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回主動的握着我呢? (5)
那香滑入骨的肌膚擡起頭,悶悶道。
君子漣聞言,身子一軟,如蛇般靈活的自姬月容的懷中滑出,極快地束起秀發,撫平衣上的绉折,回眸一笑:“還不是你說讓我不要錯過機會的,怎麽……你舍不得我了?”他說完,再也不去看她,唇邊噙着微微的笑意,輕盈掠至門邊,閃身而出。
姬月容瞪大了眼看着,一時回不過神來……這個既可愛又可恨,叫人直心庠到骨子裏的妖精,當真就是那個初遇時倨傲清冷的君子漣嗎?常言女子在遇到愛情之後,性情大為,怎麽到了這裏,連男子……哦,是了,這滄穹也可不折不扣的女兒國啊……
姬月容望着君子漣離開的背影,笑意未散,耳邊忽聞異聲,轉過頭看去。
天邊冰輪圓渾,一色的清輝寂寂,自己的卧房前的青色石階上,夜露沁涼如水,砭人肌膚。
旁邊的那片陰影裏卻站着一個人,背對着她,負手而立,擡頭望着天邊那月,似是出了神,立了很久一般。
自己什麽時間沒了警覺?
姬月容一眼看去,便認出那人正是出去一天的方燕含。見他呆立在那久久不動,不由挑眉的輕笑一聲,掠到他身邊,循着他的目光向天上望去,“什麽時候練成了斷脈龜息之功,在這裏這麽長時間,都沒有發現你的存在。”“回來不久,你們兩個你濃我濃之際,怎麽會理會得我什麽時候回來。”
“呵呵……事情辦得怎麽樣了。”姬月容微微一笑,轉移着話題問道。
“辦不好,我能回來不。”方燕含沒有回頭,仰着臉繼續看着天上的月亮,“今天的月色也很美,瞧得久了,更是覺得美了。”
“你怎麽這般多愁善感起來。”姬月容輕擁他入懷,感覺到他微涼的身體,“夜裏風涼,我們回房。”
“月容,我看到天上的月亮,想到我爹爹一個人呆在家裏這麽長時間,心裏有些思念。”
“嗯,怕是你太久沒有見到爹爹,想他了。”
“可能吧,對了,恭喜你又多了個內君。”
“這話我怎麽聽着有些酸呢。”
“我在這裏一點忙都幫不上你,現在有了君子漣這個經商的天才,你應該會輕松很多。”
Advertisement
“是啊,不過我的燕含也是聰明得緊。”
“才沒有,我覺得自己一無是處,所以我決定要好好的鍛練自己,有一天能成為一個出色的人,那樣才能站在你的身後,為你斷掉一切的後患。”
“呀……你是心中升起這樣的感嘆啊。燕含,知道嗎?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不夠,還遠遠不夠。”方燕含搖搖頭,回過頭來怔怔望着身邊的姬月容。明亮的月色映在他的眼裏,散出清澈決然的光輝,“月容,我一定會成為站在頂峰的男子,那樣才能與你肩并肩。”
“傻瓜,你現在已經很優秀了,回房!”姬月容感覺到懷中的人,身體越來越冷,不由分說的橫抱起他,往房間疾步而去。
撥亮了燈火,姬月容走到床榻之上,握住方燕含冰冷的手掌,輕輕揉握。這樣的動作,她這幾年不知道做過多少回,當下一點陌生的感覺都沒有,輕輕呵出濕熱的氣息,閑熟的為他取暖。
“真是,說了多少回了,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不是有你嗎?”
