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原來林總喜歡選眉眼清秀又不失點妖嬈氣息的
穿得少多虧宴會的場地有暖氣,溫度适中,貝雅言還不覺得冷,冰鎮的酒液,來了一個真正的透心涼。
Coln從來都不看好她,換種說法,貝雅言根本就沒有入過Coln的心,Coln将她當做趙翊辰的絆腳石,尤其是趙翊辰不聽他的勸阻,一直暗地和貝雅言有朋友之間的往來聚會。
被拍到照片的時候,好幾次,都是Coln善後,說實話,貝雅言不是沒有站到Coln的立場上想過,倘若她是趙翊辰的經紀人,八成會被氣瘋,趙翊辰實在是一個不太聽話的明星囡。
而她還接受過Coln的交易,只要她離開趙翊辰去國外,那麽就給她安排工作,因為她反悔回來更加讓Coln殺了她的心都有。
趙翊辰消失了,但是Coln還出現在酒宴上,一副兇狠的樣子,貝雅言不怕他,只是她怕趙翊辰過得不好。
畢竟,在娛樂圈裏,早上你還生活在衆星捧月中,晚上也許就跌入無人問津的谷底,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趙翊辰曾是她生命中重要的人她見不得他不好,即便他拿着照片和林擎宇做金錢交易,她也沒有在心裏責怪他,只是想着也許趙翊辰有自己的苦衷。
“我們談談。”貝雅言心平氣和地對滿臉怒氣的Coln說。
“你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我一個小小的經紀人,和你沒什麽好談的,如果你真的愛過翊辰,還僅存那麽一點良心給他的話,好好吹吹林擎宇的枕邊風,讓他放過翊辰。鲺”
Coln說話就像是考了倒數第二也看不起倒數第一的心态一樣,知道為了爬上高位,一些走捷徑的交易平常得不能再平常,還會鄙視她攀附林擎宇。
如果不是為了尋找當年奸.殺案的真相,她壓根不會想着進娛樂圈,但是這個圈子是離林擎宇最近的地方,不然她連林擎宇的面都瞧不到。
“我問過林擎宇,他停了趙翊辰的工作是事實,這麽做也是因為……”有些事情過去了,貝雅言不想追究,她不想時時刻刻都記着信任的一個人為了錢在背後做小動作,“說了你也不明白,總之,林擎宇沒有藏他。”
Coln沒好氣地哼聲:“果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前翊辰出名的時候,你整個世界都圍着他轉,現在好了,他一出事,你找到一個大金主了,反過來幫林擎宇,以前是我小看你了。”
貝雅言除了無奈不知道怎麽形容此刻的心境,趙翊辰和她校園時期就認識,Coln不清楚,反正他一直認為她和趙翊辰的接近就是想出名,被他說習慣了也就罷了,現在又多了一種挖苦她的說法。
她不是幫誰,她不喜歡誣賴一個人,要不然,她也不會來中國找兩年前案發的證據了,直接說在現場撿到一根項鏈,上面串着上面刻有林擎宇名字縮寫的卡地亞戒指,兇手就是林擎宇不就得了,何必大費周章。
但她的确不能這麽做,就算是警察在沒有足夠的證據之前,也沒有權力判人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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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嘗過被誣賴的滋味,林擎宇沒有做過的事情,她只是闡述一下事實怎麽就變成幫林擎宇了。
難道她就不擔心趙翊辰嗎,可問題是趙翊辰電話和短息都不回,她又能有什麽辦法。
漸漸的,宴會場上的人發現站在側面出口對話的兩人,在這種地方,一個趙翊辰的經紀人和林擎宇公司剛納入麾下的藝人接觸,可不是什麽好事,要清楚,趙翊辰的所屬經紀公司和林擎宇不常有來往。
自然,趙翊辰工作停罷,誰都不會想到是林擎宇讓徐淮年做的事。
“這是什麽地方,成為衆人的焦點後果你比我清楚,要不要找個地方好好談談決定權在你。”貝雅言給足了Coln面子,要是他不要,她可不會再三給他臺階下。
