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回主動的握着我呢? (4)

問題,從未出過半分的差池。他素知朝庭之中更是黑暗無比,卻從沒有懼意,還沒有真正了解的他冒然出手,得到的差不多算是全軍覆沒。偏偏半路殺出個與軍糧沒有半分幹系的姬月容,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不止,還引出多方勢力的觊觎,偷雞不着蝕把米,賠得傾家蕩場,現在還要受她的挑戲。

這份運疇帷幄的慎密,遠遠不是自己能夠掌握的。它劍鋒湛寒,直接刺入君家最脆弱的地方,真正發生時毫無抵抗。君子漣轉想至這數天來天翻地覆般的遭遇,自已的清白之身無以回抱的獻出,堅定的心日益動搖,一切竟似一場惡夢一般,卻已是不能重來,淡墨地眼瞳裏蘊了如夜海般的深覺,又帶着無比的凄涼,定定望向姬月容,胸中氣苦莫名,不由心下一酸,竟自簌簌地流下淚來。

眼前的佳人嗔顏似玉,清華中透出無限悲苦,臉上的淚珠在陽光五彩閃爍,有如寶石一般,看得姬月容心中一痛,有如刀割。

念至若非那日君子漣舍去清白之身救了走火入魔的自已,他現下即使陷入再艱苦之境,依然是高高在上,一塵不染的江湖奇男子,又何至落得這般困苦之海,苦苦掙紮糾纏不解。被他用這種目光注視着,姬月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微地一震,怎麽也狠不下心去逼着君子漣立即點頭下嫁。

“二皇子來到花城之事,鬧得滿城風雲,天下皆知。女皇因為早就明白是我在暗自在做出的事情,她仍然肯點頭同意讓二皇子月錦趕到花城,親身把這事情做個交待,便是想平息朝庭針對我之事,引起的軒然大波。我也查明了君子淮身後的那只黑手,和女皇一樣,她也是想通過君家內鬥,謀得君家的控制權,掌握半個滄穹的軍糧,不單單是能得到暴利,更可能獲得更大的權利。她又哪裏想得到,女皇對于君家,早已經虎視眈眈,又不能預料我橫空插入,殺心暗起。要不是為報喪女之仇,她的身份不會這麽早的曝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這長長的一段話,串聯着這些天的不斷發生的事情,君子漣恍如當頭一棒,很多能理解的事情,都變得清晰起來。只是……姬月容變得這麽的坦白,心機之慎密,思緒之靈銳,遠不是自己可及。故突如其來,完全出乎他意料,緊緊地握着雙手,指甲尖陷入手掌之中,留下幾道豔紅的血痕。

難道男子真的天生比不女子嗎?君子漣心中堅信的信念,再姬月容無意識發出的光環之下,粉碎。他全身的力氣似被吸幹了般,劇然墜地。

姬月容眼明手快的抱住君子漣往下倒的身體,見他的眼神空洞得沒有焦距,嘴裏更是喃喃自語,心中一痛。

她抱緊君子漣發涼微顫的身體,雙手來回不停着撫着他的後背,嘴湊到他的耳邊輕聲呢喃:“子漣,你要相信自己的實力,你真的很厲害!正所謂下棋者,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再上我事先得到很多珍貴的情報,也不可能完全看得透……你這次會失敗,只是你的求勝心太強,下一回,下一回,不,不用下一回,我們這回也能給她們重重地反擊,只要你願意再信我一回!”

姬月容直覺地抱住懷裏的人,想也不想,便将唇壓了上去,緊緊吻住那抺讓他心膽欲裂的傷痕,半晌,确信傷已無大礙,姬月容這才擡起頭來,又驚又痛地看向君子漣,那張傲顏此刻正有如梨花帶雨,睇視她的秋水眸子竟含了三分哀怨,說不出地可人疼惜。

原來,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他深深地吸引。出初時,僅是對他的商業奇才動了心思,那現在的自己卻不知是何時,對他動了情,才會逼得他下嫁于她。即是得到他的人,又能得到他的心,一舉二得之計。

“子漣,嫁給我,我會讓你施展你的抱負,也會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子。”

