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枝頭畫眉啼叫, 也不知是哪處宮殿妃嫔養的鳥兒掙脫出了鳥籠，跑來了此處。
周顏堇醒來就掀開了幔帳，不是被人吵醒的, 而是被那只鳥兒亂醒的。
她迷蒙着雙眸，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結果被腳床上正跪着的阿曼給吓得瞬間清醒，周顏堇撫着心口, 責怪道：“又發生什麽事了, 能讓你一大早就來跟本宮請罪。”
周顏堇很自然地擡起了雙足, 阿曼看到一邊放着的繡鞋, 鞋面上繡着活靈活現的彩蝶, 她托着周顏堇的足兒，雙腿穩穩不動, 即便上半身在伺候着周顏堇，她仍舊跪的板板正正, 跟她性子倒有幾分相像。
阿曼聲音含着羞愧, 低聲道：“屬下早起便去探查鳳栖宮的消息，怎知....”
周顏堇雙足踩在了阿曼的手上, 眼神裏不見絲毫的詫異, 朱唇皓齒，笑得明眸善睐，似乎早就料到了今日的事情，她聲線微涼，呢喃道：“所以, 孔菲柔她真的是妖孽, 連毒藥都毒不死的人，她早已不是當初的孔菲柔了, 她定是被邪祟附了身。”
她不知孔菲柔身上綁定着萬人迷系統，只知孔菲柔處處詭異，如今連阿曼的毒藥都對她束手無策，這樣的妖孽，怕是得神仙下凡才能将她降伏了吧。
周顏堇垂眸，目光望着阿曼暗淡的眸子，沒有了精氣神兒的她，微微垂首，連她高高束起的馬尾都感覺蔫了許多，這樣的阿曼倒是讓周顏堇想起了自己十三歲時養的那只京巴犬，一旦犯了錯，眼睛珠子都濕漉漉的，不敢看自己，唯恐自己會發怒于它。
周顏堇笑彎了眸子，她探身摸了摸阿曼的發，說道：“不必因為孔菲柔來向本宮請罪，你是凡人她是妖孽，毒都毒不死她，看來這是天注定要讓孔菲柔稱霸啊。”
她不是大仁大義之人，能夠為大周做的事情，她都盡力而為，所以，她無愧于心。
阿曼擡起眸來，說道：“公主，屬下今晚可以再去試。”
周顏堇搖了搖頭，收起了笑色，堅定道：“不準，本宮身邊現如今只有你一人，若是你折在了孔菲柔的手裏，那本宮該如何是好？”
用的順心的暗衛可不好找，況且依皇帝那态度，也不會再讓自己去尋第二個暗衛，所以阿曼極其珍貴，以後在西涼的安全，還需她來保護自己呢。
阿曼因着她的話眼神變得明亮，就像是緊閉着的窗突然被打開，照進了束束暖陽，驅除了黑暗，讓阿曼感覺到了無窮的溫暖。
周顏堇瞥眸，暗忖道：真是個呆子，自己又沒說什麽話，值得她這麽喜悅麽？
她裝的不以為然，實則已經喜上眉梢，周顏堇在阿曼的身上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感，只要給她一丁點兒的善意，就能得到她如此真摯的反應，怎能不讓周顏堇感到愉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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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慣了陰險狡詐的後宮之人，這般單純簡單的性子當然會被周顏堇念在心中。
不過已經中了毒的孔菲柔真的平安無事了麽，其實不然。
在萬人迷系統的綁定中，個人資料版面上是有顯示壽命的進度條的，孔菲柔很喜歡每天看一看她的信息，看到那些被她攻略成功的名字，她就好似在三伏天裏喝了一杯鎮在涼井中的酸梅汁，暢快的讓她整個人都舒展開來，從前這些人都是以周顏堇為尊，是周顏堇的狗腿子，但如今，他們不過只是自己的舔狗罷了。
