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松田和梅子親香完畢後,才仿佛想起了這裏有個男朋友。他撓着腦殼,一臉讨好的朝着翔一笑。
翔一別開臉,只看着一堆警察争先恐後的進來,不一會兒把黑衣人擡了出去,一個個看起來像是餓了許久的模樣,那畫面很是辣眼睛。
萩原也覺得這個場面有那麽一點點不好評價,幹笑着說:“那個,我們來錄個口供?請不要見怪,大家也是被報告地獄整得神經緊繃。”
翔一面無表情:“我懂,升職加薪這個夢想就算是正義滿滿的警察都拒絕不了。”
萩原:雖然沒被罵,但嘲諷力度拉滿了。
等萩原也麻溜滾了後,松田才找準機會蹭過來:“別生氣嘛翔一,我是感激梅子,要不是他的話,你會發生什麽事無法想象。”
“你似乎對我有什麽誤解。”翔一的腮幫子鼓得像河豚,悶聲悶氣的說,“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故意冷落他,就是想看他吃醋的樣子。“我才不會跟機器人吃醋。”
松田:雖然是有一半,哦,三成是故意的,但這樣的翔一确實有幾分可愛。
松田:“被吓到了嗎?”
翔一輕哼:“不可能。要不是你們來得快,已經被溶解沖進馬桶裏了。”
松田笑了起來:“那得換個新馬桶了。不過這個犯人确實很有問題,放心,我會和萩一起調查,查出個水落石出的!我倒要看看是誰針對你!”
翔一涼涼的說:“你哄人本事就這?說不準是因為我倒黴,遇到個反社會無差別襲擊的變态呢?”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松田捏着下巴思索着,“但這種沒動機的反社會罪犯挺少見的,一般都是有仇怨…你最近有得罪什麽人嗎?”
一上來就要開槍,這仇恨不可謂不大,“他像是被雇傭的殺手,像這種出手利落,敢白天殺人的殺手,肯定是有所倚仗,價格可不便宜,一般人請不起。”
得去查查這名殺手最近是不是有大筆不明來歷的資金進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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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頓時了解為什麽目暮警官能搖來那麽多警察,這起案件是真的能深挖,很多部門都不愁沒事做。
年底了,可能是罪犯也想過個好年,警察們閑得摳腳,但上頭又不願意讓他們閑着,處理各種文書工作能讓人憋得發瘋。
松田看到萩原最近的慘狀,都覺得自己沒轉崗是非常正确的選擇。
他認真的捧着翔一的臉頰:“放心吧,接下來的交給我。你今天就提前關了中介所,看看電視和書啥的,別離開梅子的視線範圍。哦,迷子給你,你就當做是我在你身邊。”
說完搓搓手,俨然是要大幹一場的樣子。別看他現在能和翔一開玩笑,心裏氣得要冒煙了。
自己弱不禁風的男朋友差點被槍殺,任誰都不可能平靜。
翔一想拉他,松田跟兔子一樣溜出去,坐上了警車,留給翔一的就只有車尾氣。
翔一:“……”
不是,連個親親都沒有的嗎?!這是什麽品種的渣男!
翔一很生氣,看着梅子的眼神也是沉郁郁的。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危險,梅子連忙咻的一下抱着迷子進了客廳,還不忘記遠程操縱,關上了中介所的金屬卷門。
梅子抱着迷子在天花板瑟瑟發抖,只敢放出微型機器人去監察翔一的一舉一動。
怕是怕,也得保護,機器人的人生就是這麽艱難。
翔一撇了撇唇,他還沒無聊到跟一個死物計較,畢竟惹他生氣的是松田。
有時候當良民就是這點壞處,不然他早就把這個臭卷毛綁起來一通教訓了。當然,迫于現實考慮,如果沒有梅子幫忙,他大概挨不過那小子三拳。
他坐在餐椅上,手指敲打着餐桌面,黑氣就像是實體化一般的往外冒。但松田之所以走那麽急,也是為了早點查出黑衣人的底細,找出幕後人給自己出氣。
翔一:“……”哼,也不能說他沒良心。
急于給他報仇的樣子,還算有點帥氣吧。
想也知道松田估計沒到天黑不會歸家,翔一可不想真的待在家裏發黴。于是……他推出了自己的小電驢,勒令梅子不能跟着,出門了。
反正他戴了能遠程操縱梅子的隐形眼鏡,就算再來幾個不長眼的也不礙事。
他閑着沒事做,就要找點事,想來想去,決定去找另一個卷毛,黑羽快鬥那個機靈的小鬼頭。
可能是因為同位體的運氣不太好,遇上了白蘭那個損友,翔一對于運氣好的的歐皇就會有幾分想親近的感覺。
運氣是玄學命題,雖然虛無缥缈,卻能在關鍵時刻大大增加成功率。
快鬥住的另一個町市,離米花町不遠,島國小有小的好處,翔一騎着小電驢也能跨越町市找他的歐皇二號聯絡感情。
他來得倒是巧,快鬥在家。翔一按了門鈴後,過了好一會兒門才打開,額頭頂着一片退燒貼的快鬥,耷拉着眼皮無精打采的看着翔一,又看向他扶着的小電驢。
他也不問為什麽翔一會過來,還知道他家的地址。他現在生病了,腦子不想思考太多東西。
“你就騎着它過來的?電量撐得住?”以小電驢的速度,從米花町來這裏至少要騎兩個多小時吧。
“松田陣平改良了一下,增加電池容量。還能自己太陽能充電。”翔一說道。
快鬥,沉默兩秒,慢半拍的說:“懂了。”都喊全名了,是吵架了吧。
他側着身,等翔一進門後才甩上門板,怏怏的指着一扇門說:“家裏只有我一個人,吃喝自己去廚房搗鼓,我要睡一覺。”
說着正要上樓去自己的房間,被翔一拎起後領,放着平躺在沙發上。“你的床不是在這裏嗎?”
