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風雪記憶2

風雪記憶2

正在雪山峰頂的風影河似乎看見了這個可人兒在笑，他不顧此時此刻自己是在和別人決鬥這個事實并且大喊。他問旁邊那群白胡子白頭發的老頭，“爺爺，是不是我贏了就可以娶她啊？”

長老們一時間有點愣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好像一起搖了搖頭。這樣的人，贏了我也不能讓你做雪山王，更不能把這美人兒給你這牛糞。

“啊？真可惜……”風影河原本拿着劍的手高舉至面前，當所有人以為他又要出什麽絕招時，他又對着劍喊，“那不會是贏了要娶那個整天戴着面紗奇醜無比的冷千雲吧！你答應，嗎？”喊得很賣力。估計一直處變不驚的冷千雲聽到這些也會愣住。

下面一陣喧嘩。

“可是我不能輸，不能輸啊！……我要做王！……”邊喊着邊舉着劍沖過去，步法全亂。我們的千雲是真夠吓人的……

沖過去，惜辰下意識地擡起劍輕輕一擋，四兩撥千斤，劍尖劃過風影河的胳膊，沁出幾滴鮮紅的血珠。

惜辰此時有些惱怒，不知道為什麽，感覺雪蓮選中他和自己比試，是一種恥辱……

一閃，一反攻，只會使蠻力而沒有絲毫大腦的并且狂妄瘋瘋癫癫的風影河就完全沒有招架之力了。衆人只看見惜辰一直處于鎮定自若，風影河那般癫狂，恐怕是勝者已定……而又瞧見，此時的寒竹徑又笑笑……

轟動啊轟動……美人啊美人……

沒錯，看樣子，惜辰贏，是一件寒竹徑也為之開心的事……

風影河看見自己流血了，暴跳如雷，“奶奶的！你，你給老子等着！”

踉跄着腳步撲過去，“哐當”倒在地。

“媽的！誰拌我？”他爬起來，“誰拌我？”

下面已搖頭，不忍直視啊不忍直視……

這個人，贏了，你也別想當上雪王了……

Advertisement

寒竹徑抿了一口茶，這一拌，我要讓你真氣盡失……

爬起來的風影河似乎已經精疲力竭，他還是舉着劍往前沖，惜辰挑着劍，正奇怪着那一拌，沒錯，是寒竹徑做的……眼前風影河已經沖過來，他拿劍拂過，瞬間愣住。再眨眼時，已俨然來不及多想。是，這個人，是撲過來撲在他微舉的劍上的……

他奄奄一息，血手指着他，“你使詐……”

惜辰往後輕輕一跌，自己贏了？自己什麽都沒做就贏了？他擡眼看看遠處的寒竹徑，眼神迷糊，似乎在問，“你在做什麽？”

寒竹徑放下茶盞看着他，一副“你知道我在做什麽”的樣子。

惜辰眼掃四周，沒有千雲，對，沒有她，她怎麽會來？她讨厭人多的地方……

他看看躺在地上的風影河，想扶他起來，卻沒想到他自己掙紮着爬起來。猛地噴出一口血，栽倒在地。

“死了？……”惜辰冷冷地看着寒竹徑。竹徑走過來，仔細檢查了他的傷勢。是，自己下手太重，并且這個人，太不堪一擊。

風影河的屍體在雪山的大雪裏慢慢化為灰燼。

大雪聖潔，容不得一絲邪氣污穢。所有的血腥與肮髒，都會在大雪裏消失。

惜辰有些晃神，自己就這麽贏了？應該還有一點開心的是麽？是，好像有一點。自己早就知道會贏。可是為什麽好像有哪裏不對？

周圍人漸漸離開，沒有人說什麽。王在繼位前殺了他的對手是正常的。這些自己都不需要多問。并且，有這樣的一個王，兇猛勇敢，才不會讓他們受到欺負。自己應該高興才是。

對，應該高興。

人漸漸散去。

許久，惜辰站在大雪裏沒有動。周圍人散盡，只剩下他，她，還有她。

她其實一直都在看。透過那片雪竹林，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看清楚的。她不喜歡人多，所以躲在那裏。看清楚一切，也看清楚了竹徑的出手。

但是那又怎麽樣呢？

千雲覺得胸中有一口氣，說不出來的難過。她看看竹徑，竹徑并沒有要走的意思。她的夫君在這裏麽？真是諷刺。當初她說如果惜辰娶竹徑，她就把這雪山鬧得雞犬不寧。是，現在真的他就要娶她了，那麽，她當時的話還可以當真嗎？

她可以嗎？她能嗎？再說，她，敢嗎？

不可以，不能，不敢。

她太過自信，一直以為惜辰可以因為她而選擇不做這個王，他會在比試時想辦法裝輸。她不信自己有膽子或是能力和寒竹徑還有老東西們讨價還價，但是她覺得惜辰可以。不過現在看到惜辰那般輕松甚至什麽都沒想就贏了。她覺得自己錯得不可理喻。

自己臉皮太厚，自己太不識擡舉。有時候自尊和面子是自己給的，她寧可死也不要在這群人面前狼狽得落荒而逃。轉眼由原先的面如刀割變成笑語盈盈，“那現在我可以拿回我夫君的劍了麽？”

隔着水晶鬥笠看惜辰，他的臉上有一瞬間的驚訝。看看薄紗裏的的冷千雲，纖瘦白皙，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風影河已經死了，你可以選擇……”

“如果可以，我希望在你們成親那天我也可以跟他舉行冥婚。”決絕而不帶商量，“倏”地打斷惜辰沒有說完的話。手中已多了一把漂亮的長劍，正是風影河留下的那把。

“很好。”寒竹徑眼角多了一份笑意。

“那是自然。”一種犯賤但又覺得不如人家天然賤來得讓人惡心。她誰也不看，踩着雪“咯吱咯吱”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