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紅內褲 他得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愛

盡管昨夜鬧騰起來沒管時間, 上床窩在賀承隽懷裏指針指向深夜一點半。

因着無法輕易改變的生物鐘,第二日早上兩人還是六點過半就準時睜了眼。

時溫一把拉來旁邊的墊子,盤腿坐在正做俯卧撐的賀承隽前方, 随他身體的起伏揉弄他稍長的黑發。

一根根黑色毛刺豎直,觸上去掌心紮紮的,癢癢的。

透過皮膚竄進心間。

賀承隽沒在意時溫作亂的手,勻速做完最後十個,雙腿一曲打算站起身。

圓圓的顱頂離開手掌, 時溫感覺意猶未盡,說出口的話也不過腦:“賀承隽, 你這麽快啊?”

“欠收拾?”賀承隽微眯雙眸咬牙切齒, 語氣裏全是明晃晃的威脅。

不是不記得六年前常被她吐槽他太重欲了, 總是無節制的弄的她腰疼。

周六中午吃飯時,她也嬌氣的提了好幾次昨晚他要的太重了,感覺身上哪哪都在疼。

賀承隽心疼她,舍不得再碰她,被她點起火來也寧願自己去沖冷水澡、做運動壓下去。

卻不想這姑娘慣愛用看起來懵懂無知, 實際故意撩撥的語氣和動作折磨他。

其實挺冤枉的, 時溫也是話說出口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

在賀承隽眼神壓的更黯之前,踢踏小碎步沖進衛生間裏鎖上門,成功霸占了衛生間也躲過他的責難。

賀承隽拿她沒辦法,緊盯衛生間門幾秒, 聽到裏面稀稀拉拉的水聲響起。

曲起的腿才伸直, 臂肘彎直又做了200個俯卧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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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等會洗完澡就帶她出去吃早飯,俨然時溫有比吃早飯更想要做的事情。

賀承隽被她拽着坐到一樓大廳的椅子上,細白的雙臂從身前繞過,緊接着脖頸處被圍了圈透明塑料。

他聽見身後電動推子響起的聲音。

……

看這架勢明知道已經逃不過了, 賀承隽還是有些不死心,試圖跟她讨價還價,“能今晚剃嗎?”

時溫對他那些小心思簡直一清二楚。

一旦她同意了他的提議,待今晚回來再看的時候,他的頭發肯定比現在要短得多。

到時候她想理都沒得理了。

湊近賀承隽耳邊輕呼口氣,舉着推子狡黠道,“落我手裏還想跑,你想得美。”

眼神聚集在聽見推子聲響就躲在牆角處,對他投以同情目光的時眷。

賀承隽被時溫‘分外專業’的問道,“賀承隽,你是要中間長兩邊短的,還是要一樣短的?6毫米的可以吧?”

賀承隽毫不猶豫就做出選擇,“可以,要全短。”

一樣短的估計時溫剃出來都是坑坑窪窪的,更別說中間長兩邊短了。

電動推子在他頭上持續響叫了五分鐘,賀承隽內心忐忑了五分鐘。

那種忐忑在時溫念叨’要不我給你後腦勺上刻個我名字的縮寫怎麽樣?sw不僅是是魔獸世界裏太陽之井高地的縮寫,還是星球大戰的縮寫呢,多拉風啊‘的時候達到了極點。

賀承隽不想讓自己的頭頂慘遭霍霍,帶着非主流一般的字母任人打量。

心下一緊,跟她講道理,“那你有想過,sw還是白雪公主的縮寫嗎?”

時溫撲哧笑出聲,計上心頭眼眸都晶亮。

一肚子壞水兒快要從眼眶中湧出:“要不我幹脆給你在後腦勺上畫個白雪公主吧,保證栩栩如生。”

賀承隽見道理講不通,及時換了懷柔政策,“寶貝兒,我想上廁所。”

時溫本來也就是随口一說,沒打算真的把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付諸于實踐。

但因此意外收獲賀承隽的情話,還是忍不住像偷到腥的貓一樣暗自竊喜。

沒再難為他,揭下那層塑料放他去上廁所。

時溫拿着掃把将地上的碎發都掃起。

時眷大概把掃把當成了另一種新型逗貓棒,賊兮兮的在椅腳下藏好沒讓時溫看見,等掃把到身前時再猛的蹿出來想起身抱住。

但又因為有輪椅的阻礙,沒能成功抱住,反而還讓自己仰面朝天摔到了地上。

心疼的時溫立馬将掃把扔到地上,蹲下身子去扶翻不過身子來的時眷。

估計是摔疼了,時眷用腦袋在時溫手心裏蹭了很久,才緩過來些。

記吃不記打的又要托着輪椅去找掃把。

賀承隽再下樓來,映入眼簾的就是時溫拎着掃把在時眷面前小幅度的晃,方便它能一只爪撐地,一只爪擡起撥弄掃帚上的軟毛。

既不會讓它摔着,又能滿足它大起的玩心。

他就那樣直立在樓梯口,凝視着時溫出神。

外婆還在的時候,賀承隽認為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在外婆身邊生活,好像所有壞事都能迎刃而解。

