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咒胎, 顧名思義,就是未轉換成完整形态的咒靈胚胎。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存在,不, 不如說咒靈本身的機制就非常奇怪。

雖然咒靈的存在并不屬于科學的行列,但很神奇的是, 它們卻完美符合現有的自然調控體系理論。

更為神奇的是,明明是一種生物, 咒靈卻有着兩種幫助種群增長的對策。

一種是最為常見的R對策,也就是俗稱的以量取勝,這主要表現在低級咒靈上。

低等咒靈的誕生幾乎沒有等待時間,當負面情緒積累到達一定程度便會自然而然地孕育出咒靈,這種咒靈孱弱、低級, 在咒術師眼中是擡手可滅的存在。

對于健康的人類來說也完全不算什麽,最多也就是貼個膏藥或者找個發洩渠道程度的困擾。

但是它們雖然羸弱,卻能源源不斷地産生,并且也能随着相互吞噬和汲取人類的負能量變強。若是一直放任不管, 成為龐然大物也就是時間問題。

還有一種就是走的K路線, 也就是“優生優育”政策。

越是強大的咒靈, 其孕育期也越長, 并且通常會以咒胎形式出現。

在此狀态下, 它們僅有些許保命能力,一旦被發現,三級咒術師就能越等祓除掉特級咒胎, 甚至于一些靈能力比較強的武者或者是擁有正氣和功德的普通人努力一下都能解決。

是的, 就是這麽脆弱。簡直就像是有意給這個自然環境提前清除不利因素的機會一樣。

而且, 作為一旦孵化就能攪動一方風雨的強大存在, 咒胎還存在一定“夭折率”。

一般來說, 孵化時間超過十年的咒胎就算沒有被“天敵”咒術師祓除,也有很大概率會自然消散在空氣中。

畢竟咒靈的力量來源是人類的負面情緒,很少有一個人的負面情緒能夠綿延不絕持續數十年,還沒有任何緩解也沒有崩潰的。

當然,也不是沒有例外,但那些“例外”就必然是極其強大的詛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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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幼年期的脆弱換來的是其成型後的強大能力,一般能夠形成咒胎的咒物起板就是兩級,而就算是兩級咒靈,它們晉升的速度也會遠超于普通咒靈。

咒胎·九相圖就是這樣一個強大到還未出生就被定為特級,即使是被封印狀态也存在了百年的例外。

雖然不知道它們是怎麽做到的,不過如今,它們也已經到達極限了。

“它們的力量來源于胎死腹中的孩子對生的渴望,以及對無法誕生的怨恨,當然,或許還有母體對孩子的負面情緒。”天元是如此解釋的。

“但是孩子的大腦構造不全,無法承載過于激烈的情緒,加上近些年來嬰幼兒的夭折率直線下降,還有避孕措施的普及,都讓這些不幸的力量逐漸減少,這也導致了它們沒有新的能量供給。”

“所以,很遺憾,雖然它們已經很努力了,但到了現在,九個孩子中只有三個還擁有力量波動。”

“而且為了活下去,它們應當是簽訂了共生的契約,由兄長提供主要的能量,支撐弟弟們的生長,弟弟們再反哺給兄長……沒錯,他們可以說是一種互相寄生的關系。雖然有夠亂來的,但這是它們撐到如今的唯一理由。”

“……明明不是人類,卻有着令人感動的兄弟情呢。”

“天元大人。”神山透将視線從面前九個貼着封印符文的小玻璃瓶上挪開,認真道,“感情和生物屬性并無幹系,烏鴉反哺,羊羔跪乳,大象會照顧意外去世族人的孩子,【人性】之所以主體是【人】,僅僅是因為使用和發明這個詞彙的是人類而已,并不是說只有人類才會有這種情感,同樣,也不是每個人類都能有這種情感。”

這是……安慰?

