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陸遠覺得要不是自己忍耐力好, 估計那倆人沒被惡心走, 自己就要被吓得交代在這了。

畢竟周瑜這個高腿長的樣子, 真“寶寶”長“寶寶”短的膩歪起來還挺瘆人的。他一直忍着沒說話,好在那個小男孩被氣得不行,要反擊的時候被對面那個給拉住, 倆人嘀嘀咕咕吵了幾句就走了。

陸遠一直等那倆人出了餐廳,這才松了口氣,扭頭對周瑜豎了豎大拇指。

周瑜面有得色, 啧道:“我厲害吧。”

“厲害, ”陸遠低頭笑道,“真對自己狠得下心。”

“那是, ”周瑜啧了聲,捏着手道:“矮腳獸竟然還挑釁我們家小遠遠, 找xi~”

“……”陸遠捂着臉嘆了口氣,半天後忍者笑道:“行了小魚魚, 讓我吃口飯吧。”

剛剛周瑜那架勢他實在吃不下去,這會兒又笑得肚子疼,只得慢吞吞地喝了口粥。

餐廳裏的人越來越少, 很多來度假的都挑着現在還涼快的時候出去玩了。周瑜趴在欄杆上往外看了看, 也心癢難耐道:“一會兒我們也出去玩吧?你不是請假了嗎?”

“嗯,”陸遠擡頭看他一眼,揶揄道,“快點給你的小裴裴說一聲,我在這陪睡陪吃陪玩呢, 別扣我錢。”

“……”周瑜哈哈笑道,“不行,說了你就慘了,萬一他給你穿小鞋呢。”他說完又回來,點開手機跟陸遠顯擺道,“昨天你們總監還給我發紅包了呢,來,給你看看。”

他舉着手機給陸遠看,裴立勇跟他的聊天界面上果然有一個紅包。

陸遠眼尖,問:“你怎麽沒領啊?”

周瑜看他伸手就要點,忙吓得蓋住,收回來緊張道:“別別別,紅包不能随便收,萬一他想多了呢,這個說不清。”

“想什麽,”陸遠忽然想起昨天的事情來,猶豫了一下問他,“你是不是介紹他和李複認識了?他昨天找我,意思是想讓我跟着他跳槽。”

“沒啊,”周瑜茫然地搖了搖頭,又道,“李複現在不在我這住了。他說了是李複的公司了嗎?”

“沒說,我猜的。”陸遠吃了個差不多,把自己用的碗筷收拾了一下,起身往外走。

周瑜跟上他,疑惑道:“可能是別的公司也不一定。”他說完頓了頓,問陸遠,“你是不是不想去李複那啊?”

陸遠轉過臉看他一眼。

周瑜想起昨天的事情,随口道:“你以前為了多看看他,都能趴桌子上看倒影,現在要是真想去的話不應該早點嗎,又能天天看見人膩一塊又能工作掙錢,一舉兩得,多好。”

可是陸遠一直猶猶豫豫的,除了第一次蹭飯的時候問過一句話,後面都沒約過對方,哪怕是見見面聯系下感情都沒有。

陸遠愣了下,随即轉開臉笑了笑:“誰說我那時候是看他的。”

說完之後便就此打住,也沒提工作上的事。

周瑜等了會兒,見他沒下文了,心裏漸漸有了點別扭,暗暗嘆息一聲,也不再言語。

他想起之前李複說他的話,雖然他和陸遠能打能鬧跟損友似的,但倆人之間的關系并不對等,或許是性格所致,總之周瑜覺得自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陸遠卻很明顯的劃了線出來,線外是吃喝玩樂打打鬧鬧,線內是他的工作規劃生活前途,兩者泾渭分明,絕不越界。

所以雖然看着他們關系不錯,但說白了,也不過是個酒肉朋友。

他一想到這裏情緒就有些低落。

倆人飯後在度假村附近走了走,按着路标一路沿林蔭道往下走,到了度假村下面的後海漁場,看會兒別人釣魚,之後又換了一條土路溜達着走回去。周瑜不怎麽說話,只拿着手機拍拍沿路風景,又或者看看路邊小花小草。

