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颠倒黑白
江米迢撒了一個彌天大謊。
他根本連齊霏的面都沒有見到,何來的圓房?又何來的孩子?
他之所以這麽說,就是為了把齊霏先綁在自己身邊。到底齊遠也是齊霏的父親,萬一做父親的疼愛女兒,要和他悔婚,那他可就白折騰了,最後也什麽都沒有得到。這下有了如此強悍的理由,齊霏就只能是他的。
雖然他也懷疑過這件事和齊遠會不會有關系,但看齊遠的态度,這種情況顯然不大,他倒不妨賭一賭。
「什麽?」齊遠的臉徹底黑了,雙手緊握成全,還隐隐在顫抖着,可見被氣得委實不輕。「你說的可是真的?」
「小婿說得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假。而且關于此事,家中奴仆都已經知道了,但為了不影響到齊家和江家的聲譽,我已經讓他們閉緊嘴巴,對此事決口不提了,所以岳父大人您可以放心。」
齊遠聽此不禁感動:「唉,也虧了你,我家霏霏做了如此錯事,你不但不責怪她,竟然還貼心至此。那丫頭實在是太沒有分寸了,不過想來她也只是一時貪玩,過些日子就回去了。這幾天我會派人尋找她,你若是有事先忙,大可以回去等消息,一有消息我就派人通知你。」
江米迢停頓了好一會兒,這才裝作一副為難的模樣說道:「其實關于這件事,我已經派人查了幾天,雖然并未完全理清,但至少也有些頭緒了。」
齊遠一驚:「真的嗎?那……賢婿有何線索呢?」
「小婿查到夫人極有可能藏身陸家,而且那陸家還有一個我們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江米迢長嘆一聲,難為地說道:「之前聽說有個黑衣人,一直在做這一些偷雞摸狗的事,岳父大人身為長安總捕頭,大概也為此操碎了心。小婿這一次剛好查到那黑衣人極有可能就在陸家,而且可能就是陸家的少爺。對此,小婿實在擔心,也許夫人并不是自己離開,而是被那黑衣人劫走的。」
齊遠松了一口氣,好在江米迢沒有懷疑齊霏和陸家人有什麽關系,不然他可沒辦法解釋。
「是嗎?」齊遠皺了皺眉頭,「話雖然這麽說,但好歹也要有證據……」
齊遠并不希望江米迢也參與到這件事來,如果被江米迢知道齊霏和陸梓琪有暧昧,那豈不是丢進了齊家的臉?
「證物我已經取到了。」江米迢拿出一塊黑布,遞給齊遠,「這便是證據,這是我的手下親手從那黑衣人的身上偷下來的。」
哪兒是什麽奪下來的黑布,分明只是随便找來的一塊破布。
他只是想告訴齊遠,這件事他勢必要插手,如果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大家就全都休想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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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必定身穿黑衣,那天他又見到了可能是黑衣人的混蛋,那人的臉上恰好就蒙着這麽一塊布,既然同樣都是布,那從哪兒來的就并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他怎麽說而已。
好在原本齊遠就有些心虛,所以江米迢才剛這麽說,齊遠就毫不猶豫地相信了。
「你和那人交過手了?是他帶走霏霏的嗎?」齊遠正在試探江米迢到底知道多少。
江米迢搖頭:「那倒沒有,我只是派人去尋人,然後我的手下得知齊霏就在陸家之後,這才命人就在陸家監視着,然後取得證物。」
他都已經說自己和齊霏已經圓房,整個事實完全被他打破得不像樣子,接下來他當然也要按照自己編造的事實來繼續說,不然可就露餡了。
「賢婿真是有心了啊。」齊遠嘆了一口氣,「都怪小女平時太貪玩,竟然你如此費心。」
「霏霏是我的娘子,我關心她也是理所當然。」江米迢的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其實除此之外……小婿還另外調查到了一件事。」
齊遠的心一揪,生怕江米迢查到了什麽不好的事。
「你查到什麽了?」
「小婿查到霏霏此時此刻可能正在被陸家人挾持,據我派去監視陸家的人回報,那些人說要以霏霏做要挾,目的就是牽制我們。」江米迢的眼珠子一轉,「我覺得,他們的主要目的應該是牽制岳父大人您。畢竟您是長安城總捕頭,他們牽制我定然是沒用的,只能是牽制您了。」
齊遠的拳頭握緊,再握緊。
他想,大概不止是陸家人要利用霏霏來牽制他,就連霏霏應該也和陸梓琪站在同一陣線。
真是氣煞他也!
