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醉酒

簡浔應該能看出來我在洗手間哭過了,但他什麽也沒問。

沉默着吃到一半,我提出要搬回酒吧去住。

簡浔答應了。

就這樣吧,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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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搬回了酒吧,同事們沒有一個人問我發生了什麽,連最愛囑咐我兩句的洪伢這次也什麽都沒問,只是普通地開玩笑說哪天帶他認識一下我男朋友。

我的生活回到了正軌。

不知道簡浔是不是刻意配合了我的時間,在那天之後我幾乎很少在酒吧裏見到他,連走廊上的偶遇也一次都沒有過。

即使他在,即使我們在前廳擦肩而過,也默契地相互避開了視線,沒有産生任何不必要的交流。

一月份的工資發下來之後,我終于把電腦的錢微信轉賬給了簡浔。

他在轉賬過期之前确認了收款,我放下心來,這次徹底兩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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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蘇穆每天在學校裏見面,大多數時候只是聊聊天買點零食,偶爾中午一塊吃飯,情不自禁的時候會躲在沒有人的地方長久地抱在一起。

放寒假的前一天,蘇穆叫我去他家玩。

我給簡浔發微信說我要去蘇穆家玩,晚上想請假。

他很快回複我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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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去蘇穆家,只有他媽媽在家,以為我是跟他關系好的學弟,對我非常客氣。

蘇穆的房間如他很久以前提過的一樣,可愛的東西很多,手辦、玩偶、模型擺滿了展示架,簡直是個迷你二次元天堂。

他拿着假發給我試了幾頂,拉着我的手跟我十指交扣,說下次帶我一起去cosplay。

吃過飯,我們溜回他的房間,抱在一起看電影看到了快午夜。

蘇穆問我要不要留宿,他的床寬,睡兩個人也沒問題。

我思考了一下同意了。

電腦還在播放着抒情的片尾曲,蘇穆看着我的眼睛,緩緩把我壓在床上吻了下來。

吻了一會,他把手伸進了我毛衣裏,我沒有拒絕……

在他舔咬着我的鎖骨的時候,他媽媽敲門問要留宿嗎,需不需要再給我們拿一床被子。

結果進來拿被子一番折騰,又讓我們早點去洗澡,重新在床上躺下後,已經快一點了。

我倆一人一個被窩,沒有再繼續之前被打斷的事,蘇穆悄悄跨過被窩的間隙,拉住了我的手,“晚安,辛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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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被電話鈴聲吵醒,我迷糊着從床下摸出手機,回身一看蘇穆也醒了,起身幫我把燈開了。

我眯着眼睛看了下手機屏幕,簡浔?

他從來沒給我打過電話,現在都淩晨三點了,出什麽事了嗎?

我把電話接起來,“喂?”

那邊的男人聲音我卻不認識,微微有些低沉,“辛莘嗎?”

“是我……”

“簡浔喝醉了,你能來接他一下嗎?”

怎麽會電話打到我這來了?

我猶豫了一下,“他在哪?”

電話裏的人報了個酒吧名字,讓我盡快過去。

他竟然跑到別的酒吧去喝酒,對得起自己的酒吧嗎?

我跟看着我的蘇穆對視了一下,抱歉道,“我監護人喝醉了,我去接一下他。”

蘇穆點了下頭,“我跟你一起去,多個人多把手。”

我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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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時候那間酒吧似乎已經打烊了,裏面只開着幾盞黃色射燈,連音樂聲都沒有,靜悄悄的有點恐怖。

我跟蘇穆往裏走了一些,一個面容英俊的男人從卡座後走出來,朝我們招手,“這邊。”

我們跟着他過去,簡浔正趴在桌子上,桌面上散落着許多空酒杯,他手裏還握着一個剩一半酒液的酒瓶,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意識。

那個男人走過去扒拉了下簡浔,“喂,別睡了,辛莘來接你了。”

簡浔聽見我名字的那一刻手指動了下,接着動作緩慢地從桌面上撐起上半身,那個男人看向我,“快扶一下啊。”

“哦好!”我趕緊過去扶住,一瞬間聞到濃郁的酒精味,差點嗆得咳嗽。

簡浔被我架住了胳膊,皺眉看過來,突然低聲道,“你來幹什麽。”

他臉色正常,眼睛微微濕潤,瞳孔聚焦也正常,完全看不出來喝醉了。

“你,你……現在是清醒的嗎?”

