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求別撩
洗完澡出來,鄭佑彬已經躺在了床上,不知是睡着了還是小憩,安朗靜悄悄的走到近前,在床的另一側輕輕坐下。
“你用的什麽香水?”躺在床上的男子突然出聲。
“啊?我沒用香水。”安朗答道。
鄭佑彬側過頭來,雙目微眯,仿佛在辨別什麽似的聳了聳鼻尖,然後對他露出一個微笑:“難道是體香?挺好聞的。”說完便翻了個身背對安朗,一副真的要睡了的樣子。
天哪,我這是被撩了嗎?
安朗怔了半晌,身邊人的呼吸已經變得綿長,幸好床足夠大,一人一套寝具,中間還隔了半米的寬度,只要不是睡姿奇怪,應該誰也碰不着誰,安朗輕手輕腳的将臺燈關掉,也躺了下來。
再睜開眼時,頭頂已經是滿天星子,再看身下,居然是城堡傾斜的屋頂,身上還裹着那床薄被,所以并不覺得冷,安朗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是在做夢。
D也在夢裏,身後是熠熠星空。
“你不戴眼鏡真好看。”不等D開口,安朗率先說道,然後去摸的臉,觸手冰涼,手順着對方的下巴向下,一直來到胸口,“也沒見你鍛煉,怎麽還有胸肌呢?”
“……承蒙誇贊。”D說。
安朗點點頭,翻身坐起,搖搖晃晃的站住腳。
“小心!”D從旁邊伸來手臂護住他。
安朗推開他的手,朝屋頂邊緣走去,笑呵呵道:“沒事,夢裏摔下去也不疼。”
“……”D想說什麽但是沒有開口。
只聽安朗又道:“這可真高啊,你知道嗎?我小時候總夢見自己會飛,就像這樣,站在高處,然後一跳——”說着,他居然真的縱身一躍。
“怎麽又冒傻氣呢?我的主人。”比風更快的是D的身影
在身體下墜的同時,D便掠了過來,他順着安朗下落的勢頭将人穩穩抱在懷中,又借住慣性向前滑行了一會。
“難道這不是做夢?”按照以往的經驗,他現在應該已經醒了啊。
安朗定定的注視着面前的男子,那張蒼白俊美的容顏近在眼前,鼻中萦繞的是對方獨有的味道,和遠方傳來的玫瑰香氣混合在一起,冰涼而又清澈的香氣。
D低聲回應:“是我把您從床上帶出來的。”
安朗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都說了什麽做了什麽,被風刮得發麻的臉皮燒得要腫起來了,我真是個傻帽!
“這座城堡最初的主人并非血族,她只是很殘忍,正如我給您講述的那個故事一樣,伊諾絲伯爵的愛好是刑虐他人,并且極端痛恨異教徒。”在城鎮邊緣停下來,D抱着安朗降落在一座建築物的屋頂,這似乎是個面包工坊,旁邊的煙囪不斷冒出熱氣,混合着烤面包的香味,這令這穿了一身睡衣的安朗并不覺得寒冷,但D的話語卻是和煙火氣截然不同的冰涼,他不含丁點感情色彩的敘述着,“那時東正教統治這片大地,極端的宗教分子以清除異教徒為己任,發現、刑虐、殺死異教徒及其家人是他們的最高信仰。”
安朗問道:“異教徒?什麽樣的人會被定性為異教徒?”仿佛中古時期的恐怖電影情節。
D徐徐答道:“不夠虔誠的人,以及,永生的人。”
“永生的人……”安朗咀嚼着這個答案,“是指——吸血鬼嗎?”
D沉默的點點頭。
“難道你也被……?”想到某個可能,安朗的心瞬間變得冰涼。
“我只是路過這裏,主人,”D看着他:“順手救了一個小男孩,吓唬了一下城堡主,後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小男孩?他們給我的線索是一首童謠,歌詞裏也有什麽小男孩,會不會和你說的有關系?”安朗問道。
“什麽樣的童謠呢?”
“歌詞我沒有記全,總之就是講小男孩摘玫瑰的事,大概吧。”
“唔……”D微眯雙眼,“我不清楚,我也不确定這些人知不知道這些過往,我只知道這裏确實有那麽一點不尋常,畢竟是埋葬過太多冤魂,至于他們為何要把這裏作為拍攝地,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怎樣,我都會保護您的安全。”
這還是第一次,從D的口中連着聽到這麽多的“不清楚”和“不确定”,安朗愈發覺得這次拍攝之旅注定不會簡單。
夜色裏,吸血鬼缺乏血色的面龐如冰似玉,但他泛着血色的眼眸又顯得妖冶異常,被這樣的一雙眼睛注視,不管是誰都會迷失神志吧,安朗想,他最好永遠都不摘下眼鏡,只有自己知道他的真容就好。
“沒什麽好擔心的。”注意到安朗的失神,D以為他仍在為這次的拍攝揪心,D緊了緊握着安朗肩膀的手,安撫似的将人往懷中攬緊。
“糟了!”安朗突然大叫道。
“?”
“你把我半夜帶出來,會不會被鄭佑彬發現?”
