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不會放手了,哪怕是與世界意志對抗

活動開始, 應冠星再一次上臺演講致辭。

這一次的演講比較輕松随意,他甚至和大膽的員工開起了玩笑。現場的氣氛迅速升溫, 漂亮的燈光, 熱鬧的音樂,充盈在鼻尖的食物的香氣,還有回蕩在耳邊悠揚的音樂。

一切看起來都非常美好。

應冠星致完辭, 下了演講臺,穿着表演服的女員工們妝容豔麗, 身段妖嬈,團團将應冠星圍住,像是開了什麽玩笑,一群人笑得前仰後合。應冠星和她們說了些什麽, 女員工又發出整齊的驚嘆聲。

“小溪。”

“小溪?”

應訓庭喊了兩聲,才見付溪如有所覺的回過神來。

“叔叔。”付溪擡眼:“什麽事?”

應訓庭一邊用眼角餘光關注應冠星和員工們的互動, 一邊看向付溪:“我怎麽覺得你從休息室裏出來後,就心不在焉的。”

“嗯……”付溪随後應了一聲,定了定神後才回想清楚剛才應訓庭說了什麽話,連忙說:“可能是沒怎麽休息好。我昨天在醫院裏睡了太多, 晚上回去後到淩晨3點才睡着,可能是作息颠倒的原因,精神不太好。”

“是嗎。”應訓庭定定的看着他一會兒, 轉過頭去看應冠星:“剛才你說要和冠星提前出去同居?”

付溪聽到“同居”兩個字就覺得尴尬, 他剛才走神就是在想這個問題。

想起在休息室門口居然說出這樣的話,腳趾頭都能摳出個太平洋,更奇葩的是應冠星居然答應了。

他心裏愁啊, 恨不得有個記憶橡皮, 把應冠星腦子裏的記憶給擦幹淨。

但這不可能, 所以等會晚會結束了,他該找個什麽樣的借口把這件事糊弄過去?

“為什麽會有這個想法?”應訓庭一方面好奇付溪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雖然付溪确實很喜歡應冠星,但提出這個要求的時機太不合時宜了。

他昨天接到【阻止付溪和應冠星同居】的任務的時候,要求時限是24小時。

起初,一整個白天付溪都沒出現。晚上宴會開始的時候,付溪也不見蹤影。

但是控制面板上的倒計時越來越近,他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大。

所以他主動将應冠星引薦給以前的合作夥伴認識,主要賣人情讓業界的前輩多多提攜應冠星,這一來一往,總能讓應冠星忙得脫不開身。

就是時間剩下不到一個半小時,付溪來了。

往常,付溪會先來跟他打招呼。但是今晚,付溪一踏進會場就忙着尋找應冠星身影,神态焦急而冷重,像是要找他商量什麽重要的事。

應訓庭暗中觀察了很久,待付溪發現真的和應冠星說不上話後,放棄的站到一邊,表情又像解脫了一樣輕松下來。

“你為什麽要在那時候提出這個要求呢?”應訓庭一連三問。

付溪被問得心砰砰跳,尤其是應訓庭質疑的語氣,不像是在責怪他不懂禮節胡來,而像是探究什麽秘密一樣。

“對不起叔叔,我當時确實不該說那樣的話,給你添麻煩了。”付溪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來穩固自己戀愛腦的人設:“我可能太想早點和冠星在一起了,他那麽受歡迎,我心裏一直很沒有安全感,害怕他被別人搶走。”

“哦,是嗎?”應訓庭問他:“那你知道冠星剛剛在做什麽嗎?”

“他……不是在演講臺上致辭嗎?”付溪說着下意識的看向講臺的方向,看到應冠星正被一群穿着清涼,裝扮火辣的女員工圍住,其實看得出來應冠星和她們的交談非常有距離感,但如果作為伴侶,作為一個狂熱的戀愛腦,看到這個畫面絕對會暴走。

付溪“嚯”的站了起來,糟糕,差點人設就崩了:“我,我要去教訓教訓這群不知羞恥……”

“付溪。”

付溪聽到應訓庭有些冰冷的聲音,連名帶姓的喊他,然後手腕也被拉住了。

付溪低頭看去,應訓庭的雙眼中的情緒很複雜,複雜得讓他難以揣摩清楚。

“你真的要和冠星同居?”他問得很直白,即便付溪站着他坐在輪椅上,屬于成熟男人的強勢也絲毫沒有減弱。

“我……”付溪并不想,但系統……

付溪怔住了,應訓庭的這個問題,系統的要求……他是不是陷入了一個慣性思維的坑裏?

