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隔壁那位
某些既定的事實已經很明了了。
可一只手握在門把上, 另一只手裏揣着鑰匙的蔡莞卻還是不太相信眼前發生的。
不太相信昨夜送她歸家的他會出現在這裏，不太相信他會如此巧合地住進隔壁那間，不太相信她那些謊言會在如此場合，不攻自破……
想哭唧唧, 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更想跺跺腳, 怒吼一聲。
總之, 當下的她, 只覺得狼狽，難堪。
就這樣對視着, 沒有回答他的話。
忽的，腦中有什麽一閃而逝, 她抓住。
對。
暗號、暗號。
“先不說我。”她努力維持表情不變：“那個……暗號, 你再說一遍。”
“……”
“(x^u+1)/(u+1)+c。”男人把傘放上行李箱, 閑閑道。
下一秒, 她卻說：“這個暗號，你對上…*T …不算。”
許柏成：“？”
她抓着門把的手緊了緊，慢吞吞解釋：“這個等式後面的內容, 你是一早就知道的，而不是因為作為暗號，你才知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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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她不太堅定地下了個判斷, “我還不能确定，你就是那個, 我要把鑰匙交出去的人。”
“……”
說着, 她把兜裏手機拿出來, 解鎖, 把電話撥給房東。
蘇舒蘭很快接起：“小蔡，怎麽了呀，新鄰居來找你拿鑰匙了麽？”
蔡莞瞅了眼面前的人，對着電話說：“是有個人來找我，但我不确定這人到底是不是你說的新鄰居。”
蘇舒蘭：“不是有暗號麽？沒對上的話，就肯定不是了。”
“……”蔡莞抿唇，“對上了。”
“那不就是了？”
蔡莞：“但還是有點可疑。”
蘇舒蘭：“怎麽可疑？”
蔡莞想起蘇舒蘭昨天在微信裏，連等號是什麽都不太清楚，覺得目前這狀況，一兩句話應該解釋不太清楚。
“就是，”她停頓了下，含糊道，“好像和你昨天的形容不太一樣。”
“什麽？”
蔡莞的視線還在許柏成身上，斟酌幾秒，蹦出幾個字：“你說是個帥哥的。”
蘇舒蘭：“對的呀。”
她帶着心虛說：“但這個對上暗號的，很明顯不是。”
把對話聽得一覽無遺的許柏成：“……”
蔡莞斂睫，避開某人的目光。
蘇舒蘭的聲音在繼續：“不是個帥哥？”
“嗯。”
“怎麽可能啊，”蘇舒蘭說，“雖然我是托我朋友跟他對接的，也沒見過他本人，但我朋友說了，她活了一把年紀了，還真沒見過比他長得還俊的，比電視上那些明星還帥。”
“……”
蘇舒蘭又問：“是不是來找你拿鑰匙的不是他本人呀，你問問名字看。”
蔡莞擡起眼，程序化地問：“你叫什麽名字？”
“……”
明知道他名字，還特意問一下。
許柏成被氣笑了，懶懶道：“許柏成。”
蔡莞公事公辦地把這三個字轉述回去。
“是這個名字。”蘇舒蘭說，“就是他本人，怎麽會不帥呢，你要不然再仔細看看？”
“……”
行吧，殘留的最後一絲僥幸已經被抹殺得幹幹淨淨了。
再說下去，只能是自欺欺人。
所以！
現在許柏成！
真成她鄰居了！
還是！
門對門！
還是扔個垃圾就能碰上面的那種！
蔡莞不太真實地挂斷電話，只是把手機放下來之後，看到面前這位臉蛋天才後，才深刻意識到，她好像還有個大雷沒有解決……
