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 ▍你喜歡叫什麽就叫什麽

聖源酒店, 三樓包間。

付溪原本訂的是個兩人位,等他和應訓庭到了地方後, 應訓庭說要換成4人間。

“怎麽了, 有客人要來嗎?”付溪問。

“不是客人,是冠星。”應訓庭答。同時對大堂經理和管理這一層的服務員說,要是等會應冠星來找他, 直接說在307。

大堂經理連連點頭:“好,應董放心。”應氏集團的人是他們這裏的常客, 只要是高層的職位人他都熟悉得不行。

“冠星?!他不是到現在都沒消息嗎?”付溪還記得半小時前張思學打電話回來報告,說還是沒找到人,問要不要報警看看。

“9點半之前沒有消息,還可以認為是他睡過頭或者因為什麽事情耽擱了。9點半後人還沒出現, 就說明他是故意不來公司的。”

“那、那萬一出事了呢?”

“不如我們打個賭?”

付溪看他氣定神閑的樣子,大概是掌握了什麽關鍵點, 讓他有了這種篤定。但付溪還是很好奇應冠星會不會來,便好奇道:“賭什麽?”

應訓庭五指撐着下巴,竟略為苦惱的思索了片刻:“我想要賭的太多了,一時間都不知道選哪個好。”

“我還是第一次見叔叔有困難選擇症。”付溪不禁被他逗笑了:“不過你放心, 只要你贏了,賭約一直都有效。”

應訓庭也笑了笑,看着付溪的雙眼認真道:“那我可要好好存起來。”

付溪本以為是開個玩笑話, 沒想到應訓庭竟是要當真的樣子, 被他這麽看着不由得緊張起來:“你可千萬別讓我做我根本做不到的事,也別惡搞我。”

咚咚——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進。”應訓庭說完, 包間的門就被推開了。

付溪早就好奇的站了起來, 見門口站着的竟然真的是應冠星, 不禁愕然:“冠星,真的是你!”

只見應冠星臉色蒼白,兩眼下的青色明顯,頭發還是半濕的狀态,穿的衣服還是昨晚那套定制西裝,卻到處都是褶皺。

以前應冠星熬夜做項目的時候也是這幅疲态,但那時的他就算再累雙眼也是神采奕奕,不像此刻,深谙幽沉不見底,無端端讓人覺得陌生。

應冠星本來凝重的臉色在聽到付溪這句話,不知是想到了什麽,瞬間變得深沉,他視線倏地轉向應訓庭:“你知道了?”

應訓庭并未回答他知道了什麽,指了指座位:“坐下,先吃飯。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東西吧。”

應冠星注意到他用的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他确實從昨天中午後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昨晚忙着應酬也只喝了點酒水,然後抽了一晚上的煙,連嗓子都變啞了,不過在決定回來的時候,開了個房間洗了個澡,以至于讓身上全是煙臭味。

但是他已經餓得幹癟的肚子,在聽到應訓庭如此肯定的語氣,原本想要落座的意願一瞬間被打斷,就這麽僵硬的站在門口,沒有動彈。

“你想站着當門神,還是想取代張經理的位置給我們上菜?”張經理就是聖源酒樓的大堂經理。

應冠星嘴唇動了動,最終沒說什麽,一把甩上門,大步走到付溪旁邊坐下。

付溪在應冠星坐下來的那一刻,聞到了一股難聞的氣味,他抽了抽鼻子,半猜半疑的問道:“冠星,你抽了很多煙?”

應冠星被付溪說得眼皮一跳,他下意識擡起手臂聞了聞,但他已經習慣了一晚上這種味道,早就聞不出來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立刻察覺到了他這個舉動是多麽可笑。

他突然意識到什麽,猛的擡頭看向應訓庭,對方正沒什麽感情的看着他,那雙眼像是能穿透夜色和時空,将他昨晚做過哪些是都看得一清二楚。

應冠星緊了緊喉嚨,竟忘了将手臂都沒放回去,就這麽半擡着。

“手放下去。”應訓庭淡淡道:“我怎麽不知道過了一晚上你就轉行玩雜技了,看來應氏集團的董事長确實不适合你。”

“叔叔,你不用這麽羞辱我。”應冠星之前覺得啞着嗓子說話只是有些不舒服,現在卻覺得每說一個字都像有張磨砂紙在刮喉嚨。

他竟有種要逃離出這個包間的沖動,但他不能走,他知道應訓庭的羞辱沒有錯,可沒人願意被如此貶低。

“我因為你的失職,被合作商羞辱了一早上。”應訓庭雙手十指相握放置在腿上,身體朝後靠着椅背,冷冷道:“現在大家都在懷疑應氏的重新構建不是走上新的階梯,而是跌入深淵的開始。”

應冠星緊抿了雙唇,臉色比進來的時候更蒼白:“是……我的錯……”

“很好,你還知道自己錯了。”應訓庭停頓了片刻後,語氣卻突然輕松的說:“不過我還是感到有一些欣慰。”

應冠星赫然擡頭,不解的看着他。

“你已經學會和叔叔耍心機了。”應訓庭平靜的注視着他:“你今早上故意不出現,就是想看看我是如何處理昨晚那堆爛攤子的是吧?”