然而最知進退的Coln,在趙翊辰的事情上,像是着了魔,變得不理性,Coln白了一眼她之後,直接拒絕:“不需要。”
在自己手上明星已經消失不見他又毫無辦法的情況下,為了生存,Coln應當另謀異主。
和當初季敏放棄她不一樣的是,Coln非但沒有這種想法,還将趙翊辰的事情看得很重要,他的這種在乎,超乎了經紀人和着手明星之間的平常關系。
Clon說走就走,穿着前面濕透的禮服,貝雅言一個人來到花園,在長長的雕花木椅上坐下來。
酒宴大堂裏的熱鬧分呈,和花園裏空無一人形成強烈的反差,從裏面飄來的薩克斯樂器聲,裏面男士開始邀請各自的女伴跳舞。
林擎宇,肯定是和尹姿跳起來了,他是一個會為了生意,在表面上下足功夫的男人,絕不會子在這樣的宴會下單只形影,究竟該誇林擎宇精明還是有點假。
宴會宴會,上流名士都有自己的女伴或者男伴,林擎宇送她禮服,卻讓她一個人,究竟是什麽意思。
百無聊賴間,她褪下腳上折騰死人的高跟鞋,貝雅言不知道自己一個人怎麽還願意答應薛子震的應邀,來這裏,穿着這件價格
駭人的禮服,只是為了讓她來驚豔一下,造就聲勢嗎。
好不容易在換了一首輕音樂大家交換舞伴的過程中,林擎宇得空出來找她。
他一出來,就看見,這個穿着短款禮服的女人,因為不舒服,連換了好幾個姿勢坐,盤腿坐了一會兒估計是腳麻了,揉了揉小腿,接着又兩條纖細的腿晃呀晃。
小孩子心性,不過,和五年前的她,有的時候像,有的時候又很不像。
他輕咳,聽見聲響的貝雅言朝他這邊看過來,就那麽一眼,頭又扭回去。
“不去跳舞?”林擎宇在她旁邊坐下,問。
貝雅言收回一直動着的腿,想要穿好鞋子,嘴上說:“你們最不缺的就是享樂手段,我這個後來強自擠入你們的人,很不習慣這樣的生活,更何況,華爾茲我可不會。”
什麽都沒有的時候想要擁有,什麽都擁有的時候,她又覺得以前平靜的生活才讓她過得舒坦,只是再想,時間也是往前走,她沒有了回頭路。
“可我見過你跳舞。”林擎宇突然來了這麽一句,末了還特意突出:“華爾茲。”
“校園裏,你們學校和別的學校男生聯誼,當時和你分到一組的男生,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他長得帥氣,但是言言,你知不知道,我在一旁看着,嫉妒得要命。”林擎宇望着她精致的臉蛋,回想到。
那時,她還臉上挂笑,對那個男生放着花癡般的眼神,讓他這個男朋友怎麽看,就差沒上前把那個男生揍一頓了。
貝雅言沒有想到林擎宇把當年的事情記得那麽清楚,這個男人的記憶力還真是可怕,當時确實是她,也是那次之後認識的趙翊辰。
因為要聯誼,頭發都是盤起來的,不仔細看不出頭發的長短。
只是,她不知道,那晚,林擎宇也在場,不然,今天面對林擎宇就不會說自己不會跳華爾茲了,因為她的姐姐不會跳,她只能這麽說。
貝雅言不知道說些什麽好,說多了,林擎宇會不會連當年瞞着他的事情都知道了,她絕對不能讓姐姐在林擎宇心目中的美好形象毀了。
為了掩飾過去,貝雅言說:“跳,我和誰跳,一個人跳華爾滋嗎!”
“你有我。”林擎宇接話很快,看來,是真心的。
她不過是找個事情搪塞,真要說舞伴或者今晚男伴,她大不了和柏琮原湊合一晚好了,誰知道她說什麽話林擎宇都當真。
她有他,貝雅言心裏有一種認知,這實在是一件太奢侈的事情了。
貝雅言輕啓嘴,咬唇式的口紅,輕微的動作顯得嬌豔欲滴,林擎宇收回視線,她不知道這種無意識的小動作容易誘.惑人心,這種表情和動作,對他一個人做就夠了。
林擎宇脫掉外套,給冷得要死還硬撐的貝雅言披上,早知道她會這樣亂跑,就不能給她準備這樣漏風的禮服。
雖然知道她穿上這套專屬她的禮服一定會豔壓群芳,早知道前後上下露出大片肌膚,會招來那麽多雙男男女女的眼睛,他一定不會讓她出現。
今晚,許多人都在窺.伺她的美貌與身材,林擎宇覺得自己油然而生的後悔感,太不正常。
從長椅上離開,林擎宇在她面前單膝蹲下來,貝雅言吓得不輕,林擎宇的姿勢讓她大氣都不敢喘,他這是……該不會,是要求婚?
