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歡樂少兒臺
周沐辰請來的保镖竟然真的是鄭宇哲！
“科考站之後我又過了兩關, 這是第四次進入副本了。”
第四次？林升不禁有些驚訝，同樣的時間裏鄭宇哲比自己多進了一次副本。
在被問及是怎麽做到的時候，鄭宇哲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我的第三關很快就過去了, 那是個對戰型副本，當時我被分到了鬼陣營。”
“第一次碰見這樣的副本我都懵了, 一覺醒來我變成了鬼, 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所以只好全程暴力破壞, 最後也不知道怎麽就贏了。”
聽得出來，鄭宇哲的第三關雖然通關得莫名其妙, 但是對于玩家陣營來說，恐怕就是一場噩夢了。
林升嘴角一抽, 想想要是自己遇到鄭宇哲這樣的怪力大BOSS的話，那确實是挺頭疼的。
“就是在那次副本我認識了一個人，回到‘平臺’後他就推薦我去給人做保镖, 一次五十萬，這比我通關得到的獎勵還多呢！”鄭宇哲興奮道。
原來周沐辰給鄭宇哲支付的報酬是五十萬，林升抿了抿嘴唇, 決定對自己的報酬閉口不談。
鄭宇哲倒是很有分寸，并沒有好事地打聽周沐辰給林升這個廚師多少錢，他只是笑嘻嘻地搓搓手, 湊過來問道：“那我是不是也能沾上光，又可以吃你做的飯菜啦？”
林升哈哈一笑，“當然有你的份！”
能和自己認識的人一起通關, 這讓林升心裏多少輕松了一點, 鄭宇哲雖然是愛哭了一點, 但是他的力氣真的很大, 剛才的立定跳遠已經證明，即使是被施加了debuff，鄭宇哲依舊是個大力士。
......
草坪上玩游戲的環節終于告一段落，琳達老師帶着孩子們回到了室內，她組織大家在小教室裏安靜坐下，然後讓每個人拿起面前的畫筆，畫下自己最喜歡的東西。
“還真是上幼兒園啊。”賀宇嘲諷地嗤笑了一聲，拿起蠟筆開始對着白紙冥思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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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後，鄭宇哲的眼神幾乎要把他的後背盯出個洞來。
林升悄悄拉了拉鄭宇哲的衣角。
“冷靜點，不急這一時。”
親眼目睹賀宇今天的所作所為，林升十分理解鄭宇哲想要現在就打爆他的狗頭的沖動，但是他們畢竟還在副本之中，如果莽撞地攻擊玩家會直接被系統懲罰。
鄭宇哲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他要報仇便不能自己動手，最好也像賀宇那樣，借刀殺人，就是不知什麽時候才能等來這樣的機會。
他心裏窩火，手上一用力，“咔嚓”一聲把畫筆折成了兩段。
......
琳達老師讓畫自己最喜歡的東西，最後會統一收集上來張貼在教室牆壁上，林升對出風頭的事情向來不感冒，他只想畫出一幅平平無奇的畫來，最好讓琳達老師看過就忘，留不下任何印象的那種。
他左瞧瞧右看看，想知道別人都在畫什麽，順便也了解一下大家的繪畫水平。
鄰桌鄭宇哲畫了柄斧頭，林升瞪大了眼睛，沒想到自己瞄到的第一幅畫就這麽刺激。
只見鄭宇哲握着紅色的蠟筆，用力在紙上劃出一道道痕跡，看那副樣子，大概是想用這柄斧頭把賀宇給砍了吧？
另一邊是周沐辰，周沐辰感受到他的視線，扭頭看了過來，同時還用右手擋住了自己的畫作。
林升：“......”
又不是抄作業，擋什麽嘛，林升腹诽道，您該不會是畫了一整面的錢吧？
琳達老師坐在教室前面打着瞌睡，林升看得差不多了，終于開始動手畫了起來。
三十分鐘後，琳達老師從淺眠中醒了過來，她站起身在教室中走動，把大家的畫作集中收了上來。
“讓我來看看你們都畫了些什麽......”
她一邊說話一邊将畫作挨個展示給衆人看，林升發現大部分人也跟他是一樣的想法，都用一副沒什麽意義的簡筆畫敷衍了事。
林升畫了一個小太陽，帶笑臉的那種，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琳達老師果然對他的畫沒發表任何評論，略一展示便跳到了下一張。
林升嘴角微微上勾。
“啊——”
琳達老師忽然發出一聲驚嘆，“這是誰畫的？我好感動呀。”
只見她一手執一角，向衆人展示的畫作上面赫然畫着一個女人，卷發、眼鏡、微笑......