“你……真是不知道怎麽說你。”
“抱着會更暖和的。”方燕含張開雙臂,含笑的望着姬月容,圓圓的眼睛在明亮的燈光下,蘊着一層淡淡地水氣,更是朦胧似霧般看不到什麽眼神,越發的誘人憐愛,他調皮的眨下眼,嘴角的笑意更濃,“聽人說光着身子抱在一起會更暖和的。”
“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姬月容捏捏他的臉頰,笑眯眯地道,“我讓你辦得事情都辦妥當了嗎?”一邊說着,她一邊坐尚床,褪下單衣,雙腳交叉相互蹬開腳上的鞋子,鑽到了被子裏。
“與你所料,姬月瑜今天一早就跑到了官府調查赈災米糧之事,下午便神神密密地去了君子淮在花城的秘密住宅,進去了大概一個時辰左右才出來,然後又鬼鬼崇崇的回到了客棧。”方燕含原本還是霧水漣漣的眼眸裏閃過精光,不過說完後,身體軟如無骨之蛇般,纏在姬月容的身體上。
“她今天還真好跟,莫不是還有什麽陰謀?我再問你,她回到客棧之後,她又去了哪裏?”姬月容抱住方燕含不安份的身體,微斂着目光,淡然地道。
“沒了,月容……你這話說錯了,她一點都不好跟,甩了我們好幾個人,最後還是埋伏在君子淮那邊的探子,無意中打探到的。”方燕含在她的懷中扭動幾下身子,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嘟着嘴呢喃道。
“真是辛苦了。唔啊……”姬月容倏地頭竭力地往後仰,喉嚨深處發出一聲痛苦的沉吟之聲,在安靜的房間上空盤旋。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方燕含自姬月容的懷中手爬起來,擡頭看到她突然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臉,不由的驚叫道:“你的臉色好難看,到底是怎麽了?”
“沒,沒事……我剛剛胸口有點痛……”姬月容深吸幾口氣,喘過神來後,慢慢幽幽地吐出幾個字來。
“胸口?我看看……”方燕含打斷了她的話,拉開她半敞的衣領,臉上更是焦急,“沒有啊,什麽都沒有發生。”
“是花骨,我的花骨又一次……”姬月容張開眼,空洞的眼神盯着床幔,拿開方燕含的手,無奈的微微一曬,撐起身子半坐在床上,撩開伏在胸膛的發絲,垂目低看着自己的左胸之上,剛剛那劇烈的疼痛似沒有發生般,消失無蹤。
“這都五年沒有動靜,今天唱得是哪一出?”
“原來是它啊,吓死我了。咦?”方燕含憋在胸口的一口氣,輕吐出來,好奇的盯着姬月容,卻什麽再說什麽話來。
“呵呵……燕含也知道是吧。”姬月容突然大笑一聲,面色不豫用右指輕拭一下,“看來又是有什麽變化了,我都好奇是出了什麽事,或者……是她出了什麽事情,才會讓花骨出現這樣的情況……”
食指離開了雪白的肌膚之後,姬月容的胸前出現一朵半開的花朵,淺淺的細紋浮現出來,花色逐漸展開,由淡淡的紅變幻成妖豔的暗紅之色。紅白相間中,似要吐露芯蕊般,帶給人一種妖冶的美。
“這個……并不是……”方燕含張大嘴,微微發抖的手指指着姬月容,驚訝的不知說什麽好。
“嗯,剛剛怕是它受到了什麽刺激,比以前又打開了幾分,真是奇怪。”姬月容放下手,掃了眼方燕含,一把把他拉入懷中,“我懷疑我身上這個與她的那朵有着神秘莫測的聯系。”
“姬月瑜嗎?”方燕含在她的懷中擡頭,一只手細細描繪着那淺露的花紋,半垂的眼眸閃過暗芒,“那我立即派人去查探下她現在的行蹤,看看有何蹊跷之處。”
“不用了。”姬月容拽住懷中的方燕含,凝思了一會兒,身體朝後一倒,雙雙躺在柔軟的床榻之上,“今夜風大霧太冷,不舒适我們出去,現在只要好好休息,養回精神就好。”
“既然你這麽說,那便聽你的。讓那兩只自認為狡猾的狐貍互不順眼,明天獵人在去收拾獵物。”方燕含在姬月容的懷中打了個呵欠,舒服的蹭蹭,合上眼睛。
