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結束了,今日不再更文了,謝謝大家閱覽! (30)

,白石的地面上,有水滴滴上,瞬間化開,沒入石頭。

永葉嘆了口氣,接着說:“那時,我們真的很開心,每天都很開心。後來,王庭來了一份緊急召喚令,她不得不離開,我們想不顧一切留住她,可是我們還是孩子,我們什麽都改變不了。即便現在,我們依舊什麽也改變不了!我們取每個人的精華,煉制了一個手鏈,就是你手上戴的那個,送給了師傅。她走那日,我們每個人都悲傷不已,在兩極山下從早上站到月亮升起,我們多麽希望師傅能夠去而複返,哪怕回來再同我們說幾句話也好。”永葉也說不下去了,他也低下頭。

居樁內心發生了劇烈地震動,他實在無法把他們形容的悠息與自己認識的悠息看做一個人,悠息在王都表現得永遠都是高傲、冷淡,就是偶爾對居樁溫柔,也不過是昙花一現,相反懲罰居樁的時候更像悠息的行為。

“所以這次來都,我們懇求了很多次,方才如願的。”木木繼續說着,“我們這樣做只是為了再見師傅一次,哪怕只看看她嘴邊的笑意,我們都不枉此行。”說道這裏的木木語氣變得更加的哀傷,其他二獸也擡起頭,目光晶瑩含淚。

居樁疑惑不已,問道:“發生什麽了嗎?”

“倒不是發生了什麽,只是我們發現師傅不再是以前和我們一起的那個師傅了。”神草哀然道。

居樁心中十分贊同,心想:“你們描繪的那個肯定就不能是教母。”嘴上卻問道:“是教母變了嗎?”

“也許不是變了,只是更像戴着個面具,讓我們無法靠近,我們之間不知何時起,隔着無法逾越的鴻溝!”永葉哀嘆道。

三獸又同時陷入沉默,一陣微風吹來,吹動着三個神獸身上至純至潔的毛發,卻吹不散他們身上極度的哀傷之氣。

居樁心中感慨萬千,教母真的曾經那麽快樂過嗎?那會是怎樣的感覺?那樣的人生該多麽令人向往,教母為什麽還要回來?

許久,木木猛然看向居樁,說:“我認為是你們,是你們這樣一個世界,逼迫的師傅無法展露真實的自己。她在你們的世界裏無法活得自由自在,無法像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神草也急言道:“僅僅幾日,我們就看到師傅很多不得已,很多被迫壓制,你們那個大祭祀針對師傅,周圍人各懷鬼胎,殺機四伏,師傅如履薄冰,竟活得如此辛苦!”

居樁默然,也許木木他們說的是真的,也許教母在這真的很痛苦!

木木轉移目光,飄向遠方的魔宮,那群神秘的宮殿依舊安靜地矗立着,似乎不懂人世百态,更不懂世事艱苦!木木語氣飄忽了起來:“我們并無他求,只是希望師傅快樂而自由!”

居樁聞言擡起頭,看向天空,天空依舊是那一片天空,廣闊不見邊際,天與地的交界處是一條清晰的線,只是這一線之間,便是曠世不能跨越的距離。

居樁輕聲說:“你們不覺得,我們身處這樣的位置,自由完全是奢望;至于快樂,也只能自娛自樂。”

“不是!”三獸同時叫道。

永葉冷笑道:“那是你們複雜的人類社會,在我們的世界裏,沒有勾心鬥角,沒有階級等級,沒有複雜的人心,不必活得那麽累,那麽虛僞!”

居樁再次沉默,他不得不承認永葉的話的真實性,但是心中的一絲不甘還是讓他選擇了對抗。居樁反駁道:“你們別忘了,西方大陸可曾是人間地獄,就因為你們種系之間的争奪厮殺,才自取滅亡;後來又屢犯我王國邊界,才簽下的毀滅契約,教母才因此駐守了你們大陸一段時間。”

“你所說不假。”神草氣憤說道,“我們是曾經不珍惜我們的家園,但是我們那樣也依舊真實,只是明争,不曾暗鬥。而你們戴着面具,就永遠活在面具的後面,表現出種種虛假做作的行為!”

居樁無言以對,良久方說:“你們找我,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嗎?”