好吧,事實并不是她所想的一樣,原諒她看多了偶像劇也拍多了偶像劇,胡思亂想了。
沒有偶像劇裏的嬌豔鮮花、鴿子蛋戒指、更沒有動人的情話。
可接下來林擎宇做的事情,簡直比偶像劇還狗血,老套的場景,卻是實實在在發生在她身上。
林擎宇撿過她踹到一旁的高跟鞋,要幫她穿上,他幹淨利索的黑發映入她的眼簾,貝雅言想要縮回腳,林擎宇已經拂去她腳底的細灰,鞋子穿在了腳上。
貝雅言感覺血液上湧,這時她的臉有股灼熱之感,不知道是她的思想保守,還是很在意別人碰她的腳,貝雅言是真的害羞了。
這種害羞與輕微心動的感覺,一如當年第一次在開滿向日葵的校園裏,冒失撞倒背着吉他的趙翊辰。
原來,很多感覺,只要碰到合适的時機,就會從遙不可及變得近在咫尺。
“在家裏,你打赤腳都沒關系,但是在外面,由不得自己的性子,要是你這樣被拍到了,寫得好就說你是性子爽朗,寫得不好就是你不注意禮節。”林擎宇耐心的對貝雅言說。
貝雅言低着頭,望着自己越來越不懂的男人:“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給她事業上最好的,給她吃穿用度最好的,給她女人最渴望的愛情最深刻的,林擎宇似乎對她的好,越來越無可挑剔。
林擎宇忽地擡頭,兩人之前還有些距離,現在,最多一指距離了,而且,兩人的五官相對,差那麽一點,貝雅言又要被林擎宇給占了便宜。
她趕忙要向後退開,卻被林擎宇更快速伸出的手臂,繞過她的
後腦勺,将她的頭,一把叩了下來。
“你……”
耍無賴,三個字,貝雅言還沒有說出口,林擎宇的舌尖趁機而入,貝雅言整個人有些崩潰,一動不動,這樣的事情她沒有經驗,就包括想方設法想要把林擎宇弄上床,她也不過是從劇本中現學現賣。
貝雅言本能地推他,怎麽也推不開,許是他吻夠了,離開她的唇,但是扣在她後腦勺的那只手依舊保持着原樣。
他的鼻翼頂着她的鼻翼,輕輕喘息,貝雅言生怕他再次做那樣的事情。
貝雅言覺得自己一定是傻了吧唧透頂,她的睫毛眨動,刷過他的眼,說:“你還好吧。”
不過是吻了一下,深深地而已,又不是他受了什麽嚴重的傷,要傷也是她,怎麽開口她竟然冒出這麽一句話。
貝雅言當場想挖個洞,自己把自己給埋了,好不看到林擎宇似笑非笑的模樣,林擎宇這樣是不是所謂的得力便宜還賣乖。
“知道我為什麽要對你好嗎?”
問他的時候他不回答,偏偏剛吻完,林擎宇反過來問她。
貝雅言發現,林擎宇是阖眼問她這個問題的,他的眼睛裏飽含着什麽樣的情緒,她看不到。
她只是對答案很好奇,于是她問:“為什麽?”
