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回主動的握着我呢? (2)

容的名字可能在朝庭裏沒什麽威力,可是忘記我的身份嗎?”

“是女皇欽命的欽差大人。”

“現在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是我太沖動,沒有考慮到後果。”

“我也知道你想幫我立威,可是有些東西,不是這麽快便能實現的。”

“我都知道,那天确實是我想得不夠周全。”

“嗯,看來你是恍然大悟,這幾日什麽都不要做,靜觀其變。”

“月容你是說那個人會出手嗎?”

“假冒的二皇子,獨自下花城的四皇女,這不正好是一個機會嗎?”

“那我是不是可能将功補過,出一招引蛇出洞。”

“聰明,這之前你先好好想下如何自保吧。”姬月容說着,耳根輕抽一下,為方燕含戴好面紗,身形一閃走到了君子漣的身後,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之後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方燕含輕呷一口茶,壓下心中的還未消化的慌張,擡頭望着進來的待從,又變成那個翩翩公子……姬月錦。

☆、招搖撞騙

月夜,奉陽皇城,鳳梧宮。

姬月錦挺直了腰身,靜靜地跪在宮殿門前,他溫眸裏蘊含着不容拒絕的異芒。

過了很長時間,那扇緊閉的門,似感覺到姬月錦的誠意般,緩慢地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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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桔紅色的燈籠出現在姬月錦的眼前。

“女皇宜見!”宮人一板一眼的聲音在寂寥的夜空中回蕩。

姬月錦聞言,長睫輕顫一下,擡眸望着面無表情的宮人。

“母皇願意見我了。”

“是的,二殿下。”宮人見到姬月錦那雙溫和的目光,表情稍稍地緩和了一點,“不過女皇今天心情不太好,二殿下還是小心為上。”她說着,再不看姬月錦一眼,回身往殿裏走去。

姬月錦心中微喜,站起來便要跟她進去。身下倏地一麻,還發他的反應夠快,雙手撐地,正個人坐到了地上。

“真要做到這樣?”溫煦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一只纖細如玉的手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是我的事。”姬月錦凝視着眼前那又只有皇女身份才能享用的精致鳳頭繡花鞋,心中不由地思到了遠在花城的姬月容,怔了一怔,擡頭掃了眼,無視她的手,手上用了點力,小心翼翼地起來。

“若有一天我遇到這樣的事情,你可會這般為我。”姬月瑜手回半空中的手,幽幽地問道。

“月瑜,以你的心智,這樣的事情不可能發生在你的身上。”姬月錦揉了下發麻的四肢,慢慢地回道。

“你是這麽想的?”姬月瑜得到這個答案後,驚訝地望向姬月錦,眼中閃過異樣光芒。

“那你為犯下這樣的錯嗎?”姬月錦不問反答,迎上姬月瑜那雙關懷備至地雙眼,心下一顫,避開頭不再看她,“母皇怕是等久了,我先去了。”

“等等。”姬月瑜情急之下拉住了他的衣袖,阻止了他的動作,“我只想問你,換做是我,你也會這樣做嗎?”

“……”姬月錦被逼的停下了腳步,回首直視着姬月瑜,不似以前那個事事帶着笑意自信的女子,心下一軟,颔首輕道,“你也是我的妹妹,若是換做是你,我也會這麽做的。”

“二哥。”

“現在能放開我的手嗎?”姬月錦蹙了蹙眉頭,無奈地道。

“知道了,你去吧。”姬月瑜得到這樣的答案之後,臉上又恢複成自信的笑容,終不在阻着他的腳步。

鳳梧殿的高樓之上,視野開闊,看到得整個皇宮的格局,更能從這裏看到北面皇城外的道路。

“月瑜,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姬卓宜雙手負背,眺望着城外的那抹白影,淡漠地道。

“是的,母皇!”姬月瑜瞥了眼牽馬出城的姬月錦,看向身邊的姬卓宜,沒有一點遲疑,“二哥從來都是心無外物,這些年倒是把月容看上了心,只要是她出事,便會來尋我幫助。再說,月容現在做出這麽糊塗的事情,我這個做姐姐的,豈有不幫之理。”

