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聞言,段砺之挑了挑眉,道:“這麽說你手裏沒有什麽重要文件了?”

柳詩苦澀一笑,道:“果然男人都是薄情寡義的,我原是不信的,今天也算是見識到了。如果我手上沒有你要的東西,你是不是連見我一面都不肯?”

段砺之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反問道:“你有什麽條件可以提出來,我們可以做個交易。”

如果說剛才她還心懷期待,這會兒已經不抱一絲幻想了。柳詩恨他的無情,但更恨自己不能斷情,即便到了這一刻,她還是不願意割舍,哪怕是卑微是交易,她也不想放棄。

“我手上的東西不但關系着玉駝嶺的存亡,甚至整個江東,這個籌碼夠大吧?”柳詩得意地笑了笑,“既然要做交易,那就得等價交換。段旅長,你有什麽可以交換的呢?”

段砺之放下公文,把目光轉向柳詩,半是認真半是玩笑道:“怎麽,你還真要我拿整個江東交換不成?既是交易,我當然也會拿出我的誠意。咱們也別兜圈子了,只要你提出的要求不過分,我都可以滿足你。”

柳詩挺直了腰板,雙手環胸,整個人看上去淩厲了幾分,“我不為難你,原本我想要的也不多。這文件對你很重要,對我來說其實就是一團廢紙,我可以把它給你,只要你離婚娶我。”

話音一落,死一般的沉寂,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靜止了。段砺之定在原地許久,始終保持着一個姿勢,只是眼神瞬間冷了下來,猶如寒潭一般,泛着徹骨的寒意。

柳詩盡管手握籌碼有了幾分底氣,但在段砺之強大氣場的壓制下也有些露怯了。不管是背水一戰也好,破罐子破摔也罷,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還有什麽回頭路了。柳詩強撐着一口氣,只是躲閃的眼神還是洩露了她的心緒,“怎麽樣?”

段砺之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面無表情道:“你考慮好了嗎?”

柳詩摸不清他的心思,不過他的态度還是給了柳詩一種錯覺。柳詩見他的态度似乎有所緩和,不由的有些喜出望外,“你答應了?”

段砺之目光如刀子似的紮在她的身上,“我以為你會提出讓我放了吳蘇陳三家的要求,畢竟你手裏的東西也是他們的,用他們的東西換他們的命,應該是一宗公平的買賣。我沒想到你的要求竟然跟他們都沒關系,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柳詩羞愧的臉一紅,她不是沒想過這些,只是比起那些,她更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留在段砺之身邊的機會。她知道這是一個自私的甚至有些卑鄙的交易,但是理智如她管不了這些了,“這不關你的事,你只管答應不答應,你離婚跟我結婚,我把那份文件給你。”

段砺之搖了搖頭,一陣冷笑,回絕道:“你留着那團廢紙吧,我不會離婚,更不會跟你結婚。”

柳詩措不及防地後退了一小步,難以置信道:“為什麽?難道她對你來說比玉駝嶺比整個江東都重要嗎?”

段砺之直接下了逐客令,道:“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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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詩以為是自己逼得太緊,決定退一步,“你不願意離婚也行,我也不求什麽名分了,只要你留我在你身邊就行,其他的我什麽都不要了。”

段砺之冷淡道:“我讓鐵柱送你!”

盡管手握至關重要的籌碼,她還是輸的一敗塗地。柳詩再是不甘心,也知道事已至此,她和段砺之再無可能了。柳詩緩緩地走向門外,在手握上門把時,突然停下了,回頭道:“我還有一個問題……”

段砺之擡眼瞧着她,示意她盡管問。

柳詩哀轉道:“聽說你們回來之後,我來找過你幾次,她和福子叔都說你誰也不見。我擔心你有事,又受了表姨他們的挑唆,找上門來吵過鬧過,還闖進你們的卧室……可是那天跟她躺在床上的人,我看得很清楚,後背明明沒有疤,所以我才認定了那不是你。我想知道這一切都是你早就計劃好的,為的就是将姨夫他們一網打盡,是這樣的嗎?”

段砺之握着鋼筆的手緊了緊,不過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太晚了,你走夜路不安全,我讓鐵柱安排衛兵送你!”

柳詩終于控制不住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她點了點頭,哽咽道:“我把那份文件給,你能放了表姨他們嗎?”

段砺之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說:“你想好了,把東西交給衛兵。”

他總是這樣,對無關緊要的人連一句話都吝啬說。從前他可不是這樣的,他們要好時,他雖然話也不多,但也會耐心地聽她說,偶爾也會給她講些軍營裏的趣事。她就是沉寂在那些美好的回憶裏才會無法自拔,柳詩暗自冷笑,也許他早就不記得這些了。不過這也沒關系,她痛苦,他們也別想好過。

柳詩嘴角不經意間浮起一絲冷峭的笑,推開門揚長而去。其實最後的那些話是她故意問的,答案是什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把要說的話說了。那些話将會像根刺似的紮在段砺之的心口上,讓他每每想起就會泛疼,這或許才是對他最好的報複。

正如柳詩所料的那樣,段砺之心理确實不好受。尤其想到柳詩說的那句話‘那天跟她躺在床上的人……’心底就湧上一股無名的野火,灼燒着他的理智。他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柳詩看到的那個人是傅楚離,其實他心裏也清楚當時的情況危急,一定是迫于無奈才會出此下策,可是他還是沒辦法釋然,尤其一想到那個畫面,他就恨不得殺了傅楚離。

段砺之叫來福子叔,開門見山地問道:“我沒回來的時候,是傅楚離假扮成我拖住老吳他們的?”

福子叔愣愣地點了點頭。

段砺之又問:“那你們又是怎麽騙過柳詩的?”

福子叔立馬就明白了,“柳詩小姐跟您說了什麽?”

段砺之點了點頭,道:“柳詩說她看見他們躺在一張床上,還看見了那個人的後背。她說的這些,你也看見了?”

福子叔怔了怔,最後還是點了下頭。

段砺之道:“難怪你着急趕他走,是怕我看出什麽苗頭,他小命不保,是嗎?”

福子叔支支吾吾了半天,解釋道:“當時事發突然……”

段砺之打斷他的話,冷冷道:“所以我的夫人跟另一個男人躺在我的床上?”

福子叔已是滿頭大汗了,“是我的錯,我應該……”

段砺之擺了擺手,道:“不關你的事,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是我棒打鴛鴦。不過即便是搶來的,已經是我的人,我就不許別人再打她的主意。”

福子叔點了點頭,“我明白……其實夫人跟傅少爺沒什麽的……”

話還沒說完,鐵柱敲門進來,将一個檔案袋遞了上去。

“旅長,這是柳詩小姐讓衛兵轉交給您的。”

段砺之接過拆開,裏面大約十幾張紙,很快的就掃了一遍,臉色愈加陰郁,看到最後怒不可遏,猛拍了一下書桌,大罵道:“姓吳的這個老混蛋,我本來還想着放他一碼,沒想到他把我賣得個幹淨。”

鐵柱忙問道:“這上面說了什麽?”

段砺之也沒打算瞞着他們,“這是姓吳的跟G國軍部的信件,他把玉駝嶺的布防圖還有整個江東的軍事防禦體系都洩露給對方了。他們還計劃了一套針對江東的特別軍事行動,上面沒具體說是什麽,應該是暗殺軍閥頭目,挑起多方勢力的争端,他們好來一個趁火打劫。還有玉駝嶺,姓吳的在周邊安置了地雷,他怕到時G國的軍隊不小心中了埋伏,所以繪了一張地雷的分布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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