是她自己！
有人畫了琳達老師！
林升十分驚訝，同時頗感無語，也不知道琳達老師手中這幅畫到底是玩家還是原住民的手筆，着實一言難盡......
不過這馬屁拍得确實好，琳達老師都要感動哭了。
有個小孩驕傲地舉起了手，林升看了過去，震驚地發現那人竟然是玩家！
到底是怎樣的動機和膽量讓他做出這種事？林升無法理解，只能默默記下他的樣貌，等待後續發展。
其他人顯然也對這位玩家的舔狗行為深惡痛絕，紛紛向他投去震驚又鄙夷的目光，真是不知該誇他聰明還是誇他蠢。
“謝謝吳澤鑫小朋友。”琳達老師把畫貼在胸口，一副很陶醉的樣子。
下一秒，琳達老師由衷祝福道：
“希望你早日夢想成真。”
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林升頓時一愣：？
這話好奇怪，“夢想成真”是什麽意思？
吳澤鑫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琳達老師的意思是自己會得到最喜歡的東西麽？但他可不想得到一個詭笑的琳達老師，那也太可怕了吧！
衆人這時也品出話裏的意思，想起自己交上去的畫作，每個人的臉上神色各異，賀宇則是幸災樂禍地看了吳澤鑫一眼......
下午的課終于上完，琳達老師讓大家自由活動，但是要記得五點鐘回來吃晚飯。
“晚飯後我們要看電視。”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把一只手伸開貼在耳邊，“大聲告訴我，節目的名字叫什麽？”
這忽如其來的互動環節令玩家們見狀面面相觑，對于問題的答案他們一無所知。
只聽原住民們異口同聲回答道：“《熊先生的林中小屋》！”
老師滿意地點了點頭，沖玩家們道：“福利院的小朋友們還沒看過這檔節目，偷偷告訴你們，很好看喲，你們一定會捧腹大笑的！”
聽她這麽說，玩家們反倒都開始擔心起來。
林中小屋？王郁文不就是去了那個林中小屋麽？
小屋裏有什麽？王郁文又遇到了什麽事？
……
這些問題，恐怕今晚就會有一個答案。
一陣尖利的哭聲突然響徹在幼稚園的上空，林升、周沐辰和鄭宇哲三人正躲在角落裏偷吃好東西，聽到這動靜，他們立刻把飯菜塞進嘴裏，小跑着回到了教室。
琳達老師面色不善，她正在和一個哭泣的小男孩說話，其他玩家都躲得老遠，原住民們則一臉冷漠。
林升他們跟其他外出的玩家一起溜進了教室，從他人口中得知，這個小男孩是原住民，自由活動之後也不知怎麽了，忽然就吵着鬧着要回家。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小男孩聲嘶力竭地哭吼着，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琳達老師最聽不得哭聲，見小孩鬧起來沒完，此時的她已然接近暴怒的邊緣。
“閉嘴！”
琳達老師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可熊孩子一旦開始撒潑打滾，那是無論如何都拉不回來的。
“給我閉嘴！不許哭！”
“嗚哇哇哇哇哇哇——”
一時之間，大人和小孩尖銳的嗓音交織在一起，林升感覺自己的耳膜幾乎要被聲浪刺破。
就在這時，教室的大門外走進來幾個男老師，他們不由分說，掏出麻袋便把小男孩套在了裏面。
衆人：！
雖然知道這所幼稚園不正常，但親眼看見這一幕還是頗令人意外，一個原住民小女孩身子瑟縮了一下，林升聽到她自言自語道：
“他也要去熊先生那裏了......”
小男孩被抓走後，教室內重新回歸安靜，但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難看。
琳達老師整理了一下衣裙，目光掃過屋內的衆人，被她看着的小孩全都立刻擠出一個笑容來。
......