君子漣的心陡然大震,自知失态的他本能地掙紮,卻怎麽也掙不脫姬月容纖細卻強硬無比的臂膀,心中也有些不願離開這般溫暖的胸膛,聽得這般讓人怦然心動的宣言,只能轉過了頭,不肯與姬月容的眼神交接,半怒半澀地嗔道:“好不要臉,最幸福的人,也不過是嘴上說說,這世上又有哪個女子願意放雙,讓男子一展抱負,這麽飄渺的事情,你都只是說說,誰雙能相信。”

“信我,我便能圓你所願!”姬月容這時已知君子漣心底并非完全無她,胸中喜悅,便象要爆炸開來一樣,扳過那張薄怒中帶着十分羞意的容顏,笑吟吟道:“我現在能相信,你當初為救我所做出的犧牲,是在計劃之外。所以,除非我死,誰也不能讓我放開你的手!”

君子漣再也不能忽略那雙望向自己的英氣雙目裏,綻出如許的狂喜,深邃得仿佛要将人吞進,溢出的情意之深之濃。他心中慌亂成一片,半垂下眼睑,輕啓朱唇,想說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只勉強道出了一個字:“你……”

那兩片蒼白的淡粉色唇瓣,在斜飛入房的晚霞中微微顫動,欲言又止,誘人無比,更添三分怯生生的可憐,姬月容看得腦中轟然一響,全然忘記了別的一切,毫不遲疑地以雙唇蘊了萬千的呵護情意,柔而緊地覆蓋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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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如往日般堅拒,大力施為下,竟也猶猶豫豫地似應未應,溫潤而香滑,觸之肖魂無比。姬月容瞬間的神智飄飄忽忽不知飛去了何處,眼中所及肌膚所觸,唯有懷中一人而已。

空庭無音,微風緩緩輕回,那片漸漸黯淡下來的光線中,兩個人的情絲,糾纏在一起,久久不能散去。

☆、虛情假義

燭火搖曵,房間內溫黃的燈光大湛。

姬月錦半靠在床上,手捧着書冊看得入神。

門外傳來緩慢的腳步聲,接着是那個推門的聲音。

“退下吧,我不想吃!”姬月錦頭也沒有擡,淡淡地對着房間裏的那個人說道。

“月錦。故人來訪卻視若無睹,那可不是什麽好習慣。”一個柔和的女聲在安靜的房間裏回蕩。

“月瑜?”姬月錦聞聲,眉頭不露痕跡地輕蹙下,随及擡頭,“你怎麽也來了?”

“這都要怪你啊,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也不和我說,只是求了母皇便單身一個人來此,你不知道我多擔心你獨自行來。”姬月瑜癡癡地笑望着姬月錦,他圓潤的眼眸在燭火的襯托下,越發的閃現出動人之光。看得她此時的心不由的柔和下來。

“月瑜,你會為我離開皇宮嗎?若真是如此,為兄卻一點都不會開心。”姬月錦放下手中的書冊搖搖頭,清亮的嗓子裏夾帶了一層不悅。

“這個世界上,我唯一不會騙的只有你。我這回來到花城,有一半的原因是為你而來。”姬月瑜走近床榻,怔怔望着姬月錦那雙勾動她內心最深處的靈魂,微微顫抖的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他镂空的面紗。“母皇說,能揭開你的面紗之人,便是你的妻主。”

“你要做什麽。”姬月錦偏過頭,躲開了姬月瑜的手,“難道母皇沒和你說過,我的見我面紗之人,定要得到我的認可嗎?”

“你。你明明就知道我的心!”姬月瑜體內的欲念已被挑起,人向前邁出一步,雙手向前緊抱住了他。

“你在做什麽,還不快放開我?”姬月錦顯然是沒有預料到姬月瑜的這番舉動,手驀然失去力氣,書冊無力的掉落在地。等他回過神志後,大聲的斥喝她,嗓音竟不再如平日裏清麗,而是低低地夾了一層驚愕的沙啞之音。

“不放。”姬月瑜本來還不想有半點唐突佳人之心,卻控制不了自己心中的激動,緊抱住了他,手不曾稍松。

“我一直把你看作妹妹,為何要這麽做?”姬月錦阖上眼,淡然的道,他放在腹部的手下意識的握成拳頭。

“我不是,你和我沒有血緣關系,我一直在偷偷地喜歡你。”

“月瑜。我再說一次,我只是把你看做了妹妹,這一生你都是。”姬月錦淡然地轉過頭,定定地望着她,一字一字道。

“那你喜歡誰?”姬月瑜眼中暗芒閃過,不動聲色的盯着姬月錦,問道。

“放開我,月瑜。”姬月錦腦海中閃現出一個人的身影,心中微嘆一場,竟是無言以對。他垂下眼,只是繼續規勸道:“我對你只是兄妹之宜,不要讓我恨你!”