☆、身懷血脈
夜半時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正在熟睡在房中的兩個人。
姬月容張開眼,模糊的視線掃了眼敲得劇烈震動的門板,慢慢清醒過來。
垂頭和方燕含的視線在空中相視一眼。
“月容,這是誰啊,大半夜攪人美夢。”方燕含困惑的眼神滿不高興的嘟喃道。
“誰知道,不過這門聲讓我心絮不寧,算了還是看看吧。”姬月容跳下床,拿起搭要床上的衣物朝着門外走去,“是誰啊,這麽晚……”她打開門後,突然噤聲,怔了一怔。
“月容,你在?太好了。”姬月錦焦急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見她衣裳不整,趕緊偏開了眼睛,越過了她的肩膀正好看到床上同樣衣裳不整的方燕含,姬月容一直沒有分開的內君,他是知道的,卻沒有預料到兩個人見面時,會是這麽個場面,如星辰般的溫眸黯淡到極至。
“怎麽回事?”姬月容循着姬月錦剛剛的視線,看到自己半敞的衣領,繼續着未完成的動作。
“我半夜接到了月瑜手下那邊的傳話,才知道她受了用傷。”姬月錦往後一退,小心的避開房間裏的方燕含那雙在黑暗中發出幽光的眸子,擰眉答到。
“哦,沒想到姬月瑜的動作倒是很快,都這麽熟悉君家深宅的結構,這麽準确的找到了你住的地方。”姬月容挑眉,臉色微變,似想到先前自己的異常,手指不自覺的無摸下自己胸前那朵半開的花朵,冷眸中閃過一朵暗花。
“我已經把人先潛回去了,然後過來找你,月容,陪我去看看她吧。”姬月錦垂在袖子裏的手,緊緊的握着。他何常不知這時自己對姬月容這麽唐突,卻是擔心萬一月瑜重傷之事屬實,那麽自己良心難安。姬月瑜再怎麽不好,也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妹妹。再來,若是真的,那麽月容怕也會有不小的責任。若這一切不是真的,有月容陪伴自己前去,定再不會發生昨夜之事。他不明白他怎麽就能這麽鐵定,卻明白他的心,早就把姬月容看得很重很重,重得讓他的心都在流血。
最重要的是,他怕月瑜又有什麽事情要做,若月容不能及時的得到消息,到時真要出事,更是防不勝防。
這個想法是在他的潛意識中出現的,也是他心中不想去深探的。
“月容,我知道我這是強人所難,可是……不管怎麽樣,希望你能陪我去。”姬月錦平日裏清晰的思緒,現在已經亂成一團。見姬月容沉吟着沒有能他答複,咬着唇懇求道。
姬月容正欲開口,耳邊卻傳來不悅的聲音。回首一望,正是已經下床的方燕含。
“月容,二皇子怎麽也算得上是幫過我們的,那瑜王又是你的親姐,你便陪他去一趟吧。”方燕含把我們二字說得特別重,為他所願的看到姬月錦眼中的顏色,确定自己在黑暗中沒有看花眼。
“燕含,夜深天寒,回床上躺着。”姬月容暗自使了個眼色,這才轉回頭對姬月錦安慰般道:“他這張嘴就是喜歡瞎說,不過這回說得沒錯,不管怎麽樣,姬月瑜現在也不能出事,我陪你走了趟吧。”
皎潔的月光下,姬月錦擡眸,微亮的目光輕瞥了眼呆在房中的方燕含,定定凝望房門口姬月容一會兒,颔首。
花城的一座豪華客棧後門的兩個燈籠,在風中搖擺,燈火微暗。
姬月錦按着姬月瑜下人的要求,有節奏的輕敲幾下木門,門應聲而開。
一個黑衣打扮的女子從門內探出頭來,見到姬月錦時,目光一喜,再看到他身邊的姬月容時,不露痕跡的皺了皺眉頭。
“是我讓她陪我來的,速帶我去見月瑜!”姬月錦的身體向前走了一步,擋住了女子打量的目光,渾然天成的皇家威儀,讓那女子收回了輕視的目光,恭敬地行禮後,帶着他們朝着樓上走去。
客棧的房間,燈火通明。同樣黑衣打扮的幾個女子,站立在房間的四周,态度傲慢無比,見到姬月容和姬月錦後,并沒有什麽改變,仍舊杵在那兒,似幾根沒有生命的黑柱般。
