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顧悠悠垂頭看着榻上他俊逸的容顏,不禁有些癡了,怪道原主會對他一見鐘情,若不是顧悠悠早已知道事實,大概也會迷上這麽個盛世美顏吧。

此時的她,純屬于欣賞的态度。

記起這人對原主仿若不經意間的勾搭,卻害的她悲慘下場,顧悠悠心裏忽有些氣惱,或許是因着她吸收了原主的記憶,所以心裏生出種說不出道不盡的感覺。

“知道韓煜已經醉倒,顧悠悠大着膽兒上前,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挑起韓煜的下巴,幽幽道:“啧啧啧,這小臉兒長得還真好看!”

她細長微涼的手指輕輕從韓煜的臉上劃過,長眉,細眸,最後止于薄唇,暗道:“他長得可真對我胃口,也不曉得嘗起來味道怎樣,肯定很是美味......”

顧悠悠只這般想着,腦袋便輕輕垂下,嘴唇輕吻了上去,只覺很軟。

待要咬開他的嘴唇,長驅直入時,顧悠悠驀然想起自己的任務,她怔愣了下,很快結束了這番親吻。

“小家夥,你早晚都是爺的......怕吓着了你,爺今晚大發善心,放你一馬。”

看着這麽個尤物躺在她身側,只能看不能動,顧悠悠頭一回品味到了迫不及待的滋味,也明了她曾交往過的男友們的感受。

也不知為何,自來到這時空後,顧悠悠發覺自己不知覺間變化了許多。之前,她保守傳統的原則,到了這邊後,似乎也能接受了。

或許是因着失去一次生命後,所以很多東西皆可以看得開了。

思緒間,鼻子內似乎有什麽在掉落,顧悠悠擡手輕擦,呵呵,竟然流鼻血了。

古人誠不欺我,秋季,果真是個天幹物燥的時節,好好的,她竟然淌了鼻血出來。

但,流鼻血的真正的真相是什麽,顧悠悠她是打死都不會承認的。

她随手拿起鋪在榻上的白色巾單,輕輕擦拭了兩下,順手解決了明日丫鬟檢查的難題。

顧悠悠伺候韓煜脫下喜服,長靴,她輕擡起他頭,将一旁的軟枕擱置于他腦袋下,接着又給他鋪好大紅繡着鴛鴦的喜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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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幾上的大紅喜燭已燃了将半,她起身挑下挂在銀色細鈎的帳簾,大紅帳子層層疊疊落下,鋪至地面。

顧悠悠躺在榻上,想着日後該怎樣同韓煜相處,想着想着,漸漸乏了,沒多久便慢慢的睡了過去。

而睡在她枕邊人韓煜,卻在這時緩緩地睜開了雙眸底清明的雙眼,不見一絲醉意。

他偏過頭看身旁的人,想起剛才她對他說的話,還有那舉止輕佻的動作,目光複雜。

顧悠悠從小到大睡相都不大好看,她知曉今日是她的婚禮,上半夜時,她尚還能克制住自己。到了下半夜時,顧悠悠她便毫無意識了。

比如現在,顧悠悠蹬開了身上被裘後,她一雙手腳像是八爪魚似的緊粘着韓煜身上,枕邊人蹙着眉頭擺脫了她好幾次,沒過多久,顧悠悠便又重新粘了上來。

韓煜睡得一頭的火氣,最初時候,他以為顧悠悠是佯裝的,他出手将緊拽着他胳膊的雙手扯開。

她攀一回,他扯一回,持之不懈。

後來,才發現,擾了他一夜好眠的顧悠悠,原來不是在演戲,而是真的睡着不知情。

韓煜原先便知道顧悠悠一身的問題,然而那些皆是聽說而來,卻不曉得直面此人的缺點,心裏竟會那般無可奈何。

她若沒有在那場劫難中丢失,應該也會成長的如同顧瑟瑟般,才貌雙全,端莊娴雅,一副落落大方,大家小姐的做派。

然而可惜的是,她到底是丢了,平民父母異于貴族大家的教養,早已影響了她的行為舉止,根深蒂固。

就在她再一次雙手雙腳想要攀上來時,韓煜早已起身離榻,

顧悠悠睡夢中,手腳摸尋了半日,都不見那暖暖的發熱源,沒得到想要的東西,細小的聲音從嗓裏哼出,聽着似乎有些委屈,

韓煜聽着她微小似喵咪的輕哼,有些詫異,回頭瞧她,滿頭的鴉黑青絲垂下,有幾小縷輕拂于臉側,

瞧着少爺醒了,貼身侍候的小厮手端着木盆走進,榻上睡着的女子似乎意識到什麽,須臾間睜開了眼。

想起昨日的事,顧悠悠忽然有些發蒙,三十多歲沒有嫁出去的剩女,此時才十七的她,便已成了眼前人的妻子。

這速度會不會有些快了?

