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快鬥吃完粥量了次體溫就沉沉睡過去。
明明和翔一算不上特別熟悉,也就是夏威夷回來後偶爾會發簡訊聊幾句的關系,奇怪的是,意識到對方就守在旁邊,他睡得很香,一覺無夢。
大約是因為生病讓人變得脆弱吧,再聰明他也只是個十一歲的小學生罷了,難免有些對大人的依賴。
快鬥這邊很愉快,翔一也覺得ok,但有一些人就很不ok了。
兩名蹲守宮野明美兩個月的警察高高興興的拉着赤井秀一回警視廳,本是想讓同僚們羨慕嫉妒恨一下,卻不想上司聽完他們的彙報後,将他們臭罵一頓。
“也就是說你們并沒有親眼看到他犯罪,就用對待嫌疑犯的方式将他帶回來?你們這麽厲害,當什麽警察!當法官不好嗎?!”上司臉色鐵青,恨不得拿手頭上的文件将這兩人的腦殼敲破,看看裏面到底裝了些什麽。
小警察嘀咕着:“我也想當法官啊,這不是沒考上嘛。”
他的前輩雖然不吭聲,表情卻與他如出一轍。
當警察可太慘了。工作忙就不說了,辦案走訪群衆的時候還有人不配合,更甚至被指着鼻子罵。
這跟他們想象中的不一樣,電視上的警察多威風,現實裏就多卑微,規章制度一大堆,審問嫌疑人的時候還不能動手,必須以理服人。要不是經濟不景氣,警察福利不錯,幹啥不好來受這個鳥氣。
上司聽了,怒極反笑,暴呵出聲,将二人罵得狗血淋頭。
——就這麽兩個混日子的人,為什麽會被分配到刑事部啊!打發去清閑部門不好嗎?!
上司深深覺得自己是上輩子日了狗了,這輩子才要給這兩個貨色收拾爛攤子。培訓時期時雖然也犯過蠢,好歹态度端正,哪知道培訓完畢後,就原形畢露。
心裏打定主意今年的考核給兩人一個差等,讓人事将他們調到交番所去,形事部可容不得這麽糊塗又死不悔改的人。
上司硬着頭皮去收拾爛攤子,雖然那個長頭發的男人有碰瓷的嫌疑,可這是這兩個人主觀上的說辭,不能全信。
這個男人雖然祖上是日本人,但國籍在美國,稍一不慎會演變成外交事故,那這個年就別想好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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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秀一咬死了是一場意外,說是自己當時低血糖,沒有察覺到後面有車。
為了能夠靠近宮野明美這個關鍵人物,赤井秀一特地減肥,面容消瘦蒼白的他,說是低血糖還真能取信人。
雖然換了個态度較為不錯的警察來問話,但體驗一回入局子的赤井秀一心情并不美妙。找不到證據的警察賠笑送他出了大門,看到站在門口的宮野明美,赤井秀一原以為對方是在等他,看了眼已經被包紮好的傷勢,将要打招呼時,看到好幾輛警車刷拉拉的停在大門。
緊接着,一群警察蜂擁回來,臉上都帶着春光燦爛般的笑意。
守門的警察問道:“有收獲嗎?”
其中一人笑得一口白牙很是晃眼:“大收獲。人還在醫院,沒有醒,采集了他的DNA,鑒識科說這是一條大魚!”
另一名警察唏噓着:“不愧是傳說中的入江中介,我們警視廳的業績救星。誰能想到竟然還有這種好事,啊不,誰能想到他這麽倒黴,竟然被這種國際通緝的殺手盯上。”
守門的警察點頭:“倒黴是倒黴了點,一次都沒見過他吃虧。動手前應該去寺廟拜拜嘛。”
等這些警察高高興興的進去後,宮野明美突然對守衛的那名警察說:“那個……請問入江中介,是指附近的那個,入江翔一先生開的那家中介所嗎?啊,我叫宮野明美,我是在入江先生的中介所租下現在的公寓。”
她原本是準備走的,可在路過大廳的時候聽到有人提到‘入江中介’。入江算不上什麽大姓,更巧合的是她認識一個姓入江的房屋中介。
想到今天這場奇怪的遭遇,宮野明美對‘入江中介’這個稱呼就格外敏感。她怎麽想都想不通為什麽那兩個警察會将監視視為對她的保護,還那麽武斷的認為被撞的長發男人是個企圖對自己不軌的殺人犯。
想來想去,唯有‘入江中介’這個被其他警察挂在嘴邊的稱呼,讓她有了一絲不可思議的眉目。
而且,被殺手盯上是什麽意思?
聽這個意思,反倒是殺手吃了虧?可入江翔一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他是怎麽從殺手手底下生還,甚至反将一軍讓人被送進了醫院?