對，就是舔狗！這個詞還是她在系統那裏學會的，不得不說這個詞取悅了孔菲柔，她就喜歡當這些男人的主人，把他們當狗來耍弄，九五至尊的皇帝又如何，不照樣醉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嗎？
孔菲柔眼神自得，眼角眉梢都是一股子輕浮之色，想到皇帝昨日對自己的伺候，她就掩嘴輕笑起來。
但是當她看見自己的壽命有了變數後，驚恐地白了一張俏臉，她急急忙忙地呼喚着系統，想要問問它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
別說孔菲柔了，就連系統也是一頭蒙。
【神仙大人，我...我還沒有完成您交給我的任務呢，現在大周還未收入囊中，我可千萬不能死啊！】
系統沉吟不語，別說孔菲柔不能死，系統為了自己也絕對不會讓她死的，她死了自己也會被這個時空的天道毀滅的。
孔菲柔是重生之人，本就是天道承認的變數，自己這個外來之物只有綁定了她，才不會被天道清理。
系統只能忍痛拿出一部分的積分給她購入了一顆解毒丸，但看見孔菲柔大哭大鬧的模樣，它又厭惡地減少了積分，本來可以買一顆普通的解毒丸，但是孔菲柔的性情實在讓系統嫌棄，就放棄了之前的那顆解毒丸，買了一顆積壓庫存許久的有瑕疵的解毒丸。
自己的積分有限，留着升級回自己的主星球。還是不要在她身上浪費了，只要保住性命就行，只要她不死就可。
【吃了它，解毒。這可是花了我所有的積分買的一顆解毒丸，孔菲柔，接下來你一定要好好的攻略那個暗衛，把她從周顏堇身邊搶過來。這樣我會攢下更多的積分，對你對我都有益處。】
【神仙大人，我這次中毒會不會就是那個暗衛所做的？】
【不會，我們之前都已經發現她了，我也檢測出她當時已經遠離了鳳栖宮。】
的确如此，系統在發現阿曼的位置已經停留在了冷宮後，就不再留意她。
至于系統為何會這般粗心大意，那是因為它本就是一個被主星抛棄的殘次品，能夠逃離主星已經耗費了它諸多精神力，所以它很吝啬，不會使出更多的精神力，要知道探查皇宮這張地圖上的所有重要角色的位置，都需要耗費精神力的。
它過于自負，認為自己是高級星球所創造出來的系統，就可以蔑視這個世界裏的所有人，看着孔菲柔将一個個達官顯貴玩弄于股掌中，它又何嘗不是在自鳴得意？
【那...那您的意思是還有別人會來害我？】
吃了解毒丸的孔菲柔對系統感恩戴德，又聽到系統這番話，心驚肉跳不已。
系統當然不會直白地說它也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為了故作玄虛，它裝的一副高深莫測的态度，恐吓着孔菲柔。
孔菲柔本就對系統言聽計從，現在更是把它當成自己的神明，忠心耿耿地對系統許諾，她會好好地幫助系統完成任務的。
因為這檔子毒藥的事情，孔菲柔陰沉着臉伺候她的宮女看見她這幅憂愁的模樣，恨不得為她肝腦塗地，排憂解難。
但孔菲柔沒有理會她們，喊來了自己身邊的四名暗衛，讓他們必須在今晚前抓住阿曼，辦不成，那就提頭來見。
她為何不選擇去直接找周顏堇索要阿曼呢，那是因為她知道周顏堇絕對不會松口，所以孔菲柔才不願在周顏堇的面前落了下風。
孔菲柔想到阿曼昨夜對自己的暗殺，她美目陰冷，等到攻略成功，她一定要讓阿曼死無葬身之地。
重生一次，就是讓自己活得揚眉吐氣不再受任何的委屈，所以，她不允許有任何人反抗自己違背自己！
...