天元端茶的手一頓,眨眨眼,有些意外地看了眼認真給他科普科學和情感的少年,然後在對方都要說卡耐基時哭笑不得地擡手制止:“我并沒有因為別人的兄弟情義而傷情……好吧,或許曾經有過,但是我現在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我畢竟不是他本人,雖然有着和他一樣的記憶,但很難共情。”天元的眸光溫柔極了,他注視着神山透的眼神就像是春日的旭日一般平和,“而且這份怨恨,我早就在一千年前放下了,現在只是單純的感慨而已。”

似乎是怕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男人極其自然地轉移了話題:“倒是透君,你要如何喚醒它們?它們雖然不是完全的咒靈,但是主要的力量來源也是負面能量。而且你要怎麽解決受肉的問題?它如果完全孵化會變成咒靈,應該不符合你的要求吧?”

“嗯,所以我按照咒術界的規矩準備了身體,”

天元微微一愣,這個家裏一直籠罩在他的結界下,神山透藏了三具身體,他怎麽不知道?!

而看着青年拖出來的三個“人”,天元的眸子越睜越大,好半響後他手上一轉,用折扇擋住了自己的半張臉:“呀咧呀咧,這可真是……”

看着了神山透口中的所謂他早就準備好的身體,天元一時之間竟是找不到何時的話語,緩了片刻後,他道:“這是目犍連召喚的……”

“對。”神山透點點頭,平靜地将三具意外收獲的骸骨展示出來,“是我的三個前世……嗯,應該能用吧?它們會不會嫌棄這個太幹扁沒有肌肉沒有內髒?如果一定要的話,我也能想想辦法。”

天元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捂住嘴沉吟了好一會,不知道自己是該吐槽這種把別人用來攻擊他的武器拿過來直接用的行為,還是該吐槽這人連自己的骨頭都毫不在意給別人用的坦蕩。

但最後他只是看着青年将咒胎中的老大先放到了自己的骸骨上,什麽都沒說。

咒物的受肉其實就是搶占原主的身體能量作為自己的能源,這份力量需求光靠骨架肯定是不夠的,所以在放入咒物的同時,神山透還需要持續用自己的巫力作為力量供給。

但就在咒胎接觸到骨骼的一剎那,神山透不由悶哼了一聲,他感覺從自己和骸骨接觸的地方傳來了一股極為強大的吸力,對方以一種近乎貪婪的态度汲取着他的能量。

這種瞬間增長的索求讓他差點眼前一黑。好在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訓練,神山透多少掌握了些精确控制巫力的小技巧,他屏息凝神,竭力将供需的主導權搶了回來。

在他的引導下,剛剛解除了封印的咒胎化作骸骨的心髒,他注入的力量則是成為血肉,一點點将白慘慘的骸骨變成了一個成年人的模樣。

嗯……就是不知道是什麽原理,個子也長高了些。

黑發的青年人緩緩坐起了身,他面容英俊,黑發披肩,全身赤裸卻毫不在意。一雙有着濃重青黑一看就生活節奏不太健康的眼睛掃視一圈後,直直看向了神山透。

還沒等他開口說什麽,神山透就先一步開口說道:“脹相大哥,我需要你的幫忙。”

“……嗯?”

大哥?

大哥?!!!

大——哥——————

這兩個字在剛剛蘇醒的青年腦中震蕩,就像是鐘鳴一般,掀起了一陣陣的回音。

這一刻,脹相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幕幕【不存在的記憶】,有面前這個少年幼年時候的模樣,他和另一個粉發少年手拉手一邊跑一邊喊着尼醬朝自己跑來的模樣。

還有他們一家子在花園裏用餐的模樣,那時候兩個孩子已經長大了些,但是感情還是那麽的好,在接過食物的時候還會用同一個歪頭的角度甜甜說一句:謝謝尼醬。

弟弟,弟弟甚至還會給他編織花環,會呼呼他其實并不疼的傷口,還會說要保護大哥!

而現在,他的弟弟居然向他求救了!

衆多的蒙太奇畫面剪切拼接組合到了一起,成為了兩個擲地有聲的大字:兄、長!

兄長是什麽,兄長就是天上天下唯弟獨尊,就是要斬殺一切讓弟弟哭泣存在的男人啊!

