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結果Alpha賴着不走了

早高峰的車流移動得就像蝸牛一樣緩慢,簡之原本早已習慣,但今早出門前梵天帶給他的不愉快,加上身後那輛車吵個不停的喇叭聲,讓他幾乎快要當場爆炸。

堵車的情況下按什麽喇叭?

以為自己是救護車嗎?

簡之黑着一張臉把身後的車主吐槽了一番,不過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

某些自傲的高級知識分子在面對醜陋的世間百态時,習慣以看傻X的眼光去看待那些小醜。

簡之不可避免地也有這種傾向,他總是置身事外地以禮貌的微笑去應對,很少像現在一樣讓這些事情影響到自己的心情。

說到底,還是因為梵天那個臭小子重新出現在他的生活中,讓他整整七年平淡無波的生活又有了起伏。

然而簡大教授并不喜歡這種感覺,他只希望他的生活繼續平淡下去。

剛才出門之前梵天已經答應盡快離開,下午回家時就不用再面對這只混蛋Alpha。

一想到這裏,簡之的心情頓時輕松了許多。

沒過多久,簡之随着車流來到了上班途中最大的十字路口。

路口處有一家大型購物商場,商場正門口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一則活動廣告。

簡之随意地瞥了一眼,并沒有太在意,然而到了中午,在食堂和其他老師一起吃飯時,他又不得不回憶起了早上見過的這則廣告。

這是一則有關和平游行的廣告。

“學校當然應該禁止學生參加游行。”一向發言較多的政治系老師說道,“學生的思想是最容易被煽動的,教育上絕對不能出問題。”

“不過同盟會挑在這種時候舉辦和平游行,真的不是為了給自由黨造勢?”歷史系老師說道。

同盟會的全稱是同性戀盟友會,是近幾年發展起來的一個非政府組織,就如它的名稱一樣,它的目的是為了聲援同性戀群體。

在皇室信徒之間,同盟會非常不受待見,但随着支持自由黨的人越來越多,同盟會也逐漸發展壯大。

簡之早上見過的那則廣告,就是同盟會發出的征集和平游行人員的廣告,游行時間定在這周日,正好是皇室舉辦生育節慶典的日子。

在簡之的國家,5000人以內的和平游行是被法律允許的,同盟會只需要嚴格控制人數,事先做好人員登記。

同盟會原本不是一個政治團體,但挑在這個時間節點舉辦游行活動,明眼人都不難想到它和自由黨之間肯定有關聯。

“照我看,今年的大選,自由黨是來勢洶洶。”政治系老師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道,“目前自由黨在三分之一的選區都占了上風,如果他們能拿下幾個關鍵搖擺區,今年的大選結果還真不好說。”

“哪有那麽容易。”金融系老師插嘴道,“皇室舉辦生育節慶典不就是為了穩固人心?”

“歷史的走向是很難預測的,”歷史系老師接話道,“放到以前,同性戀哪敢像現在這樣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還不是因為皇室的影響力變弱了。”

“皇室的影響力是一個方面,還有一個方面是因為有人站出來牽頭。”政治系老師分析道,“這就像一群不守規則的人闖紅燈過馬路,一個人不敢過,但一群人就敢過了,所以這說到底和群體行為有關,也不完全是皇室的因素。”

另外兩位老師聞言點了點頭,歷史系老師突然看向默默吃飯的簡之,問道:“簡教授,你怎麽看?”

“是啊,簡教授,你怎麽認為?”金融系老師也跟着問,“照這個趨勢下去,你們皇室信徒的內部可就越來越分  裂了。”

金融系老師不是信徒,所以問起問題來也沒什麽顧忌。

簡之放下筷子,淡淡一笑道:“我不怎麽關心政治的事。”

“你怎麽能不關心呢。”政治系老師露出八卦的表情,“以後當了皇後,總歸是要關心的。”

“對啊對啊。”另外兩位老師也跟着起哄。

簡之笑着敷衍道:“所以說我這種人壓根就不适合做皇後。”

吃過午飯回到辦公室裏,簡之打開網頁,随手搜索了一下這次和平游行相關的消息。

報名頁面上的數字直逼五千,看樣子這次活動很快就會截止報名。

簡之确實不怎麽關心政治,但非要說的話,他其實還是有一些在意同性戀群體,畢竟他曾經的偶像梵雨就是個同性戀。

不過在意歸在意,簡之頂多就是偶爾關注一下,不會主動去扯上關系。

他不像家裏那渾小子一樣,明明不是個同性戀,還在身上紋上同性戀的紋身。

也不知道那家夥離開沒有。

簡之沒有多想,開始準備下午的課件。

簡之下午的課是公共大課,講皇室的發展史,不少信徒都會慕名前來聽課,包括學校裏的保安和清潔工等等。

底層群體總是有許多苦悶想要宣洩,他們不解為什麽自己遭受苦難,因此每當這個時候,簡之就會不得不扮演起神父的角色,去纾解他們的疑惑。

下午的課原本是五點結束,但每次這堂課結束之後都會有許多信徒圍住簡之,等簡之把所有人的疑問都一一解答之後,時間已經超過五點半。

這會兒正好是下班的晚高峰,簡之順着蝸牛一樣的車流回到家裏時,夕陽已經只剩下一點點餘晖,把他的房間照成了光影交錯的暗紅色。

簡之在鞋櫃上扔下鑰匙,踢掉皮鞋,然而就在他準備打開廊燈時,一個黑影突然撲了過來,把他抱了個滿懷。

“老師,你怎麽才回來。”某條大狗湊到簡之脖子邊,直接咬了上去,“我要餓死了。”