這夜，阿曼聽到了幾聲短促的笛聲，這種笛子只有暗衛衆人才能聽得到。
阿曼指尖抵着劍柄，只等有人敢襲擊她時，她便當即拔劍殺敵。
笛聲短促是殺意，是一種挑釁。
阿曼自然不會任由他們在周顏堇的宮殿內破壞，所以她心甘情願的主動赴約。
靜寂的冷宮中，破爛不堪的宮殿裏，阿曼尋聲而來，她一出現，藏身在暗處的幾人終于現身，阿曼右手緊握長劍，眼神平靜淡然，眉眼間的冷洌讓她氣勢洶洶，她不懼着四人的圍堵，阿曼本就是從死人堆裏活下來的暗衛之一，他們不需要任何的交流，只需用武力來說話。
因為，暗衛之中，只有最強的人，才能存活下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阿曼的身影如閃電般急速，除了長劍反射的亮光外，根本尋不到阿曼的蹤影，但是當他們發現劍鋒的銀光時，阿曼已經一劍封喉。
四具屍體躺在冷宮的雜草中，一雙雙死不瞑目的雙眸令阿曼不以為然，她身影挺拔矯健，似月中劍客，潇灑恣意。
阿曼踩着月色而歸，氣息沒有變化，除了長靴上濺到的一點猩紅外，她仿佛只是出去賞了會月，沒有半點兒殺戮。
她打算探窗而入，老習慣了，真的不容易改掉。
結果，窗戶推不開，阿曼蹙眉，她看着窗紗裏的人影，敲了敲。
那人不應，阿曼抿抿嘴，試探着去推了推門，然而都是一樣打不開。
她雙肩耷拉，向來抱着劍的她無措地抓耳撓腮，她蹲在窗檐下，用劍柄又敲了敲。
“哼。”
阿曼雙耳靈敏，聽到了公主那嬌蠻的輕哼聲，她眼神微柔，說道：“公主，給屬下開開窗吧。”
周顏堇氣洶洶地把檀木梳子摔在了梳妝臺上，發髻上的步搖叮鈴作響，清脆悅耳，墜着的玉片是花瓣狀，随着她的走動，好似粉嫩花瓣落下，染了周顏堇一身的花香。
“去哪了？”她眼神不善，勾着嘴角。
虧自己之前還以為這是個憨貨，沒想到她就是個陽奉陰違的家夥，這都是第幾次不聽自己的話了？
跟昨晚一樣，周顏堇喚她，阿曼沒能及時回應，她就知道阿曼又溜了。
阿曼雙手扒着窗檐，眼神好似會說話，把周顏堇看的大半兒的氣都消的幹幹淨淨。
阿曼解釋道：“屬下剛才去殺人了。”沒去做別的事。
“......”這人說話的語氣，平靜的好似剛才只是踩死了幾只螞蟻而已。
周顏堇玉指按了按太陽穴，沒好氣地說道：“那你還不進來說？待在外面是想讓整個皇宮都知道你的豐功偉績啊。”
“公主。”她利落翻身，長發飄逸，身手漂亮。就連周顏堇這個不懂武功的人都能看出阿曼的武功底子一定不差。
嗯，不愧是自己的暗衛，連跳個窗都這麽英姿飒爽！
“你去殺誰了？”
阿曼不假思索道：“鳳栖宮的暗衛，他們來殺我了，屬下一打四，贏了。”
周顏堇斜睨，她一點也不想承認自己從阿曼的口吻裏聽出了索要誇獎的意味。周顏堇撇了撇嘴，口是心非地說道：“唔，沒丢本宮的臉。”
“嗯嗯！”阿曼點了點頭，很是乖巧。
對，就是乖巧，周顏堇收回了視線，覺得自己一定是看花了眼，一個悶呆子，乖什麽乖，壓根不沾邊啊。
“等等，你沒受傷吧？”
阿曼把長劍放在一邊，攤開手讓周顏堇檢查自己，“沒有，他們太弱了，傷不了屬下的。”
周顏堇這時狐疑地打量起了她，壓低聲音道：“暗衛裏像你這麽強的，有幾個？”
