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秦末末只覺得大腦“嗡”地一聲,有什麽炸開了。
她結結巴巴地問:“你……你剛剛說什麽?”
顏朗笑得溫文儒雅:“我說,我要重新……”
“等……等等等一下!”秦末末擡手比了個“停”的手勢,焦灼地咬了咬唇,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你……是說笑的吧?”
顏朗将秦末末驚惶失措的模樣看在眼裏,心知感情的事不能急于一時,他微微一笑,甚為理解地說:“我知道,突然一下子這麽說很冒昧,你放心,我會給你時間空間去接受和适應的。”
“可……可是……”
不等秦末末“可是”個所以然出來,顏朗已經起身,禮貌地向她示意後,識趣地轉身離開了。
徒留秦末末一人傻傻地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語:“這……算是什麽情況。”
接下來的這一整天,秦末末都無精打采的。就連方靜媛來看她時也魂不守舍。
“秦、末、末!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耳旁突然炸響方靜媛的聲音,秦末末猛地一激靈,回過神來:“媛……媛,你剛剛說什麽?”
方靜媛氣惱地說:“我說讓你今天呆在病房別亂走,那個賣家會把資料送到你的病房來!”
“哦……哦。”
秦末末機械地應了兩聲,又陷入了沉思。
方靜媛看不下去了:“秦末末,你今天到底是什麽情況?跟丢了魂似的。”
“還不是那個顏朗給鬧的……”秦末末正想的出神,沒留心,話就從嘴邊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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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後,秦末末惶然一擡頭,正看見方靜媛探究的眼神:“顏朗是誰?”
深知這事是瞞不過去了,秦末末索性一五一十地将顏朗的事情和盤托出。當然,關于原主和顏朗的那一段感情,她只說是自己記不清了。
方靜媛卻是深刻地思考起來:“你是說,他主動告訴你,他當年有錯在先,現在想重新追求你?”
“嗯嗯。”
“那你在糾結什麽?多個人追求你不是好事嗎?”
“可是我不喜歡他啊。”
幾乎是條件反射,回應出這句話。秦末末緩了緩口氣解釋:“我的意思是,我對他沒有男女的感情,還是不要耽擱他的好。”
“那你就直接告訴他呗,就說對他沒感情。”對于學霸方靜媛來說,感情的事情,完全不值得傷腦筋。
只可惜,秦末末的情況似乎比他想的更複雜一點。
“其實我之前有說過,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好了。我們還是可以繼續做朋友。我以為這樣已經把我的意思表達的很清楚了,但他似乎沒聽懂。”
方靜媛無奈地按了一下額頭:“拜托!一個女生對一個男生說‘我們還是可以繼續做朋友’,這不就是變相地告訴對方,想追我,先從朋友做起吧。你這哪裏是拒絕,明明是給顏朗繼續追求你的信號啊!”
秦末末哪裏知道現今的語言藝術已經神奇到了這個地步,支支吾吾地問:“那……我現在要怎麽辦?”
“兩種選擇,第一種,接受他,試着和他處處看。”
秦末末連連搖頭:“那第二種呢?”
“第二種麽……”方靜媛意味深長地頓了頓,目光在秦末末臉上打了兩個轉,忍着笑說,“就是利用你這副好皮相,盡快找個男朋友,讓他死心咯。”
秦末末洩氣地嘟囔:“真是越說越離譜了,我上哪找男的假扮我男朋友!”
話音未落,房門被“砰”一聲從外面重重地推開:“秦末末!你居然住院了!”
房間裏的秦末末和方靜媛面面相觑,随即,又齊齊看向來人。
一米八的個頭,利落清爽的短發,淺咖色的羽絨外套搭配卡其色的直筒褲,看起來格外的休閑。陽光襯在他的面龐上,透出別樣的青春神彩。
方靜媛側着頭看了一會兒,轉頭對秦末末揶揄地道:“這不就是了。”
兩個女生直勾勾的目光看的顧盼一陣發冷,他放慢了步子,戒備地問:“你們……想幹嗎?”