“呵。做為你的母親,有你這麽疼愛兄長和小妹的女兒!”姬卓宜淡淡一笑,看不出喜怒地眼眸裏閃過一絲愉悅之情,“真是倍感心慰。”

“母皇過譽,兒臣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不過我這個妹妹做起事來,真是有些不分輕重,日後回來得好好的管教才是。”

“她自小出生在市井,沒染得一身不上流的習性,朕都感覺到安慰,她不願意學習,不顧輕重,是應該好好管教一番,不要老做些出格之事,讓全天下的人都跟着她那古怪思想走下去才是。”

“是,兒臣緊聽聖谕。”姬月瑜揚起笑,點頭道。

這幾日,方燕含仗着姬月錦之名,打着殿下的旗號招搖撞騙,所到之處,只要是有借着災情提高物價者,在他的心中就是貼了君子淮的标簽,必是鬧得雞飛狗跳。明裏暗裏不知道使了多少的棒子,惹得君子淮面紅耳赤,各個店面不得已,全停了營業。她卻到現在還未有反手對假皇子方燕含做出反擊。

沒有約束地方燕含本來是想要逼得君子淮出手,無奈君子淮早理解到了什麽叫忍字頭上一把刀,他便鬧得更的歡快。

百姓們見到方燕含用這麽激進的手段,個個叫好連天,直說方燕含是神仙之子,專門下凡來改善百姓的疾苦,懲罰惡人現世。

他在短短幾日間所做所為,已經成為百姓心中神祇一般的人物。

現如今,整個花城,那些個試圖發國災財的商家,聞名變色……

“月容。這幾日我狠狠地打擊了下以君子淮為首的奸商,身為皇家的人就是有優待權啊!感覺真是美妙極了。”

君家的後花園,在百姓心中如神子般的人物,正翹起了二郎腳,大塊地吃着桌上的點心,一邊對着身邊的姬月容謅媚讨好。

“樹欲靜而風不止!”姬月容臉上倒不似方燕含那麽輕松,戳戳方燕含自大過頭的腦門,淡淡地道:“我們這般挑釁君子淮,她連半點回應都沒有,你應該更小心才是。”

“月容這話很對,明明是風平浪靜,我的心卻是深深地不安。”君子漣從花園口走過來,接着姬月容的話往下說,走到她們的面前,坐下來,對着一副不雅姿勢的方燕含微一人颔首後,轉向姬月容,臉上說不清地怪異表情,似有難言之隐般。

“你一進來,眉頭深鎖,若是找我有事,可直說,若是無事……”

“我只是不知如何開口。”君子漣欲語休,張了發幾回,卻一字未發。

方燕含烏溜溜地轉轉眼珠兒,驀地,嘻一聲笑,對于她們這麽說話,也不發怒,只是笑眯眯地對準了君子漣,指着他桌前的那碟紅棗糕,便道:“子漣大哥,麻煩你把那碟東西遞給我。”

君子漣聞言,眉宇間凝出幾分疑惑,目光閃過異芒。

“不會是你也想吃吧?”方燕含挑了挑眼,有些不太高興的瞅了君子漣一眼,問道。

“沒,我不太喜歡吃甜食。”君子漣看了那碟甜食兩眼,搖搖頭。

“那你怎麽不遞給我啊。”方燕含眨着靈活的大眼,雙手捧着下巴,笑吟吟地望着君子漣。

“月容,你可有想好對策了嗎?”君子漣望着這個天真的孩子,嘴角抽搐一下,端起眼前的碟子遞了過去。暗自想,若不是那天看到的方燕含的變臉,他怕是一輩子也不會想像得到吧。

“要是月容想到什麽好點子,早就不見了蹤影,哪會再這裏。”方燕含心滿意足的吞下一大塊糕點,接過姬月容遞過來的茶水,喝下了大口,仍是保持着甜蜜純真的笑容,“見你行色匆匆地,可是有什麽不太好的消息傳來。”

“剛剛我收到了飛鴿傳書,我北上調來的大米,估計今天能到達花城,可是洪水沖塌了驿道,他們只得原路返回,另尋了道路趕過來。”君子漣的手重重捶在石桌之上,表情帶着幾分憤慨。

