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家的
那頭的葉晶晶盯着手機屏幕, 無語半晌。
忽的，又想起什麽來。
亮晶晶：【你不是也是初戀麽？】
睡不醒的蔡：【我談過。】
亮晶晶：【？】
睡不醒的蔡：【十六個。】
亮晶晶：【？】
睡不醒的蔡：【加上我最近玩的那個戀愛游戲，二十了。】
亮*T 晶晶：【……】
亮晶晶：【所以，你這二十個都是游戲裏的？】
睡不醒的蔡：【嗯。】
亮晶晶：【那不和沒談過一樣麽？】
對于此種說法, 蔡莞是不太能認同的。
她從床上正坐起來, 态度義正言辭的。
睡不醒的蔡：【不一樣。】
睡不醒的蔡：【就算談的人是游戲裏的, 可我一樣也會有戀愛經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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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醒的蔡：【比如說, 我知道談戀愛之後, 就能牽手了，然後下一步, 就是接吻，接吻可以是嘴巴輕輕碰一下, 也可以是那種法式的, 在之後, 就可以上床一起睡覺了, 上床睡覺還可以分為蓋棉被純聊天，還是蓋棉被不純聊天的那種。】
葉晶晶扶額：【你知道我也是個母胎單身嗎？】
睡不醒的蔡：【嗯。】
亮晶晶：【這些，我也全都知道。】
亮晶晶：【所以, 你覺得你那個大朋友會不知道嗎？】
睡不醒的蔡：【……】
蔡莞翻了個身，舉起手機，看着上面的聊天, 思索起來。
被她這樣一說, 好像也是。
想着今晚許柏成那個不太正經跟她讨要答案的樣子，怎麽可能不知道這些。
而且……就算是初戀。
以他平日裏的做派來看, 估計最後也不知道到底誰會是那個玩不起的人。
大概率, 還會是自己掉入他的戀愛陷阱。
！！！
亮晶晶：【而且。】
亮晶晶：【我再跟你說一件事。】
睡不醒的蔡：【？】
亮晶晶：【男生還看片的。】
亮晶晶：【不是女生看的那種純情小h片, 是那種很h很暴力的。】
蔡莞帶着一臉茫然, 點進葉晶晶給的網址。
下一秒……
感覺眼睛瞎了……
行吧，她認輸。
是她玩不起。
可能是因為那些很不雅觀的畫面，蔡莞跟葉晶晶吐槽到很晚才關掉手機，進入夢鄉。
新年第一天的晚上，睡了足足十小時。
醒來時，已經下午一點多。
寝室還是一派寂靜，空曠無人。
元旦三天的假期，她其實沒有具體安排。
原本是答應了父母要回家一趟，但想着臨近期末，再過半個多月，就可以回家過寒假，于是很幹脆地把這個計劃取消了。
起床給母親打電話，交代完放假時間，她才點了份外賣解決溫飽問題。
寝室群裏，比她更晚起床的兩位對她的八卦進行了深刻的問候。
圍繞着這個話題聊了一大堆，聊昨晚的細節，聊她不答應的緣由，叮叮當當，手機振動不停。
原本以為會是惬意的一個午後。
不料将近傍晚時，論文導師給她發來了前幾天文獻綜述的修改意見。
這位導師在系裏是出了名的嚴格，不過與之相對應的是，其答辯通過率也是所有導師中最高的，蔡莞專業成績不錯，當時就是因此才主動選擇的這個老師。
這已經是修改過的第二版。
第一版大改，第二版的修改意見也如她所預料的，密密麻麻一堆。*T
學校宿舍裏的網不好，查閱文獻資料一向不方便。
蔡莞收拾背包，換上暖和的羽絨外套，很快從寝室去了圖書館。
傍晚的夕陽是暖色的，帶着溫度，照耀着外頭還未融盡的銀裝素裹，這是昨天後半夜再次下起的一場雪，聽說下得很大，白天厚厚地在枯草地上積了一層，到現在就算化了些，可看着還是新奇。