應冠星被戳破了意圖,臉色又白下去一分。

付溪驚愕:“冠星,你怎麽……能這樣?”

“你想知道我是故意把你擡到高位,暴露你的缺點,然後毀了你,還是真心實意把董事長位置讓給你。”

“你昨晚上見了應珙銘是吧。”

應冠星的臉色再白了一分,他沒想到應訓庭連這樣的事都想到了,不知該說他對應珙銘的認識深刻,還是對自己的思維習慣了如指掌。

一旦細想,應冠星都為應訓庭洞察力背脊發涼。

“我……”

“你不用覺得害怕。”應訓庭打斷他道:“因為應珙銘以前就是這麽看待我的。他之前在國外開過兩個公司都破産了,回國後又想進應氏。我本來是給他一個部門經理先學習經驗,他說我看不起他。于是我直接讓他當副總裁,結果他很快就把項目搞得一團糟,氣得老員工跑來威脅我要集體辭職。”

“應珙銘說我故意給他高位,暴露他的無知和缺點,還讓員工給他使絆子,用這種捧殺的行為毀滅他。”

“昨天晚上,我本來是打算回公司,但是……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很正常,昨晚發生那種事,他肯定派人一路跟蹤你。”

應冠星垂下頭,藏在桌下的雙手緊緊握成拳。

昨天晚上他以為自己沒有被應珙銘挑唆到,因為他嚴厲的拒絕了他。

今天早上的時候,他還覺得自己制定的計劃非常優秀,又重新找回了掌控感。

現在看來,他不但被應珙銘玩弄于掌心,在應訓庭的眼中他玩的把戲就跟小學生一樣幼稚。

“你的擔心不無問題,你要試探我是不是真心把集團交給你,也無可厚非。”應訓庭卻話鋒一轉:“很可惜,你用的方式太低級了,你哪怕直接來問我,哪怕是在昨晚的宴會在給我不堪,讓我被迫做出選擇,也比你現在這種做法勇敢。”

應冠星被他這種說法激怒,自己被迫做出這種選擇已經在最優選擇:“我怎麽可能直接來問你!又怎麽可能當着那麽多貴客的面給你不堪。我還不是那種沒良心的人!”

“沒良心?”應訓庭冷笑:“你現在的做法又有良心了?抛棄責任的人有什麽資格談良心。一個決策者固然要殺伐果斷,為了目的不折手段。做出決定的時候就要做好最壞的打算,無論如何都要承受起失敗的懲罰,然後蓄積力量做出下一次攻擊。”

“但你看看你最近做的事,和付溪的婚約也好,當董事長也好,試探我也好,你面子和裏子都想要,結果呢?面子沒有,裏子也沒得到。你這麽優柔寡斷是為什麽?”

“我能怎麽辦?!你一直像個座山一樣壓在我頭上,我做什麽事都要問你的意思,都要你的同意才能走出下一步,尤其是和付溪的婚約,還不是當時以死相逼。後來你活過來了,我想提出解除婚約,你又用董事長的位置逼着我做決定,現在你又來指責我。”

應冠星雙手撐着桌子,嚯的站起來,俯着身子迫視應訓庭,啞聲低吼:“我為什麽要為你霸權買單,接受你的指責?我的人生一直都活在你的陰影下,你有沒有在意過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想做我自己喜歡做的事。你要我勇敢,你又要我接受你的安排,我不是聖人!”

“很好,那麽就解除婚約吧。”應訓庭平靜的與他對視:“昨天晚上我就問過你這個問題,付溪的婚約和董事長的位置,到底如何抉擇。”

“現在看你的意思,你對婚約的仍舊心存芥蒂,但是對董事長的位置,搞了那麽多花樣應該是勢在必得的。”

“我,我不是……”應冠星恍然低頭看向付溪,對方也正擡頭看着他,那雙眼盈盈如水在流動,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但他突然不後悔那樣說,這個婚約是付溪強求來的,應訓庭也越來越愛用這個條件來威脅他,就是因為同意了婚約後,付溪以為結婚一事十拿九穩,最近給他一點好臉色就要上房揭瓦,買婚房是這樣,提出同居是這樣。

他并不害怕解除婚約,到時候急的人不是他,是付溪。

“小溪,經過了這麽多,我想你也應該有自己的想法了,要解除婚約嗎?”應訓庭的問。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應訓庭其實心裏很明白付溪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但沒關系。

但再堅固的城牆也有垮塌的一天,這是必須要邁出的第一步。

他要在付溪心中植下一顆動搖的種子,只要他有耐心,這顆種子一定會生根發芽……

“那就解除婚約吧。”每一個從付溪嘴裏說出來,就像被一點點壓緊的□□,他開始緊張。

“什麽?”