姬月容待姬月錦走到內室後,以極自然的神情,含笑的坐在椅子上,一一與衆人點頭為禮,那落落大方的姿态,高貴清華的氣度,使寒冷的房間瞬間的溫度直線下降,陰森莫測,令人為之一悚。
那幾名黑衣女子再也端不起那輕蔑的姿态,拘謹着見了禮,隐退到了各個角落。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同一個想法,就是這個平日遇見的那個五年前有勇無謀,五年後回來溫馴的容王爺,現在怎麽看都覺得眼前這個姬月容眼神中的霸道強勢,那不言自威的勢氣,難怪瑜王一直視她為眼中之盯,肉中之刺。根本還以為那是因為二皇子對對她的态度才引起自家王爺的妒意,原來……都是她們看走了眼,更加的佩服她們的瑜王。先前單單一個短暫的目光接觸,背上卻全都起了一層寒意……
“咳……原來月容妹妹也來了,咳咳……怎麽不早就出聲?”姬月瑜的聲音自內室傳來,虛弱無比。
“小妹是不請自來,怕打饒姐姐的休息,不便出聲。”姬月容提高了嗓音,遙望內室微弱的燈光,回道。
“都是一家人,快請進吧。我……咳咳……我這做姐姐的還有事要多謝妹妹的提點。”姬月瑜不斷的輕咳着,語調中帶着幾分謝意,至于有幾分真假,那就得問問她本人。
“月瑜,你躺着別亂動。”姬月錦見到姬月瑜蒼白的臉,一成不變的笑靥,聲音不由地壓抑着難過之情,按下她掙紮着起來的身體,對着外室的姬月容,喊道:“月容,你快進來看看。”
姬月容聞此言,站起身來,逆着光的她讓人看不到是什麽表情,明亮的身影卻再也找不到一絲暖意。她垂下眼睑伸出手輕掀開門簾,躺在床上的姬月瑜映入她的眼簾。快步走到了姬月錦的身邊,再擡頭時,臉上已經是一派擔心之情。
“姐姐,你傷到哪了,重不重?”
“唔……”姬月瑜困難的張開眼,瞅了下床榻之前的姬月容,瞧了下滿目關懷之情的姬月錦,緩慢的合上眼睑,“多謝你的關心,我無大礙。”
姬月容轉頭看到姬月錦慘淡的臉色,心下爬上怪異的情緒,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輕捏下,遞給他一個不要擔心的眼神,這才對阖下雙眼的姬月瑜道:“是陳相嗎?”
“呵呵,我早聽過母皇誇獎過妹妹的心思靈敏,半信半疑,眼下倒是我眼淺了。”姬月瑜似傷得極重,說話更是緩緩而出,每個字清晰無比。
“真是謬贊了,昨夜我才能姐姐說過懷疑之事,不過短短一日間,便聽到月錦說姐姐身中重傷,相約探望,一路上左思右想,才找到一點頭緒來。”
“你以言非虛,這件事與陳相牽連甚深。此次我身中重傷,本不想打草驚蛇,讓任何人知道消息。卻不知能否活過今夜,便差手下之下去君家尋到月錦,念着見他最後一面……”
“不用多說,我聞到姐姐重傷的消息,更是心急如焚,便厚着臉皮和月錦一同前來。此時一見,心中倒是放下幾分。不過,這打草驚蛇一說,是不是有點言過其實。”
“這回我是命大,那人并沒有刺到我的心髒,傷勢吓人。我卻是中劍昏倒之時,以為治無可治,囑咐身邊之人,醒來時想要阻攔卻是為時以晚。至于你先前所問……咳咳……”姬月瑜似情緒有些激動,引得血脈翻騰,又是一連串的輕咳,“密探傳來消息,君家貴為軍糧儲存之人,卻膽敢私下動用,其罪可誅。”
“這都是從哪裏得來的謠言,軍糧還呆在君家的倉庫之內,并未動過分毫!”姬月容不着痕跡的手掌一緊,面無表情地直直望着阖着眼的姬月瑜,沉沉道。
“我知你在人前做下保證,又何必急着說明。關于君家現在的這個掌權人,不管如何卻是必換!”姬月瑜仍舊保持着平靜地語調,卻是一字重過一字。
“我知子漣動了軍糧的主意,罪大惡極。只不過……他并沒有真正動用過那批糧食,罪不至死。”姬月容抿了抿嘴,暗嘆息一聲,還好,還好她素來不做毫無退路之事,要不然……她可要失去君子漣這個專門喜歡做那釜底抽薪之事的經商奇男子。
“若是花城內真沒有糧食,這軍糧之事豈不是順理成章!”
