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以身相許
看着躺在地上翻滾着哀嚎的人們，還有那些倒在血泊裏一動不動的人們，安雅驚呆了。
如果她的時間觀念沒有出現任何差錯的話，那他們距離剛加入到戰場裏來至多也只有一炷香的時間。那現在這又是什麽情況？已經打完了嗎？
至于勝負……已經不是一般的明顯，除了他們勝利，幾乎沒有第二種可能性。
「梓瑜……所以這……這就結束了？」
梓瑜掃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經死了的或是還活着的人，微微垂眸，淡淡應聲道：「嗯。」
「那……」
「多謝這位少俠還有這位姑娘的救命之恩。」有個身穿官府的人拖着一身傷，勉強站起來，抱拳道，「不知二位尊姓大名，在下回去定當将此事呈上，讓……」
「不必了，這件事我不希望讓任何人知道。」
「可……」
還未等那人說完，梓瑜便一把抓住了安雅的手腕，離開了這混亂的現場。
兩人走了一陣，安雅這才以自己走不動的緣由拉着梓瑜停了下來。
「現在又不是趕着去救人，沒必要走那麽快了吧？」安雅扭了扭方才被梓瑜抓得有些疼的手腕，「我們就這樣走了嗎？不幫那個大人把東西送到南河村嗎？」
「沒必要。支援他們的人應該很快就會趕來，剛才打起來的時候我看到有人逃走，應該是去尋求支援了。」
「這樣啊……沒想到你在生死搏鬥中竟然還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小女子當真是佩服佩服。」安雅雙手抱拳，臉上的表情極其誇張，擺起像是要唱戲的架勢，「那敢問這位壯士，可否再将小女子我背回家呢？經此一役，小女子真是身心俱疲，無法再繼續走路。所以還望這位壯士能好心解決一下小女子的難題，小女子願意以身相許。」
梓瑜并沒有被安雅現在的樣子逗笑，他只是很勉強地扯了扯嘴角：「我會送你回去，至于以身相許……不必了。」
安雅故作生氣地看着他……不對，她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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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現在的意思就是吃了飯不打算付錢喽？」安雅哼了哼，「還是你忘記那天在野外，我們兩個在那片草地上……」
「我送你回去。」梓瑜的臉頰微微泛紅，「天色不早了，忙了這麽久，你也該回去休息了。」
「那你……」
梓瑜哪兒還敢等安雅再說出什麽驚天動地的話來，直接一把抱住她，用盡全力以最快的速度用輕功飛奔而去。算起來，這次回去的時間遠遠要比去的時間短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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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天的恢複，以及安雅每天各種藥湯的調理，梓琪現在的氣色明顯好轉，眼看着再過兩三天就能活蹦亂跳了。
不過他能這麽快恢複，除了齊霏和安雅之外，最該感謝的人确實陸梓瑜。因為若是沒有梓瑜的協同幫助，他早就拖着一身傷去拼命了。
其實當初他雖然是讓安雅前去，心裏實際也在盤算着梓瑜會不會一起去。倘若梓瑜真的狠了心不去，那他毫無疑問還是要去幫忙。不然讓安雅去也是白去，半點貢獻都沒有，最後只不過是為這世間多添一縷冤魂，這又是何必呢？
「把手伸出來，把脈。」安雅似乎心情不是很好，語氣也就跟着一起變差了。
「你這又是在和誰怄氣？那件大事已經順利地完成，怎麽不但沒見你開心，脾氣反倒越來越大了？」梓琪上下打量了安雅一遍，「你不會是有了吧？聽說懷孕的女人心情好壞不定、陰晴無常……」
安雅一記白眼丢了過去：「我倒也想是這樣，只可惜我前兩天剛來過葵水。」
「噗……」梓琪一口湯藥全都噴了出去，「咳，其……其實你可不必說得那麽詳細，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安雅無所謂地應聲：「哦。」
「……」
「安姐姐，你是在為了陸梓瑜的事情煩惱嗎？」畢竟同樣身為女人，齊霏顯然更能理解安雅的心情。「聽說陸梓瑜自從你們任務完成回來之後就大病了一場，不見任何人，安姐姐想必就是在為了這件事煩惱吧？」
「唔……是啊。」安雅垂頭喪氣道，「他不見任何人就算了，竟然連我都不見。我是大夫啊，他不讓我見他算是怎麽一回事？他不見我也沒關系，至少也要讓大夫給他瞧瞧，可那些大夫不管男女老少，統統都被梓瑜拒之門外了，我怎能不愁啊。」