木木看着居樁,說:“當然不是,師傅把我們送的萬獸之鏈都送給了你,說明在她心中,你很重要。而你又是王儲,未來的人之國國王,我們希望你能保證師傅開心,保證在你成為國王的時候,放師傅自由生活一段時間,在她必須去死之前。”

居樁輕聲反駁:“不是去死,是往生,變為普通人。”

“我們知道你們那個所謂的‘除面之禮’,師傅告訴過我們,除面之後,不再擁有之前所擁有的一切,那還是她嗎?那和死有什麽區別!”神草義憤填膺。

居樁腦海裏一直以來不敢思考的諸多問題,一瞬間紛至沓來,他突然很悲傷。

所有的現實,所有的制度,都不能給他活下去的理由,自己的存在似乎是在重複千百次祖輩走的道路,且每個人走的都一樣。

一時間,一人三獸都沒有講話,空氣中流淌着的是無盡的哀傷。

過了不知道多久,居樁擡頭看着天空,輕聲說:“他日我若為王,定還一個你們熟悉的大魔法師悠息!”

木木也擡起頭看着天空,說:“他日我們必将為王,若師傅受到傷害,我們将傾西方大陸之力,不死不休!”

居樁聞言,身軀震顫。

作者有話要說:

☆、離別

落雪宮,寝殿內。居樁趴在窗前的桌子上,看着外面的天空,腦海裏卻想着與木木等人的談話,想象着另一個悠息是該是什麽樣子的。

想着想着便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她二人是最親密的姐妹,肯定也經歷過無憂無慮的童年,經歷過天真爛漫的少女階段,直到長大成人,心中也肯定充滿了夢想。只是現實的殘忍,擊碎的又怎是一兩個理想那麽簡單,直接将曾經一切的美好毀掉,還奪走了母親那鮮豔明媚的生命。

居樁心中沉重萬分,如果母親還在,這個時候會做什麽?一定在魔宮裏看看書,練習練習魔法,或是和教母說些體己話。想到這,居樁心中生出了要去魔宮的強烈欲望,他騰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忽地停住腳步,他想到,未名一定不會讓他去的,自己一旦強行要去,就一定會驚動教母悠息,到時候會惹來很多事情。于是居樁按下心中的躁動,重新回到窗前坐下,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天空也有了點點星光。居樁沖門外喚道:“來人。”

上官推門進來,問道:“王子有何吩咐?”

“現在什麽時辰了?”居樁問道。

“亥時一刻。”上官答道。

“時間不早了啊。”居樁随口說道。

上官忙說:“對啊,王子,您累了一天,趕緊休息吧。”

居樁又問:“三位王儲睡下了嗎?”

“早已睡下了,明日還要趕路呢。”上官答道。

居樁點頭,心裏盤算着,再過一個時辰所有的人都會睡覺,自己那時再悄悄的去,一定不會被發現。于是,便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道:“嗯,我要睡了,你不必守着了,去休息吧。”

上官答應着出去,把窗簾拉上,然後出去并把門帶上。

居樁哪裏睡得着,他早已換好的睡衣,便随意躺到床上,看着床對面挂的三幅畫,目光全落在正在吹簫的母親身上,他累了一天,看着看着不覺睡着了。

他睡得很不安穩,一會夢見議政宮廣場慘死的老者,一會夢見有人拿刀殺自己,一會是悠雪和悠晴和居燕關系更好了,便不再理自己。居樁急得一身汗,突然一驚,醒了過來。

睡前也沒吹燈,屋內很亮堂,居樁安心了不少。他坐起來,下了床,拉開窗簾向外看去,已是滿天的繁星了。一道橫跨天空的星河,璀璨耀眼。

應該是午夜過後了,眼下應該沒人了。居樁心中一陣激動,他走進內室,将睡衣換下,随便穿了一件袍子,來到門前,很輕很輕地将門推開一道縫,向外面看去,門外沒人,居樁大喜,忙把門推開一道可容身體過去的空間,然後擠了出去。

到了外面一看,長長的走廊點着幾個昏暗的燭光,值夜的人也去睡了。寝殿的門是關着的,居樁少不得萬分小心的開門,但是那吱嘎的聲響在這深夜還是很清晰,讓居樁格外緊張。居樁蹑手蹑腳地走出寝殿,外面也沒人,他便直奔宮門而去。到了那才發現,宮門已經上鎖,居樁看了一陣氣惱,他怎麽就沒想到宮門會鎖呢。正垂頭喪氣地打算回去,卻以為發現宮門旁的一扇腳門虛掩着,竟沒有鎖。居樁大喜過望,連忙上前,推開門,跑了出去。