蔡莞不自然地撓了撓腦袋，耳邊有聲音在說——
“你最好不要租朝陽花苑的房子。”
“我一朋友在那租了，就老和我吐槽來着。”
“新月小區？”
“嗯。”
嗚嗚嗚。
誰可以來救救她呀。
早知道就不騙人……
如果解釋說，自己是住在朋友家，也不是不行。可許柏成現在是住她隔壁啊，一環套一環，謊言遲早又會被戳穿。
可要是不這麽說*T ，那之前的謊言就會被拆穿。
兩邊總有一邊……
蔡莞抿着唇瓣，只好先把手機揣進兜裏，佯裝鎮定與他說：“好了，确認了。就是你。”
他不鹹不淡地嗯了聲，“所以呢。”
蔡莞裝傻：“什麽所以？”
許柏成：“你怎麽在這。”
“我，”她小拳頭緩緩握起，大着膽子對上他的眼，“我住這啊。”
“之前我說的那些，”想了想，她還是大方承認，“都是騙你的。”
“騙我的？”
她嗯了聲，又補了句：“不過，這也不能怪我。”
許柏成：“？”
“是你太容易相信人了。”
她毫不留情地指明原因：“畢竟，以咱倆的關系，我怎麽可能跟你講真話。”
這解釋已經夠清楚明了，男人怎麽可能聽不明白。
許柏成淡淡颔首，沒多說什麽，一只手還閑搭在行李扶杆上，黑長眼睫随着目光垂下來，似是在盯着某處看。
安靜了會。
等不到他話音的蔡莞，心裏有點發虛，她索性把掌心鑰匙交出去，順水推舟結束對話。
許柏成沒伸手接，反倒問：“腳怎麽樣了？”
話題轉得太快，她一下沒反應過來：“腳？”
“腳後跟的傷口。”他指明。
敏感字眼……蔡莞跟着想起昨夜他幫她的那些事，尴尬着，還是如實說：“不怎麽疼了。”
男人黑睫顫動，又問：“那昨晚喝醉酒了，也都還記得？”
“……”
又是敏感字眼……想到方才自己冷血承認騙他的話，歉疚感緩緩湧上心頭。
蔡莞還是照實點頭，“……嗯。”
“我還以為全忘了呢。”
“……”
“行吧。”達成目的的男人懶散一笑，學着她的口吻，漫不經心地自嘲：“還是太容易相信人。”
“……”
簡直是殺人誅心……
這邊蔡莞還被噎得慚愧，那邊男人已然收起利刃，結束殘局，俨然一副勝利姿态，嘴角留着笑，稍微低下上半身，撈過了小姑娘遞出來的鑰匙。
如此，算是完成鑰匙的交接。
許柏成毫不拖泥帶水地拖上行李箱，轉身往對門方向過去。
蔡莞在原地愣了下，兩秒後，把敞開的門合了回去。
門啪的關上，聲響在耳邊蕩開。
蔡莞背靠着門，忍不住捂了捂胸口的位置。
砰砰兩下，又砰砰兩下。
和午時的那種感覺如出一轍。
就是方才，男人一雙笑眼，低下身的動作，讓她又想起了昨晚，他的那句，“數學不難的，以後有機會教你”……
深深地呼吸好幾口。
胸口的位置，還在砰砰，砰砰。
越想到那個畫面，越想着他那雙笑眼，越想着哄慰她的那句話，就砰砰得越厲害……
她摸着心口位置。
這裏，好像有什麽在沖撞出來。
不是發燒，可感覺臉在發燙，耳朵也是熱的。
不會……
不會是……
她強迫自己趕緊鎮定，步履匆匆往衛生間方向走過去，開了牆上的燈，再打開水龍頭，臉湊到冷水下來，沖刷着，不停地，冰涼的。
似是真*T 的有所緩和那般，心口跟着安分下來。
蔡莞用手搓了一把臉。
再把臉擡起來的時候，有幾顆飽滿的水珠恰好從下颌往下流，貼着肌膚，一路滲進衣服裏面，帶着明顯的涼意。
她跟着往下看。
睫毛輕顫的瞬間，她突然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現在！穿的這是什麽啊！
淡粉色的睡裙，上頭綴着滿滿的草莓，撲面而來的幼稚氣息，好在外頭披了件淺灰色的寬大外套，也好在，她用手摸了摸，松了口氣，裏頭穿了的。