陸遠把這些都看在眼裏,想了想卻又不知道怎麽解釋。幹脆也只沉默着往前走,呼吸了幾下山間的空氣。等到了中午,保險公司的人給送了油過來,他先送周瑜回家,後者要下車的時候陸遠咳了下,又把人叫住了。

周瑜已經解了安全帶,一手拉着車門轉頭看他。

陸遠道:“李複那裏……我的确是有些猶豫。”

周瑜有些意外他突然說這個,不過仍收回了手,坐了回來。

陸遠沉默了幾秒,似乎在斟酌用語,過了會兒才道:“在一開始,我的确很心動的。同事跟我透露了公司的情況,要是比較的話,李複那邊是旭日東升,那這邊就是日薄西山氣數将盡了。所以我去了你家找他問情況……”

周瑜哦了一聲,又怕他誤會,解釋道:“我不是要勸你,就是,多嘴問問。”

“……我知道,”陸遠看着他突然一笑,頓了頓說,“上次想跟你說,但是猶豫了,其實現在說說也無妨。”

陸遠道:“于情于理,我去李複那邊都理所當然,其實如果公司沒出事,我跳槽的進程或許還能更快些。”

周瑜聽得雲裏霧裏,一臉茫然地看着他。

陸遠解釋了一句:“我們老板離婚痛快,是因為他老婆帶了孩子過去。”

陸遠和老板直接接觸的不多,他工作省心,除了剛入職跟人學習的時候外,平時很少麻煩同事,工作上也是前後處置妥帖,很少犯錯。所以跟老板之間幾乎沒有情誼可談,真要在此關頭跳槽離開,道德壓力會有,但是極為淺淡。

但是在那天看到被帶去公司的小孩後,他心裏就有了點顧忌。小孩子看着也就八九歲,被拽着進了老板辦公室,看着父母争吵推搡了一整天。如果老板不離婚,估計那孩子還要忍受一周一月甚至一年內的這種局面。

“你說父母離婚,孩子有什麽錯。不想離的時候孩子是他們的粘合劑,每天都是要不是為了孩子早就不過了,可是真等要離了,孩子又成了稱上的砝碼閑置的物件……我們老板要是不離婚的話,眼下的情況要好得多。所以我很矛盾,理智上我清楚自己應該早點跳槽,盡量避免可能面臨的危機。可是另一方面,我又覺得有一點點不忍。尤其是現在裴立勇也想要拉着團隊走……”陸遠一頓,輕聲道,“我總覺得,一個對孩子有擔當的父親,似乎不應該受這牆倒衆人推的待遇。”

陸遠說完自己也覺得可笑,嘆了口氣,問周瑜:“你說我這是不是傻,我跟老板壓根兒就不熟。”說不定老板也不需要他同情。

周瑜卻忽然想到陸遠的經歷,他想了想,認真道:“我覺得不傻。”

陸遠問:“怎麽說呢?”他以為周瑜又要說趣話,頓了頓道,“咱認真點聊天,我現在想聽你正經點的建議。”

“一直不正經的是你好吧,”周瑜瞥他一眼,道,“企業只要經營幾年以上,極少有沒遇到挫折和危機的,你要是打算留下熬一熬,也算是個歷練,起碼能學很多東西。而且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你這時候留下,老板不傻的話也不會讓你吃虧。”

周瑜道,“更何況說句難聽的,哪怕最後你們這公司真倒了,你到時候換工作又不是來不及。”

陸遠點了點頭,沉吟片刻,又猶豫道:“可是那時候再談……肯定和現在的情況不一樣。別人求我,我可以談條件,我去求人,就得做好準備,當塊砧板上魚肉任人宰割。”

“很公平啊,”周瑜理所當然道,”利益關系是雙向的,擔着大風險,所以才可能是大機遇。反正你還年輕,怕什麽。”