到了外面,居樁便直奔魔宮。整個王庭乃至王都都處于沉睡當中,路上靜悄悄的,借着滿天繁星,居樁的視線倒是格外清晰。居樁向遠處看去,那些朦胧不清的宮殿就像巨大的怪獸,巋然不動地潛伏着。視線所不能及的地方便如巨獸的大口正試圖吞噬這天地。

居樁隐隐有些不安,他收回目光,大步跑了起來。夜裏的風有些涼,吹在臉上,令人格外清醒。

很快就到了曲徑,居樁停下腳步,喘着氣,向裏張望,沒人,就是有些幽深恐怖。居樁深吸了口氣,沖進了曲徑,很快就到了魔宮內。魔宮亦是寂靜一片,這古樸的宮殿異常安靜。

居樁借着星光辨別了下方向,便向自己幼時居住的寝殿跑去。很快來到了寝殿前,宮門未關,居樁直接進去,來到自己以前住的房間前。他也不多想,推門便走了進去。

屋內一片漆黑,居樁循着記憶,借着一點星光摸索到床頭案的燭火旁,摸到旁邊的火種,将燈點亮,屋內霎時明亮了起來。

居樁轉身将門關上,回到床邊坐着,稍稍平息了一下,便開始打量這間他生活了三十年的屋子。屋內一塵不染,不像是許久沒住人的樣子,應該是經常有人打掃吧。屋內的擺設也沒變,和落雪宮的一模一樣。窗前的桌子上,還放着居樁以前學習的筆墨紙硯。居樁回身看了看床,卻見床上被子整齊地疊放着,還有一股陽光的味道,像是白天裏曬過。

居樁抱着被子,一時間思緒翻滾,感慨萬千。以前,因悠息的嚴厲,自己做夢都想離開魔宮,後來真的離開魔宮,有了自己的落雪宮,便不曾回魔宮住過,連自己的寝殿也不曾踏足半步。時間已過四十年,卧室竟還如未離開一般,仿佛自己只是出去小住,随時都會回來,還特意曬了被子。居樁的眼睛不禁濕潤了。

大魔法師悠息,這個自己一直都視為嚴師的長者,竟像自己母親一樣疼愛着自己,只是從不過分表露。而自己卻如此涼性,離開魔宮後未表露出一絲不舍,枉顧她這麽多年的愛護與教養,時時抱怨她的嚴厲。

居樁悔不當初,淚流雨下。

悠息,從此以後,我會視你如母,我會做一個真正乖順聽話的孩子,我會更加努力修成自身以不辜負你的期望!

悠息,從此以後,你的快樂就是我的快樂,只有你快樂我才會快樂,我會努力讓你快樂!

悠息,從此以後,我們都不會再是孤身一人,我們要一起應對這世事艱辛,一起看人生潮起潮落!

落雪宮,今日是送別木木三獸的日子,阖宮都早早就起來了,各自忙碌起各自分內的職責。

上官也大早就守在居樁的房間外,只是過了居樁起床的時間,也不見居樁出來,他想到居樁昨天上午為送水清王儲忙活了半天,下午又去拜訪鐘離尊者,走了一下午的路,應該是累壞了,今天就起晚了。當下也不敲門,想要居樁多睡會。

又過了很長時間,也不見居樁出來,上官還沒遇到這種情況,自他來落雪宮,除了生病,居樁基本都按時起床的。他不禁考慮着要怎麽做,是敲門還是問問未名?正猶豫着,未名同悠雪和悠晴走了過來,未名見上官,便問:“王子呢?”

上官答道:“應該還沒起來吧?”

悠晴道:“怎會呢?他一向都起得很早啊。”

悠雪道:“別是又病了,還是進去看看吧。”

未名聞言連忙敲了幾下門,并喚道:“王子,王子。”等了一會,裏面沒有動靜。未名毅然推開門,衆人進去一看,床上哪有人。

未名連忙沖內間喊道:“王子,您在裏面嗎?”也沒有回應,未名走進去,不大功夫,拿着居樁昨夜穿的睡衣出來了,厲聲問上官:“王子何時起的床?”