再往上，鏡子裏的自己。
頭頂一個随意到不行的丸子，碎發雜亂地挂着，還有眼底那抹黑眼圈也烏青得明顯，一點也不淑女。
真的好邋遢。
所以她剛才就是這樣出現在許柏成面前的？
真、的。
丢、臉。
丢、到、家、了。
在鏡子面前呆滞地杵了一陣。
蔡莞最後還是關了燈，拿上手機走了出來。
算了。
無所謂的事。
在許柏成面前這麽邋遢又怎麽樣！
就算，她今天就只是套一個垃圾袋，站在他面前又如何！
他也不是什麽特別的人，有什麽關系！
蔡莞給自己一通洗腦。
越過廚房，往客廳走時，門外又傳來兩道敲門聲。
她往前的步子被迫拐了方向，往門邊走：“誰呀？”
隔着門，男人熟悉的聲音傳進來：“許柏成。”
蔡莞在原地停住，似乎沒聽清：“誰？”
“許柏成。”
“……”
蔡莞平靜應：“哦。”
過了幾秒，像是終于反應過來門外是誰，她趿拉着拖鞋往反方向飛奔。也慌亂到都忘了先問一句什麽事，連忙道：“你、你等我一下。”
話音剛落。
蔡莞跑進房間，把搭在椅背上的那件短袖拿起來，脫了外套，就往身上套。
把睡裙換下來，短袖穿到一半。
她的動作停了下來，不對啊，她為什麽要換？
為什麽啊？
想不通。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穿都穿到一半了，蔡莞也懶得脫掉。
短袖是修身款的，嫩粉色，順着女孩纖細腰身往下滑，下身她也換了條水藍色牛仔褲，丸子頭散下來，來不及打理，已經重新折返回去。
她停在門前，撥了撥頭發，開門。
也許是因為在等待，彼時男人正垂眸在看手機，他細長的手指在滑動，聽見開門動靜這才擡起頭來。
蔡莞：“還有事？”
他另一只手把鑰匙遞到女孩面前：“鑰匙不對。”
蔡莞接了過來，看到他身後依舊緊閉的門以及邊上的箱子：“打不開？”
“嗯。”
她把鑰匙拿起來，借着光看：“怎麽會呢？是不是你開得方式不太對？”
“……”他說，“不會。”
蔡莞：“那怎麽回事。”
“你再看看，”許柏成把手機收進兜裏，與她說，“鑰匙有沒有給錯。我剛拍照問了房東，她說這把看起來不太對，那把下面有磕碰過。”
蔡莞拿起鑰匙，在燈下認真打量起來。
她把鑰匙轉了幾個圈，看着看着，猛然察覺——
怎麽她*T 這屋的鑰匙，和隔壁這屋的這麽像？
她思索着把手裏的鑰匙往自家門上試。
結果下一秒，聽到了門鎖內部被輕松轉動的機械聲響……
她尴尬得恨不得找個地洞躲進去。
蔡莞立刻轉身進了自家門。
尋尋覓覓，最終在茶幾上找到了另一把極其相像的，都是黑色鑰柄。差不多的做工，形狀也看不出來分別，除去下面鑰匙的紋路，哪都一樣。
她重新走出去，到他面前：“拿錯了，是這把。”
手剛伸出去。
她卻像是感受到什麽，重溫起那一幕，條件反射性地把手裏鑰匙收了回來。
許柏成：“？”
“那個，”蔡莞抿了抿幹澀的唇，“你站着別動……”
他無語地擡了下眉，沒明白過來她的意思。
蔡莞支吾半天，就是找不到借口解釋為何讓他站着別動。
最後……鑰匙是被塞進男人手裏的。
然後很快，是砰的一聲關門。
屋外的站着的許柏成，還是：“？”
而屋內，蔡莞背抵上牆。
只覺得，腦袋亂亂的，心也跟着不太對勁。
她低下頭，在看開門前，匆忙換上的着裝，腦海裏，是場景畫面在循環播放……
被壓下去的心跳聲再次漸漸放大……
她不會……
她不會是……
此種想法簡直荒謬，蔡莞清空大腦，不願再想，拿出手機，刷朋友圈轉移注意力。
上方正好有app推送消息跳出來。