林擎宇摸索,解下她盤起長發的幾枚暗藏發間的夾子,柔順的黑發傾瀉而下,覆蓋住已經被西裝遮住的後背,随之,她身上的西裝被他收回去。
再接着他穿在身上,将她拉起來,紳士地彎腰,伸手做邀請姿态,柔聲說道:“我在給你一個,愛上我的理由。”
貝雅言所有的思維都在林擎宇說的這句話裏,避免深陷,原意拒絕邀請的她,卻被動的被他環住腰肢,執起手,跳起屬于兩個人的交誼舞。
慌忙之間,貝雅言踩了林擎宇好幾次腳,當事人卻無事般,繼續帶領着她跳下去。
貝雅言腦子裏,冒出感人卻令她慌張害怕的詩句: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是啊,再美的詩句,也抵不過可怕的念頭,如果說,林擎宇對她的種種是一個情場高手調的情,那也罷了,她可以配合地和他玩玩貓捉老鼠的游戲。
可是,擺在貝雅言面前的事實是,林擎宇只和一個女人交往過,之後的情史為零。
林擎宇,已經贏走了她三分,雖說只有三分,但她能被打動三分多不容易啊。
但是貝雅言聰明反被聰明誤,要知道男人想要得到一個女人,方式方法多不勝數,和他的情感經歷的多少無關。
而且她忘了,林擎宇是一個從娛樂風暴轉變為巅峰商人的男人,往往這樣的人,付諸多少,是一定要回收多少,從而達到心中所設置的那個點,如此才滿意。
都投入跳舞兩個人,沒有注意到,不近不遠的柏琮原。
眼前感情氣息濃厚的一幕幕,刺痛了他的眼,直擊他的內心。
柏琮原甚至在想,為什麽和她跳舞的不是他,現在柏琮原才發現,再聰明的女人,原來遇到點滴火花,也會變成傻瓜。
貝雅言,她這個,傻女人。
“咳咳!”柏琮原慢慢走近,咳嗽兩聲,提示貝雅言和林擎宇。
貝雅言看見柏琮原過來,滿是尴尬,畢竟,大家都在宴會大廳裏跳舞,她和林擎宇在外面單獨湊一對跳,被人看見,怎麽想。
柏琮原喜歡逗趣她,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果然,他見林擎宇還沒有放開她的手,玩笑地說:“真是夠膩歪,你們兩個這樣,我雞皮疙瘩都要出來了。”
應對這樣的人,貝雅言不順手,本該交給林擎宇,不過,遲遲不開聲的林擎宇,讓貝雅言想掙開,卻感覺腰間的手越緊。
于是她打破這種尴尬的局面,問柏琮原:“裏面沒有進行活動了嗎?”
柏琮原依舊沒有一個正經樣,瞧了一眼她:“得,就準許你們兩個出來透氣,就不允許我了。”
玩笑歸玩笑,柏琮原馬上又正經起來,貝雅言都懷疑,他是不是對女人都是不正經。
柏琮原對林擎宇說:“子震說,之前簽下的投資項目有問題,還需要你這個高人給出出主意。”
然而,貝雅言看着柏琮原和林擎宇微淡波動的眼神,直覺告訴她,柏琮原的話只有林擎宇聽得明白,這些話還有別層的含義。
這句話,比靈丹妙藥還管用,林擎宇緊環她腰肢的手,松開,就跟着柏琮原走。
貝雅言對此無語,就這麽把她一個人涼在這裏,走了兩三步的林擎宇,回頭對她說道:“早些回去,明天有空,我陪你。”
無論是她,還是柏琮原,硬是愣住,貝雅言受寵若驚,林擎宇的時間寶貴,就算是閑暇,也是一個人獨自在偌大的琴房裏,彈着專屬他的白色鋼琴。
其實,算起來,林擎宇的生活很簡單,忙的時候是工作,不忙的時候是玩樂器,陪她,是比見到稀有動物
還稀奇的事情。
林擎宇今晚,徹底地擾亂了貝雅言的思緒,貝雅言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回到宴會上,給自己倒了兩杯酒,平複一下自己的內心。
無論是動心還是一丁點的胡思亂想,她都不應該,這是要天打雷劈的事情。
前胸的濕度已經幹了,幸好是白葡萄酒,禮服上并沒有留下印記。
常言道借酒澆愁愁更愁,貝雅言感受到自己披在後背的長發,越加煩悶,不知不覺已經喝了兩三杯。
慢慢向她走來的尹姿,滿臉堆笑,卻是笑裏藏刀,酒勁還沒有上來,貝雅言沒有醉意,她倒要看看這個尹姿能玩出什麽花樣。
“怎麽,一個人喝悶酒?”尹姿搖晃着高腳杯裏的酒液,聽上去如此好心,“這可是上好的紅酒,不過,不适合多喝。”
一看就是沒有見過好東西的人,穿得這麽好,化的妝這麽精致,來如此大的場合,可依舊改變不了這種從窮人窟裏出來的樣子,尹姿用着高傲的眼神輕瞥了貝雅言一眼。
她就是看不慣貝雅言和趙璇兩個在人群中一抓一大把的人,擠進她的人脈圈。
貝雅言不覺得從尹姿嘴裏說出來的是什麽好心的話,說道:“你不是今晚也貪杯了嗎。”
酒水是薛子震讓人安排的,似乎和她沒有多大的關系,尹姿何必突出‘上好’兩個字。
尹姿站到她身邊,和貝雅言齊肩,從餐桌上,端了一小碟魚子醬,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到得到的聲音道:“趙璇不和你住一起了?”
