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沒錯, 讓兩個少年……不,是大半個咒術界在炎炎夏日還在外面積極做任務的并不是咒術界的高層的壓迫,也不是在天元結界即将消失前的謹慎, 而是論壇上正在進行的東京校VS京都校兩校争霸賽!
限定兩個月的時間內, 咒術師們可以根據之前自己選擇的兩大高校進行陣營戰。
評判标準簡單粗暴, 就看任務點打卡的數量以及論壇活躍度,勝利的人可以獲得論壇經驗升級以及特制小徽章一枚。
當這條訊息在論壇上彈出來的時候,九成的咒術師們都不屑地将其關閉,還要帶上一句“幼稚, 這種無聊的獎勵誰要,老夫才不會去玩這種小孩的游戲”。
但當雙方相互對抗的“士氣條”出現在論壇進入頁的時候,之前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會參與的咒術師們被莫名其妙的勝負欲帶動, 紛紛燃了起來。
這些人一個個喊着:“老夫可以死, 但XX校不能敗!”然後鬥志昂揚地開啓了打卡刷任務之路。
不光自己參與,他們還要逼着子孫輩們一起加入起來。
被迫內卷的少年人很是頭疼, 從前他們都不知道家人有那麽深的愛校心啊, 更有些學生黨吐槽自己簡直是活見鬼,家裏的大家長從小接受家族教育,壓根沒進過高專就讀, 難道他們是因為不曾擁有所以更加在乎?
愚蠢的年輕人啊,你們不知道人類這種存在,當單純作為個體的時候, 會覺得只要對自己負責就好,什麽生活模式都無所謂,但一旦進入了集體, 情況就不一樣了。
個人的榮譽就會變成集體榮譽, 集體榮譽又回上升到競争意識。一旦勝負欲沖了大腦, 之前不屑的事情便會一個不漏地完成。
大家長們不是有多熱愛這所學校,而是平和日子過久了多少也想要追憶一下青春年少,這不陣營戰就給他們機會了嗎?
打卡做任務也就算了,這也是自身武力值的彰顯,但論壇活躍度說白了就是發帖水貼……開玩笑,水貼這種事情是那些自持身份的家系咒術師能做出來的嗎?當然不了!既然都要纡尊降貴發帖了,不說些有質量的話怎麽可以?!
于是,一貫高冷的家系咒術師爆發後自然也帶動了平民咒術師,雙方競争的結果就是【崇替在人】的論壇建設度在這幾日簡直是突飛猛進。
看了眼正專心致志看着地圖,琢磨接下來可以去哪裏刷分的灰原雄,七海建人也摸出了自己的手機盯着。
雖然二人都有管理者權限,但和性格開朗腦子裏彎彎繞繞不多的灰原雄不同,七海建人天生就會比別人多想一步,因此五條悟在很多事情上都沒有避着他,七海建人也因此知道了很多灰原雄所不知道的秘密。
陣營的設定沒有灰原雄所以為的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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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什麽都不做的時候,他就是最神秘的。
因為沒有人知道你的實力如何,喜好又怎麽樣,而一旦你行動起來,其所洩露的信息就能将你慢慢實體化。
現在的【崇替在人】後臺只要加載一下數據模型,這些咒術師的信息對于這個論壇的管理員們來說,不說透明,卻也大差不差。
喜好、性格、習慣用語,加上個人的戰鬥力、親緣關系,便如同畫筆一般描繪出了人的側寫。
即便是對此行一竅不通的普通人,随便拉出一個人的言談和浏覽記錄都能大概明白其性格,遑論五條悟和夏油傑那樣的聰明人了。
事實上,七海建人曾經有過這個陣營戰的比拼究竟是不是五條學長有意為之,但看着學長嘻嘻哈哈那個模樣,他又不願意這麽猜測。
如果在腦中将五條學長想象成高深莫測的模樣,總感覺自己就輸了,與其揣測這是五條學長弄出來的,他更願意相信其幕後有那位被咒術界暗中通緝的神山老師的手腳。
畢竟這個論壇本身就是他送給他的三位學生的禮物,他送的是一個論壇嗎?不,他送的是一個先機,一個兩位學長只要有心,就可以颠覆咒術界的漂亮先手。
送出這樣東西的神山老師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嗎?他的兩個學長又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他們會不會成為神山老師手裏的刀?
“啧……”
七海建人伸手抓了抓淩亂的頭發,有些苦惱地嘀咕道:“這可不是我這個做學弟的應該考慮的事情啊,真是狗屎!”
而在別人眼中高深莫測的神山透現在在做什麽呢?
