財主了。
鄙夷了一眼,收回時,不經意對上了一雙格外犀利的眼,随之,那人朝葉團微微地含首,葉團猶未看清對方容顏,但已入了拐角。
雅間,是間挺雅致的房,有些書香之氣,牆上還挂着一些名畫——自然,都是些贗品,老鸨安排人陸續送上好東西之後人也不見了,留葉團一人在房中觀畫。
負手而立,當中有一副畫吸引了葉團,那是一張潑墨仕女畫,畫中之女并不驚豔,只是,當你認真在觀看時,會發現她越長越好看,越長越美豔……
“這贗品還挺真的……”葉團一邊觀摩一邊喃着,因為這畫的原畫就在他的手上,若有分真假就是,這假畫的女子長到美豔之後,就會停在那個階段;而葉團手上的真跡,則是另一翻驚奇豔美的光景。
當然,當今天下能看到真跡的人,已經不多了。
“公子真是慧眼,能看出這是贗品的人世間可不多了,而來這地方的,更是少之又少。”一道宛如莺燕之聲飄來,好一把清脆好聲音。
尋着聲望過去,進房的是位紅衣女子,妖冶的紅,把那白皙如雪的肌膚趁托得更為豔麗了,一臉貌美如花的臉,真叫人攝了魂去。
回了魂,一笑,“這位美得使人心曠神怡的姑娘,必定就是那遠近聞名的天玉姑娘了。”葉團笑得有些許的痞子的風格,在那白皙姣好的容顏上,分明不對勁卻又不會叫人看得失了和諧。
對方嫣然一笑,優雅地把門反合上之後,坐到桌前。
“公子不僅慧眼,還有顆明心。”
葉團也風度地坐下了來,給她斟酒,“姑娘可真嘴甜,不僅美得叫人舍不得移眼,還有一張好嘴,怪不得獲掠了都城所有貴家公子的心。”奉承贊美幾句,眯着一雙眼笑得不知真心還是假意,“不過,我倒是沒想到姑娘會願意來接我這不速之客,素聞姑娘異難接見,今日在下可真是榮幸之至啊。”後面的話,殷勤不足好奇未滿,仿佛他來了,這位叫人驚豔的天玉姑娘就必定會來見他一般的淡然,又好像,見不見都無甚無謂那般釋然。
天玉還是嫣然地笑着,“來見我的官人,都是勢必要見着的,唯有公子您,一句:‘姑娘願意便來見,不願意可不見’……如此,天玉又怎會不來?”
聽罷,葉團也只笑,“姑娘願來見我,便是在下三生的榮幸,此刻真是喜在眉頭笑在心呢。”說着又把自己面前杯子滿上,那喜在眉頭倒是看不出來,淡然的神色仿佛是那平靜的湖面,點不起一絲的波瀾。
“公子還說我嘴甜,公子可比我會說話。”天玉如是一枝雍容的牡丹花,與葉團碰了杯,也不似別的姑娘一上來就親熱湊上,沒有半絲紅塵女的柔媚,多了份優雅,“公子這麽大手筆地來與天玉相見,模樣又不似來尋花問柳,可真是稀見呢,倒讓天玉好奇了。”
細啐一口酒,“誰說我不是來尋花問柳的?只不過……”葉團沒有‘明人眼裏不說瞎話’,而是笑得暧昧地看着對方,“如若你不願意,我怎可失了風度,強行而為之呢?雖說這紅塵女有錢便可誰都行,但在我眼中,天下所有人都是一般。該禮數的定是不能缺了。天玉在我心處,便就是貴人,怎也不可冒失了。”笑着道了一番,“既是慕名而來,來到此種香花之地,當真也得個尋花問柳的名聲。”這話,也有幾分真意。
“呵呵,公子乃性情中人。”
“好說好說。”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直至子時,葉團才帶着滿意的笑容離開了青樓,帶着酒意搖搖曳曳地回了客棧,花了大把的錢見了皇城有名的名妓,只是聊了會天,什麽也沒有做,說出去雖然文雅,卻也着實叫人奇怪不解。
當然,那位天玉姑娘好像卻不曾真覺得奇怪。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夜星辰昨夜風 畫樓西畔桂堂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