“現在的情況,不是沒有動用過嗎?小妹以性命擔保過。再說,君子漣此人現在已經是小妹的內君,他體內懷着姬家的血脈。”姬月容淡笑一聲,毫不避忌地坦然,手下那人的手掌微涼,她好奇望去,正好看到姬月錦驚愕得目光,回手用力的捏捏他的手。
“月容,你太犯肆!”姬月瑜向來沉靜的心,猛地一顫,喜從心聲,張開眼定定望着姬月容,餘光小心的偷暼下姬月錦此時此刻的表情。
“不管姐姐要怎麽處理君家的事情,君子漣已經成為妹妹的內君,更懷有妹妹的血肉,望姐姐多多體諒!”
☆、各得其所
月光清寒的照在大地之上,黑暗中上前一後走出兩個人,她們的身影在月色下越拉越長,更是在遠處相互纏繞在一起。更是随着兩個人的移動,或明或暗。寂寥的空氣裏,傳來兩個輕重不同的腳步聲,倒是更顯寂靜安寧起來。
幽夜中,姬月錦倏地停下腳步,靜靜凝望着眼前那個優美的背影,默默不語。
“月容。”姬月錦幽幽的聲音在無人的街頭回蕩,他心頭更是一涼,欲語還休,卻還是控制不住心中難耐的慫動,“我只想問你一句話。”
“咦?”姬月容停下動作,在前面回首一笑,側目遙望着他,輕聲問道:“我倒覺得你向來心細,什麽事情瞬間即明,眼下又有何事想不明?”
遇到你姬月容之後,我有很多事做出來之後,再去回想是對是錯,卻似迷失在茫茫大海之中,再也找不到出來之路。思到些,姬月錦嘴角挂出淺淺的笑容,帶動着臉上那層薄薄面紗,亦泛出淡淡的苦澀感覺。
“我只是想再确認一下,你是在利用我嗎?”
“利用?原來你是這麽想我的,月錦。”姬月容轉過身背對着他,仰頭看着那躲進烏雲中的明月,緩緩地道:“不管你信與不信,我從來沒有想過利用你什麽。”
“是這樣嗎,看來是我多想了。”姬月錦眼神說出不地悲涼。什麽時候她們之間已經變成這樣的相處方式,這天下他願意相信的人不正是她嗎?到頭來心中最不願意相信的也只是她而已。
“我不知道姬月瑜為什麽會身受重傷,也沒有料到她會深夜找你,可是子漣身懷我的血脈卻是我計劃中的一部分,只有那樣,他才會與以後的君家一刀二斷,完完全全地成為我的人。”姬月容說完,自己也怔住,不明白自己怎麽會對他坦白,無奈的搖頭,她的心始終與當年一樣,對于信任自己的人,怎麽都下不了狠心。
“原來君子漣的那件事是真的。”
“咦?”
“你真的要娶他回去,那……恭喜你。”
“月錦。”
“我沒事,我很好。你沒有利用我,沒有騙我,真的很好……不要,不要轉過頭來!”
“真的沒事嗎?”
“讓我們就這樣走下去吧,我就在你的身後走完這段路。”
“呵呵,聽你這麽說,好似要與我永別一般,我們不是兄妹嗎?”
“是啊,我們只是兄妹。”
“那不就結了,我們會一直相見的,你別說得那麽奇怪。”
“嗯,可是是我太傷感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既然沒事,那就先回君家,明天還有好多事要處理。”姬月容應着姬月錦的要求沒有回頭,邁開腳步朝着君家大宅走去。
姬月錦那雙如星辰般溫和的眼眸,在黑暗中流轉着幽幽光芒,他努力的瞪大眼睛,遙望着姬月容的背影,視線越來越模糊,最後,他再也忍不住眼睛的酸澀,眨下眼睛,如珍珠般的眼淚自他輕顫的眼睫滑落,閃着晶瑩的光澤,墜落成一朵美麗的花朵。
兄妹,原來我們只是兄妹?那為何看到我的真顏,卻從不曾退開我的身邊,為什麽會這樣……
姬月錦伸出顫抖着手,撫上自己的面紗。
當真是你沒看清楚,還是……你已經完全看明白我的真實模樣。
幽暗的房間,閃耀起明亮的光芒。
姬月瑜送走了姬月容和姬月錦二個人後,虛弱的神情立即消失無蹤,慢慢從床上坐起來。
“四號。”
“主子。”
“你可知罪?”
