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徐絮青
第45章 徐絮青
“姑娘也是大夫？”那人問道。
“倘若你找的是大夫的話。”
“……姑娘這話可就有意思了。”那人脾氣再好，也經不住陸灼華兒戲一般的三言兩語，勉力維持笑容。
“怎麽叫有意思？難不成你找的不是大夫？”
“……”那人被噎得一堵，面色漸漸沉了下來。
“怎不說話？”倘若過來這邊真是為了看病亦或者如何，又怎會是這副表現，看來過來這邊當真是另懷鬼胎了，也不知那大牛娘究竟得罪了什麽人，不過那人既然能夠找到這裏，只怕自己這樣胡亂敷衍也無濟于事，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陸灼華見他許久不言，嘆了口氣，“你過來這邊究竟何事，就直言了吧。”
“方才在下便說過過來找徐神醫，是姑娘總是轉移話題。”忍了再忍，從袖口掏出一份信來：“姑娘就莫要騙在下了，這村裏不過一個大夫，能稱神醫也不會再有別人，還請姑娘待徐神醫回來，将這封信交給她。”
說完徑直打開大門，三步并作兩步走到陸灼華身邊，将信遞給她，轉身便走。
陸灼華低頭看信，上面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徐絮青親啓”。
——
“你說是一個高高瘦瘦的人？”大牛娘接過信聽了陸灼華的描述，沉着臉問陸灼華。
陸灼華又重新将那會兒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大牛娘聽後沉默起來，倏爾似突然想起什麽，看向窗外：“你跟大牛說了？”
“沒有。”雖然不知道大牛娘到底在隐瞞什麽事情，但是一想到她當時緊張神色，加之大牛的性格，心知告訴他也于事無補，也就沒有說，适才大牛回來，陸灼華也未曾提起此事，一直到大牛娘回來，才背地裏同她說了。
大牛娘原本還猶豫着到底要如何解釋才好，此番聽到這話不由得松了口氣，看着陸灼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算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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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灼華卻并不買賬，“可否聽我一句話？”
“你說。”自從知道陸灼華的身份之後，大牛娘對她的态度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今又親自經歷過她的小心謹慎，大牛娘已經漸漸将她視為了自己人。
“你已經知道的身份，并且知曉一切在我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包括我即将面對的矛盾，倘若我保持現狀不做任何事情，那矛盾也緊緊就是擺在那裏，不會對你我的安危造成任何影響，我想你也清楚這一點。”
見大牛娘眉頭略微皺起便知她已經猜到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了，便笑了笑，幹脆道：“但是我對你一無所知，除卻知道你有一個兒子，和你醫術超群之外我對你一點都不了解，連你是誰我都要通過別人來知曉，甚至那個別人都有可能是敵人，在這樣的狀況之下，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要怎麽面對你，怎麽說服自己完全的信賴與你？”
即便方才就已經大概猜到了陸灼華想要說什麽，可這會兒聽到陸灼華如此不加掩飾的說起這件事，她還是覺得仿佛有一根刺紮了過來，她沉默的看向陸灼華，卻又被她平和毫無波瀾的表情所安撫，沉默了許久，輕輕點頭。
“你我算是老鄉。”
大牛娘抿了抿嘴角，十多年的隐姓瞞名讓她竟不知該如何說起，陸灼華倒也不催她，面上平靜，內心卻無法不掀起波瀾，原來她竟然也是汴京人？
陸灼華不由得想起自己從前對她身份的猜測，哪怕見到她的第一眼就猜到她必然不是小門小戶人家出身，卻從未過想過她的身份會太過高貴，她以為以自己如此出聲淪落到如此悲慘的地方實為不常見的事情，可現在看來，似乎并不。
她突然有一種感覺，也許大牛娘，不，該叫她徐絮青才對，徐絮青非但不是小門小戶，甚至極有可能還要超越她的出身……
陸灼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安靜地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你既然是汴京中人，許多事情就該清楚，廟堂之上，徐姓人屈指可數。”
“……恩？”果然？只可惜她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對于這具身體原主人從前的記憶并不清楚，自然也不清楚廟堂上那個屈指可數的徐家究竟都是些什麽人。
見陸灼華表情茫然，徐絮青突然扯了扯嘴角，“哦，我忘了你失憶的事兒。”
陸灼華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又聽徐絮青道：“你來到這兒之後我給你徹查過身體，并未發現你還有別的什麽病症，你究竟是因何失憶，就一點都沒有辦法想起什麽？”
“……這件事并不重要。”陸灼華嘴角一抽，完全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說起這件事，難不成要她告訴她，她是因為來自異世強占着這具身體，對于這具身體從前所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當然不會。”
徐絮青本來尚對此事疑惑不解，想要聽聽答案，乍一聽見她這個回答皺了皺眉，随即忍不住笑，“職業習慣。”
陸灼華丢了個“繼續”的眼神給她。
徐絮青目光複雜的看了她一眼，緩緩道，“離開那邊久了倒也漸漸地與那些人失去了聯系，這天高皇帝遠消息閉塞，倘若我沒有猜錯的話，目前尚書應該姓徐……”
陸灼華直覺太陽穴一跳，忽的擡起頭來，抿嘴盯着徐絮青。
徐絮青別開她的視線，垂下眼：“我與他們早十幾年便斷了聯系，你即便要問我些什麽，只怕我也回答不上來。”
陸灼華牙關猛地咬緊，心口浮出一股火氣來。
她确實是不知道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從前都發生了什麽，不過她也并非單蠢，雖然無巧不成書，但是未必會有那麽多的有那麽多的巧事兒，就像兩個前後相繼坐在某個高位上的人會一點瓜葛都沒有。
廟堂之上結黨營私是常态，衆人削破腦子想要都想要往上爬，她不敢去想，爹爹遇害都會牽扯些什麽人，是否包括這個後來補上他位置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