陸遠沉默着聽完,倒是松了一口氣。他這段時間左右搖擺,猶豫不決,說白了并不是看不清眼前的形勢,而是貪念作怪,想求一個萬全之策。這的确和自己的性格有關,想得多,戒心重,心軟卻又怕吃虧,反而不如周瑜這樣的來得幹脆利落。

倆人坐在車裏都沒說話,陸遠靠在座椅上沉默了一會兒,才道:“說實話,最近我壓力挺大的。”

——

陸遠也不知道,自己的這種壓力是最近才顯現的,還是一直都有。但是他之前的确沒有個說話的人,同事也好,或者偶爾聯系的朋友也罷,每當他遇到煩心事的時候,就會想想其他人又何嘗不是。

別人表面上風風光光,但說不定也有自己的煩惱,身材發胖,買東西沒錢,孩子鬧騰,老婆埋怨……相比較成家立業的同事,他的那點煩悶似乎顯得無足輕重的多。陸遠不願把負面情緒倒給別人,以前的消化就是工作工作再工作。直到最近身邊搬來一個話唠,跟他絮絮叨叨瞎扯一頓……陸遠覺得自己有時候和周瑜一天說的廢話,能趕上以前一個月的量了。

只是效果似乎十分不錯。周瑜認真聽人講話的時候很投入,偶爾還做恍然大悟狀配合下表演。

陸遠零碎着絮叨了一堆可有可無的瑣事,看他這樣說着說着不自覺又笑了。

周瑜的确聽了一腦門官司,他對外貿的東西一無所知,尤其是陸遠說到工作上的事情還帶着單詞,這就更讓他懵逼了。

陸遠一笑,他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謝謝你了,”陸遠難得正經感謝道,“聽我念叨半天廢話,有空請你吃飯。”

“行,有空再一塊出去玩也行,”周瑜痛快的答應道,“等天冷了可以去度假村摘山楂。”

“嗯,到時候你要是脫單了帶上你對象,”陸遠笑了笑,又想起早上那倆人,笑道,“應該是帶上你的寶寶,正好那裏适合情侶一塊去,私密性好,放得開,動靜大點兒沒人聽見。”

他順口一說,周瑜卻覺得這話題有些不好意思了,又不知道怎麽接話,只得道:“行啊,到時候你也帶上你對象。”

“要幹嘛,”陸遠啧道,“要比中國好聲音嗎?”

“……”周瑜愣了愣,反應過來後頓時紅臉了,嘀咕道:“看着你挺正經,怎麽這麽浪呢?”簡直騷透了……

後半句話周瑜不好意思說,怕陸遠還有大招在後面等着。他趕緊推開車門溜出去,回到家的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

懷裏的小鬥魚跟着颠簸了半天精神還挺好,就是一晚上的功夫,吐了不少泡泡出來。周瑜看了眼,忍不住嘀咕道:“吆,天霸你發情了啊……”又想起陸遠,啧道,“你陸爸爸估計也發情了,整天腦子裏不知道想什麽呢。不像你周爸爸,一看就是正經孩子。”

他說歸說,這魚品相好,現在發情了他就忍不住想要試試繁殖。只是繁殖後的公魚品相會受到影響,周瑜雖然喜歡小魚,但不是專業玩家,自己也猶豫。

他想了想,保險起見又把常用的小本子拿出來,新翻開一頁,記錄上繁殖要準備的東西,因為繁殖要用老水,起碼晾曬一周以上,所以他又找出個盆子裝水,曬上之後在小本本上記下了時間。又給在扣扣上給自己懂行的好友留了言,讓他幫忙看看怎麽辦。

下午的時間比較空餘,周瑜難得興致高,幹脆把廚房稍微改動了一下布置,又翻出了許久沒用的錄像機,調整好位置,打算把昨天剩下的檸檬錄着做幾個檸檬塔。

——

陸遠這幾天過的十分忙碌,裴立勇給他的那兩個客戶态度很積極,他自己的的開發信也得到了很多回應。他不過休息了一天,手邊的的工作便積壓了一大堆。

之後裴立勇又單獨找了他一次,雖然沒有明确說明,但是意圖已經很明顯。陸遠沒有當場表态,畢竟裴立勇現在還是他上司,他也不想現在得罪人。可是沒幾天,他就發現老劉他們的工作勁頭開始慢慢轉變了。