因着新婚,韓煜休沐了幾日,如今的他,還只是翰林院入職的編修,官職不高,每日的職務卻繁重複雜,不過,也能學到很多。

顧悠悠起身在丫鬟的服侍下,梳洗穿戴完畢,同韓煜一道去正堂給寧遠侯和江氏奉茶。

正堂上,江氏和寧遠侯坐在上方,府裏的兩個姨娘坐在旁側,顧悠悠瞧了眼上方的倆人後,又用餘光偷偷打量了下旁邊的姨娘,其中一位容貌嬌妍,氣态妩媚,約莫就是白姨娘了。

除卻她二人外,還有兩對年輕男女,該是韓煜的哥哥嫂嫂們。

顧悠悠随着韓煜的腳步給正堂的各位奉茶,槅扇外的陽光正好,室內,是歡笑融融,似乎這麽一大家子相處的真的十分溫馨和樂。

用了早膳後,顧悠悠夫婦二人行禮告退,出了花廳門時,顧悠悠也不知怎的,腳忽然踏空,差些跌倒。

走在她身旁的韓煜眼疾手快的扶着了她,顧悠悠擡頭,面色尴尬的看向他,只見韓煜神色複雜的看向她,似乎想說什麽,嘴張了張,最後堵于唇齒間。

顧悠悠瞧着他的面色,心道:“完了,完了,她本想以最好的表現給他看,洗白一下自己過去的形象,哪裏知道開頭就給她弄砸蛋了!”

“我不是故意的。”顧悠悠垂着頭低聲道,靜了許久,沒有回應。

顧悠悠又擡起頭來,伸出右手兩指舉在耳側,口氣堅定道:“我保證,我以後一定好好看着路,肯定不給你丢人......行麽?”

“嗯。”對面的人只冷淡的回了聲。

光是聽這聲音,就知道此人的性子冰寒三尺,顧悠悠有些害怕了,這麽個高冷又厭惡她的男主,她真的能徒手搞定麽?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顧悠悠那日同丈夫用完早膳後,顧悠悠粗心,腳步踏空差些跌倒,幸有韓煜伸手扶住,以不致于府裏人面前丢臉。

這場景,卻被府裏的兩個婆子丫鬟撞見,府裏下人私下紛紛議論,這事傳到顧悠悠耳裏,丢人倒不至于,她只是覺着這事要讓韓煜知道了,她鐵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很想逃走,可是不行吶,顧悠悠無路可退!

顧悠悠自我安慰道:“她丈夫可是個要做大事的人,怎會斤斤計較那些婆媽的事兒,嗯,對!”

給自己打了些氣,顧悠悠心裏越發覺着如此。

卻沒想到,她的婆婆江氏竟會那麽“長舌婦!”

“我說煜兒啊,關于你的床笫之事,我呢,本不該多加管束的,可是悠悠還是新嫁娘,你該多心疼她些,不要那麽為所欲為......”

新婚夜太兇,折騰的小媳婦連路都走不穩了,這些是江氏從嬷嬷嘴裏聽來的內容。

從她這庶子任職朝廷官員後,江氏便不敢再對他做些過分的事兒了,但既然發生的是事實,身為他的母親,她嘴上提點一下也沒錯。

總之,只要是能刺激庶子的事兒,江氏總是很積極。

韓煜聽了這話,有些怔怔的,忽然間,似乎明了,于是眼神恢複清明,恭敬守禮道:“母親的話有理。”

而顧悠悠聽到江氏的話後,最初有些不懂,仔細思慮了下,顧悠悠恍然大悟,一瞬間,她臉色漲紅。

一半是羞,一半是怕。

顧悠悠害怕韓煜會嫌惡她,害怕完不成任務,害怕永遠被困在這陌生的時代裏。

出了正堂,顧悠悠不敢面對韓煜,一路上垂着腦袋,像是洩氣的小鹌鹑似的,一步一步的跟着他身後。

顧悠悠一面走,一面想,韓煜肯定快要被她給氣死了。

回到室內,韓煜屏退了房裏的丫鬟,他坐在圈椅上,看着乖乖站在一旁的顧悠悠。

想起他剛剛在正室,餘光裏掃到的她表情驚詫的模樣,韓煜不禁唇角微微揚起,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仿若從未笑過。

韓煜忽然覺着有些怪異,但因着事務繁多,便沒再多去在意。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顧悠悠每日皆在想要給韓煜留下好印象,也不知為何,最後卻總是事與願違,黯淡收場。

比如,顧悠悠本是想要學着弱柳纖纖的少女暈倒在地,不想結果卻是,“顧悠悠,你身下壓着的那株寒蘭,我養了好些年才将養活。”

聽了這一嗓子,顧悠悠身子僵了,不敢再裝死,起身卻瞧地上的那一叢寒蘭,壓得稀巴爛。

“你自己看着辦吧......”韓煜語氣意味深長的丢下這句話,冷冷的轉身離開。

“......”

又比如,剛進府時,膽子甚小的顧悠悠,尚還自律,漸漸地和府裏丫鬟婆子們混熟了,便越加沒叫府中規矩放在眼裏,聚衆賭博。

玩的是她才沒學會多久的葉子牌,初時雖不大會玩,常輸,但後來卻大多都是贏了......結果卻是,“顧悠悠,身為韓府三夫人,你要學會以身作則,戒賭戒躁,明白嗎?”

呵呵,看着韓煜吩咐他的手下,将原本是她的銀子沒收,雖說不多,但心痛的卻無以複加。

顧悠悠暗道:“明白你個毛線!”

“明白,明白......!”顧悠悠面上笑盈盈的回道。

“最好是這樣!”

好些回顧悠悠呼叫零零七,回複大多都是“系統正在故障中,請稍後再撥。”

系統,你這個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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