“大米何進能運到?君家的米量還剩下幾層?”姬月容溫膩的手掌按住君子漣的手。

君子漣愕然擡頭,姬月容自信一笑,眸子随即轉看向方燕含:“你來了很長時間了,不要惹得官府之人懷疑,先回去吧。”

“這麽早便要我回去嗎?”方燕含正吃得歡快,遲疑了一下,突然正經地問道。

“嗯,先回去,等我們這裏商量了結果自會去找你。”姬月容早就習慣了他的轉變,垂眸沉吟了一下,神情平靜地道。

“好,我便在那裏等待你的最後決定。”方燕含天真無邪又陰狠毒辣,性格更是乖張無比,這輩子除了他爹爹方瀝風,和姬月容,再也沒有人能讓他這麽言聽計從。雖然他對姬月容下面的話更感興趣,眼光誠摯點點頭。

君子漣望着方燕含一聲不吭離去的背影,似看到什麽般,心中一凜。那孤寂離去的背影……說不在乎是假的,然而,這世上怕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擋得住姬月容無形中散發出來的魅力,更怕有一點他也會成為這個一個身影而迷惘。

“想什麽這麽出神呢?”姬月容說話間,手指微動。

嗚啊。

手腕上傳來的劇痛拉回了君子漣的神志。

“沒什麽,只是在思考着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麽去做。”

“已經想到了嗎?”

君子漣聞到姬月容這般問,搖搖頭。

“若是花城的災民知道君家的米糧供應不上來,會出現什麽情況。”

“要真的沒有糧食,接下來的花城治安定會大亂吧!”

“不錯,那些被燕含擠壓的商鋪老板更會賣起高價米,賺黑心錢。”

“嗯,照這樣發展下去的話。”

“我們先要穩定民心,都是正路。”

“穩定民心?”

“君子淮一直等待着時機來了,我們的危機也跟着來了……”

“你已經有對應之策?”

“沒有!”姬月容幹脆得沒有半分停頓。

沒有你還笑得這麽高興?君子漣抽抽眼角,瞪了一眼笑彎眼眸的姬月容,心中暗自腹诽。

姬月容似沒有發現般,說完這句話,放開了君子漣的手,“告訴我,現在這迫在眉睫的情況,你會怎麽辦!”

☆、正主到來

“優雅,優雅,高貴……見鬼去吧。”

方燕含關上了房門,扯開身上的衣物,扔到一邊,扭扭僵直的脖子,身子往後一躺,阖上眼睛半是感慨地道,“做個皇子還真是見,什麽時候我才能脫離苦海呢?”

“呵呵……竟然如此,為什麽又要假扮皇子呢。”溫柔中還着幾分取笑的聲音,在幽靜地房間裏響起。

方燕含吓得從床上跳起來,入眼,是一位蒙着面的白衣少年,雙手負背地伫立在他的面前,溫和的眼眸中帶着戲谑的神色。

“你是誰,胡說什麽?為什麽出現在我的房間?你不知道打撓皇戚是重罪。”

“竟然我來了,代表着你的皇子生涯便結束了。”

“你便是君子淮派來殺我的。”方燕含轉瞬間又恢複了甜似蜜的笑容,身子箭般地前掠去,手中已經掏出一把淬着藍光的匕首。

“私扮皇家之人,本應受到重罰。”那白衣少年目光冷然,光影起處,從腰間掏出一把軟劍,在空中劃了個大圈,只聽铮地一聲,擋住了方燕含偷襲的匕首,“身為內君,卻讓自己的妻主陷入進退兩難之境,本宮是要代月容好好教訓你!”

“本宮?你是……”

“在下不才,正是你此時的扮演之人……姬月錦!”姬月錦溫眸不再溫潤似水,甚至冷冽如寒玉般凝視着眼前這個姬月容一心維護的內君。雖然在鳳谷呆了五年之久,對于姬月容身邊的事情,并不表示他就什麽都不清楚。相反,對于姬月容的一舉一動,他在姬月瑜有意無意間,知道的不少。

“這一回我是真的立功心切,搶到月容的前面多此一舉,為她平添了麻煩。只不過……”方燕含往後退了一步,眼裏滿是懇切哀求,那凄婉的神色連姬月錦看了心底突升些恻然,顫聲道:“本來以為可能代罪立功的,沒有料到你會親自跑來。”