晚飯時間，林升三人分散在餐桌各處，并沒有聚在一起。
周沐辰也認可林升的看法，賀宇可能已經發現了他們的三人小團體，雖然不知其他玩家有沒有發現，但低調一點總沒什麽壞處。
林升用叉子戳動面前的面條，這東西煮的太久，軟爛如泥，看着就沒有食欲。
周沐辰假裝吃飯，碗裏的面條卻是一點沒少。
好在幼稚園裏沒有不能浪費糧食的規定，有的玩家大概也是覺得倒胃口，面前的食盤一口沒動，周沐辰混在人群中，将這豬食一樣的面條悉數倒進了泔水桶裏。
林升看到那幾個沒吃晚飯的玩家偷偷摸摸地聚在一堆，有人從懷裏掏出個白面饅頭來掰成了幾塊分給衆人。
看來大家都早有準備，而且玩家中的小團體也不止他們這一個。
六點整。
孩子們依次回到教室，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琳達老師看了看挂鐘，然後打開了電視。
一陣頗有年代感的雪花點過後，電視裏傳出一段悠揚的樂聲。
伴随着開場畫面，《熊先生的林間小屋》幾個大字在屏幕上飛過。
來了，林升頓時戒備起來。
這詭異小鎮上的少兒電視節目恐怕也不會太正常，林升緊張地盯着屏幕，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熊先生》并不是一部動畫片。
只見鏡頭晃過一片靜谧的樹林，畫面有些模糊，鏡頭語言不知所雲，整體色調給人一種私人錄制的家庭視頻之感。
下一秒，一個身穿熊玩偶服裝的人突兀出現在屏幕中央，站在鏡頭前招了招手。
看到熊先生現身，琳達老師站起身對衆人道：“跟熊先生問好。”
聞言，原住民們紛紛揮動小手，就好像能被電視那頭的人看見似的，賣力地打着招呼，在一片問好聲中，屏幕上出現了幾個字。
【《熊先生的林間小屋》——第139集】
“電視機前的小朋友你們好，我是熊先生~”
玩偶人晃動着身體，對着鏡頭擺出幾個戲劇性的誇張動作，“讓熊先生來問問大家，今天有人不開心嗎？”
“沒有 ——”
玩家們一臉震驚地看着那些原住民，只見他們異口同聲地回應完熊先生之後便安靜下來，目光始終落在電視機上，看得非常認真。
熊先生似乎能聽到孩子們熱烈的回應，他興奮地跳起來然後又轉了一個圈，“那如果有人難過了該怎麽辦呢？”
看到這裏，玩家之間開始有人小聲低語。
“......這什麽鬼啊？”
“是我看錯了嗎？那個熊身上是不是有血？”
看着屏幕裏那只假裝掩面哭泣的熊，林升忽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熊玩偶服飾下的分明是一個成年男子，當他故意捏着嗓子、身體僵硬地做出這些滑稽動作的時候，本應該是非常可笑的，但看着熊先生背後那座陰森的小屋，再搭配他頭上那個咧着大嘴的熊頭套，林升只覺寒毛倒豎，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沒錯，如果有小朋友不開心了，就把他送來熊先生的林中小屋。”
“因為熊先生會讓大家歡樂開 懷！”
節目還在繼續，開場白過後，攝像機跟随着熊先生的腳步來到了木制小屋門前。
傍晚的光線難以穿透茂密的森林，在昏暗的光線中，林升看見有四五個孩子正站在那個小屋門口的草地上，正是幼兒園小朋友的大小。
他們看着熊先生，一動不動、臉色蒼白。
熊先生在其中一人旁邊停住腳步，他蹲下身子，擡手摟住其中一個小男孩。
屏幕裏，熊頭套和他的臉緊緊貼在了一起。
在現實世界中，經常會看到商場裏穿着玩偶服裝的工作人員與過路的小朋友玩鬧合影，小孩子大多喜歡毛茸茸的動物，有人裝扮成泰迪熊的樣子和小孩親密接觸，正常孩子都會興奮地拍手尖叫，但鏡頭中的男孩卻渾身一抖，臉色煞白，連看一眼熊先生都不敢。
熊先生看着鏡頭，笨重的熊頭套裏傳出沉悶的聲音。
“在昨天的節目裏，王郁文小朋友為我們帶來了精彩的表演，哈哈哈哈哈，謝謝他給我們帶來了那麽多的笑聲，熊先生我好期待今天的節目呀——”
熊先生一邊說一邊用手摸了摸王郁文的頭，他每摸一下，王郁文就要渾身顫抖一下，他的頭發很快因為靜電而立了起來，配合那雙寫滿了驚恐的眼睛，活像一只炸了毛的貓。
就在這時，林子中傳來車子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熊先生看了眼那個方向，然後站起身，手舞足蹈道：“今天做客的小朋友來啦！”