“人家都說不喜歡你了,還不把人放開!”一個輕狂的女聲,從門榻處傳來,帶着諷嘲的語調,“你們都給我退下,再也不許任何人邁入此院。違者,斬!”

“遵命,王爺!”溫馴的下人應了一聲,接着是一個急急離去的腳步聲。

姬月錦的心陡然一顫,美目流盼的朝着房門看去,雙手扶在姬月瑜的肩頭,試着推開她。

“月容,竟然來了就進來吧。”姬月瑜意識到姬月錦的掙紮,手上抱得更緊。

“我聽聞月錦來到這好幾日,一直沒有來拜訪,今天一來倒是……”姬月容快步走到了房間裏,橫了眼姬月瑜,目光對上姬月錦那雙欲泣的雙眸,目光暗沉幾分,走上前來推開了驚訝的姬月瑜,坐在床榻之上,為姬月錦蓋好了被子,涼涼地道:“這兔子倒不吃窩邊草,更何況是舉止大方得體的瑜王。”

“容王,你這麽硬闖進來,是為何?”姬月瑜也沒看清楚姬月容使了個什麽手法,便讓她松開了姬月錦,強壓下心中的憤怒,平靜地道。

“他是你我二人的哥哥,你能怎麽能這般輕薄于他。”姬月容皺着眉頭,帶着責備的口氣道。

“他只是母皇的養子,不是……”姬月瑜握緊拳頭,擡頭正好看到姬月錦眼神暗黯至極,餘下的話全都收回。

“那又如何,你別不能忘記他也是男子。這天下間的男子,若是失去清白二字,哪還能尋到一個好人家,得一世的幸福。”姬月容也發生了姬月錦的眼神不對,安慰般目光看向他,拍了拍他的手,嘴裏說出來更是得理不饒人。

“你……”姬月瑜此時的目光如有實質的話,姬月容怕是難逃更殺的命運,偏偏被姬月容說得連反駁的話都沒有。極怒地瞪了姬月容的後背,不怒反笑起來,“月容妹妹已經成家立室,哪知道姐姐的苦處。姐姐可是喜歡月錦好多年,什麽清白之說,不正是給了姐姐迎娶他進門的最好的理由。”

姬月錦聞她這麽直白的言語,臉剎那蒼白。他心思敏捷,在姬月容娶夫前後,對于姬月瑜對自己存的是什麽心思,早就猜到個八九分,卻一直不敢相信。他自幼便把這個愛笑的女子看做是自己最親的妹妹,就算是知道自己不過是女皇的養子,他還只是這樣的心思,不曾改變。

他只是沒想到姬月瑜會這麽瘋狂的在別人面前承認,更讓他尴尬難堪的是,這個人偏偏還是他暗戀之人。是姬月瑜的有心,還是無義呢?姬月錦的心思一時間,完全迷茫,感覺到眼前一片漆黑。

“這男女之間的事,本就應該是兩情相悅,姐姐你若是真喜歡月錦,便當好好在心中愛惜珍惜他,怎麽今日做事這般猛浪,也不怕吓壞了他。”姬月容回頭輕瞥了姬月瑜一眼,嘴上的話語更是不客氣,先前看到她如登徒浪子般抱住姬月錦,她心中狂怒不已,按耐不住心中的瘋狂,才會在眼下的僵局中節外生枝。

可是,她卻是一點都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呃。她一定是瘋了,她卻看不得姬月錦受半點委屈。從暗部得到姬月瑜暗自來到花城後,什麽都沒做,先跑到姬月錦的房間,她的心便惴惴不安,哪裏料到會遇上這般情節,想也不想的便跳出來為他解圍。