還沒等神山透再說什麽,脹相一拍胸脯,毫不猶疑地說:“無論有什麽要求,都包在大哥(A NI KI)身上吧,弟弟哦!!”

神山透一愣,伸出手試圖解釋:“不,脹相大哥,我不是……”

“沒關系,我明白的,抱歉,我剛才把你當做了卑劣的咒術師了。”青年抹了抹眼角的淚花,忽然想起了什麽一般左右看了看,有些疑惑地問道,“對了,小弟呢?”

“……我就是要說這個,不過在那之前……”神山透沉默了下,從地上撿起了一件衣服遞過去,“先穿衣服吧,脹相大哥。”

神山透将另外兩個九相圖喚醒後,脹相堅持他們家的家風就是公平地對待每一個孩子,所以雖然他是兄長,但也要保證弟弟們的知情權。

于是,兩位弟弟——壞相和血相也先後加入了聊天群。

等一切準備好,大家團團坐可以正常說話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壞相是一個肌肉虬結卻不喜歡穿衣服的男人,雖然在兄長的要求下,他勉強披了件浴衣,但是該漏的不該漏的基本都漏在了外面。

三兄弟中,脹相和壞相都有着成年人的相貌,雖然風格不一,但都能說得上是吸睛,但老三血相則不一樣了,盡管他在成型時吸取了神山透大量的巫力,在力量上甚至超過了兩位兄長的總和,但在成型時他的模樣卻十分幼小,而且樣貌長得十分随意。

——是走到大街上就會讓人尖叫的那種随意。

神山透遲疑了幾秒,最後還是伸出手對着這個說話還磕巴的小朋友說:“我來給你捏個臉吧。”

人可以長得不好看,但是再怎麽樣也要注意自己的衛生情況,血糊糊的模樣還是別讓別人看見了,多影響人家心情。

于是,這一捏臉就花了神山透近一個小時,主要是人多意見多,一群大老爺們審美不一,到最後居然是公然表示對男人樣貌不感興趣的伏黑甚爾實在看不下去,拍案決定的。

別說,效果居然還不錯!就是神山透覺得這張臉……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有種熟悉感。

不過,神山透雖然自诩記憶力還不錯,卻也不會像前同事一樣會有意記住每個人的臉,仔細回想了下發現沒想起來後神山透便将其放在了一邊。

因為此前衆人一系列堪稱無厘頭的舉動,等到大家再次排排坐進行情況分析時,氣氛已經回不到之前嚴肅的狀态了,神山透幹脆端出茶點,讓大家邊吃邊聊。

但随着話題的漸深,氣氛逐漸凝滞,脹相更是連方才還贊不絕口的鱿魚仙貝都吃不下去了

“也就是說,我的弟弟叫悠仁,你不是我弟弟,但是你的心髒是他讓給你的?”脹相抖了抖嘴唇,他覺得自己和世界脫節太久,有些不能理解年輕人的話語了。

話說心髒這種東西也說讓就能讓的嗎?

他捂住額頭,努力從各種話題中抽出重點:“而且你還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在你的那個世界,我弟弟已經死了,你是到這個世界來找方法去救我弟弟的”

“對。”神山透點點頭。

“那麽——”脹相的表情漸漸危險了起來,“是誰殺了我弟弟?”

“……很多人,包括他自己。”

神山透表情一暗,他無意識地雙手捧起茶杯,似乎是向着只剩下半杯的茶水汲取溫暖。見他如此,不知道什麽時候溜達過來的小紙人歪着臉蛋打量了他片刻,忽然跳上了桌子,

就見它小手一擡,就将在天元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的煮茶小火爐上熨着的茶壺一把舉起來,快樂地将神山透的水杯倒滿。

然後它心滿意足地享受着神山透被它的舉動吓了一跳後的關心。

将這個小紙人拉離炭火,又讓這個對自己原材料絲毫沒有自覺,居然跑過去玩火的小家夥放在杯墊上,虛驚一場的神山透剛剛生出的幾分悲傷也被打斷了,他有些後怕地戳了下四仰八叉将茶杯墊當做蒲團的小紙人:“小孩子不能玩火。”

頓了下,他補充道:“會尿床!”