聽到他這麽說，一直在發抖的王郁文終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車子緩緩停下，像是知道會發生什麽恐怖的事情，王郁文來不及起身就連滾帶爬地想要逃。
熊先生聽見響動回頭看去，笨重的頭套随着他的動作旋轉過來，甚至有些超出了他脖子旋轉的角度，這令熊先生看起來像是脖子倒轉了過來，詭異程度又增加了不少。
“你要去哪裏？”
熊先生一把抓住了王郁文的腳腕，忽然用力，把他整個人向後拖拽過來。
王郁文頓時發出一聲尖叫，雙手在地上亂刨，不顧一切地想要抓住什麽。
然而森林中的地面上除了落葉和泥土什麽都沒有，王郁文就這樣被熊先生拖着走向停靠的車子。
小男孩的尖叫聲回蕩在耳邊，在這個過程中，其他孩子只是一臉冷漠地看着同伴被抓走，他們悄無聲息，就像木樁子一樣杵在那裏，沒有命令便一動也不敢動，冷眼看着王郁文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眼前的一幕令電視前的玩家們感到不寒而栗。
王郁文為什麽這麽害怕？
之前的138集裏，到底發生過什麽？
車子上下來兩個男人，林升一眼便認出，他們正是不久前給那個哭鬧小男孩套上麻袋的人。
趁着熊先生去看車裏人的功夫，王郁文看準時機，雙腳亂蹬，想要掙開禁锢住自己的手，見王郁文還想跑，熊先生用手撓了撓頭，對着鏡頭做出一副很是傷神的模樣。
“這個小朋友似乎不喜歡這裏，不喜歡熊先生，熊先生好傷心呀。”
林升下意識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緊接着，傷心熊好像是突然靈光一閃，他伸出一根手指放在頭邊，笨拙地表演出恍然大悟的模樣來。
可下一秒，這滑稽的玩偶卻一腳狠狠踏在了王郁文的後背上！
“噗——”，王郁文立刻吐出一口鮮血，林升不可置信，他覺得自己剛才聽到了胸骨斷裂的聲音。
“讓熊先生先給大家跳一段舞吧！”
看見這副場面，電視機前的琳達老師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電視裏，熊先生像是知道自己剛剛的表演取悅了不少觀衆，他繼續在鏡頭前跳起了滑稽的舞蹈，只不過每次靠近王郁文的時候，他都會狀似不小心地踩到他一腳。
熊先生每踩一次，琳達老師便放聲大笑一次，更加可怕的是，透過打開的窗戶，玩家分明聽到幼稚園附近的住宅區裏也傳出一陣陣排山倒海的笑聲。
是那些小鎮居民！他們竟然也在收看《熊先生的林中小屋》！
王郁文虛弱地趴在地上，被一個成年人像踩蟲子一樣跺了好幾腳，他已經滿臉都是血，有進氣沒有出氣了。
玩家們驚恐不已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電視裏，熊頭套男人正在對孩子做出殘忍恐怖的事情，然而更恐怖的是，整個鎮子的人都在一邊看一邊捧腹大笑！
有玩家實在看不了這樣的畫面，或是低頭，或是悄悄閉上了眼睛。
從幼稚園出發的兩個男人把套了麻袋的孩子丢下車，熊先生一蹦一跳地走了過去，像是被小鎮居民的笑聲滋養到了，即使隔着一個熊頭套，林升也能看到頭套下面那人興奮滿足的笑容。
熊先生摘下小孩頭上的麻袋，彎下腰問道：
“你叫什麽名字？”
地上的王郁文還在痛苦地呻“吟，小男孩驚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早已經吓得不會說話了。
但熊先生還是把一只手放在耳朵邊，自問自答道：“你說什麽？哦，叫于心呀。”
“聽說你最喜歡足球？”
小男孩胸前的口袋明晃晃地露出一截折好的紙來，熊先生彎腰把紙拿出來，然後在鏡頭前展開。
林升一眼便認出，那正是今天下午琳達老師讓他們畫的畫。
小男孩在紙上畫了一個足球，熊先生對着鏡頭展示了一幾秒後，對着鏡頭做了幾個射門的動作，熊玩偶服裝令它看起來憨态可掬。
“哈哈哈哈哈”，屏幕內外又是一陣鑼鼓喧天的笑聲。
在節目魔性的音樂中，他唱道：“交給熊先生吧，把不快樂的小孩都交給熊先生，熊先生會讓孩子們重新高興起來的！”
林升眉頭緊蹙，不知這檔節目還要多久才能結束，他已經開始感到身心方面的不适了。
就在這時，有人輕輕扯了下林升的衣角。