“是,奴才這就下去領罰。”
“下去吧。”
“是。”
“慢。”
“主子還有何事。”
“為何沒有立即帶姬月錦一人見我?”
“當時二皇子不願同奴才前來。”
“哦。我倒不知道你的主子是誰了。”
“當時二皇子以匕首相持,說自己考慮後再說。”
“匕首?月錦真是……”
“主子有令,不得傷害二皇子。”
“罷了,這回罰先記上,等本宮把這裏的事情解決再說。”
“領命。”
“你現在去給我打探到陳相的私帳。”
“奴才這就去。”
姬月瑜凝思片刻之後,擡眸與身邊的三個黑衣女子一一注視,沉聲道:“你們的定性呢?為何亂了。”
那三人相視一眼,全都垂下眼。
姬月瑜眼中戾光閃過,冷哼道:“姬月容在外面做了什麽。一號,你說。”
被點到名的一號上前移了一步,恭敬地掬了一躬,“主子,那姬月容并不是我們打探的那樣,剛剛我們就是在暗中感受到她由內至外散發出來的霸氣,這才……”
“哼,你們才發現嗎?都退下吧。”姬月瑜的手不自覺的撫上自己右胸上的花骨,“我這個有勇無謀的小妹,可不只是這樣而已。以為有了君家現任的掌首便得意洋洋嗎?我會告訴你,這天下是我姬月瑜的,君家的家主也是我姬月瑜的,姬月錦也是我姬月瑜的,別再妄想利用君子漣在君家潛下的勢力,瓜分君家,本宮日後便會一一撥除,這個為皇家而存在的君家,定是本宮的囊中之物。區區一個君子漣,給你也罷。”她說着,笑靥如花般嬌豔的臉上,閃過狠毒,垂目看向半開的右胸,那朵半開的花兒,以及上面淺淺的劍痕,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微笑。
室內的空氣,瞬間凝結起來,明亮的火苗不由在顫動,或明或陰的火光投在姬月瑜那張扭曲的花顏上,更是平添了幾分詭異之光。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離開。你讓我安排的事情都已經按計劃完全。呆在你的身邊已經三年有餘,本想就這麽安安靜靜地陪着你過完這一輩子,實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是……你的身邊有太多優秀的男子,我開始相信爹爹的話,選擇了注定不能過平凡日子的你,我一定不會甘于平凡,以前我不信,現在……你進宮開始,我便在一天一天的改變着,也許在當時決定跟在你的身邊的我,便沒有逃避的機會。不過我卻不後悔,這一生,我不要默默的在你的身後,仰視着你。我方燕含也一定要站在你的身邊,所以不要來找我了,等我們再次相見時,一定是我成為能與你并肩而行的男子!方燕含留。
姬月容呆在這空蕩的房間,腦海浮現出那個喜歡膩在她身邊撒嬌,喜歡吃醋的男孩,這就樣無聲無息的消失,把手中的信紙握成一團。
她躺在冰涼在床榻之上,扶着有些發暈的額頭,最後長長的嘆息一聲。那家夥這會是跑哪去了,一直覺得他有事瞞着自己,卻因為身邊的事情太多,倒是忽略他的心事,不過,說要成為與我并肩而行的男子,真是他方燕含的作風,好吧,我就不找你了,希望再次見到你的時候,不要讓我太失望。
帶着這樣的念頭,姬月容阖上雙眼,慢慢進入夢鄉。
明天之後,還有許多事等着她去完成!
