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裝傻(捉蟲)
虎岩把東西放在桌子上, 對着虎鳳:“你說啊,看看這是什麽?”
虎鳳不吱聲。
虎岩便知道,這東西真的是屬于她的, 屬于這個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的。
他長嘆一聲:“唉!這種東西,我怎麽和你爹交代!看你長大, 信任你,把換鹽的任務交給你, 結果你!”
還打算用毒藥來謀害景深, 要知道, 景深如果不在這裏,僅憑着她虎鳳拿回來的那一點食物,族內一定又會陷入缺乏食物的困境。
虎鳳沉默不語,但是緊張的肌肉逐漸放松。她從虎岩的語氣中猜測,虎岩不會将她逐出部落了。
她恨她爹沒給她遺傳異能, 沒給她攢下錢,唯一感激她爹一點, 就是他救過虎岩, 還是虎岩的好兄弟。
就算她爹不在了,重情重義的虎岩也不會把這份情誼丢掉。
不管她做下什麽錯事,虎岩也會一樣的包容她,寬恕她。
幾個元素石罷了, 還能有虎岩的命重要嗎?
至于那個景深,更是不算什麽東西了。
虎岩見她表情放松下來,便皺着眉頭,語氣中帶着失望, 問道:“你自己說, 是不是用族內換食物的元素石, 來買的這塊石頭?”
虎鳳搖搖頭。
就在虎岩放松警惕,甚至打算誇她之際,虎鳳開口了:“不是石頭,這是裝飾品,外族很多雌性獸人都有人送裝飾品,咱們部落獸人沒見識,沒有人見過這東西也沒有人送我,所以我就自己買給自己戴。”
聽她語氣,好像還對部落很是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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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岩揉着額角,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麽好,還真是用族裏僅剩不多的元素石,換來的這件小東西。
聽虎鳳的語氣,這件事情她好像還不是第一回 幹。
只能怪自己把虎鳳給慣壞了。
“這石頭,就算再好看,能比族裏人性命更重要嗎?”
虎岩只能發出這樣的質問了。
他更想問景深的命,但是既然虎鳳都做出這種事來了,肯定不會想着悔改。
虎鳳搖搖頭,眼中竟然帶着幾分責怪:“我沒想讓他們死,他們挖點草根吃不就行了?”
反正又不是沒吃過,吃着吃着就習慣了。
虎岩不再看她,嘴角努力克制住抽動,只道:“你走吧。下午和大家一起來大會。”
虎鳳臉上竟然露出笑容:“好啊,那我走了,下午你盡量少罵我一點,不要讓我在獸人面前丢臉。”
她其實想讓族長找人,幫她捉一只烈古獸,但是虎岩今天心情不是很好,那就下次再說。
她轉身向外走去,卻聽見虎岩說:“虎鳳,我已經老了,護不了你幾回了。”
虎鳳沒回答,頓了頓,又向屋外走去。
等虎鳳離開這裏,虎岩才垂着頭,狠狠錘了兩下桌板,露出痛苦的表情,滴下兩滴淚水。
他想到去年被凍死的小獸人們,更加堅定了自己把族長之位讓給景深的決心。
景深此時正在,投喂哈士奇。
陸無憂是昨晚的主力,包括陷阱的布置和蹲守虎鳳,都是他想出來的法子。
原本熬夜過後應該很困,但是通宵之後的他,還是很亢奮,銀白色的蓬松尾巴甩來甩去,向剛醒來的景深小跑過去。
他向景深表功:“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件大事。”
景深揪了揪小狼的耳朵:“什麽大事?”
他一早上醒來才發現陸無憂徹夜未歸,推開門還有些擔憂,卻看到小狼沖他小跑過來,用腦袋抵着他的手蹭了蹭,似在表功。
陸無憂道:“我捉到了害彩紋鳥的人,把她交給族長了。”
景深眯着眼睛:“虎鳳?”
他邊聽小狼訴說昨天晚上的戰果,邊給他投喂彩紋鳥胸脯肉來墊肚子。
他沒想到,小狼就憑借他說的幾句話,就判斷出來誰是兇手,并且把兇手用陷阱捕捉到,抓了個現行。
景深感覺自己心口漲漲的,被人在意的感覺很讓他感動。
小狼真的聰明且有毅力,而且更重要的是,小狼是為了他做這件事的。
不僅小狼,甚至狼柏那幾只,還有松藍松灰,也參與……
等等,松藍?
那只乖巧的小豹貓?
