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2)
惡性腫瘤到了晚期要是擴散到全身就會讓病人致死,癌細胞因為表面的糖蛋白而比正常的細胞更容易移動,也更具不确定性,癌細胞比普通細胞的生命力也強,能夠無限分裂下去。
這就是癌症的恐怖之處。
醫生也事先做了解釋,做腦瘤摘除手術的成功率不高,要是早期腫瘤摘除成功率還算可觀,中期的風險就會加大。因為腫瘤手術而在手術臺上失去性命的人大有人在,就算第一次成功摘除了,惡性腫瘤也不會一次痊愈,以後還有可能會複發。複發的可能性達到百分之六十。
宋梓涵聽着醫生的話頓覺一片混亂,一切都正常的生活突然之間就介入了生老病死的元素,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宋建虎知道了這件事也算是平靜,沉默了很久,才說了一句,“你媽這個人,愛管事,輪到自己的事總是馬馬虎虎。”
說完了這句話,宋建虎就沒再說話。
吳倩玲醒來之後,已經是晚上。醒來之後知道自己是在醫院,就一直嚷嚷着要回家,醫院這個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待。像個小孩一樣一直吵着,任旁人怎麽說她也要堅持。
宋梓涵說:“媽,你的病還沒好,要在醫院呆着,等治好了病就回家。”
吳倩玲用手撫着胸脯,皺着眉頭說:“聞到醫院的這陣味道我就覺得想吐,走走走,咱們回去,能有什麽病,一個頭暈頭疼不正常嘛,哪用得着躺在這裏,沒病都被這惡心的味道熏出病來了。”
吳倩玲是讨厭醫院的,從以前就不大喜歡來醫院,為了不讓宋梓涵和宋建虎生病,她一直都很注意他們的飲食和保暖,愛給他們做一些保健的食物。
吳倩玲的父親即宋梓涵的外公就是醫院誤診,八十年代的時候,醫學還不算很發達,那時候吳倩玲的父親不過是因為發個燒來醫院打個針,回去的時候就發現口吐白沫,就這麽去了。
這件事對吳倩玲的打擊很大,從那之後她對醫院也産生了恐懼。
韓哲郗從外面打包了一些吃的,有給病人準備的膳食,也有給宋梓涵和宋建虎的。進了病房的,看到的是吳倩玲吵着要回家的局面。
宋建虎在旁邊好聲好氣地勸說:“等把病治好咱們就回去哈。”眼裏盡是說不出的酸意,吳倩玲的臉色很難看,平時的臉色也不太好,這些天她都是自己默默熬着過來的。那種疼痛又有誰能體會。
吳倩玲的聲音也軟了下來,用手覆上宋建虎的手背,拍了拍,“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看我這身子壯的,去公園跑十圈也不成問題,你們就別老是擔心了。”
說得這麽輕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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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梓涵皺着眉頭說:“媽,你別這樣,醫生給你做了檢查,你身體怎麽樣,我們都知道了。”
吳倩玲看向宋梓涵,眼神之中頓時黯淡。也早該想到了,瞞不過他們兩父子。
吳倩玲是半年多前就知道自己得了腦癌的。半年前,一次去街上,暈倒了在地上,送去了醫院,醫生做了檢查,發現她是得了腦癌。那時候正好處于早期和中期的時段,要是及時治療,說不定手術的成功率就大一點。
那時候的吳倩玲對醫院是萬分厭惡,沒有聽醫生的勸,就出了院,照樣像平常一樣生活。心裏是苦澀的,她清楚腦癌是什麽病,會有什麽後果,如果幸運的話,大概就那麽幾年的命了。
那時候,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們兩父子。心裏一直惦念着能夠看到宋梓涵結婚生子,如果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孫子,她就可以安安心心地閉上眼睛離開了。