某訊視頻：【學神帥哥未給菜鳥學渣及格分數，菜鳥學渣竟不計前嫌，反對其頻繁犯花癡，其原因究竟為何？！請看《該死！挂科後，我竟對他這樣？！》~】
這是什麽？
蔡莞皺了皺眉，果斷劃走。
繼續刷朋友圈。
下一秒，某奇藝推送消息跳出來。
某奇藝：【帥哥深夜為醉酒少女處理傷口，送她回家，并哄慰傷心的她，少女醒來後，心跳砰砰砰，竟意圖對其以身相許？！爆甜！爆炸甜！詳細請戳第十八集 《該死！醉酒後，他竟對我這樣？！》】
這又是什麽？
蔡莞一口氣讀完，眉頭皺得更深。
繼續果斷劃走。
剛劃走，而後，下一條推送又來了。
某酷：【預告！剛搬來對門的鄰居竟是少女小鹿亂撞心跳砰砰的對象！近水樓臺，欲看花癡慫包如何倒追臉蛋天才？敬請期待明晚，第十九集 《該死！成為隔壁鄰居後，她竟真香了？！》】
！！！
這些到底是什麽啊？！
眉頭已經完全不夠她皺的了。
蔡莞整張小臉擰在一塊，越看越迷惑，越看越氣惱。
而後，大手一揮，直接滅了手機屏幕。
結果下一秒，手機再次亮起。
她不想看，可視線已經下意識把內容掃完了。
某乎：【問《該死！》系列的女主真的喜歡男主嗎？感覺她的心動有點突然……不過，小小聲說，男主真的好帥，或者會不會是女主早就在見色起意的過程中動心，而不自知呢？認真讨論劇情中/托腮/】
！！！！！
怎麽到哪都是這部劇*T 啊！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不過就是小心髒跳動兩下而已，怎麽可能就成了她喜歡許柏成啊！
怎麽可能啊！
蔡莞氣得把手機直接丢到了沙發裏，又抓狂地揉了揉腦袋，徑直進了卧室。
她坐到堆滿草稿紙和高數習題的書桌前，深呼吸一口氣，摒除所有雜念，繼續進行陳教授布置的課後習題作業。
整整一個小時，還是沒進入狀态。
一道大題，廢了兩頁草稿紙，換了無數種推導方式，結果就是出不來。
也沒有換到下一題的意識，她就專門盯着這一題，反反複複死磕……
一直到十一點多。
大腦細胞被消耗殆盡，她精疲力竭地起身，進了浴室。
等到洗完澡再出來，撈過被冷落許久的手機時，她發現裏頭攢了好多未讀消息。
黃之瑤的。
吾黃：【媽呀！你說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帥的帥哥！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吾黃：【太心動了！！！心跳都要爆表了！！！】
吾黃：【請叫我上官夫人！！！】
吾黃：【[圖片]】
蔡莞戳開圖片。
放大，能看出來是游戲裏男人的截圖，一張立繪圖，西裝革履，身材比例完美，精致的五官，深邃中帶着混血，沉穩中帶着不羁，尤其那雙深紫色瞳孔，桀骜，又難以馴服。
右下方，有游戲水印“戀愛超超超甜指南”。
最近大熱的戀愛游戲。
作為資深乙游玩家兼狂熱腦殘粉的蔡莞當然知道。
她在下方對話欄中輸入：【确實帥。】
吾黃：【是吧是吧。】
【我自己捏的，我的理想型。】
蔡莞又點開圖片看了眼：【我怎麽沒從你家先生身上看到鐘浩一點影子。】
吾黃：【現實和理想總有區別的嘛。】
睡不醒的蔡：【這個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毫無關系。】
吾黃：【……】
吾黃：【其實我捏得時候，也這麽想的。】
吾黃：【你也有玩嗎？】
睡不醒的蔡：【沒有，不過在微博上刷到過。】
吾黃：【那你趕緊去玩！好好玩！】
【裏面不光可以捏你理想男朋友的樣子，還可以和這個理想男朋友談戀愛，跟別的戀愛游戲很不同，而且裏面還有幾個比較特別的關卡。】