“哦,好,我了解。”姬月瑜回複平日的笑靥,褐色的眼瞳在眼睑後閃過怨毒的眼神。擡頭看到姬月錦時,她如宣誓般,抑揚頓挫地道:“月錦,這回是我太突然,我會給你時間想清楚的。”

“呵呵,這才是嘛!不管結果怎麽樣,總是要給他一段緩和的時間。”姬月容站起身對着姬月瑜冰釋前嫌地笑道,“姐姐,這麽一說也真是巧合,你怎麽也來到花城?莫不是母皇對我的能力實在是放心不下,讓來你幫幫小妹。”

“妹妹你胡說什麽,你的能力若是不好,母皇哪還會派你出來,不可能不放心。這次,我來花城也是我自薦的,因為小妹你頭一回出來,實現是擔心你,這才來看看!”

“哦。”姬月容輕聲地笑了下,伸出手掌便要去握姬月瑜的手。

姬月瑜沒有意識到她這動作,手不由得往後躲了下,又急忙的反握住姬月容的手。

“小妹最近住在君家,那邊風景如畫,比這圖撈子什麽官府要好得多。今天便是特意前來接月錦去君家,也好有個照應。”

“你住在君家?”姬月瑜眼瞳收縮一下,眼中銳光一閃,若有所思的瞅了眼一聲不吭的姬月錦,“你是怎麽認識君家家主君子漣?”

“這個說來話長,有時間再細說吧。”姬月容四兩撥千的轉開了這話題:“這一回,小妹還真是碰上了一個棘手的事情,姐姐能來真是太好了。”

“那是何事?”姬月瑜才到花城不久,便急忙趕着來看姬月錦,看到美色心動,本想借着男女之間的差異,強要了他,再去找女皇賜婚,哪曾想半中殺出個程咬金,完全打亂了她的心思,更是差點惹得姬月容去告禦狀。

“我現在手裏已經查到贓災款項的蛛絲馬跡,所以的苗頭都指向了陳相,若是姐姐能跟那條線再往下查去……”姬月容握着姬月瑜的手又緊上一分,目光中有抹未知明的狂熱,“要知那陳相在朝中只手遮天,我與她之間又是深仇大恨,若是換成姐姐去查,一來不會有尋私之嫌,二來,陛下近年對于陳相的表現很是有些失望的,姐姐若能查明真相,定是大大的功勞。”

“若真如此的話……”姬月瑜空然猶疑起來,小心地問,“妹妹這功勞豈不會拱手讓于我?”

“哪裏的話,我們可是嫡親姐妹,都是為陛下辦事,不分你我。”姬月容淡笑一下,眼神真摯的望着姬月瑜。

“若真如此,那就有勞小妹了。”姬月瑜沉吟片刻後,緩緩謝道。

姬月錦一直沒有開口,直到确定姬月瑜真的離開後,皺着眉頭看向正在洗漱間用力洗手的姬月容的背影,搖頭道:“月瑜有潔癖……”

“我每每看到她的眼,心情就很郁悶,這回還直接握了她的手,真是讓人不能忍受!”

“你都洗了三回了!”

“一定要洗到我舒服為止。”

“罷了,随你!月容。謝謝你。”

“你下回也要強硬的表明态度,這樣的事情不是每回都那麽好運的能幫你。”姬月容又洗了一回,這才慢慢從洗漱間走出來,走到他的面前,“你也快點住到君家去,那裏有外人,會安全得多。”她可沒有忘記姬月瑜看到他時,那雙勢在必得的眼神。

姬月瑜啊姬月瑜,不管你是誰,單單是那個名字,便讓我異常的讨厭,定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

☆、面紗扯落

安靜的房間裏,姬月錦什麽話都沒有再說,目光柔和的看着姬月容在他的房間忙前忙後的,覆在臉上的白色面紗都中跟着溫柔起來。

“月錦……跟我回府吧!”

“啊?”

“吃驚嗎,我可是一打定主意就來接你了,正好碰到姬月瑜也來找你。”

“可我還要在這裏牽制官府……”

“不是有姬月瑜嗎?”

“這樣不好,我還是呆在這裏,各方面的消息都會快一點。”

“如果是為了我,那你就好好休息吧!”