脖子上傳來濕滑的觸感和輕微的刺痛,簡之很快回過神來,猛地把梵天的腦袋推開,火冒三丈地問道:“你老咬我做什麽?”

“你好香。”梵天癟着個嘴道,“我餓了。”

“你餓了你就……”簡之說到這裏突然覺得不對勁,“你怎麽還沒走?”

“我沒說今天走啊。”梵天無辜道。

簡之深吸了一口氣,咽下沖到嘴邊的髒話,接着面無表情地打開廊燈,轉過身打開房門,指着外面道:“現在就給我走。”

“老師,我還沒吃飯。”梵天可憐兮兮地說道,“我好餓。”

簡之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陰着臉道:“關我屁事。”

“你以前對我那麽好,怎麽現在這麽殘忍。”梵天傷感地控訴道。

簡之的額頭冒起青筋,他忍無可忍地問道:“我以前對你那麽好,你就搞失蹤來報答我?”

這次梵天不接話了,臉上也收起了那些不正經的表情。

他抿了抿嘴唇,像是想說些什麽,簡之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等待他張口。

其實簡之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麽梵天明明沒有死,卻不來找他,害得他那段時間那麽難過。

哪怕是因為梵雨的事覺得丢臉也好,或者是因為混得不好不敢來找他也好,随便什麽理由簡之都能接受。

然而等了半天,梵天還是沒有解釋,他喉結動了動,張口道:“知道了,我現在就走。”

梵天離開後,簡之的公寓又重新回歸了往日裏的安靜。

他沒有心思做飯,随便點了個外賣,接着便身心疲憊地癱在沙發上發呆。

腿邊有什麽東西硌得肉疼,簡之拿起來一看,是以前梵天帶到他辦公室的,有關宗教學的那本書。

他一直把這本書收在書架上,也不知道梵天把它拿下來做什麽。

難道是緬懷過去?

簡之冷哼了一聲,這麽多年來都不聯系他,還好意思跟他提過去。

門鈴聲打斷了簡之的思緒,他估摸着是他點的外賣到了,于是懶洋洋地蹭起身走到門邊,打開了房門。

“您好,您的披薩到了。”外賣小哥熱情地說道。

“披薩?”簡之有些詫異,“我點的不是披薩。”

“啊,是您先生點的。”外賣小哥說着看了看身側,那裏是簡之的視線死角。

“我先生?”簡之一愣。

“是我。”梵天歪着腦袋出現在門後,“老婆我錯了,讓我進去吧。”

簡之:“……”

“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外賣小哥像個社區工作人員似的勸道,“沒有什麽事不能靠睡覺……”

簡之作勢要關房門,外賣小哥連忙用腳尖擋住,哭喪着一張臉道:“您就讓他進去吧,不然他不簽收,我沒辦法交差。”

“我幫你簽。”簡之面無表情道。

“那不行。”外賣小哥把披薩盒子拿遠了一些,“公司規定必須本人簽收,我要是破壞規矩,您先生投訴我怎麽辦?”

“他不會。”簡之瞪着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梵天道。

“我會。”梵天欠扁地一笑。

“您就理解一下吧。”外賣小哥道,“您看您先生那社會大哥大的樣子,我也惹不起,您何必為難我呢。”

梵天穿着短袖,兩條大花臂都露在外面,外賣小哥感到害怕也不是說不過去。

簡之無語地抽了抽嘴角,不想再耗下去,于是松開門把手,對梵天道:“滾進來。”

他說完之後就轉身往裏走去,沒有看到梵天塞了好幾張票子到外賣小哥手裏。

“不是都走了嗎,”簡之背對着梵天問道,“又回來做什麽?”

“本來是打算走的。”梵天輕車熟路地跟在簡之身後,來到沙發上坐下,“但是我仔細想了想……”

梵天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簡之不耐煩地催促道:“想什麽?”

梵天打開外賣盒子,對簡之露出一個沒心沒肺的笑容,道:“我還是舍不得你。”

聽到這話,簡之有一瞬間的愣神,不過他那雙桃花眼很快變得冷峻,絲毫不帶感情地看着梵天道:“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把妹手段別用在我身上。”

梵天:“我這不是……”

簡之直接打斷道:“看你在酒吧裏跟我搭讪的樣子,不知道勾搭過多少人。”

梵天:“我沒有啊……”

簡之繼續道:“我是大學教授,不是個随便的人,你那些小混混的常用把戲少拿出來丢人。”

梵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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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天:追老婆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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