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誰的鳥在飛
“你說什麽?”安朗愣住,腦中迅速消化着這句話,“我敲你房門?昨天晚上?”
正龍朝機位的方向看了一眼,攝像正在近距離拍攝桌上的糕點,彤彤注意到他們這邊的情況正不解的朝這邊看過來,正龍朝她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幫忙吸引一下攝像的注意,後者立刻會意,用手拂了一下長發,轉向鏡頭嫣然一笑:“不知道是不是住在古堡的原因,我昨晚做了一個美夢,夢見一個非常英俊的吸血伯爵……”
正龍目不轉睛的盯着安朗,壓低聲音:“昨天半夜,有人敲我的房門,我問是誰,他說是安朗。”
“所以你開門了嗎?”安朗問。
“沒有。”
“那你怎麽确定是我?”
“我不确定啊,所以剛才詐你一下。”正龍狡黠的眨眨眼。
“好吧,那我就認真的回答你,昨晚敲你房門的絕對不是我,因為我一直在睡覺,而且……”說到這,他看了眼正認真聽他倆讨論的田奕唯,接着道:“昨晚半夜也有人來找我,但是沒有敲門,而是直接進了我的房間。”
正龍睜大雙眼:“我靠,這也行?誰啊?”
安朗仍然盯着田奕唯,後者半晌才反應過來,“啊?安朗哥說的不會是我吧?”他舉起雙手,急忙辯解道:“我不是,我沒有!”
“小點聲!”正龍低喝道。
“嗯嗯,我沒有,安朗哥。”田奕唯臉漲得通紅。
“我知道不是你。”安朗安撫道。
“你怎麽确定不是他?等等,你剛才說他進你房間了?具體怎麽回事?”正龍追問道。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太黑了,我沒看清他的臉,我當時下意識以為是田奕唯……”
“為什麽?”田奕唯傻乎乎的問。
“因為當時他說,他一個人害怕……”安朗答道。
“噗。”正龍笑了一聲。
田奕唯驚道:“不是吧,我在你眼中那麽弱的嗎?”
安朗摸摸鼻頭:“咳……而且小田一直稱呼我為安朗哥,像半夜擾人清夢這種事,他應該只會更加恭順,但昨晚那個人是直接叫我的名字。”
“後來呢?”正龍追問。
安朗答:“後來我就讓他在我床上睡了。”
“……”
“!!”
“誰知道早上醒來人就不見了。”安朗看向他倆:“所以,這件事,你們怎麽看?”
“你膽子挺大的。”田奕唯說。
“節目組挺缺德的。”正龍說。
自動忽略前一句話,安朗問:“所以你們覺得是節目組搞事情?”
“不然呢?”正龍反問。
“該不會……真的鬧鬼吧?”田奕唯小小聲說。
“這麽說,我和安朗昨天都被騷擾了,那你呢?沒人騷擾你嗎?”正龍理所當然的忽略了關于鬧鬼的猜想。
田奕唯搖頭:“沒有!我昨天一覺到天亮,而且,我睡覺有戴耳塞的習慣,就算他們來敲門我也聽不見。”
随着鏡頭再次轉向這邊,三人的讨論也暫時告一段落,挑了個空檔,正龍把事情大致給彤彤講了,對此,彤彤的感想是,幸虧她裝備帶的全,要是有人敢半夜這麽吓唬她,防狼噴霧和電擊棒給他上全套。
早餐結束後就要去大廳集合了,經過上午的讨論後,幾人不約而同的都有點小緊張,畢竟連半夜敲房門騷擾嘉賓這種事都敢做的節目組還會搞出什麽幺蛾子他們真是一點譜都沒有。
一層大廳已經準備就緒,一面巨大的白色背景板前是一張40英寸的顯示屏幕,屏幕前不遠處擺放了幾張座椅,圍着座椅一圈是架好的攝像機,是要集體看電影嗎?