上官也慌了,忙道:“我今天天還沒亮就守在外面了,沒見王子出去啊。”

“那王子昨晚何時睡的?你看着王子睡的嗎?”未名又問。

“王子昨夜亥時一刻便睡下了,我還給王子拉上了窗簾,那時王子便躺到床上了。”上官急得流汗。

未名又待問什麽,忽聽悠雪問道:“你确定昨夜拉上了窗簾?”

上官連連點頭,悠雪指着半開的窗簾道:“是這個樣子的嗎?”

上官一看直搖頭,道:“我拉得嚴嚴的。”

悠晴問道:“那你昨晚什麽時候睡的?”

“我出去後,又守了一個時辰才回去睡的。”上官答道。

悠雪道:“而你今天天還沒亮就來了,也就是說王子樁昨夜出去離去,現在還未回來。”

未名與上官臉色大變,未名驚慌失措地問:“王子會去哪?”

悠晴道:“不知道,看看在沒在宮裏其他地方,讓人找找看。”

未名與上官慌忙出去叫人,悠雪與悠晴則打量着房間。悠雪來到床邊,見被子未打開,但是上面有壓痕,應該是居樁睡過的,他連被子都不打開就睡,應該是早就打定主意要出去的。悠雪不禁疑惑萬分,按道理整個王庭都沒有居樁需要偷偷才能去的地方,他這樣費盡心思掩人耳目,會是去了哪裏?

悠晴也看出了端倪,說道:“這個王子樁,還真是不省心,大半夜的偷偷跑去哪了?”

悠雪道:“這恐怕得找到他才知道了。”

悠晴問道:“雪兒,你覺不覺的王子樁心思越來越重了?”

悠雪想了一下,道:“也許是知道自己母親的事了吧?”

“不應該啊,師傅不會把真相告訴他的。”悠晴說道。

“那我也不知道了,畢竟我們都長大,不再是小時候,有的什麽事都忍不住,一定得說出來。”悠雪緩緩說道。

“是啊,轉眼我們就長大了,還會越來越大,想想都恐怖,以前的童話與幻想,全部都會煙消雲散。”悠晴嘆道。

二人不再說話,走出了房間,到了殿外就遇到了慌慌張張的未名,未名面色極難看,看見悠雪和悠晴就叫道:“整個宮都找過,沒有!怎麽辦?”

悠晴忙說:“你不要急,王子樁也不是小孩子了,不會走丢,也不會亂走。”

悠雪也道:“再說,他只要不離開王庭,就是安全的。”

未名稍稍心安,忙問:“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悠雪與悠晴對視了一眼,悠晴道:“不易聲張,傳出去,萬一被心懷不軌的人揪住,又要有一番波折了,我們還是私下去找。”

悠雪忙說:“這麽早,私下去找也會被人注意到的。不如先稍安勿躁,我和晴兒去找師傅商量,也許她知道王子樁去了哪裏?”

正這時,上官驚慌失措地跑來,臉色慘白,聲音也變了:“剛剛發現宮門前的腳門是開着的,而上夜的侍者說他關上了,應該是王子出去開的。王子這是去了哪?”

上官說話的功夫,木木等三獸也到了,他們也知道居樁不見了的消息。上官說完,木木擔憂地說:“他知道今天要送我們,按道理也該回來了,會不會出事?”

悠晴,未名,上官,同時叫道:“不要胡說!”

木木不好意思了,擡起前爪舔了起來。

悠雪道:“事不宜遲,你們在落雪宮等着,我和晴兒立即去找師傅!”

說完話,二人飛身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離別

悠息從寝殿出來,便來到書房,今日她不去議政宮,去送木木他們離開。想到那三獸,悠息心中便有些哀傷,曾經的美好竟一去不複返。

她坐在書案後,喝着一杯花茶,思考着一些事情。忽聽有敲門聲,悠息放下杯子,問道:“什麽人?”

“師傅,是我和雪兒!”門外傳來悠晴的聲音。

悠息心中疑惑:“她們這麽早來幹什麽?”便道:“進來吧。”

悠雪和悠晴急忙推門進來,二人一路跑來,喘着氣,神色也有些不安。悠息奇道:“這麽慌張,怎麽了?”

悠晴大喘幾口,道:“師傅,王子樁不見了!”

