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降谷零覺得自己現在最好離開,但快鬥是見到自己才露出這種反應,直接離開反倒是……不太符合邏輯。

在給自己取名安室透的時候,降谷零就已經就安室透的身份背景起了一整套人設,以後說不準上頭的任務還有關于米花町的,米花町不是什麽大地方,萬一之後撞見,現在這般冷漠的離開就顯得不符合人設。

快鬥是個智商很高的孩子,降谷零不想引起對方的懷疑。

于是他擔憂的說:“這位同學,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麽?”他的視線在快鬥背着的雙肩書包停留了一下,似乎是從中确認了對方年紀不大。

快鬥,只覺得雙手像是灌鉛一般,身體止不住的抖動起來:“你、你是人是鬼?”他的聲音接近氣音,是很勉強才發出來的,從中就可以窺見他現在的心情有多麽恐慌。

降谷零:???

如果喊他降谷先生的話,他還可以從善如流的說是對方認錯人。但‘是人是鬼’是幾個意思?裏面隐藏着莫大的信息量好不!

降谷零抽了抽嘴角,腦子裏不由得想到——不會吧,不會吧!那幾個家夥難道騙快鬥說我死了嗎?!

也就唯有這樣,這小子才會做出這種反應。

安室透上前一步,快鬥猛地往後退了兩大步,還緊緊的抱住一邊的柱子,喊道:“你、你不要過來啊!我是無辜的!我什麽都沒幹啊!你要報仇也別來找我啊!”

“怎麽回事?”

一個中年男人走過來,面色冷硬的詢問。

看這個方向,應該是從樓梯那邊走過來的。

降谷零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嘴上挂着在中年男人看來讓人作嘔的虛假笑容,擡起雙手無辜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啊,這孩子好像是認錯人了,可是……就算是認錯了,這副反應未免太過傷人了。”

“認錯人?”伊森·本堂看向了一臉害怕的快鬥,指着降谷零說道,“你認識他嗎?”

快鬥心裏直呼救命,面前這個金發黑膚的男人長得跟他印象裏的降谷零很像,但氣質和一些細節儀态上卻有很大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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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鬥着重的看了眼對方的腳下。

嗯,有影子,那應該不是鬼。

但是……

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雖然在夏威夷和降谷零相處過一段時間,但畢竟隔的時間比較久,加上家裏關于降谷零的照片全都收起來了,僅憑着記憶裏的形象,在降谷零臉上觀察幾個來回,卻發現……不管怎麽看,越看越像。

可面前這個男人看起來并不認識自己的樣子,更別說問自己話的這個中年男人,讓他聯想到了學校很是兇悍的教導主任。

于是快鬥壓下心裏的疑惑,面上歉意的說:“仔細一看,好像也不是那麽像。那應該是不認識的……吧?”

“你确定麽?”在伊森·本堂開口前,降谷零再次上前一步,指着自己的面容說道,“要不再仔細看看。我像誰呢?”

快鬥抖着鼻翼,急促的呼吸,道:“他、他跟你一樣頭發是金色的,皮膚也很黑……仔細一看,真的不像。大、大哥哥比他帥多了!”

“是這樣麽?”降谷零輕聲說道。

他的眼神深邃,透着一股讓人覺得不妙的氣息,明明在笑着,眼眸裏卻沒有丁點笑意,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讓快鬥本來壓下去的驚慌,又因為另一層的意義再次升騰。

眼見這個小學生又露出飽受驚吓的模樣,伊森·本堂制止:“行了,我還趕時間,別多事。”

降谷零眼珠子動了動,卻是手快的一手按着快鬥的肩膀,無視了伊森·本堂的話:“可是我覺得這個小朋友很有意思,想跟他多聊聊耶。放心放心,很快就好。”

說完對快鬥眨了眨單眼,露出猶如鄰家大哥哥般溫潤的笑容:“小朋友,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東西怎麽樣?游戲廳也可以哦。”

伊森·本堂:“……”他有一個差不多年紀的兒子,見到降谷零這副表現後,心裏止不住的厭惡。

這是組織裏新轉正的幹部——波本。

朗姆下令讓他去接近入江翔一,在第一步的時候就被對方看穿心懷不軌而破産。素來謹慎的朗姆并沒有下達新的監視指令,而是給他介紹了波本。

這次會面,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要帶給他新的任務,僅從傳言中判斷,伊森·本堂覺得波本是一個很危險的人。

如今……看起來更加危險。

不能眼見着波本将這個孩子帶走,對方口中‘小朋友很有意思’的判斷,只會讓伊森·本堂聯想到很多不妙的畫面。

他知道組織裏有很多反社會的惡棍,并不懷疑這個孩子被帶走後,會否變成一具冰涼凄慘的屍體,出現在第二天的頭條上。

于是他故作不耐的啧了一聲,警告的道:“波本。別忘記了你的身份。”