随着嘉賓在椅上落座,攝像機開始緩緩運轉,從一到達一層安朗就在環視四周,另外三名嘉賓的助理都在,而且一臉關切的盯着這邊,而自己的那位卻不見蹤影,該不會是逮着公費旅游的機會去哪浪了吧?安朗默默腹诽,并單方面決定扣掉他這個月的薪資。
“早上好!大家昨晚睡得好不好呀——”常導腆着肚子舉着喇叭朝他們走來,看他笑眯眯的模樣活像剛啃完雞骨頭的黃鼠狼。
“好極了!”正龍大聲答道。
“不錯不錯,很有活力,年輕人就該這樣。”常導點點頭,走到鏡頭的邊緣,大聲說道:“現在,請嘉賓将各自得到的卡片展示在鏡頭前,并依次陳述預測的結果。”
“這麽快就進入主題了嗎?”正龍手忙腳亂的去掏卡片,“我以為還有一個白天的時間呢!”
“我的鳥,哦,不,我的圖案是鳥……”田奕唯略帶緊張的念叨起來。
安朗也沒想到這麽快就要出結果,他迅速的整理了一下思路,第一個亮出卡片,鏡頭給他手中的玫瑰花圖案一個近景,然後從他細長的手指向上,依次掃過他的手臂,肩頸,最後是面龐,映着清晨的微光,容貌俊秀的年輕人面對鏡頭展顏一笑,自信又果決的說道:“我預測我的合住人是鄭佑彬,原因是……我覺得他和玫瑰比較配。”
話音剛落,便有人發出些微的笑聲,不為別的,主要是鄭佑彬的魅力太大,光聽名字就讓人興奮不已。
第二個發言的是正龍,他的回答和讨論的結果一樣,他猜測金話筒代表Kik許,因為話筒代表話語權,這個節目的嘉賓裏最具話語權的就是老牌綜藝咖Kik許。
他一貫脫線的形象突然冒出這麽有條理的分析,也是令人沒想到,以至鏡頭在他面前多停留了十幾秒,都能想象後期節目組會在這裏配上什麽顏文字——原來脫線只是我的表象,我也是有腦子的哇咔咔!
最後是田奕唯,他小心翼翼的避開了例如“我的鳥”或“我的黑色的鳥”這種詞彙,盡量不給人遐想機會的闡述了王致爾和鳥的聯系。
“那麽我們來看一下正确的答案。”随着常導一聲令下,顯示器上的畫面開始閃爍,現場安靜極了,大家全都屏息靜氣盯着屏幕。
一小段找你妹的先導片花播放完畢,畫面上一片漆黑,随着鏡頭逐漸拉遠才看出那是一只黑色小鳥圖案。
“是我的鳥!”田奕唯矢口喊了一聲。
“咳!”有人強自忍笑。
鏡頭繼續拉遠,手持卡片的人終于露出全貌。
“王致爾!”
“真的是王致爾!”
這段VCR顯然挑選的是王致爾錄制節目的間隙,他身後是燈光閃爍的舞臺背景,只見他收回手,看向自己的卡片,嘴裏嘀咕着:“怎麽?我這張是烏鴉嗎?為什麽啊?”
畫面外有人解釋了幾句什麽。
王致爾頑皮的搖晃身子,像小孩耍賴似的嚷道:“我不管,反正看起來就是烏鴉!這次如果又輸了,就是你們害的!”說完,他面對鏡頭,邪魅一笑:“Hi~~我的新室友,你猜對了嗎?”
“哦——猜對了,猜對了!”大家為田奕唯鼓掌。
贏得第一個游戲環節并沒能令田奕唯放松多少,反倒他已經提前開始了憂慮,他和王致爾可是一丁點都不熟,這個人好不好相處,會不會刁難人,有沒有什麽怪癖,這些問題已經充斥了他的大腦。
畫面再次閃爍,大家的注意力又被拉回到當下,下一個出現的賓會是誰呢?
屏幕上先是出現了一雙腳,确切的說是一個男人在走路,拍攝者跟在他身後追拍,由于身高和距離的限制,目前畫面裏只拍到了那人穿的做工精致的男款皮鞋和一截正在行走的筆直褲管。
“是我男神!”彤彤一眼就認出來這是鄭佑彬的腿。
安朗對彤彤的迷妹程度絲毫不做懷疑,他現在也肯定屏幕上這人是鄭佑彬無疑了,果然和傳說的一樣,這位人氣男神很是高冷,他大步往前走着,連正面都吝于出鏡,他的助手在畫面外一個勁的為他解釋:“不好意思啊,鄭哥正在背臺詞,這場戲難度很高——”
拍攝者做了個OK的手勢,繼續亦步亦趨的跟在鄭佑彬身後,他盡職的反反複複将對方修長的背影從頭攝到腳。
直到此刻,鄭佑彬都沒展示過他的卡片是什麽。
走到一輛車前,鄭佑彬終于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畫面上猝不及防出現了一個特寫的近臉。
“啊啊啊——”
“艹,好帥!!”