貝雅言很想笑尹姿,碰面的是她們兩個人,尹姿幹嘛要問趙璇的情況。
“我和趙璇住不住一起,和你有什麽關系。”
尹姿佯裝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是麽,細想确實沒什麽關系,不過,我真的覺得你們兩個好姐妹不住在一起,真的是太可惜了。”
這種人沒事也會被她找出一大堆的事情來,貝雅言不想多和她費口舌。
但是尹姿幸災樂禍般,笑意深深,當笑意從她的臉上消失之後,眼裏泛光,像是報了多年的仇恨:“因為啊,你們都是禁不住男人引.誘水.性.楊花的女人.”
貝雅言剛放下高腳杯的手,立馬朝尹姿揚去,說她可以,念在公衆場合,她可以不和尹姿計較,但,絕不能說她最好的朋友。
貝雅言的手終究是沒有打下去,不是她不想或者不敢打,而是被眼尖的尹姿察覺,更加快速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接着,把她的手按下去。
尹姿滿臉得意:“小心點,這裏可有媒體人員,上了頭條可不好。”
倒不是她不想讓貝雅言打下來,若貝雅言打,她就我見猶憐的受着,到時候報紙怎麽寫,都是貝雅言的錯,但是現在貝雅言和林擎宇的關系,不好說,她不敢妄自行動,得罪誰都可以,唯獨林擎宇不行。
“你和趙璇的陳年舊事,我不想過問,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們那個時候都是學生,有什麽深仇大恨,非要到現在你都要如此計較。”
貝雅言沒有指望幾句話,能夠改變尹姿什麽,只是她不明白,就算是以前大學時候,大家小打小鬧過,換做別人,多年後還能冤家對頭,多少還有些舊識再見淡漠以往恩怨的心思。
尹姿甩掉貝雅言的手,咬牙切齒:“你怎麽不去問問她,趙璇那個賤人做過什麽,你不是她最好的朋友嗎。”
貝雅言見她輕笑幾聲,蹙眉,尹姿繼續說:“看來,她對你也不過如此,她的過去,都沒和你說啊。”
每個人都有不願說起的過去,她也有事情沒有和趙璇說,趙璇不和她說過去的事情,并不代表兩個人之間不是真心對待對方。
“趙璇上大學,和多少個男人睡過你知道嗎,看見她額角上的疤痕沒有,我打的。”
“尹姿我告訴你,你別亂嚼舌根。”趙璇确确實實額角有個不清晰的疤痕,原來是尹姿打的,瞧尹姿說這話的樣子,給女人臉上留下痕跡,她一點都不愧疚的樣子,倒像是趙璇落得那樣的下場是咎由自取。
尹姿見貝雅言情緒有所波動,最後竟眉飛色舞起來:“她當然不會和你說,自己搶了別人的男朋友,把別人男友勾.搭上.床,你說這樣的人,我能放過嗎。”
聽她這意思,就是趙璇搶了她男朋友了,但是趙璇和她說過的是尹姿搶了她閨蜜的閨蜜的男朋友,到底當年的真相是什麽樣子,已經無證可考,若說選擇相信,她當然是選擇信任自己的朋友,可尹姿會這麽和她說,也不像是說謊。
“而你,和趙璇真的是絕好的黃金搭檔,我好不容易一步一步走到現如今的位置,成為Baikal的臺柱,和我最心儀的男人站在一起,可你呢,才一個月,就毀了我所有。”
尹姿還沒有洩憤完,這時,有正規的媒體記者走過來,對尹姿和貝雅言說:“沒想到,你們兩個人的關系這麽好,來來來,我幫你們拍一張。”
貝雅言還沉浸在尹姿的話裏,尹姿好歹比她有經驗,這
種情況下,最先環住她的手臂,笑得甚是無害,貝雅言只好也咧嘴笑了笑。
記者拍完還返回查看相機裏的兩個人,感慨:“好一對姐妹花,眼睛真漂亮,原來林總喜歡選眉眼清秀又不失點妖嬈氣息的。”
聽到這裏,貝雅言整個人都覺得有些冷,林擎宇喜歡,什麽叫做林總喜歡這樣的?