景深頓了頓:“你說,松藍松灰,也參與了?”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陸無憂點頭,頭歪着,眼睛顯得很無辜:“對啊,我就是随口一說,但他們聽說虎鳳欺負你,就一定要來,我攔不住。”
他是故意的。
松藍松灰是采集隊最寵的小獸人之一,如果他倆知道有人對景深不利,那麽距離采集隊都知道這件事就不遠了。
而狼柏幾人,也能将這件事告訴捕獵隊的人。
這樣大家都會知道,換鹽隊的虎鳳,殺死景深的彩紋鳥,還在半夜拿着毒藥到景深家門口,打算投毒。
而他還有了意外之喜。虎鳳身上居然帶着粉菱石/這種東西沒有優點卻賣的很貴,大概需要半塊元素石才能買一塊。倒是給他提供了新思路。
虎鳳的元素石,來路又是哪裏呢。
陸無憂眯起眼睛,腦子飛速運轉。
景深渾然不覺小狼崽子想了這麽多,只覺得是湊巧,将早餐端給他,然後道:“吃完去補覺吧,我看你一直在眨眼睛,是困了吧?”
運籌帷幄的小狼甩起尾巴:“好。”
在景深眼裏,他可能還是只幼崽吧。
幼崽需要充足的睡眠,景深确實這麽覺得。
在小狼躺上另一間的小床後,他準備去訓狗。
烈古獸雖然是機靈且能恐吓不軌之心的人,但是它沒有被系統地訓練過,所以還不能勝任看門小狗這個光榮的職務。
因為烈古獸叫起來聲音很大,怕吵醒小狼,他便打算将烈古獸牽出家門,去遠處林子裏進行訓狗任務。
但是第一步就遇到了困難。
狗不聽他的。
他也牽不動這只蠢狗。
他抿了抿唇,不得已看向正在看好戲的陸沉。
昨天被抵在牆邊的無助小獸人,和現在看向他的小獸人,極為相似。
看着小獸人可憐巴巴的求助眼神,陸沉突然起了一點惡劣心思。
克制住自己想要上前幫忙的沖動。
他打算等小獸人自己開口。
他偏過頭,眼神溫柔:“怎麽了?”
景深指指烈古獸,意思是自己需要幫忙。
陸沉變成高大人形,倚着木屋的牆低笑:“需要讓我處理這只烈古獸?要炖了嗎?”
說罷,他的空間之刃出現在黑狗頭上方,将剛才扯着繩子沖景深呲牙的蠢狗的黑毛削掉一撮。
大狗感受到一陣寒氣,尾巴夾起來,耷拉着耳朵,對陸沉表示臣服。
景深終于知道,他不開口大狼不會幫忙,便道:“幫我牽一下它。”
平時清亮的聲音此時顯得有些軟,還有些啞,可能是昨天的緣故。
陸沉好脾氣地牽起狗,對着景深:“去哪裏?”
景深過去拉起他銀白色的獸皮衣一角:“我帶你去。”
陸沉喉嚨一緊,好像被拉起的不是獸皮衣,而是他的手一樣。
他放下手中的繩子,淡淡地瞥了一眼烈古獸,意思是讓它跟上。
烈古獸立刻狗腿地跟過來。
景深不知道後方情況,只拉着陸沉,帶他和烈古獸走到深林裏的一片空地,停住腳步。
還沒等小獸人說謝謝,陸沉便道:“好了,我走了,去修煉。”
這話倒也不假,他發現小獸人給他的功法雖然很合适,但是有很多地方還可以改進。
但問題是……
在這裏也可以修煉啊。
景深有些緊張,要是陸沉一走,烈古獸必跑無疑。
若是他自己捉來的異獸跑就跑了,可這是陸無憂他們的心血。
在此同時,他終于意識到,陸沉一路上都是在逗他。
他背對陸沉,面無表情:“好,再見。”
遲鈍的小垂耳兔終于反應過來,開始生氣了。
好可愛。
陸沉悶笑,攬過景深,讓他正對自己:“不逗你了,我就在旁邊訓練。幫你看着它,保證這只異獸哪兒都去不了,只聽你指揮。”
景深飛速退遠,臉變得很紅,但是又不說話了。
陸沉低低地笑了一聲。
被景深瞪了一眼。
第一階段的訓狗很是成功,烈古獸逐漸學會了聽從指令坐卧靠,但景深發現,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從粗大樹幹的旁邊,兩只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從這半張臉認出來,是松藍小姑娘。
他招招手把人招到身邊,道:“想摸一摸這只烈古獸嗎?”
松藍不太好意思,但更多的是激動:“我可以嗎?它會不會不聽話啊。”
她看見景深訓狗有多認真,如果因為她,景深訓狗沒有成功,那她肯定會十分內疚的。
景深瞥一眼正卧在樹幹上,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的大銀狼,對松藍道:“不會的,它不敢。”
松藍激動地湊近,用手輕輕摸了一下烈古獸。
大黑,景深剛給它起的名字,也就是這只烈古獸不耐煩地甩了甩頭,但是沒有進一步動作。
小豹貓眼睛亮閃閃的:“景深,這只烈古獸好乖!我要是也能馴養異獸就好了!”
她也想馴養一只屬于自己的異獸了!
景深沖她溫和地笑:“那,我正好有只土屬性的彩紋鳥幼崽,你把它抱回去吧。”
松藍,未來的異獸馴養大師,此時發出了沒出息的驚喜尖叫。
作者有話說:
大家晚安!明天我争取早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