翌日,君家以叛國之罪,被官府的官兵緊緊包圍起來,要檢查君家後山的國家糧庫。身為容王的姬月瑜更是發下狠下,這天下皆知君家當家掌首君子漣,曾發話要用軍糧赈災,動搖了滄穹國的軍心,更是動搖國之根本,下嚴令,若是軍糧真有挪動的話,便要君家上下三百餘口的性命。
君家後山那群囤積的軍糧早就用得不剩三層,君家各地的分店調過來的糧食卻沒有及時送到,好在鳳居之主對其伸出援手,救了君家的滅門之禍,更是從中謀下不少私利。君家之人性命得保卻元氣大傷。
君子漣更是在當時便拿出君家掌首的信物,便揚言下嫁于當今的容王姬月容,主動退出君家之位。
滄穹國的男子出嫁便從妻,姬月瑜昨夜便知道姬月容的要求,心中早有盤算,反正這一戰最得利的只有她這個得到君家控制之權。她更是親手把君子漣送到了姬月容的手上。
之後,得到好處的姬月瑜更是專心對付當朝宰相陳相的勢力,力要在朝庭的中央之地安插自己的親信。陳相一行人,由于案墨一案牽連甚廣,陳相經這場沒有硝煙的戰争中,完敗!終于被逼得在家吞金自盡,而瑞王府世襲王位的現任瑞王姬月緣,陳相的外甥女,也因為身在其中,被女皇撥去頭上的鶴冠,成為庶人。
而以男子之身的二皇子姬月錦,只身阻止黑心商人擡高米價入市,曾經大鬧市場,得到天下百姓的稱贊,更因他的風華之姿,在滄穹國留下善心仙子的美名,女皇早早把他招入皇宮,賜下重賞。
通往奉陽的關道上,一輛破舊的馬車慢慢行駛。
“唉,君家經此一事,怕是要沒落,我答應爹的事情,還是沒有辦法做到。”
“咦?你爹不恨你娘嗎?這君家若是沒了,應該高興才是。”
“爹爹很愛母親,只不過……”
“你用強硬的手段搶回君家,也是為你爹而已,現在君家真是沒落,又不是在你手,有什麽難過的。”
“你不會明白的,我爹他一生也只有那個願望,雖然我也不明白為什麽。”
“我也覺得很奇怪,我奇怪的是君家竟然是交到君子淮的手中,看到君子淮倒是個精明鬼,兩邊都投,最後還得了大利。”
“我雖與她不和,卻知她是真心對君家好,會反對我,也僅是因為我是男子。”
“那你就放心吧,君家現在還不會滅。”
“罷了,我現在的身份,也管不那許多。月容。你說會給我一個舞臺,告訴我,它在哪?”君子漣同姬月容扯了半天,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渴望,在馬車快抵達奉陽之前,問道。
“呵呵。我豈會騙你,到了奉陽你便會知道了。”姬月容還是沒有擡頭,慢條斯理的翻着懷中的書,對他許下承諾。
君子漣得到姬月容的話,見她一臉不願多言的表情,轉頭望着車窗外,那因為春天的到來,生機勃勃的野外,不由在心中暢想,那從未去的地方,真的會有屬于自己的一片的天空!
☆、池中春曲
燭火通明的容王府,開府不過三個月,再一次客如人潮。
唯有今日此派景象的不過是三日前,姬月瑜回朝後,揭露了陳相的狼子野心,踢爆了她引朋聚黨貪墨數百萬兩的白銀。
那本是修築滄穹國的魚米之鄉……花城的救命錢,陳相為一已之私,引得春洪大發,百姓怨氣吞天。姬月瑜這樣的舉動,逼得那陳相為罪吞金死在了自家的書房。
女皇大喜,重重賞賜一翻。
同日,那擁有滄穹雙驕之名的二皇子姬月錦,降尊纡貴的南下花城,替女皇探望災民更是得到了百姓的贊揚。百善孝為先,姬月錦此舉雖然是瞞着女皇和奉陽的百姓,卻僅僅是為的一個孝字。
所以,他是背着女皇偷偷而去,卻因為得到百姓的稱贊,民間更有善心仙子的美名。女皇高興地特赦他私自出宮之罪,功過相抵之後,最終只是讓在他宮中面避一個月。若不是女皇的如此,想來姬月錦在皇宮的殿門,又會被渴望長長見識的待嫁男子們給踏平。
容王的一間偏房裏,明珠為燭,奢華無比。
姬月容雙手負背的打量着這個私下出以重金命人趕工,花了足足一個月秘密建造的淋浴之房,滿意的點點頭。
迎進門,水藍色的錦鍛深垂,掩住了室內氤氲的水霧。