因為跟着073做了兩個世界的任務,他已經習慣于聽從系統頒布的任務,把自己的和小說世界割離開來。但是按照穿越管理局的規定,073也反複給他洗腦:

不能對NPC産生過多的感情;

不能将任務內容告訴給任何人;

不能改變小說世界的劇情線;

不能崩人設;

不能……

073對他說,所有員工都要遵守這些規則。

而055,頒布的任務每一條都在摧毀原來的規則。

哪怕073因為故障被替換了,那055也該是代職,斷沒有權利亂來。

[055,系統和宿主是一對一綁定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要我還活着,073就一定還存着。我之前就問過你073去哪裏了,你卻一直沒告訴我]

[現在我正式向你詢問,073到底去哪裏了?我剛入職穿越管理局的時候,073就是初始分配給我的系統,我很想它,你能告訴我它去哪兒了嗎,能聯系上它嗎?]

沒有回應。

每次問道關鍵問題,055就裝死。

[你真的是穿越管理局的系統?你的編號證能給我看看嗎?]

[還是不回答?那我最後問你一問題,我和你是一對一捆綁的吧?我死了你也會死的那種?]

腦中還是沒有反應。

付溪氣得手發抖:[很好,我會很快就證明這一切的。]

付溪重新坐下來,直直的與應訓庭對視:“叔叔,為什麽你要問這個問題?”

這回輪到應訓庭愣了一下,他倒是沒有回避,簡單明了的說:“我不希望你和冠星同居。”

“為什麽?”付溪愕然。他和應冠星能在一起全靠應訓庭撮合,應訓庭對他不遺餘力的支持,要說是月老都有些不夠尊重,說是教父也一點不誇張。

但是教父此刻卻說出了他不希望自己和應冠星同居。

莫名的,付溪的心跳有些失序。

為什麽?應訓庭剛要開口,腦中就響起了嘲哳的電子音:

[警告!警告!宿主……不允……許、對小說世界、世界、世界的人物,産生……]

“小溪,我之前死過一次。”

[産生,感情,不允許……]

“你和冠星當時以為我危在旦夕,說的是遺言。”

[警告!警告!]

“你還記得我當時對你說的話嗎?”

付溪記得,他當時說的是“尊重應冠星的意志,解除婚約”,而自己當時也以為那是應訓庭的遺言,再說後面的劇情也是他不僅會被應冠星解除婚約,還會被趕出應家,所以很幹脆的就答應了。

“所以,叔叔的真實想法是,不要我和冠星訂婚?”

他仿佛看到應訓庭點了頭,但又可能是他的錯覺,因為應訓庭突然眉頭緊皺,神色痛苦起來,臉色一下子慘白,額頭還滲出細密的汗珠。

“叔叔?叔叔!”

付溪聽到應訓庭痛得悶哼了一聲,蜷縮起來,背脊弓起一個高高的圓弧,像是疼痛到了極致。

但就在這種情況下,應訓庭卻一把攥住他的手。

付溪被攥得生疼:“叔叔,你怎麽了?”他立馬拿出手機要打給張思學,集團今晚開展活動,為了預防出事,安排得有醫療隊,他要張思學立馬把醫生找來。

“不、用……”應訓庭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這是系統的懲罰,就在他要像付溪說出真實想法的時候,胸口就像被電擊了一樣,先是渾身一麻失去了短暫的知覺,那一瞬間的感覺特別長,他甚至有種靈魂出竅的失控感,接着就是五髒六腑移位般的劇痛。

[警告!宿主、不允許……不、允許……]

接下來就是斷斷續續的“不允許”三個字在腦海中循環播放。

應訓庭咬緊牙,連呼吸都困難,空氣中仿佛沒有了氧氣,又像是腦袋被套進了塑料袋裏,快窒息了。

“叔叔你忍一會兒,馬上醫生就到了。”付溪一邊安慰他,一邊對電話裏的張思學疾呼:“先讓集團的醫生過來做急救,我來打120,做兩手準備!”