蔡莞覺得好看，随手拍了幾張，保存下來。
一路欣賞着，原本還不錯的心情，因為圖書館門口貼着的那張公告被打破了。她這才發現元旦這三天的節假日，圖書館提早閉館。
這個時間點，正好剛關。
無可奈何，灰溜溜地原路返回，經過幾幢教學樓，有人給她發了消息。
是許柏成。
從昨晚在宿舍門口分開開始，兩人就靠着微信斷斷續續地交流着。
他跟以前差不多，又好像比以前還主動點。
就是……在看完葉晶晶發來的那個網址後，蔡莞昨晚暫時不想回他的消息了。
包括，最後淩晨的那個“晚安”。
這會。
許：【在幹嘛？】
蔡莞邊走邊給他回：【在忙。】
許：【忙什麽？】
睡不醒的蔡：【改論文。】
許：【今天元旦，還改論文啊？】
睡不醒的蔡：【嗯。】
許：【小姑娘不打算出去玩？】
睡不醒的蔡：【不打算。】
許：【真不打算？】
睡不醒的蔡：【嗯。】
蔡莞往前走着，走出教學區這片，停在紅燈馬路前。
隔了半分鐘。
許：【可我怎麽看到，某個穿得像熊似的小姑娘背着書包，偷跑出來玩？】
看到消息的蔡莞，像是有預感似的，立馬擡頭，轉動腦袋。
左顧右盼，就是沒發現那個人的身影。
忽的，左肩被輕拍了下。
往右轉的腦袋，往左轉，沒看到人，右耳卻聽見了那人熟悉的聲音。
“看哪呢？”
蔡莞把臉轉過去，看到了他的模樣。短款羽絨服，休閑褲，簡單的一身黑色，也許是因為身後那個雪白的世界，她眼裏的那個男人是格外醒目的。
很高，也很帥。
俊朗眉目，染着一層柔和的笑意，比她拍的那幾張雪景還要吸引人。
她愣了下，壓下要上彎的唇角，聽見他又逗着她玩：“怎麽偷偷跑出來玩？”
“沒有玩。”她否認。
他問：“那是在幹什麽？”
她愣了下，想起剛在手機上和他說的在改論文，正準備澄清，男人散漫地扯唇，偏頭看了眼馬路對面的紅燈，自顧自下結論：“看來是在等我約會。”
“……”這個人的臉皮真的是……
她繃着臉，再次否認：“不是。”
紅燈在三秒後變成綠燈。
蔡莞握着書包帶子往前走，許柏成跟上：“怎麽不是？”
她理直氣壯道：“我又還沒答應你。”
沒有答應在一起，就是還沒有談戀愛，也就沒有約會這一說，她在心裏默默說。
他卻眯了眯眼，似乎不明白：“答應我什麽？”
蔡莞還是解釋了：“答應跟你談戀愛*T 。”
“嗯。”他淡淡應，話裏帶了點得逞的笑，俨然把她的這句話解讀成了其他意思，“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約會了？”
“……”
蔡莞冷臉了，繼續言辭拒絕：“不可以。”
“不是都答應了？”
“……”
“行吧。”他語氣狀似無奈，“說過不催小姑娘的，不能食言。”
“……”
過了會。
他又補了句：“可還是有點急？”
“……”
蔡莞遞過去一個白眼，不想再理會這人，唇瓣卻在不知不覺中先揚了起來。
許柏成看着小姑娘別扭的樣子，也無聲笑了，走過這條馬路，他沒再同她開玩笑，正經問：“所以，真是出來改論文的？”
蔡莞：“嗯。”
“現在改完了？”
“沒有。”
許柏成：“那怎麽不繼續了？”
“就沒開始。”蔡莞實話道，“我剛來，圖書館就關門了。”
“那現在準備回寝室改？”
“還沒想好。”
她補充緣由：“寝室網不太好，文獻資料估計很難打開。”
“這樣啊。”
靠外邊的人行道有接連不斷的自行車在疾馳，經過化成雪水的路面，總會濺起一團水花，濺濕小姑娘那雙還挺好看的運動鞋。
許柏成不動聲色地和蔡莞調了個位置，把皺着眉頭的人換到裏面。
他問她：“急麽？”
“什麽。”
“論文。”
“還行。”蔡莞說，“我就怕導師催，我導師還挺嚴的。”
許柏成想了想，提出建議：“那要不要我帶你去個地方？”