“您是指和您睡在同一個房間的人類男子嗎?”D慢悠悠問道。
“對!你去的時候他是睡着的嗎?他沒有察覺到什麽吧?我一會回去但願他還沒有醒。”安朗沒注意到身邊吸血鬼逐漸抿緊的嘴角。
“很巧,我去的時候,床上只有您一個人。”D仍是波瀾不驚的語氣。
“他也不在?他大半夜會去哪呢?難道又是節目組的安排?”安朗腦中瞬間閃過看過的關于鄭佑彬的八卦爆料,忍不住笑道:“哈,難道他和Cherry的緋聞是真的?那他的體力也太好了——哦!!D你幹什麽?怎麽又突然飛起來了?!”
整個身體都因為突然的失重而往下墜,他不得不更加用力的抱住吸血鬼,一只手摟緊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環住他的腰腹,簡直是一個單方面主動的公主抱。
“喂,你慢一點,我要掉下去了——好吧,好吧,你的體力也很好——”安朗胡亂叫喊着。
一言不合就開飛的男子果然減緩了速度。
“D,難道……你是在吃醋嗎?”安朗試探着問道,仰起頭,看到的是D雪白的側臉和尖削的下巴。
“天快亮了,您再這麽大呼小叫下去,附近的人就都聽到了,主人。”
回到房間時,第一縷晨光已越過地平線沖淡了濃重的黑夜。
鄭佑彬躺在床上,呼吸綿長,似乎正在睡着,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回來的,但是他肯定知道自己夜裏也不在的事了,安朗沒有接着睡,只是半坐着倚靠在床頭閉目養神,既然大家半夜都溜出去了,那麽就心照不宣好了,誰也別打聽誰,他已經打好注意,等估摸着對方快醒時自己先去洗漱間,這樣就恰好避開幾乎陌生的兩人在床上互問早安的尴尬瞬間。
誰知人算不如節目組算,就在安朗打算悄悄起身時,房門居然悄然打開了。
攝像機從外面伸了進來,一個名攝像帶一名男性助理,偷摸拍嘉賓睡容或趁還沒起床時突然襲擊是近來節目慣用的伎倆,但一般導演都會提前跟嘉賓打好招呼,要知道有的人可是習慣裸睡的,但顯然找你妹劇組玩得很大,竟然搞真實的突然襲擊,幸虧安朗還沒去洗漱,誰知道他們會錄進去什麽。
助理顯然也沒料到有一個人是醒着的,他們将計就計先圍着安朗拍了一圈,從他有些淩亂的頭發到他光着的腳丫每一處都不放過,然後才轉向床上的另一個男人。
安朗都能想到這塊後期會配什麽字幕,肯定是“第一次和男神同床共枕心如鹿撞睡不着!”
“嗯……”鄭佑彬這時翻了個身,伸出一只手臂擋在額角,似乎在迷蒙還中想擋住從窗簾縫隙漏進來的一縷晨光,他松垮的浴袍散開了一些,恰到好處的露出他修長的脖頸和一部分胸膛。
攝像貪婪的捕捉着這一幕。
不愧是視帝,連睡覺都能搶C位,安朗也受教了。
“早,早安……”鄭佑彬半坐起身,仿佛沒看見鏡頭似的,側身面對安朗笑了笑,惺忪的睡眼透出迷蒙的性感,袒露的胸膛背對陽光,在暗影下獻出結實的輪廓。
“鄭哥早,昨天睡得好嗎?”安朗回道。
鄭佑彬打了個哈欠,“一覺到天亮,你呢?”
“我也是。”安朗配合的揉揉眼睛。
“嗯,你們也辛苦了,我先去洗漱。”走下地,鄭佑彬朝攝像和助理打了個響指。
衛生間的門關上後,安朗又成了他們主要的目标。
“說說看,鄭哥睡覺有沒有什麽怪癖?”助理小聲問道。
安朗對着鏡頭純良的眨眨眼:“怪癖?”
半夜偷溜出去算嗎?
“比如,打呼嚕嗎?磨牙嗎?睡前會不會看一會書?”助理提示他。
“我昨晚睡得很熟,什麽都沒注意。”安朗答道。
“那第一次參加綜藝錄制就抽到和鄭佑彬同住,有什麽感想?”助理又問。
“感想嗎?”安朗想了一會後答道:“我覺得鄭哥為人很低調,很有素質,雖然我們還不是很熟,但并不覺得尴尬。”
“……好吧,那祝你今天玩的開心。”沒得到有價值的爆料,助理不甘心的嘆了口氣。
“謝謝。”
這時鄭佑彬也已經整理妥當,長得好的人不用上妝看起來就英俊又清爽。
“聊什麽這麽開心?”
助理笑笑:“鄭哥,正好該你了,幾個小問題。”
“OK!”
安朗也鑽進洗漱間,将門關好,他知道剛才那些問題也要再同樣問一遍鄭佑彬,自己算是很給他面子了,料來他也不會讓自己太難堪。
等他打開門出去時,已經有服裝師和造型師在給鄭佑彬選衣服了,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屋裏幾個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怪怪的,甚至還挂着莫名的笑意。
“發生什麽了嗎?”安朗喃喃問道。
涉及到保密條例,自然不會有人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