雖然不是特明顯,但是陸遠天天跟他們打交道,感覺自然敏銳一些。

陸遠在一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拉着老劉出去吃了一頓,閑聊間問起後者的安排。

老劉道:“這個還能怎麽打算,當然是哪裏有飯去哪兒混了。”

陸遠驚訝,問他:“你年終獎不要了嗎?現在九月份了,做得好今年獎金就不少啊。”

老劉嘆了口氣道:“我也心疼這一塊,可是前提是老板能發錢,你說萬一他要是發不出錢呢。裴立勇跟老總這麽多年,要不是後者真沒錢了,你覺得裴立勇能走這一步嗎?”

陸遠沉默了幾秒。

老劉又道:“老陸,你比我小幾歲,所以雖然你業務能力比我強的多,但這人情世故還是經的少了點。現在這當口,大家誰不是先為自己打算?換過來,老板要是發達了,有更能耐的人來投奔他,你覺得他會顧念情分不把我們開走嗎?公司裏現在還有三個月不出單自動離職的規定呢。現在的人勢利得很,你現在還單純,等以後跟我一樣頭頂上頂着老媽子要養,整天一開門就是水錢電錢油錢孩子上學錢,銀行裏欠的利息錢……你也不敢賭這個了。”

陸遠道:“你的壓力的确更大一些,可是裴立勇這架勢,是想展會後再走嗎?”

老劉一時不防,随口道:“展會前。”

陸遠一驚:“可是展位都訂好了啊?”他們公司幾乎年年去,因此展位定了四五個,也早已經跟着展會的活動提前給所有的客戶發了邀請,介紹信,報價單……

如果裴立勇真這麽做,展會前帶着人出走……這不是釜底抽薪嗎?多大仇多大怨要做到這一步?

老劉愣了下,也知道自己多嘴了。他猶豫半晌,嘆了口氣,只道:“算了,他們領導層的事兒咱別管了。我這個就是聽說。”

陸遠沒再說話,這事如果提醒老總,那老劉估計會難辦,畢竟同事裏他跟自己最熟悉,裴立勇找過的一共就這麽幾個人。可是不說,他又忍不住擔心。

第二天周六,陸遠休班。正好陸媽媽收拾好東西後定了這天上午的火車回去,所以陸遠幹脆把公司的事情放在一邊,叫了物流公司的人,把沙發床一塊搬走發到他媽家裏。然後又開車送她,到車站後買了票一路把人送到了火車上。

車廂裏後面上來的人往裏擠,陸遠給陸媽媽放好行李後逆着人流往外走,隐約聽到後面有人跟他媽說話:“你兒子啊,長真帥氣啊……你有福氣。”陸媽媽哎哎應了兩聲,聽起來很是得意。

陸遠無聲地扯了扯嘴角,出來後沿着廣場往停車場去,冷不丁就瞅見一個眼熟的人影。

——

周瑜剛在出站口接到了朋友,他之前沒來過車站,單是東出站口西出站口就找了半天才分開,等接到人的時候,朋友已經在門口等了十多分鐘了。

倆人很久沒見,上來先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周瑜笑着拍了拍那人的後背,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才捏着對方的胳膊道:“行啊,這身膘練的漂亮。”

那人随便他捏着,笑着看了看他,又看了眼遠處,問:“那人你認識嗎?”

