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人江路 真要被他掌管了家庭大權,那還……

周末是個好天氣, 連下了三天的雨終于把天空洗刷幹淨,萬裏無雲一片晴空好。

大太陽照在頭上曬得人暖烘烘的,有點夏天的意味了。

那天晚上越可心對時溫講, 前幾天有個男人騎摩托車撞了她的車。兩個人都是正規行駛,她開車往右轉,男人順着綠燈往左轉,結果倆人不小心蹭上了。

剛好越可心的交強險上周到期,她那個月總念叨要記得交, 結果每次要交的時候都被別的事打斷,就拖到了到期。

她那天就是在去補交強險的路上, 跟那個騎摩托車的男人撞了, 還把男人撞到了地上。

雖然劃痕不大, 但沒有保險自己去4S店修也不是一筆小錢,更何況沒按時交交強險還要受扣車和記分罰款的處罰。

越可心覺得是自己不占理,她右轉的就該避讓左轉的男人,那時把車停到路邊就想和男人私了,給了他一千塊錢還說要帶他去醫院檢查。

但她沒想到男人不肯收她的錢, 說是他當時趕綠燈的車速太快了沒剎住才會撞上, 應該是他賠她修車錢的。

別人出了交通事故都是盡力把責任推給對方,生怕自己要掏錢或者得的補償少了,他倆仿佛是個怪人,站在路邊盡力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倆人耗了半個多小時才達成共識, 誰都不用給誰錢, 一個自己花錢去修車,一個自己回去緩緩沒有蹭傷的身體,只要越可心抽空請他吃頓飯就行。

出于方便加了個微信好友,男人時不時會問越可心交強險補上了沒, 車修好了沒花了多少錢,還會向她道晚安。

越可心出于禮貌也會關心他胳膊還疼不疼,用不用她帶他去醫院檢查檢查,會回他晚安。

倆人一來二去,就把吃飯時間訂到了周日中午。

孤男寡女單獨出去吃飯本身就是一件挺暧昧的事情,況且倆人又不熟,暧昧裏面還透着尴尬,越可心覺得這頓飯再好吃估計也食不知味。

于是她猶豫再三,還是問男人她能不能叫個朋友一起來,還特別體貼的和男人說,他也可以叫個朋友一起來。

時溫也覺得這種情況确實是挺不自在的,剛好賀承隽周日中午要出去和黑子吃飯,她就順勢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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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話,她倆下午還能一起逛個街。

拎着個紙袋子坐進副駕駛,時溫邊拉安全帶邊對要送她的賀承隽說地址,“南江西路。”

賀承隽正劃火柴的手頓了下,火星子噌的轉瞬即逝沒燃着火,又用力蹭了一下火苗才乍蹿,低頭将唇邊咬着的白煙吸明。

時溫總是覺得賀承隽特別有味兒,他身上永遠都有種不與世俗俱變、獨屬于記憶中的味道。

無論是愛在煙蒂上留下一圈牙印,還是在其他男人都愛用不同牌子的打火機時,仍然保留劃火柴的習慣。

都能讓時溫模糊了時間,覺得他還是六年前那個他,從來沒有變過。

“賀承隽,你為什麽抽煙不愛用打火機啊?打火機多方便。”

賀承隽摁下車窗呼出口中白霧,甩滅手中将要燃盡的火柴,“打火機有丁烷。”

尼古丁都不怕還怕有丁烷,這大概就和女生怕吃飯長胖卻還要喝奶茶一樣吧,時溫似懂非懂地哦了聲。

途中賀承隽叮囑她,不可以偷吃生冷辛辣的、盡量別吃油膩重口的、過甜過酸的也少吃。

時溫撅嘴無語地問他,還有什麽是她能吃的嗎?

賀承隽打下與商圈方向不符的左轉向燈,言簡意赅,“家裏的能吃。”

“行行行,我不吃那些,挑其他吃行吧。”

左轉向燈才變成右轉向燈。

時溫發現賀承隽越來越會拿捏她了,一言不合就要送她回家。

真要被他掌管了家庭大權,那還得了?

到商圈前的時間裏,時溫難得安靜下來,密謀該怎麽樣才能把家庭大權從賀承隽手裏搶回來。

結果發現,她根本就沒有半點能搶回來的機會。

表面上看起來是她一手掌握着經濟大權,好不威風,其實家裏事無巨細全是賀承隽在管。

大到房産證銀行卡這些貴重物品保存在哪,小到她的內衣內褲歸放在哪個抽屜,沒有賀承隽她的日子估計就是一團糟,有錢也沒用。

時溫手肘支在車門上抻抻唇角,突然有些理解沈青骞想找個免費保姆的心思了。

這種日子真的太享受了,什麽都被安排的妥妥當當,照顧的周周全全,被拿捏也是一種幸福。

她決定還是拱手相讓,不掙紮了。

車子熄火停在恒隆廣場的地下停車場內,時溫拎着自己的包和紙袋下車,對從駕駛座上下來的人困惑道,“黑子約你在這兒吃飯啊?”