“什麽!”悠息聞言色變。

悠雪平息了下來,便将事情說了一遍。悠息眼色凝重,沉思了起來。

悠晴急道:“師傅,可能猜到王子樁的去向?”

悠息一時間也沒了頭緒,便問:“昨天你們在一起,他可有什麽反常?”

悠晴想了一下,道:“他昨天下午似乎去了什麽地方,但是沒有告訴我們實話,而且似乎不太高興。”

悠息站起身,來到悠雪和悠晴面前,也不說話,一揮袍袖,三人原地消失。

未名他們正在宮門處東張西望,冷不防,門前出現三人,衆人定睛看去,是大魔法師悠息,身後站着悠雪與悠晴。

未名等人跑上前施禮。未名焦急地問:“大魔法師可有找到王子樁?”

悠息沒有回答,而是看着未名身後的上官,喚道:“上官,昨天下午,是你陪着王子樁的嗎?”

上官忙點頭,恭敬地回道:“是。”

“你們去了什麽地方?”悠息又問。

雖然居樁交待過上官不要說出去,但是事到如今,上官也不敢隐瞞了,忙說:“王子去了鐘離府。”

未名聞言神色大變,驚道:“你竟然帶着王子離開王庭,你好大的膽子!”

悠息一揮手,制止未名,又問:“發生了什麽嗎?”

上官額頭上都是汗,顫抖着說:“沒有,王子與鐘離俊尊者聊得很開心,王子特意把那把軒轅寶劍送了她,償還她送王子飄雪的恩情。”

悠息沉默不語,衆人也都不敢說話,三獸着眼神熱切地注視着悠息。

魔宮,居樁昨晚神傷了許久,很晚才不知不覺睡着,他本來打算小睡一會就回落雪宮,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就不會有人發現。誰知這一覺睡到天已大亮。居樁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着窗外籠罩着溫暖的陽光,不覺一驚,騰地翻身坐起,跑到窗前一看,太陽都已經升起了,時間不早了。

居樁心道一聲不好,慌忙将自己睡褶的床整理好,然後出了卧房,跑出寝殿。他也不敢多停留,生怕遇到悠息,慌慌張張地向曲徑跑去。一路上也沒遇到人,他安心不少,出了曲徑便直奔落雪宮,心中盤算着要怎麽和未名等人解釋,才能不被悠息知道。

悠息等人還在宮門處站着,未名和上官還有傅成已經急得一頭的汗,尤其是上官,他是王子的近身侍者,王子去哪,誰不知道,他都該知道,而如今……萬一王子有什麽不測,他也活不下去了,非自愧而死。

上官想到着伸手摸了把臉上的汗,卻意外發現遠處似乎有人在往這跑,他連忙用衣袖擦了擦眼睛上的汗,定睛一看,那人竟是王子樁,上官大喜過望,忍不住大叫道:“王子回來了!”

衆人聞言側目看去,居樁遠遠跑來,看方向,竟是從魔宮而來,衆人心中不解。

居樁本想不聲不響跑回落雪宮,安撫住未名等,好壓住自己徹夜不歸的事,萬沒料到,宮門前有這麽一群人在等着自己。居樁一眼就看見了悠息,心中懊惱不已,他停下跑步,走上前向悠息施禮問安,道:“教母,早安!”

“你覺得我還能早安!”悠息聲音嚴厲。

居樁的心一顫,不過不再是以往的害怕,而是對自己再一次的讓悠息操心而自愧不已,他擡起頭,看着悠息,悠息眼色嚴厲但不失關切,居樁忙說:“是樁兒不好,讓教母擔心了。”

悠息沒有說話,她打量了居樁,袍子淩亂,上面都是褶皺,腰帶也是胡亂系的,竟系歪了,頭發也是蓬亂的樣子,像是剛起床。悠息轉過身,說道:“其他人散了吧,樁兒随我去書房。”

三獸一臉羨慕地看着悠息和居樁的背影。木木說道:“師傅要是也能這樣兇我們就好了。”

悠晴奇道:“沒見過你們這樣的,還怕師傅不夠嚴厲!”

三獸同時嘆了口氣,永葉道:“你不懂!”

書房內,悠息聲音不再嚴厲,問道:“你昨夜到底去了哪裏?”