“先前我隐在房間裏,聽到你的喃喃自語,怕是這些天的繁文缛節累壞了。”姬月錦不露痕跡地抿抿嘴,若有所思的掃了一臉輕松的方燕含。

“是啊,沒想到一個皇子是這麽的累,我又不想壞了你的名聲,整天端着皇子的架子,別提多難受。”方燕含擺擺手,倒在厚重的床榻上,“竟然你來了,我也能休息下了。”

“你的輕功不錯,先回去告訴月容,我這個做二哥的來了,其他的事情不用擔心。”姬月錦見方燕含一臉的無賴樣子,似賴定自己不會出重手,收回手中的軟劍,坐下來休息。他連着三天二夜的趕路,也不知累壞了多少匹馬兒,好在趕到那些人動手之前,一來見到這個帶着幾分姬月容習氣的男子,明知道他的沖動會引起奉陽城的那群人兇狠動作,現在卻提不起一個字來。

“真的嗎?我可以不用呆在這裏了嗎?”方燕含雀躍而起,天真的眼神,怔怔望着姬月錦,“你不是來找我麻煩的嗎?”

“你是月容的內君,雖然沒有過門……罷了,我只希望這種事不要再發生。”姬月錦每每回想起姬月容已經身邊的衆多男子,心頭便如一只細針,銳利而鋒刃地尖了下去,不痛卻讓他心神不寧,眼前閃過的都是她的面容。思到此,他抑制着心頭那難明的念頭,有些狼狽地避開方燕含的眼神。

方燕含見到沉默不語,目光閃爍不安,心思一跳,蹙了蹙眉,嘴角邊透出微微的悲憫,沒在多說什麽,對着姬月錦行了個禮,沒有留念地轉身離去,輕快歡愉的步伐,說明他此刻的好心情。

原來像我妻主那般的女子,為她發愁地又豈是我區區一個啊!

“若是問我,我此時已經騎虎難下,不過……真到那時,我便是傾家蕩産,也要保花城的所有百姓食無憂。”君子漣擡頭望向躲入雲層中的太陽,眼神悲壯。

“不是吧……你竟然存着這樣的心思。”姬月容扶扶額角,有些無力的望着君子漣舍生取義的神色,朦胧中如玉石般閃爍出一股說不出的聖潔高華,平靜的心濺起一圈圈的漣漪。

“不要告訴我,你想用君家的錢,買斷君子淮手中的米糧,轉而?”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只能兵行險着。”

“唉……你存有仁心,問題不在取決于你,而是在百姓的民心之上。”

“你這話是何解。”

“很簡單,要是君子淮讓全城的百姓都不相信你,你便是買了她手中屯積的糧食,也只會引來搔動,引到百姓恐慌,提前搶購稍稍低價的糧食,你再去買,也只會做暴利商家的幫手,推動着整個米價的上漲。”

君子漣默然半響,抿緊嘴幹澀地道:“那按你這麽說,我在糧食來到花城前,只能按兵不動,由着君子淮的打壓,百姓受苦?”

姬月容一怔,見君子漣六神無主之色,也不急着回答,只是用亮晶晶地盯着他,良久,良久,才緩緩地道:“你真是傳聞中那個行事果斷的君子漣嗎?”

啊……我到底在做什麽,竟然會對眼前的姬月容,一個認識不過數日的女子,心生依賴之心……

君子漣仿佛招到天雷重擊,轟得他腦袋裏一片空白,只餘下嗡嗡之聲。

“君子漣,不讓要我後悔!”

姬月容接近冰冷殘酷地聲音,自他的耳畔響起,如一盆冷水迎面撲來,全身如墜冰窖。

半晌,他才回過神來,神色中帶着幾分決然,直視着姬月容道:“現在的我還沒有想到能渡過難關之策,再給我一點時間。”

姬月容目光閃了一閃,眼見君子漣此時此刻的神色安祥,目光中閃現出初見時的霸氣淩然,心下又是一動。

她會給他時間的,再這麽短時間裏整理好思緒,如此良玉,不可多得!

“竟然遠水救不了近火,我們眼前十萬火急的便是打探君子淮打壓君家最有力的方法是什麽?”