他冷哼了一聲,推開我的手就自己站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扶他,見他起身,幹脆先從卡座裏退了出去給他讓開位置。

簡浔擡步走出來,忽然看見了等在旁邊的蘇穆——

我不知道他是認出來了還是怎麽樣,他原本扶着卡座似乎頭暈地站不太住,突然就放開手站直了,目光緩緩移到我的臉上,冷冰冰吐出一句話,“滾,我不要你接。”

那個男人看了眼我的臉色立刻打圓場說,“他喝醉了,你別管他說什麽,直接帶走就行。”

簡浔皺着眉朝聲源處看過去,冰冷的怒意更盛,“誰讓你自作主張?”

那人被兇了還笑着說,“別逞強了好嗎簡大帥哥,你不要他送你,那是要他現在繼續回去跟他男朋友睡覺嗎?”

簡浔聽見這話緩緩垂下眼,冷淡着一張臉,陷入了沉默。

我提了口氣,主動過去扶住他的胳膊,“走吧走吧,先回家吧。”

蘇穆看見也要過來扶他另一邊,簡浔猛地擡眼看他,說話卻是對着我,“讓他走。”

蘇穆只是想幫忙而已,簡浔卻這個态度。

我尴尬地看向蘇穆,“對不起啊,要不你先回家吧,明天我們再聯系。”

蘇穆搖頭笑了下,“沒事辛莘,那我先出去幫你們叫個車,等你們上車了我再走。”

他說完轉身出去了。

蘇穆一離開,簡浔就把胳膊抽了出來,“我自己走。”

随便他,我又不是非要扶他。

簡浔搖晃着走了兩步,差點絆到桌子,那個叫我來的人立刻道,“辛莘你扶一下啊,他把我桌子磕壞了咋辦。”

我皺眉看了那人一眼,他能說出這種話跟簡浔應該挺熟的,他自己不能送一下簡浔回家嗎。

簡浔還在往前走,眼看着又要磕一下,我趕緊過去把他扶住了,“我就把你扶上車,送你回家就走,你老實點吧。”

這句話不知道怎麽打動了他,這次他沒有再推我或者抽手,被我扶着走出了酒吧。

蘇穆叫的車已經到了,他打開車門示意我們上車,簡浔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再次推開我,自己上了車。

我把後座的門關上,轉過身跟蘇穆道別,“好了,我走了,你也快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了。”

蘇穆包着我的手拉到唇邊哈了一口熱氣,搓了搓說,“不辛苦,快上車吧,手都凍冰了。”

我點了下頭,湊到他耳邊說,“下次帶你去我那。”

我退回去看見他微微睜大的眼睛,下一秒他彎唇笑起來,“好,我等你邀請我。”

司機催道,“走不走啊?”

我來不及多說,抱了下蘇穆,上了副駕。

那個奇怪的男人靠着酒吧的大門,沖我喊道,“記得把簡浔送進家裏安置好再走啊!”

我沒理他,對司機說,“走吧師傅。”

車輛行駛了一會後,我回頭看了眼簡浔,他閉着眼靠在靠背上,臉色蒼白,抿着嘴唇,一只手按在胃的位置,似乎正在忍痛。

我有點不安地叫了他一聲,“小浔哥哥,你沒事吧?”

他微微掀開眼皮,跟我對視了一下,“沒事。”

他的聲音很低,我幾乎聽不清,看他口型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我感覺不太妙,對司機說,“麻煩送我們去醫院。”

簡浔立刻聲音提高了一點,“我沒事,送我回家。”

我轉過去瞪了他一眼,“你安靜點,老實呆着。”

簡浔眉心微蹙,閉上眼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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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醫院檢查了一番,胃出血加中度酒精中毒,醫生給開了些藥就讓我們回去了。

我在醫院借到熱水看着他把藥吃了才放心了一點。

把他送回家的時候都快天亮了。

這麽去醫院一折騰,簡浔似乎酒醒了些,走得比之前穩,只是看着越發疲憊,濃密的睫毛耷拉着,似乎連掀開眼皮都變成了一件很困難的事。

我感覺我也沒必要再照顧他了,他自己應該能走到卧室上床睡覺,于是把藥放在門廳,就準備告別,“你好好休息,少喝點酒,我先走了。”

剛把手按在門把手上,突然就被人并不用力地從身後擁住,簡浔帶着酒氣的呼吸熱熱地噴在我耳後,手臂緩緩收緊卻不說話,“……”

“什麽意思?”

溫熱的嘴唇掠過我的耳廓,他的聲音微微沙啞,“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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