付溪感覺到攥住他手的力氣突然消失了大半,趕緊丢了電話去看應訓庭的情況,他臉色青白沒有生機,涔涔冷汗淌過鬓邊,彙聚成小汗珠從下巴滾落,連脖子上也是濕漉漉的像被潑了水一樣,汗珠在燈光的照射下竟能反射出細碎的光芒,恐怕全身都被冷汗都浸濕了。

付溪看得心驚,這得是有多痛,能把人痛得跟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叔叔?”付溪輕聲問,而應訓庭蜷縮着一動不動,腦袋深深埋在膝蓋間,一動不動,如果不是他的背部緊繃的程度能看得見脊骨的錯痕,付溪懷疑他已經疼暈過去了。

就在這時,他感覺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像是在回應他那才的那聲呼喚。

“讓開!讓開!”張思學帶着醫療團隊沖破人群而來。

而他這一聲冰冷又威嚴的呵斥,讓周圍那些沉浸在美妙晚會的賓客們立刻注意到了應訓庭和付溪這邊的狀況。

“天啊,是應訓庭,他怎麽了?”

“好像很危急的樣子,千萬別出什麽事啊?”

“我聽說他其實舍不得退位,但身體沒辦法只能讓位給應冠星,今晚上看着應冠星衆星捧月占了本來屬于他的風光,氣背過去了。”

“這麽勁爆?你聽誰說的?”

“還能是誰?”那人放低聲音,卻又好像要讓所有人知道:“是應訓庭的親哥哥,應珙銘!”

都這種情況了,還有人嚼舌根。

張思學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那人竟然還得意洋洋的朝張思學揚起了下巴,鄙夷的瞥了應訓庭一眼。

張思學轉而又看到原本已經被“請出去”的應珙銘正站在那人的旁邊不懷好意的冷笑。

不過現在并不是在意這些臭蟲的時候。

“老板怎麽樣?”他看醫生們已經快速做了一遍簡易檢查。

醫生收起聽診器道:“心率,血壓、脈搏等等都沒有太大的問題……還是先去醫院驗血才能有新的結論。”

“我已經打了120了,這附近3公裏就有醫院,應該馬上就到了。”付溪說道。

這時應冠星也顧不得什麽貴客,從密不透風的人群中艱難的擠了過來。

“怎麽回事?叔叔是什麽情況,怎麽突然發生這種事?”

“不知道,我剛才和叔叔說話,他突然就痛得直不起腰了。”付溪說。

此時應訓庭已經在醫生的幫助下坐立起來,只是他臉色難看猶如金紙,眉眼唇都像褪了色一般,透着瀕死的氣息。

臉上的冷汗已經被醫生擦掉,但額頭仍舊有細小的汗珠孜孜不倦的冒出來。

救護車的聲音在樓下響起。

“快,把人送下去!”醫生吩咐道。

“讓開,不要擋着路,大家快讓開。”

“大家不要聚攏在這裏,請讓出求生通道和電梯。”

張思學和醫生們張開雙臂隔開擁擠過來的人群。

應冠星見狀,立刻叫來保安維持秩序,同時疏通出一條通往電梯的路。

“哎,他的手……”一個年輕女醫生在推動應訓庭的輪椅時,發現病人的手還緊緊的抓住了旁邊的手腕,哪怕神智看上去已經不太清醒了還是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付溪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雖然手勁比之前小的不少,但應訓庭的這只手就像鎖緊的手铐,絕不松開。

“就這樣吧,先下去要緊。”付溪趕緊跟上醫生的步伐,半彎着腰,以一種略顯別扭的姿勢小跑前進,一路進了電梯,再跟着到了門口。

應冠星跟着醫療隊一路沖到了一樓,想跟着一起上救護車,卻被張思學和Diana攔住。

“應董,現在不能離開啊,你是今晚的主角,是應氏的代表。再說現在會場亂糟糟的,一定要有一個主持的人。”Diana勸道。

“應董,事出突然,難免會出現一些流言蜚語,還以為應董能和賓客們解除誤會。”張思學意有所指道。

但應冠星現在已經聽不進去這些了,因為有個人突然出現在他旁邊,狀似無意的說了一句話:

“應董和付溪的感情真好,都病得昏過去了,還抓着付溪的手不放。”

“太感人了。”

應冠星怒目回視,俞仕珣正依靠在應氏大門的玻璃門柱上,一臉感慨又羨慕的看着救護車的方向。他像是才注意旁邊還站在應冠星,驚訝的說:“應先生你不在上面主持晚會,怎麽跑下來了?有付溪在的話,應董應該沒問題的,你別擔心。”