「賢婿,你先回去吧,既然這邊已經有了消息,那我現在就去陸家把霏霏帶回來。等人找回來之後,我就親自把霏霏送回去。」
江米迢的嘴角一抹微笑掩飾不住,差點就露了出來。
強忍了半天,他這才抿着唇,沉重地點了點頭:「那好吧,就有勞岳父大人了。其實小婿也很想留在這裏一同尋找霏霏,但無奈小婿确實還有些事要做,沒有辦法再耽誤時間,只能麻煩岳父大人……」
齊遠擺了擺手:「客氣的話就不用說了,大家都是一家人,而且霏霏是我的女兒,我找她也是理所當然。」若是江米迢去找,這才是真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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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遠帶着一幫人浩浩蕩蕩地去了陸家,這是打算徹底解決的節奏。
起初他還想,若是這件事能私下了結,那肯定是最好的。但是既然他們都想到來要挾他,他就要表明自己不受威脅。
陸梓琪得知消息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謝天謝地,還好他們把爹娘安排出去游山玩水了,不然非得被氣暈過去。
「我爹來了,我沒想到會那麽快。」齊霏不安地絞着手帕。
「本來我們還想去教訓一下江米迢,讓他不敢去告狀,現在看來……我們好像晚了一步。」平時總是樂觀看待一切的安雅現在也有些慌張,「這可怎麽辦啊?那個頑固老頭都已經找上門來了,我們現在逃還來得及嗎?」
梓瑜看向齊遠,淡淡地說道:「應該來不及了。」
齊遠剛一進門就看到齊霏抱着梓瑜的手臂站在一旁,眼珠子都快氣得飛出來了。
「霏霏,你果然在這裏。」齊遠深吸了一口氣,「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你已經嫁給江米迢,成為他的妻子了,可你現在在做什麽?你竟然抱着別的男人的手臂,這像什麽樣子?」
齊霏抿了抿唇:「爹,我沒有嫁給江米迢,我連拜堂都沒和他拜過,我不是他的妻子。」
「胡說!你和江米迢都已經圓房了,竟然還說什麽沒有拜堂,你是把你爹當成什麽來耍?你以為你爹就那麽好騙嗎?」
「什麽?江米迢那個混賬竟然說他已經和霏霏圓房了?」安雅大笑,「真是新鮮。當初和他拜堂的人是我,在那之後我先是踹了他的命根,而後梓琪又把他大揍一頓,他還有心思做那事兒?難不成他是在做夢嗎?」
「他不是在做夢,他是在撒謊。」梓瑜淡淡地說道,「您身為捕頭,不會連對方說的是真話還是謊話都分不清吧?」
「他為什麽要撒謊?反倒是你們,你們說的話我憑什麽相信?江米迢是我的女婿,他能忍受到現在,在暗中找了霏霏那麽多天才來找我,這足以說明……」
「這足以說明他做賊心虛。」梓琪冷哼一聲,「如果他光明正大,他就該早早地去通知你一起找人,而不是等到現在。他之所以等到現在,是因為他找到了霏霏,他把這一切告訴你,是要利用你打擊我。虧你還是長安城總捕頭,沒想到頭腦竟那麽不靈光,就連江米迢那種敗類都能把你騙得團團轉。」
「你……」齊遠氣結,「好,既然你們到現在還嘴硬,那我就先把你抓回官府,看你還能說什麽。本來你是一個賊偷,現在又加了一個強搶民女的罪名……」
「爹,他沒有,我真的沒有和江米迢拜過堂,是他在撒謊!」
「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等我把他們抓起來,再把你帶回江家去!」齊遠一邊說着,竟拔起刀來。
梓琪和梓瑜見狀一個箭步就走到了前面,梓琪挑眉:「你該不會又使出你那卑劣的招數吧?上次是我疏忽,中了招,這次你未必能勝我。」更何況還有梓瑜做後盾,他有什麽好怕的?
「那就走着瞧吧。」
齊遠和他帶着的人說罷便一同使出招數,梓琪和梓瑜兩個人以二敵八,并沒有明顯的優勢。
「爹,你們不要打了。」齊霏着急地喊着。
安雅拉住齊霏,不讓她沖進混亂的戰局中。
「霏霏,很危險的,你就和我呆在這裏,別上前去。」
齊霏并不懂武,他只知道現在她爹和她愛的人打起來了,不管是哪一方勝利,哪一方失敗,都是她不想看到的結果。
她知道她爹功夫了得,再加上上次梓琪又被她爹傷成那樣,所以她心裏尤其擔心,生怕之前的事情再次發生。
總之,她不希望任何人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