君子漣拍拍發熱的臉頰,用力地眨眨眼,腦袋裏迅速閃過上百種手段,一一列舉出來,在短時間內,根本沒有可行度,一一排除。

☆、熱吻灼魂

這樣的君子漣才是她姬月容心中所想,認真地思索着每一個計劃的可行性,如一只在沉醒中被驚醒的黑豹,淡墨的眼瞳裏閃現出耀人的光芒,整個人容光煥發般,讓人不可逼勢。

似回複到初見時般,倨傲狂妄不可一世,只是這樣的男子,才入得了她的眼。

當即哈哈一笑,伸出手毫無男女之情的拍了下君子漣,“現在最緊要的,便是搶到君子淮的面前,先機制人。”

君子漣聞此言,默然半響,心底似有靈光閃過,卻又猛地搖搖地,不可思議地納聲道:“不可能地,她怎麽說也是君家的人,不可能會做出傷害君家名聲之事。”

“若是君家一直掌控在男兒之手,君子淮又無從下手……塵世便是多了些反複無常之事,才會如此污濁,可不正是得不到,便毀滅它。”姬月容啞然一笑,倒是看重了這個君子漣,生在這女尊男卑的世界,有取而代之已經是驚世之舉,要真是颠覆了這個國家的風俗,也不可一日而語,便何況是一直受到姐妹欺壓的男兒。

姬月容這些話,聽起來有些駭人,可是她本不是這個世界之人,對于原來那個人人平等的世界之人而言,這番理論原是跟吃穿一般的天經地義。

絲毫沒注意眼前的君子漣劇變了臉色,心中又有什麽東西在噴薄欲發。

世上真有這懂我之人?不,比之懂我不如說她的思想比我離那一直要追求的東西更堪。

君子漣聽到姬月容輕描淡寫說出他這輩子最期盼之事,男女平等時,只覺得渾身的血都要凝凍住了。他睫毛輕顫數下,雙手緊緊握住膝上的外褲,竭力地壓制着此時激動不已的身子,才沒有把姬月容擁入懷中,這二十年歲月,頭一回有一個女子認同他的想法。不,不能說是認同,她的想法比之自己之前的想法更加的廣大。君子漣完全是被駭得心驚膽戰了。

他不過想在女人的世界闖出一番事業,證明男子比之女子來說,并不是在家生養的小貓,喜歡時便哄,不喜歡之日便打,而姬月容更是能把男子看做女人般,一同對待……

“我們決不可輕信什麽盡人事可安天命,打定主意之後,我們應該去盡力的……咦,你怎麽啦?”

姬月容站起身來準備走動下,散下久坐之後有些麻痹的身骨,卻見一邊君子漣面色如霜,坐在那裏動也不動,不由大為奇怪。

他的雙肩猛地被君子漣如鐵般的雙手鉗住,湊到一尺之間。

君子漣定定地看着姬月容,眼裏的神情既激動,又興奮,卻又別有一股不可抑止的狂熱,種種混合在一起,竟令他的面龐平添魔魅般的惑人氣息。“月容,你竟然能這樣說?你真的知道……知道我心中所想,不,比我想得還要更加的貼切,這一生,我怕是再難尋到你,得此知己,我……”君子漣的語聲由激奮慢慢轉低,到最後竟有些許的哽咽。

事發突然,姬月容一時震在當場,不知如何反應,更沒有沒有躲開他的眼。君子漣半晌等不到姬月容的回答,眼神含着淚光,怕自己不過是空想,姬月容并不是這個意思。思到此,他的神色變得凄苦寂寞無限,竟較之落淚還要哀涼徹骨。

“那個,你先別激動,我剛剛,吶……你、你聽我說……”姬月容來到這時這麽長的時間,從未經過男子這般的表情,原來只是欣賞君子漣身為男子,難得有那樣的氣節,她的心早就放入了兩個男子,外加一個半男半女的國師,早就混亂無比,再不想陷入什麽情愛之糾葛。

當時的好心,換成這世間上最大的困擾,縱然是靈慧過人,冷靜如冰的姬月容也不由亂了手腳。

“你真是我的知心好友啊……”