居樁也不打算隐瞞,便說:“我去了魔宮,我的寝殿。”

悠息雖大致知道居樁去了魔宮,只是沒想到他竟回了自己的寝殿,悠息記得自他離開可就沒回去過,便說:“我記得樁兒已有四十年沒回魔殿的寝殿了,怎麽昨夜突然回去,還是偷偷摸摸?”

居樁心中更加愧疚,低着頭回道:“樁兒昨夜突然升起的念頭,不能自制,又怕驚動衆人,便偷偷跑去了。”

居樁說完許久不見悠息說話,他擡起頭,見悠息正看着他,心頭一慌,道:“樁兒說得是實話,沒有半字謊言!”

悠息看着居樁,只覺得他今時不同往日,但又說不出到底哪裏不同,便道:“教母相信你。只是,樁兒,以後要回魔宮小住,自可正大光明,不要再這樣了。”

居樁心頭一松,忙說:“昨夜是太晚,才不得已的,以後樁兒一定正大光明回去。”

悠息站起身,走到居樁面前道:“今日要送西方大陸的三位王儲,現在時候不早了,你去準備吧。教母會與你同去。有些話,教母要和你說,等忙完這陣子的。”說完便消失不見。

居樁嘆了口氣,将心中各種滋味暫時壓下,轉身走出書房。待居樁沐浴更衣過後,便去了禦膳堂,與木木,神草,永葉,悠雪,悠晴共進早膳。

期間免不得一番盤問,居樁也都如實回答了,卻遭來悠晴一頓炮轟:“我說你也太能折騰了吧,放着大半天正大光明地不能去,非得大晚上偷偷摸摸地去,讓所有人都替你擔心,落雪宮都被翻了好幾遍……”

居樁少不得一頓道歉告饒。待悠晴發洩完,神草總算插上了一句話:“真羨慕你,能正大光明進入魔宮,我們就是想偷偷摸摸都不行啊!”

居樁忙又安慰起三獸,道:“進步進去其實不重要,就像我以前住在那,心卻做夢都想出來。所以其實心在哪,身便在哪,不一定真要身心都在一處。”

卻又遭到了悠晴地嚴厲譴責:“你怎麽好意思說出口,住魔宮委屈你是不是?你知道天下有多少人,別說住了,就是看一眼也能幸福地死去,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這是……”

居樁只好又連連告饒,從頭至尾悠雪也沒說一句話,一直專注地夾菜,喝粥。居樁也不知道她怎麽了,好在悠雪平時話也不多,居樁便不放在心上了。

用罷早膳,衆人又收拾了一陣,便浩浩蕩蕩地向白虎門走去。

一路上,三獸不時地回望,尋找悠息的身影,居樁忙說:“師傅告訴我會送你們,就一定會來。師傅會魔法,要來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到了宮門,發現吉利在那等候着。吉利見居樁諸人,忙上前施禮,然後說道:“三位王儲今日離都,王上特命我親自來送,并準備了一些薄禮帶回給三位大王。都拿過來。”有四人一組的侍者擡來三個大箱子,放到木木面前,打開一看,一陣耀眼奪目的光過後,箱子裏裝的都是珍珠瑪瑙,奇珍異寶,滿滿三箱子,甚是誘人。

木木三獸看了看,沒有太大的反應,木木說道:“王上厚愛,我等感激不盡,還望尊者替我們塮過王上。”

吉利點頭道:“這是自然,還望三位王儲一路平安,早日回歸故裏!”

木木又略說了幾句,然後吉利告辭離開了。一行人重新啓程,出了白虎門,卻一眼便看見站在寬敞官道中央的悠息,她背對着諸人,魔法師白袍拖地,白發披肩,正自望着遠方出神。

三獸大喜,喚道:“師傅!”

悠息緩緩轉過身,嘴角微動,露出一個笑容,道:“嗯,我們走吧。”

悠息的到來,讓三獸格外興奮,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話裏話外卻是邀請悠息去西方大陸住些日子。悠息雖然沒有直接拒絕,卻也沒有答應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離別

議政大殿,今日是月末,是規模最大的廷議。殿內濟濟一堂,兩大守護族僅到了靈長;其他到的有,王族居浩,居東宇,居瞿;四大種族族長農科,商博,傭強,軍烈;八大世家之七大家主靜思,紫衣,所問,姬盛樂,尚禮,繪慧,武彜;輔政大臣舒青莺,漆戚,傀鼠;就連十六大家家主也在側殿恭候,有東方魏強、南宮爾岚、西門千青、北堂風、歐陽淩寒、慕容從安、上官松、鐘離傑、司馬飛鳴、獨孤博瀚、夏侯以山、尉遲如霜、長孫樂楓、令狐冷卉、端木紬,子書雷、呼延傲善、左丘弓邪。

居然威嚴地說道:“今日是西方大陸三位王儲離都之日,大魔法師特代本王前去相送,便不能參加此次廷議了。”說罷停頓片刻,有道:“衆卿有事奏來!”

