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喬靜姝醒來已是第二天晌午的事了。她一起身蓋在身上的被子滑落下來,胸前一涼,低頭往下一瞧,被子下竟是□□。喬靜姝沒有裸睡的習慣,這樣光溜溜的睡在別人家裏,只覺得別扭和古怪。但轉念一想,興許是楚人覺得她穿着衣服睡覺不舒服,吩咐下人們給她脫掉的。
她往窗外一瞧,已是日上三竿,心裏頓時慌了起來。她從來都是早睡早起的,作息很是規律,許是換了床不習慣,誤了起床的時間。可不管怎麽樣,也是說不過去,一個大姑娘竟懶成這樣,睡到了晌午才起來,她還哪有臉見人了,尤其是傅伯伯和傅伯母,不定怎麽看她呢。越想越心急,喬靜姝撈起衣服就往身上穿。才穿上一只袖子,□□突然湧出一股熱流,不等她反應,熟悉的鈍痛接踵而至,喬靜姝臊得臉通紅,掀開被子一瞧,只見兩腿間的床單上染上了一抹殷紅,原是月事早到了。
喬靜姝望着那一小片血跡,羞憤的恨不得挖條地縫鑽進去,真是沒臉見人了,怎麽偏偏這個時候來了月事。
這樣私密的事她對不算親近的趙氏自是難以啓齒,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先找楚人借些衣服和用品妥當些,于是收拾了一下,就找傅楚人去了。
喬靜姝前腳離開,躲在暗處的婆子後腳就進去了。翻開棉被一瞧,雪白的床單上那一抹刺眼的暗紅色映入眼簾,婆子不屑一顧怒了努嘴,将床單卷成一團,拿到了趙氏跟前。
趙氏這會兒正抱着通體雪白的波斯貓閉眼假寐呢,聽見婆子的腳步聲,緩緩地睜開雙眼,問道:“怎麽樣?”
婆子回道:“成事了。”
聞言,趙氏坐起身來,謹慎道:“你确定?沒弄錯?”
“錯不了。”婆子将被單的那一小片血跡攤開道:“這是喬小姐昨晚用過床單,上面的落紅肯定是錯不了的。”
趙氏點了點頭,喃喃道:“那個軍痞子手腳倒是利落,從老爺那院出來沒一會兒土匪就打過來,前後總共也沒多長時間呢,就把那事給辦了?”
婆子了然一笑,道:“這有什麽稀奇的,男女相好那還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嘛。況且小喬小姐那模樣那身段,別說那軍痞子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就是我這老婆子都瞧着喜歡呢。”
趙氏嘆息道:“那丫頭也可是可惜了,原還想着楚離要是實在喜歡,我這個做母親的就睜只眼閉只眼,幹脆眼不見心不煩,可是中間插了這麽一檔子事,合該她跟我們家楚離沒這個緣分了。”
婆子搭腔道:“那是,小喬小姐再好,現在也不是黃花大閨女了,自然配不上咱家大少爺了。”
說到她的寶貝兒子,趙氏臉上滿是驕傲,得意道:“不是我自誇,咱們楚離別說是一個小小的荠縣了,就是整個江東怕也找不到第二個這樣的人才來。別說小喬現在已是殘花敗柳了,就還是完璧之身配咱們楚離也是她高攀了。”
婆子順勢巴結道:“咱家大少爺那是念舊情,要不憑咱們大少爺生的那麽個模樣,還缺大戶人家的小姐相配?”
主仆兩一搭一唱的,背地裏将喬靜姝一頓作踐。末了,趙氏還一臉冷漠地交代道:“這事你吩咐下去,誰要是多嘴傳了出去,統統發賣了。尤其是不能讓楚人知道,那丫頭心眼太實在了,再過幾天楚離就回來了,更不能讓楚離知道這事,所以嘴巴都給我閉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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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應下了,随即又擔憂道:“若是小喬小姐自己說出去呢?喬老爺可不是好惹的。”
趙氏不以為然道:“喬紹興知道了又怎麽?這傷風敗俗的事難道他還要四處宣揚一番不成?他咽不下這口惡氣,只管去找姓段的那個軍痞子算賬,怎得也怨不到咱們頭上。老爺頂多算是照顧不周,但人家是旅長,手上有那麽兵,硬是要人,老爺也是沒辦法。”
婆子又道:“萬一她告訴咱們家大少爺呢?”
趙氏‘呸’了一聲,恨聲罵道:“不要臉,這種事她也有臉說。”
婆子道:“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呀。咱們大少爺的那個脾氣,要是真知道了,那還得了啊。”
這話倒是給趙氏提了一個醒,趙氏冷靜地思量了片刻,冷哼道:“說了也無妨,無憑無據,紅口白牙的,她憑什麽說這事就是咱們做的?分明是她看那軍痞子有權有勢,主動勾引人家,豈料人家一夜風流就棄她不顧了,她跟家裏人沒法交代就編了這麽一套瞎話。這麽說起來,咱們還冤枉着呢。”
婆子也覺得這主意甚好,誇道:“夫人真是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