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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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厲南星發現自己老是忘了一些事。好像前段時候，陸小鳳好像是為他受傷，但是他記不起是為什麽有受傷的，只看到對方雙手掌上有着一條駭人的疤痕。昨天，一個叫陸小鳳做“鳳凰大哥”的人出現了，當時他明明在場的，但是一點都記不起當時的情形。

在夢中的厲南星又一次驚醒過來，他又看到自己把劍刺入陸小鳳的腹中，甚至還帶着獰笑地看着對方死在自己面前。

厲南星全身發冷地坐在床，就算用被子緊緊地包住自己，他還是覺得冷。他開始覺得自己變成很奇怪了。不停重複的夢，不停出現地身邊的人。為什麽會這樣的？到底是不是發生什麽事？

最近他開始覺得自己真的殺過陸小鳳，用一把帶着可以殺神力量的劍把陸小鳳殺了。剛開始的時候，他還可以騙自己說是夢。只是夢裏的情景越來越真實了，真實得讓他每次從夢裏驚醒過來的時候都覺得手上帶着溫熱的鮮血。

要是他殺了陸小鳳……

幾乎無法想像，厲南星一個掀開被子，立刻沖去陸小鳳的房間。

來到陸小鳳的房間，看到床上沒有人，厲南星覺得自己全身都在發冷。陸小鳳是不是真的被他殺了？他真的殺了陸小鳳？

這個想法讓他有着要崩潰。

“鳳凰……”

因為陸小鳳跟他說過，他們的婚姻只是為了騙過天靈族人，不是真實的。所以，他根本不敢叫陸小鳳做“鳳凰”，而是陸大哥。

“鳳凰！”

看不到床上的陸小鳳，厲南星急燥地找着。

房間沒有，廁所沒有，客廳和廚房都沒有。

“鳳凰！”

顧不上夜深，他不由地大叫着。

“鳳凰！”

不要！不要是給他殺了！他不要！不要這樣的事再發生。

再？！

他都在說什麽？為什麽是“再”？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朱雀星君，這話應該跟女子說的——

——別騙我不懂凡間的事，這些話應該是跟心愛的人說的——

頭好痛！誰在說話？誰在跟他說話？

“鳳凰，你在哪裏？快出來，不要吓人好不好？我沒有殺你的，沒有殺你的。”

——凡間不是有一句話嗎？南星，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你……你亂說什麽？快放開我的手——

——我沒有亂說。南星，相信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鳳凰，放開我，不要……嗯……——

“鳳凰！你快出來！”

因為厲南星半夜帶着哭腔的叫喊，把家裏的人都驚醒了。披了一件外套，戚媽媽跟戚爸爸已經跑出來房間，打開燈，看到厲南星穿着單薄的睡衣，光着腳，又是驚又是恐地站在那裏。

“小南星，發生什麽事了？鳳凰那混蛋欺負你嗎？”戚媽媽不由分說地立刻把過錯賴在外甥身上。

聽到有人在說話，但是思緒還是很亂的厲南星還是應不上。他的腦裏出現很多奇怪的情景，穿着古裝的陸小鳳在跟自己表白；知道對方的情意卻不接受的自己慢慢地軟在對方的懷裏；最後手執殊仙劍剌入陸小鳳腹中的自己定定地看着，看着陸小鳳一開始的不可置信到寬恕再到深情的眼神。

“不！不要這樣！！”

腦裏的景象，讓厲南星心中的封印要解開。

這時，成崖餘與方應看一起過來了。

“南星！”

再受不了腦袋要爆開的疼痛，厲南星一個勁地往跑。他希望可以得到新鮮的空氣，希望可以得到冷靜。

看着厲南星突然發狂的樣子，方應看立刻反應過來。“爸、媽，你們跟崖餘留在這裏，我去找他。”一個小孩子半夜三更跑去太危險了，何況厲南星現在的情緒這麽不穩定。

不會的！不會是我殺了鳳凰的！

腦裏一片混亂，厲南星只是一味地往前跑，對身後叫着自己的方應看也聽而不聞。

在被路上的空鐵鑵絆腳之後，厲南星撲在地上。這下，方應看才追了上來。

“怎麽了，南星？”半夜怎麽突然發瘋的？這孩子平時都不是這樣的？

拉起厲南星，看到他那空洞的眼神，方應看怔忡一下。“南星？”

“不，不是我……我不會這樣做的……我不會傷害鳳凰的……”

聽着厲南星的自言自語，方應看不解地皺了皺眉，但還是決定把這孩子帶回家再說。

扶起茫然的厲南星，正打算回去的時候，卻看到兩修長的身影出現在夜闌人靜的街道上。

一青衣黃裳，一白衣紅裳，他們都手各握着一把古劍，帶着濃重的殺氣緩緩走過來。

“略商？顧惜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