阿曼看了看周顏堇，頭一次主動反問了她，說道：“阿曼是最強的，沒有暗衛會比阿曼更強，公主是想再找到一個和阿曼一樣的暗衛麽？”
不可以，公主身邊，有阿曼就夠了。
周顏堇覺得阿曼的眼神是在控訴自己，她不雅地翻了個白眼，不僅認錯的樣子像自己養的那條京巴犬，這霸道的态度更像了。
在養它那段日子裏，自己連別的小貓小狗都沒碰過一下，因為那只京巴犬吵吵嚷嚷的氣性大的很，吵得自己耳朵都疼。
周顏堇坐了下來，正欲喝茶，卻被阿曼攔下，道：“茶涼了，公主稍等片刻。”
只見她雙手捧着茶盞，很快茶香袅袅升起，茶水變溫了。
“......”自己的暗衛，多才多藝啊。
“本宮沒想再找別的暗衛，有你這麽呆子也就夠了。真以為本宮是孔菲柔那樣花心的人？”
話音剛落，周顏堇便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意不太對勁，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但是眼角餘光掃到阿曼彎彎的眼睛時，周顏堇壓制住了心裏的嘀咕，算了，剛才她好歹也經歷了一場生死，就當哄她玩吧。
“公主，可以喝了。”
周顏堇指尖覆在了阿曼的手背上，柔嫩光滑，膚如凝脂，阿曼心尖顫了顫，垂頭掩飾住她的慌亂。
周顏堇沒有發現她的異樣，說道：“孔菲柔是個閑不住的，這次你殺了她的暗衛，也不知下一步她會怎麽做。”
“所以屬下打算今夜再探鳳栖宮。”阿曼語出驚人，惹來周顏堇目光注視，阿曼不自然地舔了舔唇瓣，悶聲說道：“她身邊如今沒有暗衛，屬下想再去試一試。”
“你不怕？”
周顏堇有時候真的很佩服阿曼的膽量，這就是她和阿曼的不同吧，自己膽小且慫，在固執這一方面裏，自己不如她。
“不怕，這次是她派暗衛來殺屬下，萬一...”萬一她對你動手了該怎麽辦？阿曼絕對不允許有這樣的可能出現。
周顏堇唇角笑容泛柔，她優雅地抿着茶水，嗓音溫和，道：“她不會殺本宮的，這個你不用擔心。”
阿曼執拗地不肯退讓，道：“公主，請允許讓屬下再去試一試。”
“那你不擔心自己的安危麽。”
阿曼那雙眸子深邃堅定，道：“屬下還要保護公主，所以這條命，誰也不能奪去了。”
她說的每句話，總是能讓周顏堇感受到她的真誠，好似周顏堇就是她的全部。
周顏堇長嘆口氣，眼神無奈，伸手摸了摸阿曼的鬓角，道：“記住，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好麽？”
阿曼閃身離去，只給周顏堇留下一個背影。
這夜，周顏堇破天荒的沒有就寝入睡，她點燃着蠟燭，坐在繡架旁繡着山水畫，好似這樣才能讓她靜得下心來。
當阿曼來到鳳栖宮時，卻發現這裏人聲雜亂，她見到了孔菲柔的貼身宮女正領着背着藥箱的太醫進了宮殿，她擡腳跟上，身輕如燕地站在隐蔽之處，等到宮女和太醫進了內殿裏，阿曼便站在了窗口邊，戳開了窗紗，将鳳栖宮的一切收入眼中。
太醫為何會來鳳栖宮呢？這個疑問在阿曼見到孔菲柔臉頰上的一塊兒黑斑後，徹底明了。