“月容,不要任性,我在這裏很好。”

“不行!”姬月容上前一把拉回住姬月錦,語聲中含着自己都分不出來的一絲妒意:“你在這裏太危險了,萬一姬月瑜再這麽欺負你,我又正好不在,按你軟弱地那性子,可不知道怎麽去。所以,跟我說,我來幫你。”

不想提醒她這話語裏的真實性,姬月錦不露痕跡地挑了挑眉,斜睨着她一眼,心裏突然充滿了甜蜜,“胡說什麽,月瑜不會那麽對待我的。”

“就剛剛的那個情況,我可是放心不下。”姬月容回想到剛剛那個情景,心中又是好大的不痛快,“我看君家那裏什麽都有,你光一個人上那就成了。”

“我……”

“什麽都別說了,我當前就說過不能讓人欺負你!”姬月容抻出手指,擱着一層薄薄的紗巾,貼在他的嘴唇之上,甚至能感覺到他呼吸間噴出來的熱息,心陡然一震,收回手,定定看着姬月錦的眼眸,堅決地道:“跟我我!”

姬月錦沉着目光,任她自說自話般。心中卻甚是感動。先前的那一番波折之下,他豈會看不到姬月瑜眼神之下的欲念,那麽的深,那麽的沉,讓他的心髒都快負荷不下,什麽時間起,姬月瑜對他有着那樣的心思?難怪,難怪每一回他因為月容的事情求她,她都不會樂意的接受。看來,是自己太過遲鈍。

剛剛她在姬月瑜的眼神裏看到了恨意,是對着他吧?

“怎麽都不動下?”姬月容探下身子,握着他微微發涼的手,便準備離開這裏。

“不可以……”我還要在這裏等着月瑜身邊的消息。姬月錦欲往後挪下身體,無奈全身無力,腹中的血氣更是翻騰起來,只聞得‘哇’地一聲,房間裏頓時彌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怎麽了?”姬月容的面容上忽地一熱,習慣性反手的擦,一抹鮮紅出現在白皙的手背之上,“好端端的,怎麽會吐血。”

“沒……嗚嘔……我沒……啊……”姬月錦情緒一激動,又吐出幾口鮮血出來,姬月容皺着眉頭便扯下被血液沾濕後,堵塞住口鼻的面紗,“不……”

“月錦,別叫了,你心脈急弱,什麽時候受了內傷?”姬月容這回是沒顧得上男女之別,扯下了姬月錦的面紗之後,擡眸定定地望了過去,只見他鼻端已經腥紅一片,還不來及細看他長得什麽樣子,耳邊又是他的尖叫聲,幹脆垂下眼,悶聲道:“知道了,我還沒看清楚你的樣子呢!”

“你剛剛看到什麽?月容……你快點告訴我你看到什麽?”

“還能看到什麽,不正是你的臉。”姬月容背後身沒再看他,沉沉地回道。

“還有什麽……”

“還有……”姬月容腦袋裏浮現出剛剛的那一幕,搖頭輕聲道:“你的臉上好多血,我只是瞥了一眼,沒看到什麽。對了,你怎麽不能動?”

“我,我剛剛被月瑜點到穴,吐血也是因為我強自沖開穴位所制。月容,你真的什麽都沒看清楚?”

“是,如果你不介意,我再好好看下你的樣子……”

“不行……呃,我是說不用了。”姬月錦得到她口中的答案,一時間的心中又是慶幸又是失落,到後來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姬月容背着身體為姬月錦解開了穴,從房間裏找到一塊面紗扔了過去,“你這麽一說,我更是不能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裏。”

姬月錦抹幹淨臉上的血痕,正自微蹙着眉,想着心事,身子驀然一輕,似飄在雲端般,鼻前還傳來淡淡的清香。吓得定晴一看,卻又是姬月容模抱起了他,心中更是慌亂無比,不由卻是臉色一冰,正顏道:“姬月容,放開我!”

“你傷得不輕,還是我抱你回君家。”

“這成何提統?”