“什麽!”

應訓庭和應冠星異口同聲,可見他們對付溪這句話有多震驚,更何況他表情鎮定,語氣直接,沒有多餘的情緒甚至沒多一個字。

“你是說……你願意解除婚約?”應訓庭剛剛還只是想給付溪心中種下一顆動搖的種子,沒想到下一秒就變成參天大樹。

但這種事之前不是沒發生過,他在醫院裏病危,付溪曾為了讓他走得放心,假意承諾過和應冠星解除婚約。

“真的解除嗎?!”應冠星也追問道。

付溪雙手攥着垂下的餐桌布,他又聽見耳膜裏跳動着心跳聲,時間驟然變得漫長,秒針像遲緩的老人,許久才能動彈一下,他在等待着系統的反應。

“我說,我要解除婚約……”付溪重複道。

[警告!警告!請宿主立刻收回這句話!]

[警告!警告!請宿主立刻收回這句話!]

終于來了。

收到系統的警告後,付溪卻驟然輕松了下來。

剛才應訓庭問他要不要解除婚約的時候,他立刻覺得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昨天系統要他和應冠星同居,明天是不是要讓他和應冠星上床?

如果系統的要求是讓他和應冠星在一起,那麽一定會對解除婚約這件事做出反應。

系統暴躁的警告更讓他堅定了和應冠星解除婚約的決心。

[警告!限宿主3分鐘內收回這句話,維持和應冠星的婚約關系!]

“既然冠星如此嫌棄這個婚約,覺得是我給你帶來了痛苦……”

[警告!!!警告!!!]

[如果宿主一意孤行,将受到嚴厲的懲罰!]

“我決定……尊重你的……決定。”付溪已經有種窒息的感覺,心髒在急劇收縮,疼痛從胸口處開始蔓延到全身。

但他不打算放棄,死死攥緊了餐桌布以獲取僅有了一點支撐力。

073下落不明,劇情全線崩潰,他絕不要成為055的傀儡。

“從今天起、我……和你,再無關系……”這句話像是對應冠星說的,又像是對系統說的。

“付溪?”

“付溪!付溪?!”

付溪疼得彎下了腰,從椅子摔倒在地上,他意識清醒,能聽到應訓庭和應冠星焦急的呼喊,但他沒辦法做出任何回應。

系統的懲罰像無可避免的天災,不論他身在何處,不論他是以什麽狀态,都逃離不了這疼入骨髓般的折磨,冷汗像泉水一樣從毛孔中湧出,彙集成瀑布沖刷着他的身體。

身體仿佛不是他的了,但神經末梢又非常清晰的将痛感傳輸至大腦,讓他知道自己還活着。

[這是懲罰,請宿主認清自己的身份。]

[我、很清楚……]

[如果宿主還執迷不悟……]

[随、便、你……我不會、再做……任務……]

付溪恨不得立刻昏死過去,但系統控制着他意識保持清醒,讓他忍受更為劇烈的疼痛,就在他以為自己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一雙手握住了他的手。

“小溪!小溪!”

“小溪!”

呼喚聲就在耳邊,是應訓庭。

付溪驟然想到,現在的情景和昨晚是何其相似。

應訓庭昨晚痛得直不起腰,渾身流汗,到了醫院後卻有什麽都檢查不出來,只睡了一覺後還精神飽滿的跟九個人開了一上午的會議。

原本應該死亡的應訓庭突然活了過來。

更值得懷疑的是,應訓庭做的每一次決定都是在推動原著劇情的發展。

是不是……可以做出一個大膽的推測,073在應訓庭的身上?!

“小溪?”

付溪艱難的動了動手指,還好,觸感還在,他已經疼麻木的手指竟然還能感覺到一丁點應訓庭掌心的不同于自己的皮膚。

而且,應訓庭的聲音那麽近,那麽關切心疼,仿佛擁有了止痛片的能力讓他感覺也不是那麽疼了,一瞬間心中湧起無數感動。

調換身份後他才發現,昨天應訓庭為什麽會握住他的手不放,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救命稻草。

“叔叔……”

“小溪怎麽樣?!”

付溪閉着眼,感受着應訓庭緊握自己的掌心的溫度,眼淚不受控制的流出來,接着,他感覺到應訓庭在用手指擦拭自己的眼淚,哪怕疼得已經精神恍惚了,他還是能體會到他的輕柔和珍惜,眼淚就湧出得更多了。

“醫院馬上就到了,別擔心!”