睡不醒的蔡：【特別的？】
吾黃：【嗯，我現在還只解鎖了第一個綠茶關卡。】
吾黃：【挺特別的，特別到，我連昨天晚飯都要吐出來了。】
睡不醒的蔡：【你不是為了減肥都不吃晚飯？】
吾黃：【誇張手法懂不懂呀。】
睡不醒的蔡：【哦。】
睡不醒的蔡：【我也去下來玩玩。】
蔡莞輸完，準備前往應用商店。
轉戰前，卻突然瞄到黃之瑤開頭的一句話——
【太心動了！！！心跳都要爆表了！！！】
對啊。
黃之瑤為什麽會心動，為什麽會心跳爆表？
答案很簡單，就是因為她捏出來的理想型很帥。
所以，放到她蔡莞身上。
她對許柏成産生心跳，也就只是因為她現在非這位臉蛋天*T 才欣賞不可。
只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對着一個皮囊好看的人，膚淺、表面又毫無無任何意義地動了下心而已。
所以，哪裏會是什麽男女意義上的喜歡。
她還以為是發生什麽不得了的大事呢？
不過是心動。
要擱在以前。
她估計都是見一個，心動一個！
心髒承載能力，好的不行！
于是乎，她在去往應用商店前，拐了個彎先進了某乎。
而後，先前那個問題的下方，多了一條最新回答。
某乎：【問《該死！》系列的女主真的喜歡男主嗎？感覺她的心動有點突然……不過，小小聲說，男主真的好帥，或者會不會是女主早就在見色起意的過程中動心，而不自知呢？認真讨論劇情中/托腮/】
匿名用戶：【第一，肯定是假的喜歡。第二，不可能不自知，不自知就是不喜歡。第三，哦，小小聲說，真挺帥的。】
這一晚，蔡莞睡得無比安穩。
第二天出門時，她還下意識地看了眼隔壁，門外置放着他昨日搬過來，用來遮雨的那把黑傘，旁邊還有幾個紙箱子，應該是他收拾屋子整理出來的。
她沒多關注，直接進了電梯下樓。
她沒多關注，直接進了電梯下樓。
到公司時，離上班時間還早。
同事倒是到得七七八八，她旁邊工位上圍着幾個人，坐在最中心的是林沛玲。
有斷斷續續的哭聲傳過來。
蔡莞在位子上坐下。
大概從同事安慰她的話裏聽出來發生了什麽事。
正是跟陳晨一起去見活動方的那天晚上，兩人一塊撞見的林沛玲男朋友劈腿事件。
當下，她哭得梨花帶雨在說：“我跟他交往一年多了，真沒想到他會找其他人。”
“前天晚上被我發現了，還沒有一點挽回的意思，也沒有求我原諒，甚至直接撕破臉皮，和我提出了分手。“
“為什麽啊？是不是男生都喜歡那種會耍點小性子的女生，不喜歡我這種連加班也不會主動要人來接的女生啊？”
……
她聲淚俱下，兩只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被邊上人一安慰，眼淚又稀裏嘩啦往下流。
到了上班時間，聚在這塊的人散去。
蔡莞和她坐得近，看她如此，遞了兩張紙巾過去：“別難過了，為這種人難過不值得的。”
“嗯，我知道。”林沛玲哭久的話音帶着沙啞，“我就是控制不住……我一想到……這一年我和他……我就難受得不行……”
蔡莞對這種事完全沒經驗，只能摸摸她的背，安撫着。
也許是因為清早的這事，接下來一整天，整間辦公室的工作氣氛都很壓抑。
今天工作量大，任務也多，在陳晨的指導下，她寫的執行方案前前後後修改了七八次，晚上八點多才結束工作，出了公司。
公寓樓底的電梯出了故障，維修師傅正在維修。
大概七八分鐘能好。
蔡莞想着也沒着急的事，也懶得爬樓梯，于是她掏出手機，戳進了游戲。*T
正是昨天黃之瑤推薦的哪款。