長條沙發上放着枕頭和棉被,想也知道這小子是在這裏睡的。
快鬥:“我在這裏的話你就得照顧我了。”
“這不是小鬼該操心的事情。”翔一問,“藥吃了沒?肚子餓不?幾度了?”
快鬥,不知為何竟然有點鼻酸。半夜發燒自己爬起來找藥吃,早上強撐着起床給班主任打電話請假,又因為擔心自己燒過頭,提前将救護車電話設置為手機快速撥號,孤零零躺在客廳沙發上不敢睡得太死……
種種積蓄起來的委屈,就像是找到了宣洩口。
快鬥不覺得他是個懦弱嬌氣的人,但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他吸了吸鼻子,說:“吃了,現在三十八度。我好餓,想吃巧克力蛋撻,還有冰激淋、熔漿土豆泥沙拉。”
“哦,都沒有。”翔一冷酷的說道,假裝沒看到快鬥失望的眼神,起身去了廚房。
快鬥眼巴巴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廚房。
他家是帶有大花園的豪華別墅,廚房是單獨設立,不像普通一戶建那樣是開放式廚房。
裹着棉被坐在沙發上,時不時的撸一把鼻涕,他心裏想着:是在給我煮粥吧。确實,生病了就應該喝粥。
——但我更想吃甜的,能不能要求在粥裏放糖?
快鬥看着面前空曠的客廳,在去年那件事發生前,他不覺得這個家很大,它本來是溫馨的,讓人眷戀的,但在出了那事之後……就連媽媽都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只會将他交給保姆,時不時就去國外旅游買各種奢侈品,肆意揮霍着父親留下來的遺産。
快鬥不是生氣自己的母親亂花錢,他只是……
一碗白粥放在快鬥面前的茶幾上,簡單的粥連配菜都沒有,可能是過于單調簡單,将快鬥發散的思維拉回來。
“……你怎麽煮得這麽快?”
翔一:“冰箱有吃剩的飯團,用那個加工的。你不是很餓麽?”
快鬥,哦了一聲。對方說的飯團是他昨晚弄的,他不喜歡保姆在家裏過夜,對方做完晚餐後就會離開。
今早他起來給班主任請假後,又給保姆發了簡訊讓她今天別過來。
不管這種行為多麽幼稚,但快鬥就是不願意讓保姆知道自己生病,對方肯定會告訴他媽媽……
那個女人才不會趕回來,只會讓保姆留下來照顧他。
快鬥看着白粥,覺得難以下咽:“我記得冰箱還有酸梅,也有昨晚吃剩的腌蘿蔔。”
“生病的小鬼不能吃腌制品。”
快鬥哦了一聲,到底還是下了沙發,坐在鋪了地毯的地面上,拿起勺子攪動着白粥。
粥散發淡淡的霧氣,碗周有點冰,他猜測應該是翔一用冰塊給碗降溫,現在的溫度剛剛好入口。
勺子攪動着,一個荷包蛋從碗底被挖出來,只是輕輕戳破表面,裏面就流出了半凝固的蛋黃。
白粥被攪拌成了淡黃色,他低着頭喝了一口,咦了一聲。
“甜的?”
“糖分能讓人快樂起來。”翔一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調到動畫片頻道,降低了音量。“吃了趕緊睡覺,睡醒了就能生龍活虎起來拆房子了。”
快鬥:“……”他看着自己的淚滴,砸進了碗裏,他沒去擦,而是大口大口的吃着摻雜了淚水的甜粥。
咕嚕嚕的,像是牛進食一樣,發出了巨響。
過了一會,背對着他的翔一聽到進食停下的聲音,小鬼用嘶啞的嗓音說:“我爸死了……他死了……我沒有爸爸了……”
翔一嗯了一聲,回道:“問題不大,我連媽也一塊死了。”
快鬥,打了個嗝,醞釀好的情緒被翔一的話噎住,嗝就停不下來。
快鬥:……我好慘,但比起翔一叔叔,好像也沒那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