“啊?好友……幸好只是好友……等下……原來只是好友……”姬月容笑容僵硬下來,只覺困擾的一顆心搖搖晃晃碎成了千片,片片都墜落到最底。這個答案原就是她心底祈求的,真的得到後,又湧上無數的不甘之情。

不管為何,這個男人早就是她的人,竟然在發生那樣的事情之後,只當她姬月容為好友。

有好友會不顧男女之嫌,爬上她的床;有好友會未救她,失貞于她……姬月容腦海中浮起了無數畫面:初遇君子漣時那孤傲的一瞥……還有無意間觸到他溫膩肌膚的失魂,以及……她苦苦壓制自己不去多想的、那一夜的悱恻纏棉……剎那間只覺得心跳如雷,失落排山倒海般地壓了過來……原來他的心中也是一直把我當成好友,并不是……笑話,都成了她姬月容的男人,還想用幾句話,畫清兩個人的界線……

不知哪裏來的莫名之氣,姬月容再也顧不上別的,眼瞳中赤光一閃,激奮地、帶着世界将要在這一刻崩潰也無可顧忌的瘋狂,狠狠地摟緊了懷裏的人,如火如荼般地吻了下去……

這便是比預料中還要芬芳的紅唇……柔嫩而清甜,帶着君子漣特有的體香,讓她一吻便沉迷無可自拔。

然而懷中的君子漣似已反應過來,便要開始掙紮,姬月容哪容得他的反抗,覺出異動的她下意識地抱緊了佳人,手掌已快過思想,先行在姬月容的麻穴上按了下去。

只見懷中人一顫,身子立刻失去了氣力,軟軟地倒在姬月容的臂彎之中,一雙寒眸失去了往日的鎮靜,帶出一絲驚怒及羞澀。

“啧啧……二位真是好興致!”語調中充滿嘲諷的聲音,由不遠處傳來。

君子漣迅速壓下心中的憤怒,怔望着面前笑得春風無限的姬月容,沉默。

“看到你真是個不識趣的女人。”姬月容慵懶地向前邁出一步,把僵硬的君子漣拉入自己的懷中,“不知道打斷人談情說愛是要遭天遣的嗎?”

“哦……看到兩位對于自己現在處身的環境,沒有絲毫影響,那倒是我多慮了。”君子淮不知使了個什麽手法,從牆頭一躍而下,臉上更是好脾氣地微笑着。

“我們早有對應之策,何須你多心。”姬月容身往前一移,擋住了君子漣的臉,冷冷淡淡的回了句。

“那我真是枉做小人。不過,容王爺,你的眼光真是奇特啊!”君子淮掃了眼埋頭在姬月容懷中的君子漣,挑眉大笑道:“這樣目無女子的男子,向來是大逆不道之徒,有什麽可愛之處。”

“我偏就喜歡他這調調,多說無意,你還是早點退去,莫撓了我二人的好心情。”姬月容擡眸挑釁般看了君子淮一眼,語氣更是不善。

“真是各花入各眼,不過我還得提醒容王爺,這樣的毒花,還是早折為妙。”君子淮冷冷扔下一句話,身子向後掠去,須叟間,飄然隐去。

“原來月容喜歡這個調調的男子啊……”牆角處,一抹白衣出現在姬月容和君子漣的面前,語氣幽怨凄涼。

“你怎麽來了?”姬月容聞聲循去,見到他之後,驚訝的站起身來。

若不是君子漣反應夠快,怕是會直接掉落地下。

“你就這麽不喜歡我來嗎?那我走好了。”話一落,白影閃過,如一道驚鴻劃過,消失無蹤。

“喂……”現在是任性的時候嗎……姬月容眺望着方燕含急行漸遠地身影,抽抽眼角,對着君子漣抱歉地笑了笑,“這個家夥,是被我寵壞了,我先去看看他。”說着,不等君子漣回答,縱身一越,穿過後花園,淡黃的身影如一道炫麗的光芒,轉眼既逝。

君子漣接出手,似要抓住她的身影,低頭看去,手中空空如也。

剛剛的那個激情的快要把他靈魂都要灼傷的吻,只是演給別人看的嗎?還是我也有一點小小的期望……

苦澀一笑,君子漣收回虛無的手,撫下自己濕潤的唇,那裏,似乎還存有姬月容獨有的氣息。“罷了,竟然決定獨身守着君家,打破這個世上男子無用之說,便要學會舍氣,她……她不也沒對自己用過心嗎。”