別說，還挺好玩。
經過她的努力，昨晚熬到一點，劇情線已經被她拉到一半，她也正巧遇上了黃之瑤口中的綠茶難關。
綠茶的名字叫曉優，一身嫩粉色的連衣裙，妝容精致又溫柔。從穿着到打扮，無處不透着茶味，一看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燈。
這會，游戲界面上以上帝視角出現。
游戲npc曉優趁着玩家“睡不醒的蔡”去衛生間時，對玩家“睡不醒的蔡”男友說：“哥哥，現在太晚了，我不敢一個人回家，你一會可以送我一下嗎？”
“不過，這樣的話，姐姐會不會介意啊？”
“如果介意的話，那還是算了吧。但是哥哥，除了你，我實在是不知道找誰了，嗚嗚嗚……”
綠茶的語氣真的很惡心。
玩家“睡不醒的蔡”正打算從衛生間出來，給這綠茶一通教訓，前頭的修理師傅已經在喊她：“小姑娘，電梯修好了，可以坐了。”
蔡莞的注意力被拉過去：“好的，師傅。”
這會電梯外頭的人就她一個，她擡起頭，走過去的途中，聽見耳後跟着有腳步聲。
進到電梯裏，才發現是許柏成。
住在同一幢樓，難免容易碰見。
蔡莞沒有太過驚訝。
男人穿得沒有昨天随意，襯衫休閑西褲，淺灰色的外套搭在臂彎邊，模樣俊秀翩然。
許柏成注意到她的存在，和人打招呼：“還挺巧？”
蔡莞象征性地回他：“巧。”
她靠着身後的扶杆，男人站在與她并排的位置，中間間隔着間隙，算不上近。
這樣兩句過後，就再沒了話音。
蔡莞又把手機拿出來，盯着上頭的游戲界面看。
畫面還定格在衛生間的位置，她戳了兩下屏幕上的自己，小人跟着走到曉優面前。邊上跟着出現了幾個工具。
蔡莞想也沒想，對着“一只手”的标志一通猛摁，直接賞了三十個巴掌過去。
綠茶的臉在頃刻間變腫。
與此同時，豆大的眼淚也奪眶而出，一串接着一串的，甚至還尤其不要臉地捏起了她男朋友的衣角，很柔弱地說：“哥哥，對不起，是我破壞你們的關系了，姐姐也就是打了我幾巴掌而已，你先去哄哄她吧。”
“……”
蔡莞低低地罵了句“綠茶”，火大地又賞了一頓巴掌過去。
肉眼可見的，npc曉優的臉更腫更大了，像個豬頭似的，兩只眼睛盛滿了淚水，止不住地往下留，臉上的妝卻沒花半點。
此時，電梯裏的信號不太好，屏幕上跳出個正在加載的标志。
後續的畫面出不來，就定格在這一幀。
劇情停了，蔡莞被迫緩緩平息下火氣。
也在此時，她突然意識到方才那句罵人的話，在這安靜的環境中尤為突兀。
思索幾秒。
蔡莞沒忍住，還是指着屏幕上被打的人，跟邊上許柏成解釋道：“那個，你別誤會，我剛才的話，不是罵你。”
“……”
“我是罵這個女生。”
男人*T 的目光從眼尾撇過來。
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在上頭盯了兩秒：“綠茶？”
“嗯。”
他似乎不太明白：“什麽意思？”
“……”
很難想象，有人還不知道綠茶是什麽意思。
蔡莞簡單明了地進行解釋：“就是那種隐藏心機很深的女生，反正就是貶義詞。”
許柏成：“這樣麽？”
蔡莞肯定地點頭：“嗯。”
男人的視線又在上頭打了個轉，懶散地舔了舔唇，吊兒郎當道：“可我怎麽覺得，你說的這女生——”
“……”
“還挺可愛？”
“……”
作者有話說：
菜菜：你！再！說！一！遍！
謝謝各位客官捧場鴨~菜菜今日頂着被老許氣到的臉給大家繼續賣萌來了~
評論有紅包！
然後，往下戳，還有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