他在種田。
是實質意義上的種田。
摩拳擦掌的天與暴君在實際上手之後驚愕地發現,神山透的情況比他想象中棘手,蓋因他的體質絕對不在健康的範疇之內,連亞健康都挨不上邊,換心手術并沒有讓神山透完全恢複健康。
其實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就算是換上的那個心髒再健康,他體內配備的其餘器官、造血能力早就在此前漫長的人生中長成,并且适配了他過去的心髒。
就像是為了适應只有25瓦的發動機,主人買了一個功率20瓦的電風扇,而這個電風扇并不會因為換了個100W的發動機轉得更快一樣,就算神山透換上了新的心髒,他的身體器官也不會因此獲得更強大的動力。
具體表現就是他的心髒雖然現在很健康,但他的心肺功能卻極其糟糕,而心肺恰恰是為所有運動提供能量的大本營。
“這還不如斷手斷腳呢。”伏黑甚爾如此吐槽道,哪怕給他一個四肢軟綿綿的,像兔子一樣的小弱雞,他都有信心能把人訓練成兔八哥。
但偏偏心肺能力的複蘇絕非三兩日之功,料下得太猛的話,一個不好,人就厥過去了。
好在神山透雖然身體素質不怎麽樣,但他的手還算靈活,手速也不錯,倒是可以學習一些小的格鬥技巧,至于別的……
“得、慢、慢、練。”伏黑甚爾咬牙切齒地說。
于是,神山透就拿起鋤頭去種田了。
他如今努力耕耘的土地是在買下這幢房屋時候附贈的一小塊,地形比較散,加起來約莫2畝。
因為長久無人打理,地上的雜草如今已經子孫綿延了,現在神山透就在處理這些過于熱情的草本植物們。
農活看着簡單重複,其實做了就會發現其實消耗頗大,伏黑甚爾還給這個糟心的投資對象規定了一套動作,以确保他能用有限的運動量鍛煉到盡可能多的肌肉群。
加上神山透還得維持對房子裏那一家五口的巫力供應,這對于他的體力和耐力都是考驗。
也因此,他才工作了一會,就已經氣喘籲籲了。
偏偏這時候,神山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個陌生賬號發來的信息,信息的內容也只有兩個字:小心。
久經考驗的神山透立刻手機號碼暗自背了下來,随後快速删除了這條信息。剛做完這一步,他的手機就接進來了一則電話。
來電人:五條悟。
青年心念一動,在按下接聽鍵的同時将手機遠遠丢出。
堪稱糟糕的聽筒配置将來電放出了公放的效果,雖然距離已經有了數步遠,神山透還是聽到對面一個稚嫩的聲音在說:【說出你在哪裏?】
神山透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被操控一般,完全不受理智操控,話語就此出口:“東京都蹋張丘……”
好在——
早在接起電話的時候,神山透便先一步捂住了自己的嘴,他說出的口大半都被自己的手掌擋住了,剩下的以如今糟糕的收音技術加上手機的距離應該也無法被對方所獲取。
“哼,愚蠢!”不知何時出現的伏黑甚爾一腳踩裂了神山透的手機,在後者無語的眼神中得意洋洋地說道,“你下次再中這種小把戲,我可是要嘲笑你的,老~板~”
有你這麽直接把老板的手機踩碎了還得意洋洋的員工嗎?
神山透感覺自己的額頭微微發疼,他有些無奈地走過去,撿起自己那個已經粉身碎骨的手機,試圖看一下自己的電話卡還有沒有救。
“伏黑君,我現在不太方便出去買東西……”
“我能去哦。”伏黑甚爾炫耀般地說道,“只要你給我30萬,再幫我裝個系統。”
“但是好在我們還能網絡購物。”神山透立刻露出了一個虛假的笑容。
目的沒能達成的伏黑甚爾大聲地“切”了一聲表示不滿,然後雙手背在腦後向着屋子走去:“來吧,天元叫你過去,你養的那個怪東西有動靜了。”
“……那不是怪東西,是九相圖。”神山透将農具上的塵土甩去,想到自己方才不可控的行為,有些疑惑地問邁着懶散步伐向着房屋走去的伏黑甚爾:“伏黑君,剛才那個難道就是言靈嗎?”
“沒那麽高級,不過是小咒言師而已……呵,高層簡直是下血本了,這一代的咒言師還是個小鬼呢,雇傭童工,還真是他們會做出來的事情。”
這樣說着的伏黑甚爾眼中閃過了一絲兇光,不過他的這縷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在神山透意識到之前便消失無蹤了。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得說這話,等剛剛走到屋內,随手打開門的男人宛如得到解放一般,毫不猶豫地摸着桌上的零食袋就地一躺,擺出了一幅專心摸魚,一切都與我無關的架勢。
“天元大人。”神山透本也沒指望對方會給自己講解,他坐到了圓桌前,目光落在桌上閃着瑩光的九個小玻璃盒上,緊張又期待地問道,“他們怎麽樣?”
在回答問題之前,天元先問了一個看似毫不相幹的話題:“透君,你知道咒胎這種東西的成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