記者走後,尹姿笑了,這感覺,不知道是在笑她自己還是在笑她,尹姿和她說:“聽見沒有,貝雅言你別太得意你的現狀,擎宇會看上你,會把你捧得這麽高,不過是因為你的眉眼,你有的我也有,說不定原本屬于我的位置,我會重新拿回來。又或者,哪天,林擎宇遇到更何意他心的,你就會被抛棄得遠遠的。”
貝雅言未察覺自己嘴角挂上的是苦笑,尹姿講的不無道理,不過有一點尹姿想錯了。
應該說的是,尹姿有的她也有,她擁有的尹姿一點都沒有,然而,她姐姐擁有的才是貨真價實的,她不過是個盜版。
“诶,你就走,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尹姿還在身後想要叫住她,貝雅言不知何時,已經如失了魂魄一般,走出了酒宴的會場。
剛走出,就有司機迎上前,她有點眼熟,不過并不認識,叫不出名字。
“貝小姐,林總叮囑我,等你出來,送你回去。”
司機見貝雅言臉微紅,淡淡葡萄酒的氣息,喝葡萄酒也會醉?那需要喝多少。
貝雅言擺手:“不用,我不想回去。”
司機滿臉為難:“這……”
“你們是怕我走丢了還是怎麽,我不是小孩子,說了不想回去,要回去,我自己會回去。”
“可……”
她喝醉了,萬一亂走,出了什麽事情,可怎麽好呢。
“可什麽可,我不想回那棟房子,那不是我的,不是我的,你明白嗎?”說着說着,貝雅言笑出了聲,她和司機說這些做什麽,“你當然不會明白。”
司機見從裏面出來的人:“柏少……”
問好的話,還沒有說完,柏琮原就讓他打住,不要驚擾面前女人。
身邊已經寂靜,貝雅言漫無目的地随便朝一個方向離開,卻在分叉口的地方,有些反胃地勾下頭,吐了起來。
她的胃難受極了,可是比胃難受的是心,貝雅言不明白自己心裏的這種難受,是為了什麽,她只知道,從未有過的感覺,在心間一點一點的啃噬。
映入眼簾的是一方男士手帕,耳邊響起聲音:“醉了就不要亂跑,擦擦。”
貝雅言依舊是彎腰,在刺眼的路燈下,微眯着眼,恰好反光的角度,讓她看不清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是誰。
“柏琮原?”她完全是靠聲音來辨識一個人,誰說她醉了,當她看清人,瞧,和她辨識的一樣,就是柏琮原。
所以,醉的是柏琮原,貝雅言接過他手裏的手帕,擦拭了一下嘴,指着他笑:“醉的是你,我可沒醉,我和趙璇喝菠蘿啤荔枝啤啥的,都能喝好幾罐呢。”
這都什麽跟什麽,柏琮原彈了一下貝雅言的額頭:“醉酒的人從來不承認自己醉了,反而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最清醒的人。”
“不願回家?”他輕聲問。
貝雅言搖頭:“那不是我的家。”
在花園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林擎宇和薛子震還在談事情,他從休息室裏出來,就看見,她和尹姿正在說話,之後,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柏琮原只能順從她說話:“好好好,那不是你的家,那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麽?”她惶惑。
“嗯,姑姑今早和我說,淩晨一點多有流星雨,雖然我不是很相信,但是,我可以帶你去看看,說不定是真的。”
柏琮原?林擎宇?貝雅言看見兩張臉在自己的面前重疊,分開,又重疊。
“你不說話,我就當默認了。”柏琮原在她面前背着蹲下。
貝雅言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麽,柏琮原見身後沒有動靜,反頭對貝雅言說:“上來啊。”
她搖頭,柏琮原輕嘆一口氣,這輩子,他還是第一次這麽對女人,就被無情的拒絕了,貝雅言和別的女人差別不是一般的大。