阿曼眉眼稍斂，面罩下的唇角微揚，看來孔菲柔雖然沒有中毒暴斃，但她卻毀了容，算是一個意外之喜吧。
“太醫，本宮這臉上的黑斑還能醫治麽！”孔菲柔顫抖着聲音，難掩怒氣。
太醫診脈之後，眼神裏的驚恐讓孔菲柔沉痛地閉了閉眼睛，不用太醫開口，她已然明白。
孔菲柔大發雷霆，再也維持不住她的優雅高貴，像是一個得了失心瘋的人大吼大叫，“滾！都給本宮滾出去！”
孔菲柔指尖在手心裏掐出了血痕，面目猙獰，到底是誰給她下的毒，她一定要查出來這個人，将她碎屍萬段！
她臉上的黑斑正是那顆瑕疵的解毒丸來到的後遺症，系統隐約有了個答案，但看着孔菲柔癫狂的模樣，它打算将此事藏在心中。
【臉毀容了，但你魅力還在，那些人是不會對你生出嫌隙的，反而會倍加憐惜你的。】
【真的麽？】
【自然。】
孔菲柔揮退了其他人，到底還是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她捂着臉哭了起來，聲音悲痛凄涼，甚是可憐。
阿曼悄然離去，既然自己對她下的藥是有效果的，那就繼續在茶裏下毒。阿曼她不信邪，系統能救孔菲柔一次，難道還能次次都救得了她麽？
她做完了該做的事情後，回眸望了望鳳栖宮，她眸光微涼，在夜色中顯得冷厲如寒霜，之後流星趕月般的回了長公主宮殿。
她擔心自己突然出現會吓到周顏堇，所以每次都會發出聲響來，但是這次發生了意外。
周顏堇撫在繡面上的手指一頓，因為聲響讓她分了心神，那根銀針被她不小心紮到了指肚之上，周顏堇黛眉淺蹙，發出了一聲痛呼，惹來阿曼急忙握住她的手腕，看着那顆鮮紅的血珠，阿曼歉疚地垂下了眼睫。
都怪自己，害得公主受了傷。
“公主，疼麽？”
“不呀，以前也被紮過的。”
周顏堇又問道：“鳳栖宮如何了？”
阿曼垂頭喪氣，顯然還在自責中，“她毀容了，在宮裏發瘋。屬下在她常喝的茶葉裏下了毒，屬下不信她還能逃過去。”
周顏堇驚詫不已，指着自己的臉，錯愕道：“她怎麽毀容了？毀的是這兒？還是這兒？”
她指甲透着粉色的健康，手指白皙，就像是夏日的蓮花，幻化成形。
阿曼目光描繪着周顏堇的面容，指尖微動，似乎想要在周顏堇的臉龐上輕輕觸碰，但是她不敢，所以她解開了面罩，指了指自己的右臉頰，淡聲道：“在她臉上的這個位置出現了一塊黑斑，很顯眼，瞧着很醜。”
周顏堇綻開笑顏，嘆道：“妙啊，毀容的孔菲柔看她還能如何蠱惑人心！”
鳳栖宮現在一定是亂了套，量她也沒閑功夫來找自己的麻煩。
“阿曼，本宮發現自從有你在身邊後，一切都變得順風順水，多虧本宮當時動了要暗衛的心思。”
周顏堇望着阿曼的臉龐，清秀淡雅的五官在昏黃的燭光下很是溫婉，她不由得伸手，指尖點在她的眉宇間，血珠變成了一抹朱砂痣，将阿曼的眉眼瞬間帶上了幾分嬌色，靈動非凡。
她眼底掠過驚豔，挑起阿曼的下巴尖，仔細端看着，贊嘆道：“好一副美人嬌面。”
原來阿曼更适合豔妝，而非淡妝。
“你定适合花钿，改明兒本宮親自給你梳妝打扮一番。”
然而那抹朱砂痣的溫熱從阿曼的眉宇間沁入了心底，灼燙的讓她情不自禁地用雙手握住了周顏堇的手腕，唇瓣微啓，道：“公主，屬下...”