這名警察看起來似乎不想細說,在宮野明美說出自己是在入江翔一的中介所租的房子後,那眼神……有點古怪。
糾結中帶着一點‘這是什麽品種的倒黴蛋’的意味。
“啊,你說的那個中介人,就是入江中介沒錯了。跟你不一樣,他這個名字還是挺少見的吧。”警察先生的話……有點過分直男。
宮野明美心情微妙:……好的,我知道宮野是個大姓,明美這個名字也很常見。
警察道:“不用見怪,入江中介嘛,人挺好的,就是運氣不太行。不知道怎麽回事,租他房子的房客十有八九會出事。”
“啊、嗯。”這一點其實宮野明美在租房後的第一個月已經打聽到了。“我是聽說過一些傳聞。”
“一般來說他那些租客,最晚出事的也不超過兩個月。你都快半年了,肯定沒事的啦。放寬心,平日裏巡邏的時候,我們警方也會特地去那邊轉轉,治安是很有保障的。”
這一點……宮野明美也覺得。她住的那套公寓,附近治安好到讓她懷疑是不是身處在日本。她以前租的幾套房子,因為是單身女性的緣故,也曾經遇到過一些不懷好意的人,甚至連晾在陽臺上的衣服都會被人偷走。
可在她住的這套公寓,這些問題是不存在的。別說是變态了,就連小偷小摸都沒聽說過。
以米花町的犯罪率,還是挺罕見的。
警察接着道:“今天是這樣的,有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跑到入江中介那邊,聽說他當時可冷血了,一句話不說就掏出機/關/槍一通掃射,屋裏的東西全都被弄壞了,好在入江中介是什麽人啊,他雖然倒黴,但倒黴的一般是別人,他怎麽可能會出事,他當機立斷躲在了桌子後面,拿起一邊的機器人單手就往對方的方向砸過去。哎嘿,那個技術,你說神奇不神奇,入江中介沒砸對,他砸到天花板上去了,機器人反彈反彈再反彈,撞到了牆壁後,就彈到了那個犯人的後腦勺,砰的一聲,腦袋被砸開了花!”
宮野明美:“……”确實……挺神奇的。機器人是指掃地機器人麽?也就掃地機器人才能單手抛出去。
宮野明美:“那、那他運氣其實挺好的。”
警察砸吧着嘴,說:“是挺好的,說不準将以前那些倒黴蛋的好運全部吸收過去了。入江中介果然是個可怕的人物對吧?”
“可怕你個頭啊!說的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才是警視廳的大門口,你就能瞎傳,等出了這麽大門,外面是不是傳得更離譜!”一個中年人走出來,一巴掌拍在這個年輕警察的腦殼上。
他對宮野明美道:“別聽他胡說,什麽機器人的,明明是天花板上的吊燈砸下來了!”
宮野明美,尴尬而不失禮貌的說:“可是……我記得他那邊沒有裝吊燈。”就一個裝潢很簡單的鋪面,照明用的是那種貼牆的長燈管。
中年警察赧然,還在嘴硬:“說不準是這幾天裝上去的呢。機器人又不是棒球,怎麽可能彈來彈去把人家砸得半身不遂。那可是窮兇極惡的殺手啊,穿着一身黑漆漆的衣服,還戴着帽子,身上還有炸彈跟A/K。比起被機器人砸,入江中介不裝了,攤牌了,直接化身格鬥高手跟他戰個幾百回合,把殺手打得五髒六腑移位不是更有說服力?”
宮野明美:“……啊,确實。”才怪!您更像是那個傳謠的人啊!
一邊靜靜聽着的赤井秀一:“……”果然日本的警察,哪哪兒有點毛病吧?
宮野明美心裏覺得離譜,但警察們提到穿得黑漆漆的殺手……她腦子裏不由得浮現出一個人影。
——琴酒也是穿得黑漆漆的,還是個殺手。會不會是他?說起來,他确實讓我不要繼續住在這個公寓。難不成是想上門殺了入江中介,卻被反殺?
腦袋浮想聯翩,只要想到躺在床上動彈不得,跟破布一樣凄凄慘慘的琴酒,宮野明美……噗嗤笑出聲來。
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琴酒的作風注定了他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入室殺人。但……但不妨礙她想想吧?
而且黑衣人跟殺手……不容她不多想:該不會是黑衣組織的人吧?
等宮野明美和警察們告別後,赤井秀一狀似自然的跟在他後面,冷不丁的喊住前面的人。
“宮野女士。”
他的嗓門不大,聲線清冷,很有辨識度。宮野明美回過頭來,就見到身後的男人靜靜地看着她。似乎是在糾結着什麽,末了走到離她兩米遠的安全距離,別開臉說道:“那個……很抱歉,聽起來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請不要這麽想,諸星先生。”剛才警察問話的時候,宮野明美就知曉了這個男人的名字。她露出一個溫和至極的甜美笑容,笑盈盈的道,“不是‘聽起來’,而是‘确實添了麻煩’。”
諸星大,抽着嘴角說:“我也算是受害人吧。”
宮野明美笑得更甜美了:“先生低血糖的話,下次出門還請随身帶糖補充糖分。不好意思,我這人既不善良也不善解人意,沒什麽同理之心,請您理解作為一名單身女性的難處,出事那地方離我學校不遠,就‘進局子’這件事,誰知道會遭遇什麽樣的流言蜚語。這可不是個小麻煩。”
不管到底是不是意外,擺在宮野明美面前的爛攤子就是——她接下來必須應付琴酒就這次進局子的問話。
而她能不能應付過去,可是決定了她和志保近段時間能不能安生過個好年。萬一新年時和志保的聚會被取消了……
哎呀,會黑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