在宋梓涵還沒大學畢業的時候就給他找了相親對象,想讓自己的兒子盡早結婚,害怕來不及,所以,每天都在宋梓涵耳邊提着結婚的事。費盡心思要給宋梓涵找對象。也只有這麽一個願望了,如果不實現,死也不能瞑目。
韓哲郗拍了拍宋梓涵的肩膀,将一份打包的晚飯給他,低聲說:“先吃飯。”
宋梓涵擡眼看他,再看一眼那邊談着話的宋建虎和吳倩玲,剛才開始,吳倩玲總算安靜下來。宋建虎正打開一份燕窩粥,喂着吳倩玲吃。
宋梓涵接過韓哲郗手上的飯盒,站起來跟他說:“我們出去吃。”
在醫院外面的公園椅上坐下,臨近的路燈正好把這裏照得明亮。昏黃的路燈下,一地的都是飄落的黃葉,正值冬日,空氣中有寒冷的氣息。
宋梓涵吃了很少,一份飯就吃了三分之一不到,韓哲郗看着他要合上飯盒,“再多吃一點。”
宋梓涵勉強咽下口裏面的,搖了搖頭,起身把飯盒扔進了最近的垃圾桶,然後回到公園椅上坐下。微微仰頭,看着那一方墨空,沒有星星,只有一輪半圓的月亮。倒吸一口涼氣,宋梓涵說:“我媽她辛苦了大半輩子。”
韓哲郗擡手将他的肩膀攬過,讓他靠在肩膀上,靜靜聽他說。
“我外公在我媽16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她是長女,底下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整個家都是她和我外婆兩個撐着。直到遇到我爸,日子才好過點。”宋梓涵微微閉着眼睛,韓哲郗的手輕輕撫着他柔順的發。
“我媽她很強勢,什麽都想她來做主,包括我的婚姻,但是我知道她是真的關心我。”
每個做母親的都希望自己的兒子好,逼着自己兒女上興趣班的父母不過是想讓孩子長大之後不會後悔輸在起跑線上,整天罵着自己兒女沒出息的父母或許心裏想的是鞭策,希望他能成為有用的人,方法也許太過偏激太過不合情理,出發點卻永遠都是好的,都是因為那份愛。
韓哲郗這時候只作為一個聽衆,靜靜地聽,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清楚,他的回應也很簡單,就是在宋梓涵說了一段話之後回應一個語氣,“嗯。”
“我媽她早就知道自己得了腦癌,她是怕我們擔心就一直忍着,頭疼頭暈的時候,臉色明明很難看,她卻說沒事,叫她上醫院她也不來。”
想起當時那個場景,怎麽就真的相信吳倩玲是真的沒什麽事呢,哪有人頭疼頭暈那麽頻繁的,臉色那麽差說明一定很痛。
“她一直希望我快點結婚,給我安排了幾次相親,我現在才明白,她是早就打算好了的,看着我結婚生子之後,就安安心心地離開。”
聽到了這裏,韓哲郗的神色變了,一直撫着他頭發的手也僵在了那裏。察覺到韓哲郗的異常,宋梓涵從他的肩膀上擡起頭來,看着他的側臉,緩緩開口,“哲郗?”
韓哲郗偏頭看他一眼,将他的頭重新攬回自己的肩上,将自己的臉貼上他的頭頂,“還有什麽要說的?”
他說,他就聽。
宋梓涵沉吟了片刻,輕聲答:“沒了。”
醫院外面的綠地,昏黃的燈下,兩個青年相依偎在公園椅上,冬日的夜幾分寒意入骨,彼此依靠着就能溫暖。
杜沛青也趕到了醫院,今天宋建虎和宋梓涵都顧着吳倩玲去了,沒來得及通知杜沛青。知道吳倩玲住院是她後來主動打電話給宋建虎的時候,得到了消息就立馬趕了過來。
吳倩玲很喜歡杜沛青,見到她來了,就伸着手讓她過來坐。兩個平時就合得來的女人一聊起來,就聊不完。
到了晚上十點多鐘的時候,吳倩玲就開始讓他們回去。杜沛青明天要上班,宋梓涵明天也要上班,都耗在醫院也沒個地方睡。
好不容易才讓吳倩玲答應下來留在醫院觀察兩天,宋梓涵也只能聽她的話,先回去休息,讓宋建虎一個人留在醫院照顧她。
走的時候,吳倩玲千叮萬囑要宋梓涵和杜沛青一起回去,離開的時候。
韓哲郗對着宋梓涵和杜沛青說:“我先送你們回去。”
宋梓涵和韓哲郗的關系,杜沛青還不知道。在韓哲郗的車上,宋梓涵和杜沛青坐在車後座。
三個人的空間氣氛很怪異,杜沛青在後座就跟宋梓涵說着吳倩玲的事,提起吳倩玲,杜沛青的眼睛都是濕的,語氣裏面帶有哭腔,“阿姨她人那麽好,沒想到會得這種病。”
宋梓涵下意識掃過前面的後視鏡,看韓哲郗的表情。剛才上車的時候,宋梓涵沒有坐副駕座而是選了和杜沛青坐了後座,韓哲郗的臉色就有點不對。