南江西路是江南最大的商圈,恒隆廣場、恒基廣場和恒泰廣場三足鼎立,依江傍河構成江南最高檔的商業金三角。聚集有一千兩百多個知名品牌,七百五十多個國際品牌,并且有八成以上的國際頂級品牌都在這裏開有旗艦店或專賣店。

這裏是購物者的天堂,卻不是美食者的福音,雖然每個商場裏都有占地近兩層的餐飲門店,但裏面的東西價格虛高味道又一般。

除了相約一起來逛街的,或者因網紅推薦來打卡的,剩下的人幾乎都不會選擇來這裏吃飯,而是去僅隔一條街的南江東路吃。

那裏門挨門店靠店,順着街走過去店門口挂着全都是美食榜推薦的招牌,而且價格公道味道極棒。

所以通常都是上下午西路人多,午晚時東路人多,一年四季裏不論時分來南江邊觀光的人最多,因此還被當地人戲稱為“人江邊”、“人江路”。

顯然賀承隽也質疑并且詢問過,才能悠然自得地牽起她的手,說和黑子約的是十一點半,先把她送到越可心身邊去。

知道時溫總想幹陽奉陰違的事,賀承隽見到越可心後麻煩她盯着點時溫,別讓時溫偷吃些不該吃的搞得胃口又難受。

被時溫踮起腳捂住賀承隽的嘴,推着他身子催他趕緊走。

越可心笑彎了眼,等賀承隽走後一臉憧憬的與時溫說,能被人關心、緊張着的日子真幸福,不像她,孤孤單單一個人,吃飯了沒,吃了什麽,身體健不健康根本沒人在乎。

時溫沒細究越可心為什麽會說出這種話,她知道這不是個适合展開的話題,輕描淡寫揭過,“怎麽能沒人在乎呢?我不就是嗎?”

“是是是,怪不得我之前總覺得有缺點,原來是缺點你。”越可心煞有介事道。

愣了愣,時溫才與越可心一同開懷大笑,邊笑邊吐槽她的土味情話怎麽張口就來,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機會。

又在結伴上扶梯找飯店的時候,多讓越可心給她講了幾句土味情話,土的倆人捂嘴咯咯發笑,從兩人旁邊走過去的男人見狀還以為自己身上有什麽,連忙低頭檢查。

越可心和男人約定的時間是十一點四十五,現在才十一點不到一刻,與時溫提前坐在這層最高檔的法餐廳裏,對着菜單研究該點些什麽。

除了獨自與陌生男人吃飯有些尴尬以外,越可心還存了些別的心思。

是她理虧在先,也是因為男人的通情達理她才沒被扣車罰款,不說罰要罰多少錢,光是被扣下車,那幾天的交通不便都夠她吃一壺了。

想着當時也沒有帶男人去醫院檢查過,請他吃飯自然不能挑那種平價實誠的路邊館,越可心之前拐彎抹角地問過男人能不能吃生海鮮,本想請他吃日料。

結果男人說他海鮮過敏,無論生的熟的都不能吃,越可心只好再重新考慮。

這家法餐店是江南一個老牌的高檔餐廳,據說有米其林三星的水準,每一道菜精致的都像一個藝術品,就是價格不菲,人均一千打底。

雖然越可心的工資不低,但要讓她平時來這吃飯,說什麽她都舍不得,正好有這麽個機會,索性咬咬牙來體驗一把奢侈的感覺。

越可心覺得自己來這麽高檔的法餐廳裏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這也不會那也不懂的,根本撐不起場子來。

忽然想起時溫那晚跟她聊到這幾年是去巴黎留學,而且吃穿用度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出來的,

估計經常來這種餐廳用餐,餐品禮儀什麽的都比她要了解的多,不至于兩眼一摸黑。

所以糾結好久,最後還是張開嘴麻煩了她。

時溫斜她一眼說這有什麽麻煩的,平白無故蹭了頓好飯,偷笑還來不及呢。

又想起來給越可心帶的禮物一直拎在手裏光顧着聊天還沒給她,拿起旁邊印着花紋的紙袋子遞給越可心,“對了可心姐,飯可不能白蹭,我給你帶了個禮物。”

“你這可就見外了啊,來吃飯就吃飯還帶什麽禮物,明明是我該請的。”

越可心嘴上推拖着不想接,奈何時溫和她一樣都是說送就是真的要送,不搞虛頭巴腦那一套的人,便歡欣鼓舞的收下了。

紙袋子上沒有印店名或者LOGO,只是簡簡單單的純白色,上面有一串燙金英文。

The beauty is breathta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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