小紙人似乎對這個說法非常不滿,在被按坐下後,它愣了愣立刻站了起來,先是兇巴巴地瞪了神山透一眼——雖然它還沒有五官,但神山透就是感覺自己被瞪了。

小家夥兩手叉腰打量着對它來說比較陌生的九相圖三兄弟,随後它又挪開目光,看向了自己熟悉的天元。

男人朝它微微一笑,随即悄然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小紙人眨了眨眼睛,心領神會地重新坐下,它的姿勢随意極了,即便是在衆人面前也還是潇灑地翹起了一只小腳,模樣十分不羁。

神山透見紙人這模樣可愛,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腦袋。這一摸,讓小紙人愣了片刻,然後它不由自主也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

小朋友的手有些短,這個動作一做便顯得小乖小乖的。

似乎是被小紙人親近的舉動所撫慰,再開口時神山透已經恢複了平靜。

“高一那年,悠仁的爺爺生病了,為了擠出照顧爺爺的時間,他參加了不要求出勤率的靈異社。我記得他爺爺去世的那天有人來找他幫忙,他就在夜裏去了學校。”

“我有比較嚴重的心髒疾病,于是留下為爺爺守靈,沒有和他一起去,所以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知道第二天學校毀損嚴重,全校停課。”

“後來,他拒絕了我和他一起去為爺爺斂骨,然後突然轉校去了東京。那時候我覺得情況不對,但悠仁和我說他簽了保密協議,什麽都不能透露,”

“在那個世界,我是普通人,看不到詛咒,悠仁什麽都不能告訴我。事情發生後,悠仁的同學和老師也不願意告訴我全部事情的經過,所以我知道的信息都是自己調查加上推測,可能存在誤差。”

神山透緩緩吸了口氣,平靜道:“那天他為了救他後來的同學,吃下了特級咒物【兩面宿傩的手指】增強力量,并且因為體質特殊,并未被兩面宿傩占據身體……他是個完美的容器。”

在他說出“兩面宿傩”的時候,幾個男人反應不一,但都露出了慎重之色,而了解咒術界高層作風的天元更是深深嘆了口氣。

果然,接下來他就聽到神山透說:“咒術界高層認為他的存在十分危險,所以下達了死刑命令。”

“所幸當時在高專任教的五條悟願意為他作保,他和總監部協商後決定等悠仁他收集完所有的手指之後再執行死刑,如此一舉兩得,可以順便消滅受肉後的宿傩手指。而作為代價,悠仁必須轉入東京咒高。”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對六眼那個小鬼的态度格外好。”伏黑甚爾龇牙一笑,“不過那小鬼最後居然當老師了嗎?噗,咒術界要完了吧!”

他這聲笑引來衆人側目,就連天元也微微偏轉了視線,雖然不言不語,但态度也十分鮮明。脹相等人剛剛醒來,顯然不明白這句話的笑點在哪裏,故而眼神茫然。桌上的小紙人反應倒是最正常的一個,它深深看了眼伏黑甚爾,然後伸出小手輕輕拍了下神山透,示意他快繼續說。

神山透随手捏了下小紙人沒來得及收回的小爪子,低聲道:“之後發生了很多事,因為悠仁去了那個世界,我就有心留意了下相關事件。咒術界的動靜越來越大,留下的痕跡也越來越明顯,甚至出現了許多無法善後的都市怪談,直到10月31日,涉谷發生巨大爆炸案。”

“此後,各大城市相繼出現了黑色空間,政府停擺,亂局持續了464天,異常突然消失,新政府成立,一點點收拾殘局。在此之後,我才聯系到悠仁,他最後一次回來,是在爺爺的忌日,然後再次失蹤。”

“半年後,我接到了心髒供體匹配成功的訊息……”說到這裏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停了下來。雖然他是用第一視角敘事,但所有人都知道了這次事件的結局,衆人皆都保持了沉默,體貼地給了他恢複的時間。