“你是我的哥哥。”

“別忘記了,我們……并沒有血緣關系。”姬月錦擡頭瞅了她一眼,幽幽道。

“是了!”姬月容苦笑了一聲,放開他,後退了一步,喃喃道,“倒是我唐突了。”

這句話,姬月容說得很輕,很輕,輕得都只仿佛沒有聲音般。

可是離她不到半尺的姬月錦卻聽到了,明明是那麽輕的一句話,卻像是重捶般,擊入他的心中。

良久,良久,姬月錦凝目瞧着姬月錦,最後嘆了口氣,輕輕道:“月容,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也領了你這份心意,可是我留在這裏才是正确的。”

“你說什麽?”似沒聽清他在低語些什麽,姬月容瞪大眼,不悅地發問。

“我說,我必須留在這裏。”姬月錦抿着嘴,再一次說明了自己的想法,沒有半分退意。

“我也說了,你一定要去君家。”姬月容雙手抱胸的望着姬月錦,眉梢眼角,俱帶着怒意,只見姬月錦搖頭不言,伸出手瞬間連點姬月錦身上幾大穴位,又一次橫腰抱起他,“我不能再讓你受欺負,剩下的事情,姬月瑜會幫我辦好的。”

她心裏知道此時的姬月錦還是有着自己的堅持,她沒有沒等着他說出來,又是一指,直接點了他的啞穴。

“放心吧,現在夜色已暗,她們什麽都看不到的。”

姬月錦內心又是一陣激動,眉頭凝結着沉重的擔憂,這麽靜靜地凝視着她,來表達自己的心思。

姬月容微微一笑,只是伸出手,小心地握住姬月錦冰涼的纖荑,似是要将那暖意連同自已的決心一起傳遞過去。

“認識這麽多年,你應該知道我不打沒把握的戰,放心吧!”

姬月錦全身動彈不得,只是目光幽幽地看着她,聞到此言,身體微微一顫,慢慢地合上了眼睑,遮往了他那雙美麗的星眸。

☆、一吻封情

姬月瑜的速度很快,也可能是姬月容的消息的準确度相當的高,在姬月錦住進君家的第二日起,姬月容再也看不到君子淮在君家裏無事晃游,君子漣也沒像前幾日那麽彷徨,這不,君子漣拎着一個大食盒走到了姬月容的院子門口。

晴朗無雲的天空,藍得似寶石般,白色的浮雲不知到哪裏去了。

初春乍暖還寒,晌午時的空氣裏,透着暖暖的陽光,庭院外的涼亭裏,一個淡藍色的身影,半躺在一張古老的藤椅上,半阖着眼睛,享受着此時此刻的寧靜。

姬月容正在閉眼養神,驀地,耳畔傳來了輕緩的腳步聲,她眼睑輕顫下,并沒有張開,只是用略為沙啞的聲音問道,“是誰啊?”

“是我!”君子漣原本見姬月容正在休息,欲勢轉身離開,卻聽得她的問話聲,停住腳步,回道。

“咦?”姬月容側過頭,望到君子漣的方向,一怔。“你不是出去了嗎?”

“說來也奇怪,我本來還擔心其他分店沒那麽快把大米運過來,不過鳳居的主人竟然提前一步聯系君家,以市價賣米,真是能解君家的燃眉之急,可是我……”君子漣抿着嘴,往姬月容的方向又走上來幾步,幽幽道:“我卻不想購買。”

“你疑是有詐?”姬月容手撐着扶手,坐起來,微有些淩亂地發絲正好遮住了她的眼眸,看不出什麽表情。

“呵,是啊。鳳居不過幾年時間,便絕響于滄穹國,我早就預知她有闖于米業的野心,卻因為君家的存在,很小心的沒有在君家的勢力範圍之內開米鋪,這回君家面臨大難,無聲息的伸出援手,不得不防。”君子漣語重聲長的說完後,面有難色的走到了姬月容的身邊,把手中的食盒放到桌上,卻不急着打開,只是站立在她的面前。

“站在做什麽,快坐下。”姬月容擡眸掃了他一眼,視線放到他手上的食盒之上。

“嗯。”君子漣輕應一聲,坐了下來。

“我好奇的是,你不去分析鳳居的情況,跑我這裏來做什麽。”

“月容,你知道的,不是嗎?”