姬月容抻出手,掀開眼前層層錦鍛,那水聲潺潺,遮不住地自緊閉的內室門中傳出。
早在女皇說要封王建府時她就動了心思,出重金讓人挑了處離山底近的地方建的王府。現在山底深處的溫泉被巧妙地引出,沿着竹筒一節節地注入白玉為壁的池中。此刻,池中已注滿了水,山泉清澈醇厚,更帶着天然的暖意,如同慈愛的母親的雙手,柔柔地撫去滿身的疲勞,這些日子為了得到君子漣,想得無數個辦法,還是不如女皇私下部署的軍糧出處有用,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姬月容閉目回想着那些天的遭遇,真真是做夢都能笑出聲來。米業龍頭的君家經些一戰,元氣大傷,她又撬走了君家的主心骨君子漣,看來鳳居對于米業這一塊倒是不愁施展不開。
思到此的姬月容輕籲一口氣,全身浸泡在這純天然的溫熱泉水之中,四肢百骸一齊放松了開來。
回到王府都是傍晚時分,那聽到消息前來祝賀,外加想來見識下君家的奇男子君子漣,到底有何迷人之處,能把她這個下江南的王爺迷得神魂颠倒,連女皇下旨要辦的公事,都是由後來支援的姬月瑜來辦成,還辦得那麽漂亮,連權傾朝野的陳相也難逃一死。更有傳言陳相再死之前,曾經單獨與姬月瑜在書房私談一刻鐘,卻沒有人知道她們到底談到什麽,更是傳得天花亂墜。
姬月容前門面見那群來看熱鬧的人,後門君子漣便悄悄進了王府。她又花好長一段時間才把衆人應付了回去,等到空下時,準備去看看她一個多月未見的正夫越逍,聽聞他身子不适,早早入睡。便來到這個新建的浴房,倒沒有想到它有着這麽美妙的功效。
輕巧的腳步聲自門邊清晰傳來,伴着怯怯的男聲:“王爺。待秋總管說王爺連夜辛苦,特地派小人前來侍候。”
姬月容躺要浴池裏舒适無比,疲倦多日的神經也跟着放松下來,沉沉地睡意襲上心頭。正愁沒人遞巾擦背,聽得是待秋派來的人,定是個知道分寸的靈巧之人。
背後傳來一陣窸窣的脫衣之聲。
她心中覺得奇怪,模糊一想或許是怕弄濕了衣物吧!于是,放下心阖眼漫聲道:“過來吧。”
迷糊中只覺出有雙細滑的手,極柔韌地在自已光果的肩背上拿捏着,力道不輕不重,手法更是妙到巅峰。姬月容仿佛來到天堂般,身體的每一處的筋骨似都得到安撫般,舒适已極。她閉着眼輕吟出聲,夾雜着模糊不清的誇贊:“不錯……真舒服……”
“只要王爺能喜歡便好。”那男子柔聲應道,似聽到誇贊開心無比,手上的動作更是賣力,一雙手更是漸漸向全身挪去。
姬月容身體上的那雙手仿佛帶有魔力一般,由上而下,細細地在每處肌肉骨頭間揉按。漸漸地,姬月容的身子都似被他揉的酥麻麻,更覺有一股奇異的暖流,自他的手上擴展開來,緩緩地滲向身體的各個部位。她偏偏又說不出來那是何種滋味,似酸,像癢,心裏隐隐有些不安,身上卻偏又是舒服得厲害,讓她舍不得叫他離開。
一絲異樣令姬月容立時被吓醒,睡意頓時都丢到了九天雲外,手用力的扣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一拉一扯間,身後的那個男子已經落入水中。
姬月容挺直腰,從水池中提出那個人,手扣着那只手一個回旋,抵在那個人的咽喉之上,這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張開眼瞪眼前沒有反抗的男子,看清楚了他的模樣後,不由大叫一聲,“是你!”
池中之人正是許久不見的國師……巫行玥。
他早在進來之前便褪去了自身的衣物,此時柔順地被姬月容拉入池中,整個人都沒入池水之中,又被她提出。此時的巫行玥鳳目緊閉,紅唇微張,過膝的烏黑長發緊貼在露在水面之上的白玉肌膚之上,散在水中的更是如海澡般飄浮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