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相親局 沒錯,是我們做的,怎麽了?……
大抵因為有周末原因的加持, 平日裏就熙來攘往的商場過道裏人更多了,大包小包拎着趕去下一家的,LV、GUCCI門口排長隊等着進去的, 活像今天不要錢白送一樣。
但環境高雅的法餐廳裏卻一如既往的人煙稀疏,只有零零散散沒坐滿的幾桌,還都不約而同保持小聲交談的用餐禮儀,只有輕緩的音樂聲不絕于耳。
除了有點浪漫的氛圍外,沒什麽人氣。
那個白色紙袋并不重, 裝着一個看不清裏面是什麽東西的白色紙盒,估計東西不是很貴重, 越可心也就沒什麽心理負擔的收下了。
正如她所想那般, 時溫巡視了眼菜單就知道該點什麽了, 略傾身擋着手問她有沒有預算。
越可心深吸口氣,英勇就義般說,“沒有。”
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時溫也沒真的做主,在手機上查了查之前來過這裏用餐的客人的推薦, 再結合自己的經歷給越可心推薦了幾道不會出錯的菜。
就等那兩個男人來了以後, 再依他們的喜惡做最後決定了。
說曹操曹操到,時溫見對面越可心剛放下菜單就朝她身後招手示意,面色還有些猶疑。
想必是那兩個男人到了,時溫出于禮貌打算回身沖他們禮貌笑笑, 然而下一秒笑容就僵在了嘴角。
是兩個她熟的不能再熟的人。
黑子原本還挺害羞的招手回應越可心, 暗地裏尋思果然美女都跟美女玩,她對面那個女人光看背影都很絕,結果就看到時溫那張僵住的臉。
……
他懷疑上輩子是不是臨沒氣前最後一眼就是時溫的背影,所以這輩子才逃不過去。
不然怎麽解釋他唯二覺得女人背影絕的兩次, 都是時溫。
待黑子走近,越可心看見在他身後跟着的賀承隽,再一結合時溫的反應,還有什麽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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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局一下就從客套局變成熟人局了。
江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幾百萬號人裏越可心誰也不撞,偏偏就撞上了黑子。
如果這人是別人,那今天這頓飯就是一頓普普通通的感謝飯,各自吃完各自回家,之後聯不聯系都不一定。
但是黑子就不一樣了。
時溫一眨眼賀承隽就知道她的小腦袋瓜裏在琢磨什麽,又順理成章的往相親局的方向轉。
正式地做了一遍自我介紹,越可心将手邊的菜單遞給黑子,讓他們兩個男生點菜。
黑子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自尋着門頭找到這家法餐廳的那刻,就隐約知道這頓飯的檔次注定不低。
但他還是在看到菜單上印的魚子醬、羊肚菌、M9+純血和牛這些字眼時,心肝都顫了顫。
這他娘沒标價格他都能想到結賬有多貴了,別說他們四個人吃飽,稍吃點都得5000起步,相當于普通職員一個月的工資。
越可心為了感謝他可真是下血本了。
但凡今天說要請他在這吃飯的是賀承隽或者是時溫,他都能面不改色的把菜單上最貴的菜全點一遍。
可放在越可心身上,他就連最便宜的菜都不想點了。
之前有天她回家晚他順口問了一句,才知道她在男裝店裏當導購。辛辛苦苦看人臉色一個月的工資才有多少一點,就要請他們來這麽貴的地方吃飯。
黑子合起面前的菜單,眼睛看着越可心,話卻是在問時溫和賀承隽,“我們能換家店吃嗎?我吃不慣這些。”
時溫覺得可真神奇,黑子那個被賀承隽掰了好幾年都沒掰過來的,每句話裏都必須要有髒話的習慣,就這麽被越可心輕而易舉的改過來了。
最後投票以3:1壓倒性勝利,倆面相兇狠的男人一人拽一個就把兩個臉皮薄不好意思的女生帶了出去。
時溫站在店外十分無奈,說他倆表情要是再猙獰點,指不定店員就要報警了。
越可心在一旁擡手擋着唇笑,她何嘗不知道黑子是想給她省錢,但她更想讓他這頓飯吃的合胃口,罷了工,“那你們兩個男生定去哪吃吧,我們跟着你們走。”
麻辣燙,桃花面。
這是時溫下意識冒出的兩個選項,畢竟當時的場景太過于震驚,在她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