“是的,那供體來自于我的朋友悠仁。”神山透艱難地說出了這句話,“他在此前的事件中收集齊了所有的手指,和他的同伴一起解決了之前的事件,但他也成為了亂局之後最大的不穩定因素,所以咒術界決定重新執行秘密死刑任務。”

“他們調離了他所有的老師,趁着他的同伴多數都在養傷無暇顧及其他的時候私底下聯系了他,然後,悠仁自己也認可了死刑。”在說到這裏的時候,神山透終于壓抑不住情緒,他用力閉了下眼睛,竭力按捺下眼眶中的濕熱,啞聲說,“他父母早逝,爺爺過世後就沒有親人了,雖然有很多朋友,卻并沒有那種親密且無可取代的存在,包括我,或許對他來說也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而已,我們都不是能夠牽住他的風筝線。”

“我不知道他那些生死相托的戰友、老師和同學為什麽都沒能給他留下活下來的動力,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在足夠強大、明明沒有人能夠攔住他的情況下決議伏誅,更不知道他在收到我報喜郵件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我只知道,他最後唯一的要求是請家入小姐出手,将他的心髒換給我,并且讓家入小姐隐瞞他是供體這一點。”

“我在之前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可能,因為我們的血型不同,體重相差20KG以上,他不可能是我合格的供體,我只以為自己的運氣足夠好,直到我知道家入小姐來自咒術界,而我術後身邊那些病患其實都是咒術界派來觀察我是否會被宿傩寄生的咒術師為止。”

“心髒是所有器官中對缺血最敏感的,從供體中取出後,只有4小時的活性。”神山透緩緩睜開了自己的眼睛,褐色的眼眸中帶着深深的悲郁,“也就是說,我和他,只差了四個小時的距離,甚至于有可能,他就在我的隔壁病房,當我在期待着新生的時候,他卻面對了死亡。”

“我不能接受這一點。”

“所以我做出了第一次嘗試。”神山透輕聲說,“在大概将情況摸清楚之後,我找到了一個巫女,将我送到了那一夜之前,然後,我提前拿到了那根手指,将它丢到太平洋裏去了。”

???

房內的五個男人,包括坐在桌子上的小紙人頭上都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等等,那可是兩面宿傩的手指,這樣處理真的可以嗎?而且別什麽東西都往海裏丢啊!這樣對大海真的好嗎?

“咳!”青年輕咳一聲,表示不要在意那種細節,畢竟對于宿傩手指來說,除了用這種方法外,他也不知道該怎麽用最快的速度處理掉它了,即便那時候的手指還沒有解封。

神山透認真地解釋道:“我知道咒術界的封印不太靠譜,所以特地在外面包裹了防水壓的器具的,就算是在深海也不會破碎的。而且我聽說只有日本的咒靈才比較強大,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它會順着洋流的方向飄到負面情緒最弱的地方吧。”

宿傩手指雖然說起來很牛掰,但體積也就一點點,重量也很輕。

他丢棄手指的時候是夏天,受活躍氣壓的影響,這是一年中洋流活動最劇烈的時候,理論來說,經過仙臺的日本暖流和北大西洋暖流會将宿傩手指一路帶去美利堅。

嗯……咒靈的形成原因是人類壓抑的負面情緒,而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身為戰勝國的美利堅都沒理由有日本那麽深的壓力吧?

至于壓抑的情緒?開什麽玩笑,世界上誰不知道自由美利堅,槍擊每一天,那地方有仇當場就報了,能有什麽壓抑的情緒哦?!

所以說,只要宿傩手指安置的地方沒有劇烈的負面情緒堆積,沒有詛咒,也沒有人把它吃下去讓它成功受肉,那麽就算是詛咒之王也完全無計可施。

見衆人的表情還是有些難以言喻,神山透不由自主補充了一句:“那一次,宿傩的手指可是到最後也沒有集齊哦!”

所以,事實證明,把手指丢到海裏的方法非常可靠啊!當然,前提是得選擇一個沒有臺風來的天氣,否則海浪一翻,說不定會将它熱情地送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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