秦末末的目光一瞬間變得凄楚無比,連話尾都不自主地帶了拖長的撒嬌口氣:“顧盼……”
“幹……幹嗎。”
不等顧盼做出防禦姿勢,秦末末已經湊上前一把拖着他的胳膊,兩只大眼像迷途的小鹿似的可憐兮兮:“做我男朋友吧!”
顧盼一時間被驚地連退好幾步:“秦末末,你是不是沒吃藥?”
“她的意思是……讓你假扮她的男朋友。”方靜媛悠悠地從一旁走上前,抿着笑對秦末末輕嘲,“連意思都表達不清,真是哪天被賣了都說不準。”
顧盼這是才放下心來,長長地籲了口氣:“剛聽說秦末末住院了,你們就跟我開這麽大一玩笑,我還以為秦末末傷到的是大腦神經呢。”
話剛出口,就被秦末末怨氣地瞪了一眼。
方靜媛在一旁直掩嘴笑:“好了,不開玩笑了,她是真的想找你幫忙,我和你說下具體情況吧。”
顧盼一聽便斂了嬉笑的神态,認真地傾聽起來。
了解原委後,顧盼頗為驚訝地看着秦末末,啧啧嘆道:“真看不出,原來你也會有這麽一段孽緣啊!”
秦末末捂臉表示頭疼。
“關鍵是……她的孽緣現在還念念不忘和她再續前緣呢。”方靜媛冷不丁又在旁又補了一刀。
“我明白了。”顧盼做嚴肅狀,“秦末末,你放心,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了。”
秦末末點點頭,看着顧盼信誓旦旦的模樣,心裏卻覺得更加擔心了。
于此同時,顧意正在門廳裏向蔣清詢問秦末末的治療進展。
蔣清半打趣地說:“顧醫生,從前可沒見你對其他人這麽上心啊。”
顧意的目光落在秦末末的體檢報告上,頭也不擡地說:“其他人沒她那麽蠢。”話落,将文件夾一合,“多謝你了,蔣醫生,我先走了。”
看着顧意離開的利落背影,蔣清輕輕地嘆了口氣,明明就是關心人家,卻非得說的這麽難聽,人家女孩子能察覺他的心意到就怪了。
秦末末的病房在住院部的17層,顧意原本想乘電梯,忽的又想起管理學老師托他給秦末末帶的複習資料落在了辦公室,剛想折回去拿,一轉身就撞上了一個人。
對方是個戴鴨舌帽的女生,手中抱着一個手提袋,當即就退開兩步,連連和他說了兩聲對不起,便慌慌張張地往外走了。
顧意覺得那人很是眼熟,轉念一想,馬上追出去叫住了她。
“許爾,你站住!”
被喚作“許爾”的女生剛跑到門廳通道處的地方就被迫硬生生地停住,緩緩轉過身子來,摘下帽子,露出一張白淨的臉蛋,神情甚是拘謹。
“顧學長,好久不見啊。”
“三年了吧。”顧意的目光清清冷冷掠過她的臉,“韓經義說你出國了,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許爾拎着手提袋的手不由攥緊,旋即又舒張開。
她努力擠出一個微笑來:“我只是來送東西的,剛剛還在煩惱怕找不到地方,有顧學長你在就好了。”
她将手提袋遞過去:“這是你們這裏22病區,一個叫秦末末的病人的書。麻煩你告訴她,因為她提前将資料要回去了,所以書上還有一半的內容沒有做完,她要是不會,就讓她用旺旺在線聯系我,我會遠程輔導她。”
顧意遲疑地接過,剛想說什麽,許爾卻将袋子反手往他身上一塞,轉頭就跑了。
顧意對着許爾離開的方向沉默了良久,最終将視線轉回到懷中的手提袋上,裏面空蕩蕩的放着一本厚厚的書。
他下意識地取出來看,封皮是熟悉的紅色,正中的楷體大字寫着《社會醫學輔導教材》。
正在這時,肩膀上挨了重重的一下,回頭,卻是韓經義。
“看你在這裏站了很久了,發什麽呆呢?”
“沒事。”顧意的臉色黑沉,原本有想跟韓經義說的話此刻也沒了說的心情,直接越過他,進了電梯按了個15.
看着電梯上方紅色的上行箭頭,顧意的目光微冷。
秦末末,你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