黑子也不說到底要去吃什麽,沒多思索就對她們擠眉弄眼,“走,帶你們去個好地兒。”
出了商場又過馬路,到了南江東路往某個小巷子裏一拐,小馬路上有家特別顯眼的店:老興隆菜館。
從外面看餐館的占地面積不大,門口蹲着兩座白色石獅子,旁邊的白色柱子上整整齊齊貼着副大對聯。
店如其名,确實挺興隆的,一進門一樓的布置就能盡收眼底,三張方形桌四周都圍了人,本就不大的店面被坐了個滿滿當當。
店員見他們進來,立馬放下手中新灌了熱水的壺,手在身上抹了抹來迎他們,讓他們上二樓去坐。
時溫被角落裏那個亮着火紅光的財神爺吸引,小聲昂頭問賀承隽要不有空給他臺球廳裏也請一尊吧,生意準能像這裏火爆。
賀承隽攬着時溫肩膀讓她在他之前上臺階,說臺球廳沒那麽多臺子。
二樓擺着五張長桌,一改樓下的木質椅子,上面全是黑褐色的皮質沙發,只坐了三桌人。
雖然人多環境卻不髒亂,沒坐人的桌子上鋪着幹淨整潔的黃桌布,上面壓着盞花紋臺燈和四套白底藍花紋的餐具。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無論是牆上有些年代的字畫還是三五牌的木質鬧鐘,都讓人倍感親切,仿佛是在爺叔家裏吃飯,讓人情不自禁就想放松心情,大快朵頤。
黑子沒和越可心客氣,拿來菜單先點了三個菜,金針烤麸、油爆蝦和黃魚面疙瘩。
把菜單遞給旁邊的賀承隽,豎了個大拇指給兩個姑娘講,“你倆別看這地小裝修不高檔,味道根本沒的挑,以前我和三哥得空就想往這跑,吃多少回都吃不膩。”
“你…不是說你海鮮過敏嗎?怎麽還點那麽多…”越可心微擰起眉問對面的黑子。
她的關注點根本不在于去哪兒吃飯,而是跟誰一起吃飯。和不喜歡的人吃山珍海味都食不下咽,和喜歡的人吃街邊小攤都樂在其中。
托了時溫的福,他們算後者。
經越可心這麽一提醒,黑子才想起之前對她撒的謊,搔了搔短發神情扭捏,“害,我當時就是,就是怕你說要請我去吃日料,那玩意兒太讓你破費了還不如這好吃呢,你不會介意吧?”
“你可真是…”越可心先是怔了下,又饒有興趣地托腮對上他略帶閃躲的目光,裝作抱怨道,“說請你吃頓飯都不知道撿貴的吃,沒見過你這麽客氣的人。”
黑子就在對面憨憨的笑,說沒客氣。
這話題時溫最有發言權了,挨着給四個人的被子裏都填上熱水,唇瓣一張一合對面兩個男人就都被點了名,“可心姐你是不知道,以前我請他倆吃飯他倆都選的啥,要是知道以後你就會覺得黑子其實已經沒和你客氣了。”
越可心聞言興趣更盛,這館子都算和她不客氣了,那以前和時溫得有多客氣啊,追問時溫到底吃了什麽。
“麻辣燙,桃花面,一個六塊一個八塊,最後還都沒讓我付錢。”時溫将裝滿熱水的杯子放在越可心面前,朝她努了努嘴,語氣裏是滿滿的無奈。
越可心憋笑掃了眼對面兩個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臉‘沒錯,就是我們做的,怎麽了?’的男人,輕撫額頭身體顫抖。
她剛剛還以為時溫是有意給她臺階下才會那樣說,卻沒想到她聽完以後真的覺得,黑子其實已經夠不和她客氣的了。
賀承隽添了個香煎藕餅,時溫想點草頭圈子被他攔住,說裏面是放了酒的,圈子是豬大腸,才作罷,改成了毛蟹炒年糕。
黑子蹙蹙眉,靠近賀承隽耳邊不知道叨咕了些什麽,賀承隽坦蕩道,“咱倆吃完就行。”
有了前例,再加上賀承隽模棱兩可的話,越可心自然誤會成他倆覺得菜多吃不完,留着服務員不讓她走,抓緊又添了兒時醬油蛋和豬油菜飯。
時溫說想喝酸奶,讓賀承隽去給她買,黑子積極地問越可心想喝什麽,他去給她買,越可心說和時溫一樣就好。
兩個男人消失在樓梯轉角,時溫想起昨天在臺球廳裏和黑子閑聊問他為什麽不談個戀愛,黑子支吾其詞地說以前是覺得談戀愛沒意思。
可前些天在路上遇見個女生讓他很心動,他也突然想試着談一場戀愛,但那個女生回他消息總是斷斷續續清清冷冷的,看起來對他沒什麽興趣,就有點慫了。
之前不知道越可心和黑子之間還有這麽一出,現在了解了全過程,兩個人又都是自己的好朋友,當然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時溫故意支開他倆,就是為了問問越可心的意思,還沒來得及組織好合适的言語,越可心先詢問她,“溫溫,你能給我講講黑子是個什麽樣子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