蔡莞一愣，聯系到他先前的話，脫口而出：“我不約會。”
男人聽笑了，看她怯怯的神情，順着嗯了聲：“沒談戀愛，是不能約。”
“……”她問，“那你幹嘛？”
“還能幹什麽？“他像是在反問她，而後眉梢輕揚，唇角弧度跟着彎起來，笑得玩味又騷包的，輕佻的話裏，語氣還帶着點遺憾。
“只能做點不占小姑娘便宜的事了呗。”
許柏成說要帶蔡莞去的地方，是他們系，也就是他平日裏呆的那個實驗室。
實驗室所在的這幢樓其實對蔡莞來說，應該還算是蠻熟悉的，畢竟陳教授的辦公室就是在同層走廊的另一端，是她每周五都被抓去開小竈的地方。
許柏成拿鑰匙開了實驗室的門，撐着門把，讓身後跟着的人先進來。
這間實驗室的面積不大，布置卻不算簡陋，幾張供人學習的桌子整齊坐落其中，周圍還有幾排書架上，除了專業書，上頭還陳設着好些複雜的數學模型。
估計是元旦放假的緣故，今天沒人來。
實驗室裏每個人是都有固定座位的。
許柏成把蔡莞帶到他那張桌子前，讓她坐自己的位置：“這裏網絡不錯，查文獻資料什麽的應該挺方便。”
蔡莞點頭當做應聲，把書包放下來，從裏頭拿出筆記本電腦。
她在許柏成的指引下，找到了實驗室的無線網絡。
跳出來的界面要求輸入登錄信息，蔡莞沒有，問他：“這個賬號和*T 密碼要怎麽填？”
聞言，斜倚在桌沿邊的男人，方才把目光從小姑娘那張習慣性鼓起腮幫子的臉上，挪到了前頭的那塊電腦屏幕。
許柏成：“什麽？”
蔡莞用手指着上頭的：“賬號和密碼。”
他手離開桌子，回身，想直接把那一串數字說給她聽，可因為那團總是時不時在餘光裏冒上兩下的鼓起的軟肉，分散了注意力。
怎麽……越看越可愛？
他唇瓣無聲輕扯兩下，聽見那小姑娘在催：“是多少？”
兩人一站一坐。
男人所站的位置，恰好在座位後頭，也是一俯身，就能正好把人罩在身下的地方。
所以下一秒，他什麽也沒說，循着念頭就覆了下來。
突然拉近的距離。
周身是壓過來的男人氣息，湊到近處的是那張好看到不行的臉，蔡莞一愣，感覺呼吸都不能自已。
似乎與先前的每一次暧昧都不太一樣。
所有都是明了的，攤在明面上的。
他的眼神很直白，勾引人也毫不避諱。
蔡莞：“你……”
“我？”他挑了挑眉。
“你、你幹嘛……”
完全無視了小姑娘的緊張，男人笑得泰然自若：“不是說要賬號和密碼？”
“……嗯。”
她應完，緩了下，想理直氣壯地去問他為什麽要靠這麽近時，耳邊響起鍵盤敲字的聲響，是那雙清瘦的手在界面輸入。
她沒了話音，目光不自主跟過去。
只是眼角餘光，依舊能瞥見近處，他側臉的清隽輪廓。
賬號那欄很快被填滿，自動跳到下一行的密碼。三個字符填進去，許柏成的手停住，懸在半空中，像是在思索。
蔡莞盯着面前，沒敢轉頭：“怎麽了？”
“好像，”他頓了下，“有點忘了？”
“……”
以這樣的姿勢，維持十幾秒的間隙。
他的手還杵在原位，蔡莞有點等不住了：“還沒想起來嗎？”
“想起來點。”
“……”
“可又還沒完全想起來。”
“……”
他說得坦蕩，蔡莞聽不出真假。
“那，”她繃着神經，與他開始對峙，“你要是只是想的話，也不用靠這麽近吧。”
“近麽？”他側過臉，看向她。
“嗯。”
“哪近了？”他話裏帶笑，“小姑娘看也沒看，就随便誣賴人了？”
“……”
“我能用餘光看到。”她反駁。
“餘光不準。”
她堅持：“我覺得準。”
“那你轉過來，看看準不準？”他逗她。
“……”
見她不為所動，他又道：“要是準的話，那我就離小姑娘遠點。”
“……”
“反正，我是覺得不算近。”
“……”
聽到這裏，蔡莞也差不多辨別出來了，許柏成那個忘了密碼的說辭根本就是借口。
他在蠱惑她，而她也在因為他的蠱惑而搖擺着。