現場爆出一片驚呼。
的确是很帥,就連見過吸血鬼真容的安朗也不得不承認,這個鄭佑彬真是360度無死角的帥。
只見鄭佑彬先是面無表情的對着鏡頭比了個心,然後從褲子口袋抽出一張卡片,随意揮了揮,一朵玫瑰花的圖案一閃即逝。
“是玫瑰!!!”
現場再次發出驚呼,然後更多的目光投向了安朗。
但這一次,群衆們的眼神中卻是同情躲過豔羨。
誰都知道,鄭佑彬的高冷和不愛說話是出了名的,和這麽一個人睡一張床滋味可想而知。
安朗此刻倒是沒想那麽多,他只是為安全度過第一個環節而松了口氣,彤彤不知何時摸到他旁邊,小聲對他說道:“好羨慕你啊~~”說完,又瞟了眼四周,确定沒人注意這裏後,用更低的聲音說道:“睡過之後好好給我講講……”
“*&……%¥”
接下來依次出現的就是一棵樹的楊林和金話筒的Kik許,沒有懸念,全部猜對。
“恭喜新人隊!第一個游戲環節全員通過!”常導舉着喇叭宣布。
“耶!!”
“團結萬歲——”幾名藝人擊掌慶祝。
“接下來距離午餐還有一段時間,大家可以自由活動,欣賞一下古堡風光,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古堡內貼着封條的地方絕對不可以進入,還有就是玫瑰花從也不可以進入——”
“啊~人家還想去玫瑰園看看呢!”聽到這兩條禁(止停車)令,彤彤很失望,今天她特地穿了一身白色的洋裝打算在玫瑰花叢裏徜徉一番的。
“安啦,可以理解,畢竟嘉賓都還沒到齊,肯定有保留項目的啦!能在古堡裏轉轉也不錯啊!”正龍安慰她,然後又對其餘兩人道:“我們去探險怎麽樣?”
“正龍哥,沒想到你還挺可愛的。”田亦唯揶揄道,這種所謂“探險”的說法确實有點中二了,“既然節目組能申請下來在這拍攝節目,肯定沒什麽神秘之處啦。”
“你哦,是誰剛才白着臉說這鬧鬼的!?”正龍敲他的頭。
田亦唯吐吐舌頭。
經過第一輪游戲,大家變得更加熟悉了。
探險并沒能成行,因為他們走出大廳才發現,除了餐廳和通往二樓的客房外,幾乎處處都被貼上了封條,最後他們只能回到露臺上“望花止渴”。
從二層望過去,玫瑰花海漫無邊際似的,花簇足有半人高,絢爛的玫瑰如野草一般瘋長,他們從沒見過這麽富有生命力的花朵,溫暖的仲夏陽光裏,到處都充斥着暗紅的芬芳。
“奇怪。守着這麽一大片玫瑰,為什麽城堡裏卻一枝玫瑰都沒有?”安朗忽然想到。
“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昨天起就覺得奇怪,這麽豪華的陳設,卻沒見一個花瓶。”彤彤點頭。
“這是不是節目的安排?下午的游戲是:找呀找呀找到那個花瓶?”正龍又脫線了。
“有道理,沒找到花瓶的人要接受懲罰,懲罰就是罰他去摘玫瑰花,不能戴手套!”彤彤接道。
“哈哈——”幾人笑起來。
“噓!別出聲。”一直沒吭聲的田亦唯突然道。
“怎麽了?”
“你們看,那邊,是不是有個人?”
大家順着田亦唯的目光望去。
後者的聲音極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麽:“就在那邊,玫瑰花叢正中偏東45度的位置,那個,是不是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