杜沛青柔聲安撫宋梓涵說:“梓涵,你別擔心了,阿姨吉人自有天相,會長命百歲的。”
宋梓涵輕抿唇角,偏頭看了一眼杜沛青,“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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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艱難·抉擇
杜沛青咬着下唇,有些害羞地問:“今天你在醫院有沒有吃飯?餓不餓,要不我等會回去給你煮面吧。”
宋梓涵搖了搖頭,回道:“不用了,我吃過飯,不餓。”
車突然停了,剎車踩的太突然,宋梓涵和杜沛青的身子都不住往前傾了。
杜沛青沒有覺得怪異,看到了前面熟悉的紫荊道,就準備下車。也只有宋梓涵知道,韓哲郗很少停車會停得這麽突然,唯一的解釋是他生氣了。那個人很容易吃醋,剛才宋梓涵一直和杜沛青說話,忽略了他。
下了車,杜沛青就在一旁紫荊樹下站着,雙手提着皮包在路邊等着宋梓涵,要跟他一起回去。
“回去好好休息。”韓哲郗小聲說,明明心裏一路上酸得很,卻沒有溢于言表,因為心知現在遇上了這種事不是明着耍小脾氣的時候。
“你也回去吧。”宋梓涵對着韓哲郗說了這句話,然後,沒再說其他。
宋梓涵下車之後,再回頭透過車前窗看一眼韓哲郗,提步和杜沛青一起并肩回去了。
家裏沒了平時愛唠叨的吳倩玲,也沒有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或者看電視的宋建虎,這個家就冷清了很多。家裏的燈都開着,卻因家裏最主要的兩個不在,就空蕩昏暗了許多。
兩個年輕男女也沒什麽話說,今天遇上了這種事心情都很沉重。杜沛青對着一臉疲倦的宋梓涵說了句,“你先去洗澡吧。”
宋梓涵應了一聲嗯,然後拿了衣服去洗澡。
洗了澡回到房中,床頭櫃的手機剛好響了。是韓哲郗打來的。
“明天不用去上班了,我給你批了假。”電話那頭的人說。
剛才回來之前,吳倩玲就千叮萬囑,明天別過去看她,她很好,該上班的都去上班,別都擠到醫院來。
醫院有宋建虎照看着,他也不需要時時刻刻在醫院守着,宋梓涵回答:“不了,明天去公司。”
“那明天到樓下等我。”
“嗯。”
同樣是簡短的對話,挂了電話,宋梓涵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裏一片混亂,怎麽就遇上了這種事。
宋梓涵沒睡好,一直想着別的,幾乎沒怎麽睡,第二天看上去精神很差。杜沛青一大早起來就買了食材要做雞湯,說等會給吳倩玲送去,今天她不用去學校,也正好有空。
宋梓涵沒說什麽,開了門就上班去了。
到了公司,杜曉芸追着問:“怎麽樣?你媽沒事吧。”
宋梓涵答:“腦癌中期,要做手術。”
杜曉芸有些驚訝,一說到癌症就會想到死亡,畢竟中國乃至全世界因為癌症去世的太多太多。現在的醫學水平還沒有一種很好的方法可以根治癌症的。
吳倩玲聽說要做手術,死活不答應,她的脾氣很倔,這也是從小就養出來的。堅定了一件事就很難改變。
吳倩玲的妹妹吳妙莎得知姐姐住院了也趕了過來,兩姐妹談話了很久,有意要勸吳倩玲做手術,吳倩玲還是堅決不答應。
吳妙莎一雙眼睛是濕的,她的這個姐姐對她很好,自從父親去世之後,就一直是姐姐和媽媽照顧着,她的這個姐姐有時候更像是擔當一個家的父親。
吳妙莎拉住吳倩玲的手,苦口婆心地說:“姐姐,你別這樣,要是不做手術,病怎麽會好是不是?你想想看,你還有一個家,要是你……要是你……”後面的話說不下去,是不敢提那個忌諱的字。
吳倩玲卻淡然,“我這個病我心裏清楚,就是怕上了手術臺,就再也回不來了。”
“姐姐,現在的醫學那麽發達,你怎麽就是不相信醫生呢,很多人不都是做了手術就痊愈的嘛,得了這病,不做手術也不會自己好呀是不是。當年,當年爸爸,那件事是個意外……”
吳妙莎的話還沒說完,吳倩玲就打斷,“行了,你就別勸了,再勸我也是這樣。”
“姐姐……”
看着吳倩玲看淡一切的表情,吳妙莎心裏就焦急,“姐姐,你不為自己想想,也為姐夫和梓涵想想,他們都是真心關心你的,都希望你健健康康的,是不是?”