靜思微微探身,道:“王上,天下久安,必生懈怠,各司各部,若不能千年如一日也屬正常。然,千裏之堤,潰于蟻穴,不能不防啊!”

居然點頭,道:“靜思智者,所言甚好。本王也常讀史以鑒自身,縱觀人類數十萬年歷史,多少王國曾輝煌一時,卻終将毀于一旦,尋其根由,均是因不能長久勤謹,致使天下松散,一觸即潰!因此,居安理應思危,天下越是太平,越要拿出百十分的用心來,方才真的能長治久安!”

“王上所言甚是!”殿內諸臣紛紛贊同。

居然又道:“天下之大,人口之多,以致每個民衆的一點小事也能彙聚成滔天大浪,瞬間便能傾覆整個王國。因此凡是從最小的地方開始抓起,方能防微杜漸。”

農科忙道:“王上所言,真乃曠世真言!我等都将謹遵教誨,不折不撓!”稍頓了一下,看了眼靈長,便道:“只是眼下便有一些小事,卻是天下共同的小事,臣願一講!”

居然道:“既是天下共同的事,就不會是小事,而是天大的事,農科族長,速速道來!”

農科便說道:“我王國有城市數十萬,有城主,或是分封了諸侯,但卻都是一方之主,時間久了難免有僭越之心。當初建國之初,為防止這一情況發生,便在各地設下四司,有農司,商司,傭司,軍司,這四司的掌司人都是有王庭派遣,由我們四個族長直接管轄。四司在各地起着監督諸侯,城主的要務,一旦有異動,便會直達王庭!然,數千年前,祭祀族成為了王國的守護族,便在各地設下了祭祀堂,由大祭祀直接掌管。祭祀族是有法力的種族,倍受民衆敬仰,慢慢的,數千年過去,直到至今,四司已同虛設,祭祀堂淩駕于王權之上,還望王上明察!”

靈長聞言大怒,居高臨下指着農科,怒喝道:“農科,你什麽意思!是你四司無能,致使列位諸侯城主都不與你們商議事務,偏偏與我祭祀堂商議,難道是我祭祀堂的錯?祭祀堂忠心為國,你竟這樣污蔑,該當何罪?”

商博接道:“各地祭祀堂,仗着有些法力,盛勢淩人,但凡不服從者,都施法責備,難還有人敢不聽你們的,既然聽了你們的,那自然就不會聽從四司的,這難道也不是祭祀堂的錯?”

靈長冷笑道:“我們祭祀一族是神明的仆人,代替神明守護人間,民衆敬畏萬分,自然就會顯得我們有些氣勢,但我們祭祀族一向忠心耿耿,雖掌管天下事,從不為己謀一絲利益,卻要遭你等污蔑,豈不寒心?王上,請您懲處兩位族長,還我祭祀族清譽!”靈長說着向居然施禮。

就聽紫衣一陣冷笑:“清譽?從大祭祀口中說出‘清譽’二字,都令我羞愧難當,大祭祀竟沒有一點愧色,還言詞鑿鑿,颠倒黑白的功夫還真是受萬民敬仰!敢問大祭祀,此次半壽之慶,大祭祀收到了多少禮物,想來不遜于王上吧?據我所知,那些前來賀壽的準備賀禮全都準備兩份,萬一有明顯的優劣,也會把優的送給大祭祀你,劣的才送王上,這樣敬仰你大祭祀,難道不是你祭祀堂淩駕王權的結果?”

靈長眼色愈加難看,怒喝道:“你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那為表示您的清白,你可以立下毀滅誓言!”紫衣咄咄逼人。

靈長一下子就啞了,紫衣所說,八九不離十的實情,靈長哪裏敢立誓。

殿內氣氛一下子就異常緊張。

左相傀鼠忙說

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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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結束了,今日不再更文了,謝謝大家閱覽!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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