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野玫瑰
早餐後,重頭戲終于拉開帷幕。
找你妹之找、找、找——找到那個吸血鬼!正式開始!
大家在一層大廳聚齊。
作為每次頒布任務的地點,大廳今次的布置和平時不同,黑色的天鵝絨窗簾遮蔽了所有日光,只有幾縷射燈在現場掃來掃去,一絲似有若無的音樂随之忽大忽小。
“哇哦——還蠻有氣氛的。”王致爾不知從哪搞來一包瓜子,一邊磕一邊說。
Kik許奪下他手裏的瓜子,順便又給了他一下:“你別像個鳥兒似的會更有氣氛。”
“哈!”王致爾無所謂的轉轉腦袋,瞅見了楊林,立刻招呼道:“楊林,小林子,坐這裏,讓我看看你憔悴了多少——”
楊林今天沒戴棒球帽,看起來精神還不錯,至少眼皮一點都不腫,看來一個人睡就是睡眠質量高,安朗不無羨慕的想。
“起晚了,地下室太【哔——】黑了……”楊林用力搓着臉在王致爾身邊坐下。
老咖們嘻嘻哈哈,新人們或多或少都有點緊張。
彤彤今天的口紅顏色有點過于鮮豔,和她白皙的膚色形成鮮明對比,而正龍和田亦唯也都針對今天的正式拍攝特地打理了一番,正龍系上了他的标志性發帶,顏色很花哨,田亦唯在襯衫領口加了個花形的領結,特別符合他純情校草的人設,安朗還是一身休閑打扮,合體的長袖運動T,露出腳踝的九分褲以及一雙适合跑步的便鞋,沒有什麽值得稱贊的亮點,但是很适合運動。
現在他已經确定那些殘忍的故事曾真實在這裏上演過,在這種地方“找吸血鬼”簡直是給自己立flag,他現在無所謂輸贏,只要平安回去就好,同時他又考慮要不要隐晦的暗示一下正龍幾人?畢竟通過這些天的相處,他們的關系還不錯,但具體怎麽暗示,怎麽避開攝像機,他還沒有思路。
這時背景音樂突然拐了個調子,變得歡快輕松起來,一個清脆的少年聲活潑潑的唱起來,大家起初還安靜的聽着,但是很快表情就不對頭了——居然是俄語的!
而安朗此時才恍然大悟,為何昨天只是給他放了一首歌就敢稱其為線索,他昨天聽到的是中文版!逆天的線索!等等,關鍵詞都有什麽來着?對了,玫瑰,男孩,回家……
在音樂聲中,常導登場了。
“大家早上好——”常導舉着喇叭,“聽完這首歌,相信大家已經對這次的游戲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迎接他的是一片噓聲。
“別這麽坑好嗎!”王致爾喊道。
“求你做個人——”正龍也喊。
“好吧,好吧,”常導示意大家安靜,“我還沒說完呢。”
在起哄聲中,常導又吐露了一個故事背景,玫瑰堡以種植了大面積的玫瑰花而聞名,城堡的主人最喜歡坐在二層的露臺邊喝紅酒邊欣賞他的玫瑰,當夕陽西下和昔日東升時,玫瑰園和鮮豔的彩霞相接,形成令人驚嘆的美景。
故事發生在某個清晨,一個男孩勿入玫瑰園,被玫瑰如火如霞的美色所吸引,然後……他就迷失了自己,至今沒有找到回家的路。
故事百分之八十都是廢話,最終結論是讓大家找出這個男孩,幫助他回家,在古堡裏藏着有關這個男孩身份和位置的線索,線索得到的越多,對游戲的進行就越有利。
游戲時間:不限
勝利條件:未知
Cherry摩挲着手臂嘆道:“怎麽覺得有點恐怖呢?什麽都不知道,就是找一個男孩嗎?”