現在想想，如果當時那一舉就讓她懷有身孕，興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唉，她的肚子還真是不争氣。
「他既然還有力氣把那些去給他診治的大夫轟出來，那就說明他病得并不嚴重。」梓琪拿着毛巾擦了擦嘴，「他只是在和自己過不去而已。他之前那麽堅持不動武，現在卻破了例，而且還殺了人，好歹也要給他緩和的時間吧。」
「可這時間未免也太久了。」三天啊，整整三天的時間，他難不成還沒緩過來？
「他大概是在想些事情吧，在他沒有得到一個自己滿意的答案或是決定之前，我想他應該不會出來的。」
安雅斜睨着梓琪：「你這話說得就好像你有多了解他似的。你又不是他，怎麽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
「我雖然不是他，但我是他親哥哥，而且我也确實很了解他。身上流着同樣的血液，臉上挂着的是同一張容貌，我如果再不了解他，那豈不天理難容？」梓琪打了個呵欠，「我看你也不要太擔心，等我睡醒一覺，我便替你去瞧瞧他。其實那些大夫們也真是的，還有你啊，他趕你走，那你就真的走嗎？平時見你挺機靈的，在這個時候真是比豬還要笨。」
「喂！你說誰是豬呢？」
「我并沒有指名道姓，你不必太緊張。我的意思只是說，倘若你死皮賴臉一些，放下那些面子，即便被他掃地出門千萬次，還要保持着一顆熱情的心，我就不信他還能繼續把你轟出去。雖然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句話在梓瑜面前毫不成立，但掃帚趕不走沒臉人，這倒是真的。」梓琪朝着齊霏眨了眨眼睛，「霏霏，我累了，想要休息。」
齊霏微笑着颔首：「那你躺下吧，我幫你蓋被子。」
眼前這兩個人完全把安雅忽略了，安雅撇了撇嘴，絕對自己說的好像是有些道理。不過她可沒打算去試一試，萬一沒有效果，那她豈不是賠了面子又沒了裏子？最後不管是西瓜還是芝麻都沒得到，豈不虧大了？
既然這是陸梓琪想出來的方法，那還是先由他親自去認證，等認證成功，她在去試也不遲。
瞧，她其實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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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琪批了一件披風，迎風而立……剛巧他一出來天公就『作美』地起了風，讓他更有了幾分衣袂飄飄的仙人模樣。
「阿嚏……」
只可惜，仙人應該是不會打噴嚏的。
「你還是多穿些衣服吧，傷才剛剛恢複得差不多，萬一再着涼，那……」
「沒事，大不了就是多喝一碗藥。」梓琪凄涼地吸了吸鼻子，「如果我這樣去見梓瑜，我倒要看看他怎麽忍心把我這個親哥哥給轟出去。」
齊霏的嘴角微微抽搐：「我記得你之前可不是這麽和安姐姐說的。你說要用什麽沒皮沒臉、死纏爛打的招數去見梓瑜，可是你現在分明用的是苦肉計。」
「我只是突然覺得這個方法應該會更适合我罷了。」梓琪一邊說着，一邊又吸了吸鼻子，「你不覺得麽？我這種……病美男，更有魅力。」
齊霏完全無視梓琪的魅力，只是猶豫道：「可是如此說一套做一套，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沒什麽不合适的。放心吧，只要是安雅，不管是用什麽方法，梓瑜最後都會把他留下的。」一陣風吹來，梓琪又打了個寒顫，「不多說了，我得趕快進去才行。」
齊霏輕嘆一聲，幫梓琪又整了整衣裳：「那你快進去吧。」
「嗯。」梓琪剛要走，腳步又停了下來，轉身看向齊霏，調皮地眨眼道：「你說我們現在像不像是一對老夫老妻啊？」
齊霏臉一紅，趕忙背過身去：「我只是在照顧你而已，什麽老夫老妻，我們也只是比陌生人多認識幾天罷了。」
梓琪聳肩：「好吧。不過現在幻想一下，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娘子，那我一定會很幸福。」
「……」
齊霏雖然是背對着梓琪，但梓琪還是能從她的背影中感受到那一股火燒般的羞怯。
雖然剛才那些他只是随口說說而已，但他并不排斥把那些戲言變成現實，相反地，他倒是有些期待呢。
「你回去等吧，這次我是真的要進去了。」梓琪一邊說着，一邊往梓瑜的房間走去，連敲門都沒有，直接推門而入。
齊霏在後面看着梓琪這不太禮貌的一幕，深深地覺得其實他該被陸梓瑜轟出來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