寂靜的後花園內,似感覺到君子漣此時的悲涼心情,驀地刮來一陣冷風,幾片嫩綠的樹葉還未長好便從枝頭打着轉,掉落下來……

☆、醋勁大發

繁花的君家,樓宇衆多,花庭院落更是數不勝數。

方燕含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撞上那麽尴尬的一幕,許久前那個口口聲聲說不會喜歡上君子漣的人,竟然把人抱在懷中。明明心裏對此事早就有一些意識,卻不料自己真的看到時,心還是如刀絞般痛疼不已,氣極而去的他更是找不到姬月容現在居住的院落,同時發現自己一時間迷了路,連發洩的地方都沒有了,心中更是郁悶多過氣憤。

身後隐約傳來姬月容愈來愈近的呼喚,他當下也不答話,只默默提升體內的真氣,橫沖直撞入君家庭落深處。

誰知姬月容不知用了什麽的手法,方燕含只覺膝下一麻,一時之間保持不住平衡,只得眼睜睜任着身體栽倒下去。

好在姬月容及時趕到,接住了他的身體,避免了他摔個五體朝地之勢。

“呃!”方燕含等待良久,也沒在感覺到即将而來的巨痛,張開緊閉的雙眼,回首,對上了姬月容擔心的眸子。

“你怎麽又回來了,是不是皇子的事情敗露。”

“沒有!”方燕含推開了姬月容箍在腰間的手,掙紮着從她的懷中出來。

“那為何突然跑來。”姬月容沒有松開手,緊緊的圈住他,沉沉問道。

“我只是,只是……想你了。”方燕含頭腦一片空白,只餘下嗡嗡之聲,鼻端的溫香是他最熟悉的味道,眼前又浮現出先前的一幕,更不是滋味。

“燕含,在我心中你可不是這樣輕率之人,出什麽事了。”

“沒有什麽,我只是累了。”方燕含渾渾噩噩,自已也不知怎樣從姬月容的懷中走出來,坐倒在地上,一切便有如在夢中一般,等他稍清醒過來時,姬月容那雙冷冷的眼眸,定定地望着他,他只感覺到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一般,頭重腳輕的往地下倒去。

“累了?那我扶你回去休息下。”姬月容眼明手快的再一次把方燕含抱入懷中,由着他如軟玉般的身體,無力地倚靠在了她的懷中。姬月容肌膚所觸,是那股熟悉的魂牽夢萦的溫膩細滑;鼻端所聞,是方燕含那清新潔淨的氣息……這些日子她一直壓抑着自己的渴望,不想讓方燕含太過辛苦,先前又假戲真做被君子漣挑起來的欲念,再看到方燕含委屈嬌憨的眼神時,醒了過來,現在兩個人肌膚相親,前不久無時不刻的濃情蜜意,念茲思茲的情景噴發出來,一直被抑制住的渴望又開始搖搖欲出,姬月容回過神來,已經控制不了自己。

她借中心中的一絲清明之意,彎腰橫抱軟若無骨的方燕含,飛身疾速的朝着自己的院子奔弛而去。

方燕含全身如墜雲霧,飄飄然地不知此夕何夕,又生怕這只是一場夢,轉瞬便會被無端驚醒……一擡眼,正正地對上姬月容那雙變幻莫測的眼,那眼神裏帶着幾分寵愛,幾分調笑,甚至,似還有幾分情調。

方燕含對于情動的姬月容再熟悉不過,臉上一紅,羞澀地垂下了眼睑。自從遇到君子漣之後,姬月容鮮少有碰到自己,自知這件事原是自己自做聰明,手段太過激進才為姬月容引下天大的麻煩,他卻不後悔。

姬月容身邊的男子太過優秀,光是一個正夫,出身便是鳳後之流,他不過是一個食家的小老板,身份完全比之天然之別。要不是借着姬月容練功走火入魔,他帶着私心挺身而出,到現在的自己,怕是……為了眼前的這個女人,方燕含心中明白,縱使他的手段卑劣,跟平素那班趁火打劫的強盜行徑也完全相同,心中卻是沒有絲毫慚愧之情,用自己的手段去奪得自己心愛之人,有何不妥。