黑衣組織的行為準則第一條便是低調。每個成員都要有一個面上的身份,私底下做任務的時候更是要小心敬慎,不要被人察覺。

之所以這麽規定,是不想惹到某些人的注意。

一旦過于高調,就容易被盯上,聽上頭的意思,這個盯上指的并不是這個國家的執法人員,而是……某位大人物。

伊森·本堂在組織裏卧底的時間長達十二年,他猜測那位大人物應該是在并盛町,因為組織的任務從來都避開那個地方。

被提起了新獲得的代號,降谷零顯然覺得無趣,撇了撇嘴說道:“行吧,聽你的。”

說着放開了快鬥,還故意将他推進了門剛好打開的電車內。這已經是第二班電車,耗費了一點時間,剛才降谷零乘坐的電車已經開走。

電車內的車廂還有很大的空隙,快鬥愣愣的看着他,只見到降谷零笑眯眯的在外面朝他揮手,眨眼間他又被匆匆湧入的人流擠到角落裏,人流遮擋了他的視線,随着電車開走,再也看不到降谷零的身影。

留在站臺的降谷零,和伊森·本堂并肩走向了樓梯,彼此之間拉開一個尚且算是安全的距離。他雙手插兜,一臉無聊的說:“你可真是沒意思,一想到近期要跟你待在一起,人生都變得灰暗起來了。”

伊森·本堂沒有說話,降谷零聳了聳肩膀。卻像是不經意的提起:“他說我像一個死人耶,金發黑膚……這可不是什麽常見的特征,有點好奇那個人是誰。”

伊森·本堂心裏咯噔一下。他知道波本是個情報人員,如果他對那個小學生口中的人感興趣而調查,說不準那位小學生又會成為對方一時興起的‘玩具’。

于是他說:“頭發可以染,皮膚也可以曬黑。”

“是麽?”降谷零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自己的手臂,他穿着短袖,深色的皮膚是天生的,在樓梯口投入的陽光下,閃爍着健康的光澤。“是我多心了麽?你好像很關心那個小朋友。”

他玩味的道:“看不出來是個好人呢。還是說,普通人當久了,還真以為自己是個好人了。”

伊森·本堂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有人盯着你麽?”

降谷零臉上适時的露出一點好奇。

伊森·本堂偏頭瞥了下方一眼:“有兩個站臺人員盯着你,其中一個正準備報警。如果你真的帶走了那個小鬼,我可不會去警局保釋你。”

降谷零嘴角的笑意僵住。

——啊,無懈可擊的理由。

他也是發現了這一點,才會故意那樣對待快鬥,想試探伊森·本堂的反應。

但……真的只是這個原因而已麽?

降谷零不動聲色的觀察着比他高一個臺階的伊森·本堂。

如果只是不想惹麻煩,沒必要直接喊出他的代號吧?

降谷零覺得有必要再試探一下,但又覺得……嗯,應該不會那麽巧吧?組織派來接頭的人又是一個卧底的可能性,可比中彩票的概率低多了。

快鬥是有手機的,現在用的手機不是之前那個,而是今年生日的時候松田陣平送給他的。某位王牌警察先生一旦手頭闊綽,比誰都大方,自然不會虧待當成自家孩子養的快鬥。

他借着車上人的遮擋,找了個角落,開始發簡訊。

[小小小卷毛]:大卷毛!你知道我看到誰了嗎?!

松田回複挺快。

[大卷毛]:誰啊?你未來對象的老丈人還是小舅子?

快鬥:“……”一看就知道是被打擾了好事,所以才故意發這種莫名其妙的回複。

他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松田接聽後,不耐煩的說:【小鬼頭,你特麽知道一日之計在于晨嗎?】

快鬥聽懂了潛臺詞,說道:“我知道啊,我還知道鐵杵磨成針!”

松田那邊沉默了兩秒,背景音傳來翔一委屈的聲音:【你們拌嘴,為什麽要連累我。】

快鬥這回沒聽懂,而是認真的說:“我剛剛撞鬼了!零叔叔詐屍了!”

然後聽到了松田毫不客氣的爆笑聲。

快鬥眨巴下眼睛,呸了一聲說道:“大人什麽的最讨厭了!”

——可惡,原來沒死,是跟電視上演的那樣去執行卧底任務了吧。

雖然很帥沒錯,但快鬥還是要嘴賤一句:“後來發現是認錯人了。但那個只有發色和皮膚長得像零叔叔的騷包男說,他對我有意思,要帶我出去玩,玩大人的游戲哦~”

這回笑聲沒了,變成了兩道似乎口水被嗆到發出的猛烈咳嗽。快鬥這才心滿意足的挂斷電話,沒管手機傳來的一連竄簡訊提示音,哼着小調心裏想着:哼,讓你們騙我,接受孽力回饋吧!

至于降谷零風評被害……關他什麽事?他只是一個可憐的差點被誘拐的純良小寶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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