“我讓你嫁給我,你卻終始不願。”

“你明明……我什麽都給了你,你又何苦逼我下嫁。”君子漣扶着抽痛不已的額頭,聲音不由得提高幾分,心裏的事情如一條毒蛇般纏繞在他的心頭,本來昨天接到鳳居的暗帖,便要來尋她想個辦法,硬是逼着自己狠下心沒來找她,到現在他還沒有什麽好辦法去解決這件事,他不想前門拒狼,後門引虎;到頭來還是把君家給敗了出去。

“子漣,我會給你三天的時間想清楚,現在已經過了一天半。”姬月容眼眸含笑地握住君子漣搭在桌沿的那只白玉般的手,“只剩下一天半,我便會逼着你嫁給我的。”

君子漣怔了一怔,姬月容臉上的自信,讓他本就混亂的心更加的慌亂起來。任她握住,也不掙紮,只是眸子裏閃過淚光般委屈,幽怨道:“你明知道我的心意,為何硬是逼我嫁給你,我也不明白……你這麽硬逼着的事情,真的做好後,心裏會快樂麽?”

聽君子漣這番硬中帶軟的口氣,分明是對自已有情,姬月容心裏甜絲絲地如滲了蜜一般,耳邊又聽他接着道:“我卻是知道,若真的下嫁于你,我是不會快樂的。”

“哈哈。”姬月容沒有理會君子漣的話,抓起他白嫩溫膩的柔荑,放在唇邊親了一口,笑道:“把一個男人放在身邊有什麽多種方法,我卻知道今生定要把你放在我的身邊,一輩子陪着我,否則,我定會因思念你而心痛至死。”

“真真是個厚顏無恥之徒。”君子漣橫了姬月容一眼,欲将手抽回,卻被捉得緊緊,只得作罷,嘆息一聲道:“你身為堂堂的王爺,娶了滄穹國的雙驕之一,又有個貼心可人的方燕含,倒是說說還想要什麽。早世上哪有那麽美的事?現下看上我,怕也是貪得一時之鮮,過了一段時間,你不喜歡我了,我又要如何?不如……不如你就當我們之間的這段情,是一個美好的記憶,讓它停留在此豈不是很好。”

姬月容心中暗驚,聽君子漣這口氣,還是未決定與自已相守,現在更是用這麽美好的借口還堵自己的嘴,卻不知自己真的看上他什麽麽,她豈是那貪戀美色之人。前些時候的那個草船借箭,充分說明了他的深思熟慮和良好的經商能力,她不能讓這別人有機可乘,奪了他的才能,或者害得他一輩子不能展示自己的才能。最主要的是她的私心,她與他相處的日子裏,自己的心對他有了感情,不願放手。

這番心思卻不沒有說出來,只是暗暗地在心中計議,既然他對她亦是有情之人,定不可讓他面臨危險。此刻,怕也只有讓他嫁給她,才能過了皇家的這一關。不能怪她,無論是軟是硬,是求懇是威脅,總而言之,她姬月容非要抱得美人歸不可。

君子漣見她沉吟,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他不願意拒絕自己的感情,卻更不願意放開君家,熊掌與魚不可兼得,最終,他還是放棄兒女私情,為男子的身份同命運,争下一口氣。

只當姬月容是在為放與不放的問題上苦惱,萬沒想到面前的這女子因為他的種種事跡,更是加深了非卿不娶的念頭,不由歉然一笑道:“月容,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最後……”

姬月容伸手點住那張淺櫻色的唇,不讓他再說下去,溫柔地一笑:“先不說那件事情。我得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就在昨天,皇家又來了一個王爺。她不同與我,做起事來雷厲風行,她的權力也遠遠在我之上,若是她在捕風捉影間,聞到了你做的那件事情,就算不是真的,她都會來定我和你一個叛國之罪。更何況,這件事情是真實存在的,我也參與了進去。她的性子比我猛得多,可不似我這麽好說話,所以,別妄想她會看在嫡親之上放過我。鳳居願意以市價賣出手中的大米,你還有其他的辦法來應對朝庭嗎?”