這混賬東西嘴上說着真情實意的東西,但每一個聽在耳朵裏莫名的刺耳。

應冠星轉過頭,不想自己被這人影響到,卻見醫生們正幫忙擡輪椅上救護車,應訓庭的手掉出輪椅扶手,看似無力的耷拉着,卻拽着付溪的手腕。

付溪像是生怕對方松手一樣,立馬跳上了車依偎在應訓庭身旁。

他似乎在對應訓庭說着什麽,即便隔着這麽遠的距離,還能強烈感受到他的焦急和心疼。

救護車上。

付溪靠在輪椅邊,看到應訓庭緩慢的睜開了眼,

“叔叔?”付溪将聲音放得很低,低到在應訓庭耳邊,只有兩人能聽見。帶着小心翼翼和不敢驚擾的惶恐。

應訓庭微微側頭,看着付溪,他沒有力氣說話,卻覺得看着對方兩人就交流了千言萬語。

明明什麽都沒說呢,他也不知道自己從付溪的眼中究竟讀出了些什麽,卻自作多情的認為付溪對他有着全身心的在乎。

但他卻被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動了,不禁想笑,于是嘴角也艱難的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叔叔,你笑什麽?”付溪見他居然笑了起來,心情也跟着松了一口氣:“感覺好點了嗎?你剛才真的吓死我了。”

應訓庭聽到他語氣中略帶的埋怨,目光瞬間柔和了。他想說不用擔心,但又享受起這難得的擔心。

救護車拉着響亮的警報聲,在夜晚的街道上疾馳,城市的燈火像煙花般在車窗外搖晃混亂。

駕駛座和後面的車廂坐滿了陌生人,應訓庭卻覺得這個空間裏只有他和付溪。

過了好半晌,應訓庭才恢複了一點力氣,他深深的緩慢的吸了一口氣,以一種玩笑的虛弱語氣說:“你要來、醫院……照顧我嗎?”

“要的。”付溪想也沒想就點頭應了:“我已經讓管家收拾了些衣物和日常用品送到醫院來,晚點他應該就到了,我會找醫院安排陪床,有什麽事你方便叫我。”

“你、都想、這麽多了?”應訓庭訝然于他的果斷和深思熟慮。

“是啊,照顧叔叔本來就是應該的。”付溪看他流了那麽多汗,嘴唇都幹裂了,害怕他痛脫水了:“要不要喝點水?”說着就去找醫生要水。

應訓庭扯了一下他的手腕:“不用……”此刻他才發現從宴會出來到救護車,他還一直攥着付溪的手腕沒松,白皙的皮膚上都攥出了五根手指的青紫痕跡。

“對不起……”應訓庭松開手,将付溪的手腕躺在自己的掌心,深深自責。

付溪被這三個字驚了一下,覺得他未免有點小題大做,笑道:“這有什麽,當時你情況特殊大概是需要一個抓取物緩解疼痛感,還好叔叔抓的是我,換成別人就麻煩了。”

他見應訓庭眸中的不贊許越來越濃,趕緊解釋道:

“其實一點都不疼,真的!倒是你的手,是不是都僵硬了?”

付溪說着就去掰開應訓庭的手指,确實已經僵成一個握抓的形态了,趕緊揉揉搓搓活血。

應訓庭垂眼看着他忙活個不停,那神态實在太過真誠專注,渾然天成的仿佛他們已經這樣相扶相持像老夫妻一樣生活了幾十年。

應訓庭反手拉住付溪的手,将他帶向自己的懷裏,額頭與他的額頭相抵,幾乎控制不住聲音的顫抖:

“付溪,我不會放手了,哪怕是與世界意志對抗。”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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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羁》BY幸聞

文章ID:5383094

臨近高三,許亦北從外地轉回老家城市的高中,打算做個斯文人,絕不搞事的那種,

可惜他的旁邊坐下了那位紋着兩條大花臂,每天都在想怎麽搞錢的全校頭號問題分子應行,計劃全TM崩了——

許亦北考試,應行賣補考筆記;

許亦北跑步,應行賣摔傷急救包;

許亦北數學不及格,應行賣數學第一的自己……

許亦北冷臉:狗東西,遲早讓你栽我手裏。

然而後來的某天,許亦北攔住應行,狀似不經意地問:“買斷你,敢不敢賣?”

應行抵着他肩,把一張紙條壓他胸口上:“敢啊,還給你優惠券,就你能用。”

需要做個斯文人·又爆又拽受×需要做個人·又窮又騷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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