“玫瑰,野玫瑰,荒地上的野玫瑰……”一直沉默的鄭佑彬此時突然發聲,“清早盛開真鮮美……”
“什麽?你說的是歌詞嗎?”王致爾驚訝的望過去,不止他,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沒人想到天王鄭佑彬還懂俄語,尤其那些知道歌曲中文含義的工作人員更是驚愕不止。
鄭佑彬這一手露的可真是大出風頭,尤其他又這麽低調,昨天到達的時候也沒透露過自己通曉俄語。
“男孩路過野玫瑰……愈覺心歡喜……”
“啊!住口!”突然想到什麽的王致爾立刻大叫起來,“別讓他們聽到!我們用寫的,寫下來比較好,我去找紙——”
“Shit!”正龍呲牙。
“可惡,差一點就聽全了!”和大咖隊分開後,新人組湊在一起分析游戲劇情。
“不要緊,”安朗胸有成竹的說,“昨天我聽到的線索就是這首歌,中文版的。”
“咦?那你昨天不說?”正龍問道。
“昨天,不是有點懵嗎,今天正好結合故事背景……”安朗解釋道,然後把自己能記住的大概歌詞複寫了下來。
玫瑰玫瑰野玫瑰,荒地上的野玫瑰,
玫瑰玫瑰野玫瑰,清早盛開真鮮美,
男孩路過這荒野,看見野玫瑰,
急忙跑去近前看,愈看愈覺心歡喜,
可否摘下它,可否摘下它,
一朵拿回家,兩朵送媽媽,
三朵揉碎了,鮮血滿枝丫。
玫瑰玫瑰野玫瑰,荒地上的野玫瑰,
男孩男孩你在哪,媽媽等你快回家,
“大概就是這樣。”把筆放下,安朗不太好意思:“可能不全對,我拼湊了一下。”
“唔……還真是有點恐怖。”彤彤看着那張紙說道。
“我們要快點開始了,鄭哥居然懂俄語,也許比我們知道的線索要多。”田亦唯摸了摸領口的花形領結,說道。
“我鄭佑彬真是又帥又有才啊——”彤彤誇起偶像來很是不餘遺力。
安朗這時卻突然想到,鄭佑彬昨夜的神秘失蹤會不會和這有關?會是去作弊了嗎?
但他很快擯除了這惡意的揣測——節目裏立個會俄語的學霸形象很簡單,但出了這個節目不就穿幫了嗎?鄭佑彬又不傻。
“我們開始吧?”安朗站起身,開始挽袖口。
“開始!”正龍也站起身,把發帶緊了緊。
“分頭行動?”田亦唯問道。
“肯定得分開找,”彤彤一邊補妝一邊說道:“最後把線索湊在一起,哪隊拿的線索多,哪隊就更有勝券。”
“那就開始咯?”不等安朗再說什麽,小夥伴們便呼啦啦散開了,看着他們果斷跑開的身影,安朗覺得哪有有點怪怪的。
“好吧,今天大家的幹勁都很足。”安朗自言自語道,身後的攝像沉默的跟着他,“其實輸贏并不重要……好吧,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贏比較好,唔,我們接下來去哪呢?”
不遠處傳來王致爾的聲音,安朗決定避開他,尋找線索這種事還是很講究先來後到的,“這棟古堡大得很,北面好像還沒去過,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城堡的北面正是背陰的一面,雖然很幹淨,但因為常年不見陽光,連牆壁摸上去都有點潮潮的,越走越是安靜,又轉過一個拐角,人聲已經離他們很遠了。
“這邊還真沒什麽好看的。”安朗注意到身邊好幾個房間都貼着封條,“他們總不能把線索藏在走廊裏吧。”
“也許在吊燈裏?”走到一只巨大的枝形吊燈底下,安朗踮起腳尖也只夠碰到最低處那點垂下來的水晶吊墜,“看來得找點工具,比如梯子什麽的。”
“不如你悄悄給我透露一下?這種線索一般會在哪?有沒有固定的醒目标志?”說着,他轉過頭去,然後傻眼了,身後是空蕩蕩的走廊,哪有什麽攝像什麽助理啊。
明明是一起過來的啊,人呢?居然跟丢了?也太不專業了吧!安朗抓抓頭發,朝來時的路走去,“李哥?你在哪——”
回應他的是無邊的寂靜。
觑了眼頭頂右上方的攝像頭,安朗一邊走一邊尋思着,這會不會是劇組的惡作劇呢?讓藝人在陌生的環境下以為只剩自己一個人了,看他會如何應對,或者接下來還會有連環惡作劇,比如扮個吸血鬼來吓唬人?