吳倩玲的眼眶也紅了,也想過自己走了之後,他們兩父子沒個人照顧,揪心的很,身為教師的宋建虎到了中年,過幾年退休了就可以拿養老金,她倒不是很擔心。就是擔心自己的兒子,宋梓涵從小就比較腼腆內斂,她就怕自己走了之後,兒子身邊沒有個女人照顧着,心裏不是滋味。
吳倩玲嘆着氣說:“得了這病,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能活幾年是幾年,也不奢求別的,就是想看到梓涵成家,要是他成家了,我也沒有什麽好顧慮的了。”
“可是,咱們現在還沒到五十不是,以後的路還長,還想着能活一百歲,你要是安安心心地把手術做了,別說看着梓涵結婚,看着自己孫子結婚都有可能的呀。”吳妙莎道。
吳倩玲嘆了一口氣,緩緩搖頭,“我現在不敢奢求那麽多,能看到梓涵成家我就能安心閉眼了。”
“姐姐……”
吳妙莎苦苦勸說,宋建虎和宋梓涵還有杜沛青都在外面聽着,心裏也跟着不是個滋味。吳倩玲這脾氣不是一般的倔,平時在家兩父子都聽她的,也就越發助長了她的倔脾氣。
不做手術腦中的腫瘤就會越長越大,直到最後危及生命,而吳倩玲又堅持自己的,不得不令宋梓涵和宋建虎頭疼。
宋建虎請了長假,專門留在醫院照顧吳倩玲。杜沛青在有空的時候都會過來,而宋梓涵下了班也過來。
這兩天,吳倩玲的臉色沒有變好,頭發都是大把大把的掉,用梳子一梳頭,梳子上面一大縷一大縷的發絲,看着就心驚。
吳倩玲跟宋建虎玩笑說:“要是我變成了光頭,你可別把我當尼姑了。”
宋建虎幫她輕輕地順了順頭發,“不會,你是我老婆,我老婆哪會那麽想不開去當尼姑。”
吳倩玲一雙幾分滄桑的眼睛看着宋建虎,幾近哀求的語氣說:“回去吧,咱們回家,這裏呀,我呆不習慣,好幾天沒回去了,心裏不踏實。”
這是吳倩玲每天都會說的話,想着要回去,不想在醫院多呆半刻鐘。心裏就是不踏實,當年自己父親因為醫院誤診過世的時候,她恨不得把醫院一把火燒了,心裏恨之入骨。
在吳倩玲提了很多次之後,宋建虎看着她慢慢憔悴下去的容顏,于心不忍。他私下裏跟宋梓涵說:“你媽想回去看看,就讓她回去吧。”
宋梓涵也沒說什麽,這幾天吳倩玲吵着要回家的事他也看到了,就點頭,“嗯。”
韓哲郗開車送他們回去的,宋梓涵坐前面,他們兩夫婦坐後面。
路上,吳倩玲頭暈得厲害,卻還強硬着做出一副很自然的神情,擠出一個笑說:“梓涵,你看哲郗這車多漂亮,等過了年,我們也給你買一輛,買一輛跟這個一樣好看的。”
宋梓涵抿着唇,回頭說:“媽,等你病好了再說。”
心裏很清楚,吳倩玲得了這麽重的病,将來要花很多的醫藥費,說不定還要向親戚借,現在根本不是提買車的時候。
最多在家住幾天,吳倩玲就要回到醫院了。跟醫生說要出院的時候,醫生千叮萬囑要盡快接受治療,不然延誤了時期,到了癌症晚期才來做手術就晚了。
腦癌的發病期不太穩定,有些人得了腦癌,幸運的能活個十幾年,不幸運的也就那麽幾個月就去了。生老病死這檔事,誰也說不準。
吳倩玲這一次發病之後,身體狀況就每日愈下,頭發掉得很快,現在一直都要戴着帽子。回到家後,吳倩玲表現得很欣慰,即便頭暈的厲害。
她說還是家裏好,家裏舒服,家裏的味道沒有醫院那麽難聞。
鄰居聽說吳倩玲得了重病,也帶着東西上門來看看,坐了一會兒,聊一下天。幾個親戚也過來看望,吃一餐飯說一些安慰的話就走。
吳倩玲病了之後,家裏的衛生和飯菜都是杜沛青一手操辦的。吳妙莎也會經常過來,陪着吳倩玲說話,一如既往苦口婆心地勸她做手術。
跟吳倩玲聊了很多次,大概也知道吳倩玲放心不下宋梓涵,想看到他結婚,怕自己上了手術臺就再也不會睜開眼睛。說來說去,就是怕看不到自己的兒子成家。
吳妙莎把宋梓涵拉到一邊私下裏談過,“你媽想看到你成家她才安心,要不,你看看能不能先順着你媽,找個對象給她開心一下,讓她放心地去做手術?”