“不準說自己不配，本宮說你配，那就一定是絕配！”
阿曼目光炙熱，雙手抱住了周顏堇的玉手，随後虔誠地放在了自己的心口處。
隔着單薄的衣衫，周顏堇甚至可以感受到跳動，還有那片屬于女子的柔軟。
“放肆！”她聲音并不嚴厲，倒像是與阿曼玩鬧，沒有動怒。
周顏堇收回自己的手，起身就想離去，不料被阿曼放在一邊的長劍給絆住，她下意識閉上眼睛，以為自己肯定要摔在地上。
怎知，阿曼抱住了她，二人貼的很近，周顏堇呆滞地望着阿曼，随後就發現阿曼的雙手穿過她的雙腿，将她騰空抱起，她驚叫道：“哎呀！別摔了本宮。”
“那公主就抱緊些。”
她腳步穩妥，雙臂有力，安全感十足，帶着周顏堇進了內殿裏。
裙兒露出繡鞋上的珍珠，微微晃動着，周顏堇不自在地踢了踢腳，刁蠻道：“膽敢摔了本宮，本宮定要你這條小命兒！”
阿曼含笑：“公主放心，屬下舍不得的。”
她嘟囔道：“還算機靈。”
阿曼把她放在架子床上，周顏堇一雙繡鞋踩在阿曼的腿上，她嬌嗔，橫了阿曼一眼，道：“今晚睡樹，不準進內殿裏來！”剛才那把劍，絕對是她故意放在那裏的！
“......啊？”
“有意見？”
“屬下領命。”
夜涼如水，周顏堇翻來覆去睡不着，都後半夜了，也不曉得阿曼在樹上待得怎麽樣了，現在夜裏冷的很，別得了風寒，要不然到時候誰保護自己？
“阿曼，你...你還是進來吧。”
阿曼眉眼含笑，推窗而入，笑得生動富有朝氣，道：“謝公主。”
“哼。”本宮真是善良啊。
周顏堇用後背對着阿曼，如綢緞般的長發散在一側，阿曼躺在她的身後，鼻尖萦繞着她的發香，情不自禁地就想再靠近一些，她輕手輕腳，指尖摸上了周顏堇的發絲，這讓阿曼心滿意足地露出了淺笑。
忽然，她轉過身來，正好就看見了阿曼的動作，周顏堇挑了挑黛眉，蘊着興味，單手撐起鵝蛋臉，按住阿曼那只不安分的手，道：“連本宮的發都敢觸摸，阿曼，你好大的狗膽，莫非，你想以下犯上？”
“公主...屬下只是...”她嘴笨的不知道該怎麽去解釋，聽到周顏堇的話，阿曼以為她動了怒，不安地跪坐了起來，又道：“屬下不敢冒犯公主。”
“嘁，有賊心沒賊膽，白誇你狗膽子大了。”
周顏堇無趣地搖搖頭，看到阿曼這般态度，她嬌氣地打了個哈欠，準備不理她，安心入睡。
誰知垂首的阿曼出聲，道：“屬下膽子很大的。”
“哦，例如呢。”
“以下犯上。”
随着她話音剛落，阿曼擡手便将周顏堇摟了起來，她眸色黑沉沉的，望着周顏堇的目光暗藏着淡淡的情愫。
周顏堇的衣襟被她的拉動所微微敞開，露出精致的鎖骨，和隐約可見的青色肚兜，周顏堇耳邊還回蕩着阿曼剛才所說的話，在看阿曼的舉動，她雙頰瞬間羞紅，美目裏浮動着一層愠色，但她不知這般姿态的她，更顯出豆蔻少女的嬌美靈動。
“本宮今夜就取了你這條狗命！”
竟然敢調戲我，活得不耐煩了！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麽說呢，阿曼今夜必挨打，但是就不明寫了，明個阿曼頂着大紅臉睡樹就完事了。
嘿嘿，寶們，看在阿曼挨打的份上，收藏一下我的預收吧！別讓她白挨打。（bushi
謝謝地雷營養液和評論，嘿嘿明兒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