周瑜啊了一聲,順着他的視線往後看了看。

朋友道:“上面,廣場上穿灰色T恤那個帥哥,從剛剛你跑過來的時候就盯着你了。”

周瑜又看了看,這才發現陸遠。

陸遠朝他招了招手。

“正好正好,”周瑜高興道,“有順風車了。”

他跟朋友一塊上去,又給這倆人做介紹。

朋友先伸手,簡短道:“薛文明。”

陸遠回握,道:“陸遠。”

薛文明只帶了一個登機箱,外形很酷,看着像是提款的箱子。另一只手拎了一個特別小的航空箱,裏面裝了只小泰迪,這會兒安安靜靜地也不叫,跟個玩具似的。陸遠不覺多看了兩眼,又聽薛文明對周瑜道:“你媽說讓我給你捎了幾件衣服,還有幾樣吃的,這裏面東西幾乎都是你的。”

周瑜嫌棄地啧了一聲:“也不嫌沉。”

“沒辦法,那可是懿旨,”薛文明道,“反正我衣服都沒帶幾件,髒了就穿你的啊。”

周瑜不甚在意的嗯了聲,陸遠聽了一路,越聽越驚奇,他詫異這倆的關系,又看那個薛文明身材板正,長了個圓長臉,雖然乍看挺普通,但是眉梢眼角很耐審,越看越覺得還挺有些斯文俊秀的味道。

然而最引人注意的還是那雙手,骨節分明地很好看。

三人上了車往回走,薛文明在後面說了幾句周瑜家裏的交代,忽然問道:“陸遠,你是不是跟周瑜一個高中來着?”

陸遠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啊了一聲:“是。”

“怪不得我剛剛就覺得耳熟,”薛文明往前笑了起來,“周瑜以前老說起你。”

他見陸遠詫異,指了指周瑜,笑道:“我們是高三同桌。他剛轉學去的時候特嫌棄我,天天念叨原來的同桌多好。說陸遠長的帥,學習好,考試還讓他抄答案,又會踢足球又會打籃球……真的,你在我們班都快成傳說了。”

陸遠不知道還有這一茬,忍不住看了周瑜一眼,笑道:“完了,吹了幾年的牛皮,沒想到今天給破了。”

“哪裏哪裏,今天這叫百聞不如一見,”薛文明往前坐了坐,又拿着手機問,“哎你用微信嗎?我掃你加個好友?”

陸遠啊了一聲,沒等回答,周瑜先不願意了,伸手按住他的臉往後推了推,道:“陸遠開車呢,你別搗亂。”

說完又問:“你說的那個駕校靠譜嗎?”

薛文明說:“我哪兒知道,我朋友在那邊考的。反正只要不坑人就行了,哪有教練不罵人的啊?

陸遠一直忍着沒說話,等到回去了,才在微信上問周瑜:“你要學車?”

周瑜道:“是啊。可是不敢。怕和教練打起來。”

陸遠好笑道:“……我倒是認識一個駕校老師,人挺好的,也耐心,要不要介紹給你認識一下。”

周瑜道:“要要要。”

陸遠給他發了個名片過去。

過了會兒,周瑜那邊卻又打了回來,陸遠接起來,聽周瑜在那邊問:“你今天怎麽去車站了?”

陸遠說:“去送我媽了,她今天回去。”

“啊?你媽回去了?”周瑜驚訝道,“她走了啊?”

陸遠嗯了一聲。

“啊那太好了,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周瑜壓低聲,等了一會兒,見陸遠沒反應,咳了一下小聲道,“我能不能去你那住幾天?”

“……”陸遠愣了愣,“你怎麽又借住?你家不是挺大嗎?”

“不得了了,”周瑜小聲說,“鸠占鵲巢了……”

陸遠不信:“……你家不是兩室嗎,之前李複在你那怎麽住的。”

“但是李複沒狗啊,”周瑜欲哭無淚道,“他這破狗總想日我,已經射了我兩條褲子了,受不了了……”

陸遠看了看今天剛收拾好的客廳,猶豫道:“我家沙發床已經讓物流給運走了,我住了這麽多天書房,今天也想睡卧室。”

周瑜道:“那我睡書房?”

“不行,”陸遠立刻道,“書房不給外人住。”

“那我跟你一塊睡卧室不行嗎,反正你家床那麽大。”

“……我去,你跟我睡床?”

陸遠愣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問道:“周同學,你是對我的性取向有什麽誤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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