林升一低頭，膝蓋上赫然多了一張小紙條。
他先是不動聲色地偷眼觀察四周，想看看是誰給自己傳紙條。
只見周沐辰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微微挑了一下眉毛。
知道了紙條的主人後，林升把紙條藏在袖子裏悄悄展開，只見上面歪歪扭扭寫着三個字：
【別閉眼】
林升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只見周沐辰已經收回視線，重新盯着電視機屏幕了。
不過雖然他一直在看電視，但林升還是從他緊抿的嘴唇上看出，周沐辰也在艱難支撐。
模糊晃動的畫面、詭異兇殘的內容還有粗制濫造的水準共同構成了這檔堪稱精神污染的兒童節目，然而小鎮居民偏偏要把這真實發生的血腥事件當成逗樂的笑料，遇上這種事情，只要是個心理正常的人都會坐立不安吧。
熊先生把畫塞給小男孩，讓他用嘴叼着，自己則走向只有一息尚存的王郁文。
熊先生蹲下身子，從石頭堆裏翻出一把剪刀，然後對着屏幕“咔嚓、咔嚓”剪了兩下，似乎是在展示這把剪刀多麽鋒利。
剪刀？
熊先生要幹什麽？！
就在這時，畫風一轉，屏幕上忽然出現一大片濃豔的色彩，像打翻了調色盤，飽和度極高的色彩交織糅彙在一起，如同加速旋轉的轉輪，令人眼花缭亂。
林升盯着屏幕看了一會兒，這畫面讓他想起網上那些催眠的動圖，才注視了幾秒鐘後，林升便已經開始眼皮打架了。
其他玩家似乎也在遭受同樣的體驗，林升餘光看到有個女孩頭一點一點的，幾乎就要睡着了，林升強撐起精神，他想起周沐辰傳給自己的紙條上面寫着不要閉眼，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囑咐自己，但林升還是用力晃了晃頭，強迫自己睜開眼睛。
原住民們呆呆地看着屏幕，好像完全沒有受到影響，犯困的女孩卻身子一晃，朝前撲去。
就在她即将“咚”的一聲砸在桌面上時，林升看到賀宇一把抓住了女孩的衣領，強行将她整個人重新靠在椅背上。
賀宇拍了拍她的臉，女孩還是沒有清醒過來，賀宇只好從地上拎起自己的水壺，擰開蓋子然後一下潑在女孩臉上。
女孩猛然睜開眼睛，其他玩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異樣，林升忙收回視線，重新盯住電視。
從賀宇的反應來看，他應該也知道看電視的時候不能閉眼，而那個女孩可能是他的隊友，畢竟對于一個會把手帕扔在玩家身後的人來說，林升猜測他應該沒有什麽閑心去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旋轉的色彩就在這時停止了轉動，畫面一下回到剛才中斷的地方，只見熊先生踩着王郁文的後背，一手拿着剪刀，另一只手去抓他的頭發，強迫王郁文擡起頭來。
下一秒，林升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只見熊先生竟然把剪刀伸向了王郁文的脖子，鋒利的刀刃夾住他的後頸，熊先生手上用力，咔嚓咔嚓，鮮血頓時噴濺了出來。
“啊啊啊——”
看到這副場面，有人一時失控，不小心叫了出來。
熊先生還在剪王郁文的脖子，畫面絲毫沒有打碼，電視裏傳出肌肉被切割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
林升雙腳蹬地，後背緊貼着椅子，身體誠實無比地傳達出想要逃離的信號，但是意志在強迫他不要移開眼睛。
尖叫的玩家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同時閉上了眼睛。
這場酷刑足足持續了一分鐘之久，最後，熊先生抓着他的頭發将人頭提了起來，王郁文雙眼還圓睜着，脖子下面不住地灑出血來。
熊先生晃了晃手中的人頭，“在今天的節目裏，熊先生将和小朋友們一起踢足球！”
“足球是于心小朋友最喜歡的東西。”
“于心，就由你來做第一個發球的人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
ps. 熊先生的靈感來自于都市傳說——卡利登21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