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魂樹
魂樹
衣衣在這裏停下的原因是還顏珠在發光,冷千雲像發現老不死的們在前面堵着她似的狂叫,“停下!停下!”
衣衣向來聽話,也沒什麽腦子,猛地剎住,将背上的冷姑娘以一個完美的抛物線抛到了一棵即将開花的千年老樹上。千雲吊在上面,目光如刀,但還是不忘記用手梳梳她那跌亂的秀發,對着兔子,“你特麽是蠢麽?”
兔子委屈地搖搖頭。
掙紮着坐起來,看看遠方。嗯,跑得不遠,還在林子裏。但應該把那個家夥給甩了。她開心笑笑,摸摸光滑的臉。現在在人間,她是不需要被限制戴着面紗的。剛剛才想起來自己其實可以很自由了。真不知道來人間的這一年自己怎麽這麽蠢!也該謝謝那仨死屍,自己現在膽子是大多了。不就露個臉麽?怕啥怕?
花樹只是打了花苞,還沒有開花。但是似乎這樣濃郁的香氣就夠人聞了。沁人心脾的味道,鼻子可真是一種享受。正伸着懶腰呢,衣衣的褲兜裏沖出來一只毛毛球,風一般撲到花樹上,抱着一朵最大的花苞就啃。吧唧吧唧的,不停地說着,“好吃好吃……”
看着腦子吃得那麽開心,冷千雲皺一皺眉頭,“這是什麽樹,為什麽從來都沒有看過?也沒有見哪本書上提到過……”花苞已有她胳膊大小,那開出的花是不是應該有她一般大?沒多想什麽,優雅地長嘆一口氣,轉眼看看其他地方。哦,就一棵這樣的樹,自己運氣挺好,一跌就跌到這棵樹上……
滿臉黑線地看看頭頂上吃得不亦樂乎的腦子(腦子是千雲給它取的名字,它就一個腦袋,而且是吃腦子才長這麽大,叫腦子似乎很對得起它的長相還有經歷),心裏想着,不會這樹又跟什麽屍體啊惡毒蟲啊什麽的有關吧……
“腦子……”她喊了一聲,但腦子并不知道它叫腦子,所以也就沒有理她。不過它要是知道自己被取名為腦子,它一定會反抗到底的!
見白球沒有反應,千雲用兩根手指把它捏起,它一邊扭着一邊舔着自己的小爪子,打了一個飽嗝,笑眯眯地看着冷千雲。千雲笑笑,“腦子……”
“你是在叫我?”一種很生氣的語氣。
點點頭,“是。”千雲覺得自己有一個惡趣味,就是別人越不喜歡自己說什麽她就喜歡說什麽,“我覺得像你這樣吃腦子長大的東西,就應該叫腦子,才不辜負你吃了那麽多年腦子這個事實……”
“不要!”小細手叉着“腰”,“我是被逼的!”
“哦?”若有所思的,“那你看你沒身體就一個腦袋的,叫腦袋不是很好嗎?”
某球垂眼看看自己“身體”,欲哭無淚,不,有淚。它還順便擦擦鼻涕,一想起腦子這個詞它就渾身打顫,決不能叫腦子,決不能叫腦子!它開始大哭大嚷,看着眼前的花樹,猛然醒悟,“人家不要叫叫腦子啦!不要叫腦子啦!……不要啦!……小花!……人家要叫小花,人家要叫小花!……人家……”
“啪”一巴掌把腦子打回衣衣口袋,某姑娘一身雞皮疙瘩地,還不忘優雅地伸着蘭花指指着衣衣口袋,“你以後再惡心我試試!……我特麽抽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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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衣捂了捂口袋,确實,它也被惡心到了,但冷姑娘的暴脾氣他覺得其實是個問題的。确實把腦子打得太重,它能感覺到腦子回他口袋時的暈暈紅星……可憐的腦子躲在他褲兜裏打顫,“嗚嗚嗚……”
安慰似的摸摸口袋,有點同病相憐得感覺。裏面的白球還在小聲嘀咕,“叫什麽都可以,不叫腦子嘛!不要叫腦子……”
呃……既然這小東西不喜歡別人叫它腦子就不要叫了嘛,弄成這樣子幹什麽呢?菟衣伸出爪子撓撓頭,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那好,我給你三個選擇,自己喜歡哪個就選哪個。”冷千雲意味深長地笑笑,我自然是有辦法讓你自願選腦子這個名字的。
“不會都是腦子吧?”
“當然不是……”在某球正歡欣不已手舞足蹈的時候,聽見了讓它心甘情願選“腦子”這個名字并一直用下去的三個更令人不忍直視的蟲名,“腦瓜,腦殼,腦漿兒……”
“三個都不錯,自己選一個吧……”
一旁的衣衣在捂着嘴笑。
好!你狠!你這個歹毒的婦人比我這千年難遇的屍毒蟲還要狠!碰上你是我倒黴!某球才知道什麽叫“最毒婦人心!”它咬着牙齒,咕咚咕咚從衣衣口袋裏鑽出來,露出兩只無辜的大眼睛,“那我還是叫腦子好了……”委屈還有不甘心,讓心軟的衣衣忍不住一個哆嗦……
擡眼看看已經不知道什麽叫收斂的主子,似乎下了山之後開心了好多。嗯,那就好。雖然感覺她沒有以前那樣有仙氣兒,但她确實有人氣兒了。相比較而言,他還是喜歡有喜怒哀樂的主子。
再看看冷千雲,臉色似乎驟然變了。什麽情況,只聽她大叫一聲,“衣衣接住我!”整個人從樹上幾乎是摔下來的,“快跑!”
來不及了。一朵花已經裂開了,張着血盆大口朝着冷千雲沖過來,似乎想把她整個人吞下去。衣衣吓了一跳,忙往後拽千雲的腿。然而大花口已經咬住了她的手,衣衣怕再使一點力千雲的手會被拉斷。手一松,主子已經被叼了上去。
腦子大叫一聲,“媽呀,魂樹啊!魂樹啊!……”
不是吧,剛逃脫了屍蟲和屍彈,現在又來了一個魂樹!老不死的們對她花的力氣也太多了吧!千雲想用左手從背後抽出劍,然而又被鎖住左手。花口似乎并不着急,好像不是要吃她的樣子。只是對着她,一直盯着她看。原本被咬住的右手好像也不疼。與其說是咬住的,倒不如說是包住的。花又好像怕傷着了她似的,就是縛住她,動作也是輕輕的。
遇到這種情形,原來淩亂的衣衣和腦子也呆了。主子好像沒有什麽危險啊,那朵花還好像對着她哭了……隔一會兒,腦子悠悠飄來一句,“那棵樹,不是老東西們的人,而且好像還認識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