如果不知道這座城堡真實的背景,安朗絕對就這麽認為了,但現在不一樣,誰知道這裏藏着什麽冤魂怨鬼。
那麽問題來了,如果真的遇到什麽,又如何區分哪些是游戲環節,哪些又是真實的威脅呢?
想到正龍他們可能也遇到了相似的困境,安朗決定先找到他們,适當的透露一些內情。
事與願違,安朗一直走到走廊盡頭也沒找到樓梯,他只得又原路返回,但是往回走時他發現這并不是剛才走過的那條路,之前兩邊的門都貼了封條,但現在,封條都不見了。
寂靜,無邊的寂靜,仿佛偌大的城堡只剩他一個人似的。
安朗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又去尋找攝像頭,看到那閃爍的紅點,心反而踏實一些。
突然不知道從哪傳來了人聲,安朗獲救般深深吸了口氣,剛才他還以為自己碰上了鬼打牆呢,他凝神傾聽,判斷出人聲是從左前方傳來的,安朗往前又走了幾步,找到一扇虛掩的門。
“我真不知道你這麽做是為什麽。”雖然是問句,卻說出了祈使句的效果,聲音冰冷,像一把鋒利的刀。
安朗覺得有點熟悉,但一時想不出這是誰的聲音。
“為什麽?還能為什麽?”回答的那人語氣中帶一點笑意,“還不是為了收視率,同期同類型的節目越來越多,我們不創新,就是死路一條!”
安朗聽出來了,回答的人是Kik許,為了節目嘔心瀝血,什麽時候都忘不了收視率。
看來這是撞上人家內部矛盾現場了,自己應該趕緊走掉才是,安朗剛要轉身,就聽門裏那人接着問道:“你真的不怕出現意外嗎?”
是鄭佑彬,這個聲線冰冷,壓着怒意的人,是鄭佑彬!
為什麽會出現意外?他們在談論什麽?安朗不舍得走了,他回到門旁,小心的屏住呼吸,透過敞開的那道縫隙向裏張望,只見Kik許身體靠在牆上,一只手插在褲袋裏,正輕聲笑着開扣道:“出意外不是更好嗎,反而制造出話題了。”
“我看你是瘋了。”鄭佑彬斥道。
“小鄭啊,”Kik許擡起手,仿佛想拍一拍對方的肩膀,但被閃開了,他也不以為忤:“話說回來,那些畢竟只是傳聞,你看現在都什麽年代了,你還信那個?這可真不像你。”
“呵呵。”鄭佑彬回給他一個冷笑。
聽到這,安朗知道再不走該被發現了,他蹑手蹑腳的走了幾步,直到完全遠離那扇門才大步跑開。
他的心這才恢複知覺似的猛烈跳動起來。
他們在說什麽?什麽傳聞?還會發生意外?
他們說的傳聞是指古堡原先的故事嗎?
還是另有隐情?
鄭佑彬是在指責Kik許,是的,這期的主題是Kik許定的,去取腳本那天他親口說的,看來鄭佑彬知道一些事情,但是他知道的和我知道的是同一件事嗎?還是說……有可能更嚴重?
安朗的熱血鼓噪着,他一味只是奔逃,不顧方向的尋找熟悉的樓梯,想找到另外三個人,太好了,他不用再找別的借口了,只要把這段對話告訴他們,要不要退出就由他們自己決定……
“你撞到我了。”轉過一個直角時,安朗撞上一個人的胸膛。
安朗擡起頭,英俊眉眼近在眼前:“鄭哥?你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