宋梓涵心裏一顫,“這……”
吳妙莎看了一眼猶豫不決的宋梓涵,倒吸了一口涼氣,繼續說:“你媽把沛青叫到家裏來住,不就是為了你,你心裏也清楚,你媽很喜歡沛青,要是你和沛青走在了一塊,她又怎麽會一直挂心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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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之後就寫古代耽美,其實很早就想寫男王妃的故事了,(王妃是絕色美人)寫完青城之戀之後本來是要寫男王妃,後來因為在宿舍有點吵,不太适宜寫細膩的,所以就等到暑假。
明天下午考金融英語,啃書去。
47愛情如火
吳妙莎的意思很清楚,吳倩玲很倔強,堅決不去做手術,也只有一個方法能讓吳倩玲服軟,那就是完成她的心願,讓她看到宋梓涵成家,讓她知道她的兒子以後有人照顧。
宋梓涵不敢立即就答應,他的母親是他生命中的重中之重,韓哲郗也是他最愛,兩個人是經過生離死別才能在一起的,這一份情他看得很重。要是為了母親而放棄自己的最愛,最痛的一定是自己。
宋梓涵艱難開口,低着頭說:“讓我再想想。”
對宋梓涵的這個回答吳妙莎有點失望,嘆了一口氣,“那你再想想吧,母親是你的,你做兒子的要盡孝也就趁現在了,不然……”
宋梓涵心裏很清楚,一直在做孝子的他對吳倩玲的話從來都是服從。要是吳倩玲因為他而不肯接受手術導致病情惡化的話,他這個兒子一定是最內疚的。
所有人的勸說過了,求也求過了,吳倩玲就是堅決不去做手術。再這麽下去,越拖越久,病情就越來越嚴重。
或許,宋梓涵結了婚,她安了心,就能抱着看淡生死的心态去手術臺了呢。
在公寓那間不太大的房裏,宋梓涵依偎在韓哲郗懷裏,把頭埋進他的胸膛。兩人半躺在床上,身上蓋着被子,韓哲郗用手掌撫着他柔順的發,心裏知道他這些天辛苦了,一向不懂表達情感的韓哲郗現在也說不出安慰的話。只會給他一個胸膛靠着。
宋梓涵眼神空洞,在他懷裏沉默了許久才輕輕開口:“我媽說,這輩子唯一的願望就是想看我成家。”
韓哲郗沒有聽到吳妙莎對宋梓涵說的話,但是這幾次去醫院的時候,或多或少都知道,吳倩玲不去做手術是因為怕就此離開了,看不到自己兒子成家。她想就這麽拖過去一段時間,想看自己兒子能成家。
韓哲郗不說話。
宋梓涵動了動頭,換了一個姿勢,呼了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我姨媽也說,要是我媽看到我成家了,或許就會願意去做手術。”語氣中盡是無奈。
“那你答應了?”韓哲郗低頭看着懷裏人的側臉。
“沒有。”宋梓涵摟着他腰的手緊了緊,“我跟她說會再想想。”
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心裏清楚,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他就身不由己了。這個問題就像是在社會上一個問的很熱的問題一樣難回答。
一個所有已經結婚了的男人都不知道該怎麽答這個問題。