柏琮原指着她高得吓死人的高跟鞋,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背脊:“上來吧,你打算這樣穿着一雙高跟鞋走三十多分鐘,那條路,車子可是開不進去的。”
貝雅言半懂不懂,稀裏糊塗中猶豫過後,趴了上去。
上了背,柏琮原才發現,這女人,看上去苗條,實際上是個骨頭重得要死的小胖子啊。
她的頭靠在他的後頸上,長長的發絲,随着風拂過他的臉,有着淡淡的茶花香,不是洗發水的味道,而是一款女士香煙,叫茶花煙。
這種煙,他只見過一個女人抽過,那就是林擎宇的母親,他不大的年歲和大他幾歲的林擎宇躲在別墅門後看林擎宇的父母吵
得不可開交,摔碎了不少的易碎擺件,吵完架林父甩門而出,林母卻是一個人坐在客廳裏不斷抽煙。
柏琮原還記得,煙盒子上有一句動人的話: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也不知道背着的人睡着了沒有,半天沒有出聲,柏琮原突然感覺後頸有了一點滴的涼意,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你抽煙?”他想,自己可能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才會找了這麽個話題問她。
她搖頭,幅度有點大,柏琮原好不容易才穩住她。
貝雅言吸了吸鼻子,嘟囔道:“我不抽,趙璇抽。”
“趙璇是誰?”從貝雅言嘴裏冒出來的人,一定是她身邊熟悉的人,而柏琮原除了認識她那個經紀人季敏,以為她身邊就沒有朋友了,因為她實在是喜歡獨來獨往。
“救我的人,把我從東西伯利亞帶回中國的人。”
東西伯利亞?她曾經是在那裏生活的,那裏被譽為寧靜的土地,很早以前,幾近荒涼的地步,現在也許還好許多。
柏琮原想起林擎宇的公司叫做Baikal,平常貝雅言不願意和他說什麽話,現在難得從她嘴裏知道有關她的故事,他還不多問一點,也許和他猜想的一樣,林擎宇取的公司名字和那個地方有關:“那裏有貝加爾湖。”
貝雅言一聽熟悉的事物,咯咯地笑起來:“是啊,那是西伯利亞的藍眼睛,和我姐姐一樣。”
爽朗的笑聲,沁入柏琮原的心裏:“你姐姐。”
忽然,在他後頸的頭,一下歪到他的右肩,溫熱的氣息,對着他的耳垂,悄悄聲地說:“我不會告訴你,我姐姐其實是藍眼睛,和我父親一樣。”
貝雅言是醉意開始上來了,柏琮原只當她胡言亂語,不過,究竟是胡言亂語還是真實情況,他也沒有興趣去追究,不過倒是由小小聲轉而悲傷卻大聲的女人比比她說的事情更有趣。
“明明她長得那麽像父親,可我俄羅斯酒鬼老爸啊,偏偏最讨厭她,比讨厭我還讨厭她,總覺得我和姐姐是母親接客和野男人生的。”
柏琮原停住,腳如有千斤重的石頭壓着:“你是不是在說醉話?”
他心裏清楚,她醉,但是他寧願她說是開玩笑的話,而不是醉話,因為酒後容易吐真言,他有些不願意,她的生存在那樣的環境裏。
兩只耳朵被揪住,柏琮原差點鬼哭狼嚎,這女人,力氣可真大。
“你也看不起我母親是不是,可我最愛她了,如果沒有她,我讀不了書,姐姐也不能從別人手裏贖回來,更沒有錢維持家庭基本的生活,你不準看不起她。”
“我沒有看不起她,我覺得她很偉大。”柏琮原還是第一次見到耍酒瘋的女人,不會喝,學別人做什麽。
他想,如果貝雅言真有一個酒鬼父親,那麽她一定很讨厭喝酒,所以才這麽容易醉倒。
“真的嗎?”
繼續追問的貝雅言,讓柏琮原懷疑,真的完全醉得無意識了麽,怎麽打破砂鍋問到底,不罷休了。
“真的,真的不能再真,全世界的母親都偉大。”
他給出了一個他自認為能讓貝雅言滿意的答案,但是,怎麽那雙鉗住耳朵的手還是不肯放開呢。
夜很深了,溫度越來越低,柏琮原卻覺得,路上沒有多少人,看着地上被路燈投射的影子,前所未有的溫暖。
一直背下去,如果下起雪,是不是就可以到白頭?想到這裏,柏琮原背得她更緊了,其實他沒有告訴貝雅言的是,不管她是不是真的醉了,他知道還沒有開始談話的時候,她在他的後頸哭了,他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