姬月容輕伸手将早已聽呆的君子漣柔柔地攬入懷抱,凝視着那雙晨星般的美眸,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地說道,“子漣,我只得再提醒你一下,不要小看別人,更加小看皇家的人……這個,你一定要記着。”

君子漣怔怔地回視着那雙柔情與殘酷并蓄的冷眸,一時說不出話來。他就是堵上姬月容深愛自已,已愛到不惜為自己掩蓋事實之心,卻不知外界傳聞好色,有勇無謀的容王爺,有着如此細膩的心腸,将自己想到的,以及沒有想到的事情,一一道了出來。

“我知道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卻還是忍不住帶着幾分期盼之心,同你商量下。若是僥幸贏了,君家還有希望,我也還有實現理想的希望,若是輸了,我也唯有用命去賠。”

“你想讓我幫你拿個主意?”姬月容推開他,寒如玄冰的眼神,定定的凝視着他,冷哼道:“子漣,不要再用你的心機來試探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不你不要誤會,我來,我來只是想來問下你的看法。”君子漣的心,在這一刻完全被凍結,連連擺手搖頭否認姬月容的話,不想讓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我是真的拿不定主意,才來找你的,你不要誤會。”

“那麽,買下鳳居所有的大米,來填補已經用過赈災的數目。”姬月容沒有半點猶豫的給了君子漣一個答複,雙手捧着他的臉頰,冷然的眼眸直視着他,“子漣,你的那份心思針對誰都成,不過不要再想着對我耍花招,我向你保證,你以後要達到什麽目的,直接對我說,比任何方法都有用。”

“月容……”

“不用再解釋了,我明白那只是你下意識的行為,以後卻不能再這樣。”姬月容放開自己手,輕聲道,“鳳居沒有問題,倒是姬月瑜那邊很有問題。君家的掌首一定不會是你,因為皇家不會讓一個膽敢擺明心思動軍糧的人,這樣的人,控制不住的話會為皇家帶來滅國之災,你就乖乖地嫁給我吧。”

“可我不想當一個被人關在金絲籠裏的鳥兒。”

“誰說我會把你關起來,相反的,本王還要把你放出去捉蟲子,那樣本王才有心思繼續做個逍遙王爺。”

“啊。”

“不要把眼睛瞪這麽大,我就是喜歡你那天生會經營的腦袋,不讓因為什麽男子不能抛頭露出的狗屁規矩,看輕你的。”

“你的意思是……”

“噓,這是個秘密!等你成為我的人後,便會有一個更好的機會,我保證。”

“你真的願意這麽做嗎?那君家呢。”

“放心吧,我不會讓君家滅亡的。”還有人比我更心急呢。姬月容在心底暗笑一聲,見眼前的人兒完全被自己的甜言蜜語誘惑,繼續忽悠道:“以你的能力,放在君家那是暴殄天物,你就放心的跟着我的。我也會盡我所能保住君家在這件事情,沒有太大的幹系的。”

天下間若真有知已這兩個字,又更舍此何求……

君子漣聞她此言,心中感動無比,話語已是多餘,拉下這個心思堪比自己來說,無差分毫,甚至可以說更進一步的絕美女子的頭頸,将溫潤的唇貼了上去。

第一次主動親吻別人的他,不免極是生澀,然而受寵若驚的姬月容卻有如雷亟,再一次在這個吻裏失魂。

☆、花骨異動

澱藍的天色已由黯淡漸轉成深墨,月色清輝如水籠罩在大地之上,灑滿在寂靜院庭的那一大片鋪着青石的地板上。

姬月容的院子處在君家的避靜之地,日常便不會有什麽人會來,更何況是得到了君子漣的吩咐都不敢前來打擾,雖已到掌燈時分,今天院子的附近連一個仆人都沒有來點燈傳膳。

姬月容的懷中,君子漣發絲已見散亂,淩落地垂落在肩上,墨汁一般,雙頰與唇卻是異樣的紅滟,眼眸微開如有水漾,在月色下更平添了幾分風情。輕掙開她的懷抱,“唔……時間也差不多了,我也該出去了,免得誤了與鳳居相約的時辰……”一個下午的互訴情懷,連聲音都變得柔膩刻骨,讓姬月容聽得如飲酩酊,心猿意馬起來。

“這麽快便到時間了嗎?”姬月容被君子漣推開,戀戀不舍地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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