如果你的母親和老婆同時掉進河裏,且他們都不會游泳,你會先救誰。
這個問題的答案沒有标準答案,每一個答案都說明一個人的心之所向。更多的人選擇逃避這個問題,太難答,無論怎麽答都欠妥當。
如果真要給一個回答,那大多數的回答将是就母親,理由也是十分簡單,老婆沒了可以再娶,母親就只有一個。
吳倩玲回到家的第三天,頭疼得厲害,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正值冬天卻出了一身虛汗。最後疼得受不了,就昏迷了過去。
把當時在家的杜沛青和宋建虎吓得魂魄都散了,生怕吳倩玲就這麽去了。
急急忙忙叫了救護車,一路提心吊膽送到了醫院。
讓醫生做了檢查,等檢查結果時心裏揪緊,坐立不安。
帶着聽診器,一身白大褂的中年醫生也只是嘆氣,“早就跟你們說過,病人現在情況已經很嚴重了,必須要留在醫院查看。”
醫生還說,患了腦癌頭暈頭疼都是經常發生的,要是再不及時治療,過一段時間病人還會出現耳鳴視力下降等症狀。
吳妙莎火急火燎地趕着過來,眼眶紅紅的,一口哭腔,在病房裏哭哭啼啼說了一些話,在昏迷狀态的吳倩玲也沒聽進去。
宋梓涵趕過來的時候,吳倩玲才剛剛醒。
一醒來,吳倩玲就喊着宋梓涵的名字,“梓涵,梓涵……”
剛醒過來,氣息還有點弱,唇發白,臉色有點發青,病态明顯。
宋梓涵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吳倩玲的手,對着她說:“媽,我在。”
吳倩玲摸到了兒子的手,總算放心了,自己還活着,剛才昏迷過去之後,往鬼門關走了一圈,還以為回不來了。
宋梓涵撫着吳倩玲消瘦的手,“媽,別拖了,接受手術吧,不然……看着你這麽辛苦我們心裏都難過。”
吳倩玲的眼睛濕了,看着宋梓涵,“你要是争氣點,早點成家了,用不着媽媽老是挂心,就算是要我現在走,我也沒什麽遺憾了。”
宋梓涵心裏怔愣,一時難以回應,“媽……”
吳妙莎就在一旁擦着眼淚道:“是啊,梓涵,要是你成家了,姐姐心裏的那塊石頭就放下了,那麽她也寬心了不是。”
杜沛青在一旁緊緊抓住了衣服的袖子,心裏頓時如擂鼓。而韓哲郗也在,剛才送宋梓涵過來,也順便過來看看。
吳倩玲把杜沛青也叫到了身邊,牽過杜沛青的手,把兩個小年輕的手放在了一塊,眼睛看着宋梓涵,“梓涵啊,沛青是個好女孩,平時共處你心裏也都清楚,媽媽也不是想勉強你做什麽。”頓了頓,咽了咽氣,而後将目光移到了杜沛青身上,“你們兩要是能在一起,我這輩子也就沒什麽好牽挂了。”
宋梓涵低着頭,不敢去看吳倩玲的眼睛,更不敢轉身去看韓哲郗。身後的韓哲郗一直站在門口處,這裏都是一家人,他倒像是毫無關系的外人。看了一眼那邊進退兩難的宋梓涵,轉身,提步,輕聲出門了。
吳妙莎也湊了過去,在宋梓涵和杜沛青中間,“姐姐,要是看到了梓涵成家,你就能接受手術了是不是?”
吳倩玲看了一眼吳妙莎,語氣很平緩,像是看淡了這一切,“我這條命不值什麽錢,沒了就沒了,這麽拖着不就是想看我的兒子成家麽,要是能看到他成家,沒了什麽牽挂,死在手術臺上我也認了。”
在場的人心裏微微起了波瀾,原來,還是有方法讓吳倩玲自願接受手術的。
吳妙莎想到終于可有有方法勸吳倩玲,心裏就頓時明亮,拍着宋梓涵的肩膀說:“梓涵,你媽都這麽說了,你還愣着幹什麽?”