可是,即使是如此,見到姬月容同別的男子卿卿我我,從內心深處湧上來的那股翻天巨浪,撲得他不敢正視姬月容那雙驚愕地雙眸。

饒是這樣,他卻知道自己一輩子都不會放開她的手,他的愛,遠比自己想像中來得瘋狂……

華燈初上。

院外行來走去的人漸多了起來,似在點燈,又似在玩樂,腳步笑罵之聲響混成一片。

然而這所有的喧嚣都傳不到方燕含的耳中。他疲倦地張開眼,借着窗外照躺進來的銀光,定定地凝視着面前的人,似是生怕他一松手,眼前的人便會消失一般。

思到此,方燕含緊緊地摟住了那勻稱修長的身軀,感覺着她胸口的淺淺跳動。又似看不夠般,全神凝注着那張無知覺的沉睡容顏。

這世上的人,若真能入得上他方燕含之眼的人,也就只有姬月容而已。

不管他的爹爹……方瀝風當年如此勸阻他以內君的身份獻身于姬月容,當年的他不會後悔,現在的他更是慶幸最初的選擇。

方燕含不能自己的将唇移到姬月容絕美的面容之上,帶虔誠的表情,輕觸……這裏,是姬月容英氣的眉毛,每遇她心有所思之時,便會飛揚而起……下面,是微帶着冷意的雙頰……挺直如玉的懸鼻……最後,是那張,令人如中毒般渴望的單薄而豔紅雙唇,那上面還殘留着他的味道……方燕含心跳加速的阖上眼,不自覺地加深了安撫,又一次地、不能自拔地、吸食着那令他心身均深陷不已的容顏。

這一刻,才能感覺到姬月容是真正屬于他一個人的,他所深愛的人。

不過片刻,姬月容悠然轉醒,伸手一揮,房間裏光芒大湛。她瞧見方燕含的側臉,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了先前發生的一切,再看兩個人在被褥下的身子也是寸縷都無,立即明白了下面會發生什麽事。

“燕含,我,我又病發了嗎?”姬月容沙啞的聲音,在方燕含的耳畔響起。

“呃!”方燕含擡起埋在姬月容頸間的臉,怔怔望着姬月容,像是一個被捉到正在做壞事的孩子,目光閃爍不定。可愛的臉上泛起讨發的笑容,“你,你醒來了!”

“沒弄傷你吧。”

“啊哦!”方燕含低下眼睑,害羞的避開了姬月容詢問的目光,吶吶聲道:“沒,沒有,我早就習慣了!”

早就習慣了……

姬月容眨眨眼,掃過懷中青澀的少年軀體,抽抽眼角。心中內疚不已,雙手緊緊地回抱着方燕含,半垂的眼眸中帶着淡淡地憐惜。

“燕含,你怎麽一人從官府出來,出了何事?”

“哎呀你不提我倒忘記,二皇子姬月錦來了。”方燕含吐吐舌頭,無辜的道。

“什麽,你說月錦來了?”

“嗯,他還讓我向你問好,晚點會來看你。”

“他來了,他既然來了……”

“月容,你聽到他來的消失為何反而悶悶不樂。”

“那是因為我先入為主,弄錯了君子淮身後之人。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沒想到事隔五年,一直沒有扳到的那個人,變快要落入我的手中。”

“五年前?”方燕含皺了皺眉頭,一雙陰霾的眼神閃現在他的面前,他不由得失口叫道:“原來是她。”

“是的,你也想到了是吧。我先前竟然一直認為是姬月瑜,你假扮月錦時,我最先是反對的,不過後來想想,正好清清姬月瑜的底也是好的。”

“可是二皇子秘密來到花城,定是沒有遇到那姬月瑜的阻止。”

“真是聰明,你回來也好,馬上去聯絡鳳居潛伏在此的人手,我要好好的謝謝陳相才行。”

“好。”方燕含半撐着身子,居高臨下的望着神采飛揚的姬月容,一個念頭閃入他的腦海,“月容,你今天氣血逆流,是不是你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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