等外婆不在以後,他雖然仍拖着這副軀體努力生活,可只有自己知道。

他的心就像連雜草都長不出的荒地。

只有蕭瑟的冷風和寒天的冰雪。

直到在燒烤店第一次遇見時溫,心上裹的霜就好像不知不覺開始融了。

雖然賀承隽之前總将其歸咎于那晚太燥熱,燒的他心思都放浪。

在監獄六年的那些漫長煎熬裏,賀承隽總愛在深更半夜凝望那扇能透進光的窗子,問自己,為什麽就非時溫不可。

他與她有無數個滿載欲望的夜晚,有數不清劇烈心動的瞬間,有那麽多感同身受的經歷。

可都不如第一晚,時溫身着如火明豔的大紅色旗袍,手拎二鍋頭瓶子讓他帶她去臺球廳,更讓他有無法抑制的內心波動。

後來賀承隽才知道,原來那種無法抑制的內心波動就叫做一見鐘情。

所以究其根本,是他比她更早陷入了□□。

無論後來再經歷什麽,他都未曾抱怨後悔過分毫。

因為他知道,想得到就必須得付出。

忽然,眸中緊鎖着的姑娘似是察覺到他炙熱缱绻的視線,回頭将他納入眼底,眉目間漾滿纏綿情意。

時溫柔聲細氣的沖他招手道:“賀承隽,快來陪你二女兒玩呀。”

物種不同,但靈氣相通。

時眷在時溫的話音還沒落幹淨的時候,就抛棄掉它的新歡,蹬着輪椅往賀承隽腳邊沖。

從沒有一刻如這般猛烈的,讓賀承隽覺得他之前經受過的所有苦難其實都是值得的。

他得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愛。

時溫終于彌補缺憾,吃到周六清早沒開門的早餐店裏的水煎包。

指針堪堪劃過九點,放水煎包的白色泡沫保溫箱前仍舊排着長龍。

隊伍後排的人探頭面急的,沐浴晨光,直瞅大鐵鍋裏的水煎包什麽時候熟。

大抵是因為沒有那早那樣迫切想吃到的欲望,又或者是因為被那早的美好記憶加持。

反正時溫先入為主的覺得,這家店的水煎包就是不如那家好吃。

盡管這家的生意比那家要火爆的多。

與時溫面對面坐在早餐店外的簡易桌凳上,賀承隽還煞有介事的将自己身上穿着的黑色工裝外套脫下折好,放在身內側的凳子上。

再将四角塑料凳推入桌下,避免被往來人群蹭到。

被正掰一次性筷子的時溫瞧見,還嬌慵的吐槽出句,“不知道的以為你這衣服是傳家之寶呢。”

兩人第二節 課都是在A樓上,賀承隽繞路陪時溫從辦公室裏拿上書,一道往A樓走。

路上不出意外地碰到見着他倆就像看見貓的耗子般,舉書擋着臉就想腳步匆匆趕緊離開他們眼眶裏的三個人。

他們仨昨晚都喝得多,賀承隽特意等跟時溫吃早飯時,才打電話喊醒正呼呼大睡的三人。

一刻鐘後又一通過去,果然在睡回籠覺。

他就開着免提,聽他們窸窸窣窣起床洗漱。

賀承隽沒逞他們的意,出聲喊住江京望,将手中打包帶來的三份水煎包遞給他們。

喊他們趕緊趁熱吃。

時溫被他們恨不得立馬在腳下掘洞三尺,把自己埋進去不讓她看見的懊悔神色逗笑。

故意使壞逗他們:“今天沒一起穿紅色?”

三人伸直去接賀承隽手中水煎包的手僵在半空,神色似風雲巨變,最後徒留紅色雲霞。

江京望表情呆滞,似是在思考時溫為什麽會知道這件事。

宋野被喉頭泛上的口水哽住,偏頭躬身劇烈咳嗽。

趙初直接從脖子根紅到額頭,整張臉似憋了很長時間的氣般通紅。

賀承隽虛握拳輕咳,以此壓下唇邊的笑意。

昨晚三個大男生喝的雲裏霧裏,趙初本就對時溫沒什麽抵抗力,喝醉後更是嘴裏沒個把門的。

意興盎然的對時溫講,他剛進宿舍那會為了聽他媽的和舍友們和諧相處,腦子一抽就買了盒紅色男士內褲。

今年剛好是虎年,那四條被正方體紙盒盛裝的紅色內褲上,就用金線印着不盡相同的老虎頭圖案。

趙初給他們仨一人送了一條,還不忘附上句祝福:祝你們虎年龍騰虎躍,虎虎生威。

這句話無論放哪都可以說是個好祝福。

唯獨把它随男生內褲一起送,不讓人往歪裏想都不行。

還被宋野嘲笑過說,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暗諷他們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之前都把它放在衣櫃角落裏沒碰過。

但昨天不知道怎麽就心有靈犀,除了賀承隽以外三個人都不謀而合換上了那條嶄新的紅內褲。

大概想在時溫面前讨個好彩頭。

喝醉後的趙初在興頭上,還一度想扒開宋野的褲子給時溫欣賞,向她炫耀自己的獨特審美。

逼得宋野跳了腳,上手邊扒趙初褲子邊憤懑道,“你就不能把自己的給時美女看嗎,非得看我的,咋的,是我的大呗?”

趙初死死壓着自己的褲頭應,“可不,你的老虎是這四條裏最大的了,看看怎麽了?”

當時的場面失控到,賀承隽大掌攏起時溫的眼睛不讓她看。

估計生怕兩人等下喪心病狂到,會把中間手無縛雞之力的江京望的紅內褲扒給她看。

盡管三個大男生過去見過不少大風大浪,但在舍友的女朋友面前做出這種舉動,還是難免會心生羞恥。

何況男生本能會在長相出衆的女生面前更要面子些。

就更覺不好意思。

因此眼神一個勁兒的閃躲,始終不敢對上時溫戲谑的眸。

賀承隽曲手輕敲時溫的腦門,暗含催促道,“快上去吧,中午等你吃飯。”

時溫明白賀承隽有意要幫三個大男孩解除尴尬,牽着他的手蜷起揉捏幾下。

揚笑對他們說了句中午見,便轉身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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