“還撐得住嗎?感覺怎麽樣?”

疼,很疼。

但有你在,好像又可以忍過去。

[宿主,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答應乖乖完成任務,我可以馬上取消懲罰。]

[不、需、要!]

再接着系統沉默了。

不知道它是妥協了,還是要找別的辦法折磨自己,付溪感到疼痛感在退去,意識也因為神經過于配備而變得昏沉,最終在進入醫院的時候,他昏死了過去。

但是他還記得,哪怕是他昏死過去的那一刻,應訓庭仍舊握着他的手沒有放松。

……

夜風習習,帶着涼意從臉上拂過。

付溪再次從病床上清醒過來的時候,突然有了一種對這世間的新認識。

他還活着,他還需要鬥争。

他偏過頭,看到應訓庭正趴在床邊,似乎睡着了。而在他的臉頰旁邊,兩個人的手還緊密交握,如此和諧的就像本該如此。

幾乎是一瞬間,應訓庭像是感覺到他已醒來,擡起了頭。

“小溪?”

付溪下意識的撇開了臉,在剛剛與應訓庭的雙眼對視的那一刻,他莫名的感覺無法觸碰對方的視線。

“哪裏不舒服嗎?”

“要不要喝水?”

應訓庭微微起身詢問,不明白付溪為什麽一醒來就轉頭不想看見自己。

此刻,付溪能感到自己的手被應訓庭包裹在手中,掌心的溫度,幹燥的皮膚,還有五指恰到好處的力道。他甚至還能感覺到脈搏輕微的跳動,血液加速流淌,手掌發熱,細汗也不受控制的冒出來。

“怎麽了?”

付溪腦中又想起073耳提面命的那句話:不能對NPC産生感情。

他一直以為自己對應訓庭的感情是敬佩、是尊重、是感激……早就知道原著劇情的他,在應訓庭“死前”是想好好陪他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在他“複活”後只能坐在輪椅上,付溪想的是要好好照顧他過完餘生。

現在,他大概可以用另一種方式來陪伴他度過餘生。

[055,我可以換一個攻略對象嗎?]

[不可以!]

[真的不可以嗎?我不喜歡應冠星。我知道你不是什麽正經系統了,但我再也不準你強迫我了。]

[誰都可以,應訓庭不行!]

[哦,誰都不可以,就只有應訓庭!]

[你是不是覺得教訓還不夠?!]

[随便了,我累了,毀滅吧。]

[……¥%*……@#……]

055氣成亂碼,應訓庭身上有073,它和073是不死不休的敵人,這個世界只能允許一個系統的存在,現今兩者同存不過是雙方都元氣大傷,它們都在拼誰先攢夠能量消滅另外一個。

這也是他不停地逼迫付溪做任務的重要原因。

付溪可以從任何人身上收集魅力值,卻決不能是應訓庭,因為對方身懷073系統,他們永遠不可能從應訓庭身上完成任務。

而且073那麽狡猾,這麽整它都沒把弄死,指不定還有什麽後招,假使他們在應訓庭身上做的任務獎勵被掠奪,那才是很的毀滅。

這不是沒可能,它以前聽說過小說世界出BUG,同一個世界出現了雙系統,彼此掠奪積分,直到吞并了另一方。

“小溪?”應訓庭拍了拍他的肩膀。

付溪猛的轉過身來,反倒吓了應訓庭一跳。

“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

“那倒不會,就是再想該以什麽方式面對你。”付溪說着,把手從應訓庭掌心抽回來。

應訓庭以為他認為自己冒犯了,坐回輪椅上:“抱歉。”

付溪清了清嗓子,還沒開口,應訓庭已經給他遞來一杯熱水。

明明是普通的白開水,付溪卻喝出了甜味兒,疲憊的身體也像得到了甘霖的滋潤,連五感也鮮活起來。

“我不想要你再當我叔叔了。”付溪說,他透過水杯口蒸騰的霧氣,看到應訓庭聽到這句話後驚愕又轉為失落的臉。

付溪放下水杯,直起身來跪趴到床邊,垂下的額頭幾乎能挨到應訓庭睡得立起的頭發,視野往下還能看見他英挺的鼻梁和略顯蒼白的唇。

“訓庭?阿庭?庭哥?你想選哪一個?”

一剎那,他看見應訓庭驟然發亮的雙眸,像一束耀眼的光照入他心中,讓他為自己大膽的行為感到羞赧。

“為什麽害羞?”應訓庭寬大的手掌壓住他逃跑的後腦勺,抵住他的額頭:“你喜歡叫什麽就叫什麽,因為你的總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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