宋梓涵咬緊了牙關,緊抿着唇,心亂如麻,他的母親說,如果他能看到他成家就願意接受手術,人命關天,以吳倩玲現在的情況,做手術是最好的辦法,不然再拖下去,性命難保。
見到宋梓涵沒有回應,吳妙莎心裏跟着焦急,皺着眉頭恨鐵不成鋼道:“你這孩子,你媽媽養你這麽大,現在她唯一的一個願望你都不能答應,這……她辛辛苦苦養你二十多年算是什麽喲!”
吳倩玲看着宋梓涵愁苦的臉,對吳妙莎說:“妙莎,你呀,就別說了,梓涵這麽大了,心裏有分寸。”
吳倩玲再将視線落在宋梓涵身上,扶着他的手,柔聲道:“梓涵,媽不逼你,媽媽還有時間,可以等着,總有一天呀,會等到的是不是。”
“姐姐,都這時候了,你怎麽還……哎喲,這是造什麽孽喲!”吳妙莎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扯着嗓子喊。
宋梓涵心如刀割,痛的喘不過氣來,緊了緊握住吳倩玲的手,每一個字說出口,心中就淌出一滴血,“媽,我答應你。”
宋梓涵點頭那一刻,吳妙莎和吳倩玲都欣慰地笑了笑。吳妙莎摸了摸宋梓涵的頭,“哎喲,總算開竅了!”
然後對吳倩玲說:“姐姐,你現在放心了,梓涵呀答應要成家了。”
吳倩玲欣慰地點了點頭。
聽到宋梓涵點頭了,宋建虎心裏也很開心,但是結婚這種事不是宋梓涵一個人說就能行的。“你們這……也要問問沛青的意思啊。”
吳倩玲看向一臉酡紅的杜沛青,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沛青啊,我們家梓涵雖然不是什麽高富帥,但是人品好,做人老實,你看這事……”
杜沛青也明白,其實,和宋梓涵相處這段時間,對宋梓涵已經了解了泰半,心裏不知不覺就被他的魅力所吸引,就算吳倩玲不說,她心裏面也是願意的。
杜沛青害羞地低着頭,咬着下唇,“我聽阿姨你的。”
吳倩玲欣慰地笑了,吳妙莎和宋建虎也放下心來。宋梓涵依舊坐在那裏沉默,心裏越來越混亂,神經緊繃就快要斷掉那般。
耳邊只聽見外面嗡嗡的聲響,吳妙莎說:“梓涵啊,要趕快把這喜事辦了,讓你媽媽開心一下。”
宋梓涵聽得恍惚,只機械地點頭,心裏的酸澀說不出。
而韓哲郗出了病房之後并沒有離開,站在病房門外,裏面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在宋梓涵答應的那一刻,他的唇角勾了勾,靠着牆的背一陣冰冷入骨,沒有失望,沒有憤怒,沒有情緒激動,一切都很平靜,就好像他早就想到結果是這樣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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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永恒的不是愛情
知道了最後的結局,韓哲郗就提步走了,走得很輕盈,皮鞋與地面接觸,沒有發出聲響。他的梓涵是個孝子,他又怎麽能要求他離經叛道呢?
這個世界親情永遠在愛情之上,親情有一份血緣聯系着,天涯海角,天荒地老,這份親情永遠斷不了,這是也沒有人能改變的事實。愛情則脆弱的很,距離,争吵,猜忌,時間,夠可以改變它的性質,或者明天兩個相愛的人就要形同陌路,或者距離太遠了,相愛的人就會彼此淡了。
親情就像是金剛石,既然存在就代表永恒。愛情就像是木炭,存在的時候存在,燃燒過了,熱情退去了,就只剩下了灰燼。
金剛石和木炭同樣都是碳元素構成的物質,結構不同,命運也不盡相同。
愛情是自古以來就被世人所向往的,但是往往在親情和愛情面前,必須得選其一的時候,愛情則是最容易被抛棄的。
沒人會說選擇親情放棄愛情是錯的,就像沒人會說宋梓涵為了母親放棄了愛情是錯的一樣。韓哲郗不會說,杜曉芸也不會說,其他人也不會說。
宋梓涵要結婚了,吳倩玲心裏高興,這幾天的氣色立馬就好了許多。醫生說,得了癌症的病人要是遇上什麽喜事,心情好了,身體狀況也會跟着好。在醫學上就有通過令人心情愉悅來治療頑疾的說法。
結婚是兩個家庭的事,杜沛青的家裏人同樣也高興。十幾年前大家都是鄰居,感情也特別好,沒想到分開了十幾年,最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