兩三秒的掙紮。
蔡莞還是入了他的圈套，板着臉看向他。
“準。”她屏着呼吸，回答那個距離她兩三厘米的人。
“這樣麽？”
“嗯。”
“那看來是真近了。”
他看着小姑娘輕顫的睫毛*T ，以及努力表現得毫無反應的樣子，不太正經地笑了笑：“不過呢。”
“……”
他刻意拉長尾音，說話間，又得寸進尺地往前湊了點，手指觸上小姑娘的臉，很輕地很輕地，在臉頰那團軟肉上捏了下。
而後，意有所指地問她：“這樣近了看——”
“好像更可愛了？”
蔡莞覺得和許柏成，共處一室的感覺實在不好。
無論是方才他湊到眼前，去捏她的臉，還是現在，他在一旁，做着自己的事，兩者都讓人感受到了深深地不自在。
是不得不去在意，壓根沒辦法忽視的存在。
等待文獻加載的片刻，不知不覺地就晃了神。
餘光裏的那個男人是清晰的，他坐在就近的位置，高直鼻梁上不知何時架了副鏡框，銀絲邊的，垂眸下來，手裏在翻閱的是随手拿來的專業書。
很安靜，也很吸引人。
似乎單單只是這樣，就足夠她看上好久好久。
她伸手又去摸了摸臉頰那塊被他捏過的地方。
想起他方才逗弄人說的話，做的一舉一動，臉上那層剛消退下去的熱意又漸漸湧了上來，血液在汨汨沸騰，人卻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是心髒在鮮活地跳動。
蔡莞郁郁地吐出口氣，無力又興奮地把整張小臉埋進了雙手中。
好像……如果再這樣下去。
她肯定會繃不住，直接答應他。
也就應了昨晚聊天時得出的結論。
最後玩不起的那個人，真成了她自己。
這種受制于人的感覺，着實不太好。
視線被雙手遮擋着，看不到已經下載完畢的文獻，蔡莞在黑暗中默默嘆口氣，維持着這樣的狀态，不知到底過了多久。
沉寂中，有門被人驟然推開的聲響。
屋內兩人齊齊擡頭，看到門外站着一個挺高的男生，手裏抱着筆記本電腦。
“诶，老許。”似乎是沒意料會看到許柏成，那男生在門口頓住，有些驚訝，“你怎麽回來了啊？”
許柏成：“嗯。元旦在學校。”
“這樣啊。”他說，“我還想這裏怎麽還有間實驗室是亮着燈的呢。”
這男生和許柏成是同級的，不是同個導師，倒也算是同門師兄。
“不過挺好，終于找到個可以蹭網的地方。”他笑笑，低下頭去看電腦，沒注意到裏頭座位上還坐着個女孩，自顧自往裏頭走，“寝室裏的網真太他媽卡了，我那片壓根就沒法在線看。”
“……”
男生話很多：“實驗室這裏網好，我打算把我網盤裏那些片全給下下來，這樣以後還不會看不了。”
“……”
“對了，”男生接着餘光找了張空桌子，把電腦放下來，擡起頭，“老許你要不要，你要的話，我可以——”
話沒說完，他看到了裏頭的另一個人。
這個面孔有些陌生，應該不是他們同系的女生，那麽……
男生表情在瞬間僵了下，有些尴尬，可此時也只能用笑容來掩蓋這種尴尬：“诶，老許，你帶妹子來實*T 驗室啊？”
許柏成淡淡應聲：“嗯。”
“那怎麽不早說呢？”他笑得狼狽，想起剛才自己說的話，想起自己剛說的片是什麽片，窘迫感又加重了幾分，“那我先就走了啊，不打擾你們兩個人了。”
說着，他搬起電腦，直接開溜。
不過沒等他走出門口，就被身後的女聲先叫住了。
蔡莞好心地問：“同學，那你的片不下載了麽？”
“啊？”男生一愣，“你是說那些視頻啊，那些視頻我過幾天過來下載也可以的，我不急的。”
“哦。”她呆呆地點了兩下頭，“我以為挺急的。”
男生：“不急的，不急的。”
蔡莞又點了點頭，視線稍動，迎面就撞上了不遠處許柏成的目光。
她看見他的那雙眼睛，眼眶很深，眼眸卻是淺色的，笑和不笑時，眼尾還都是微微向上挑起的，所以看向人時，無論帶着怎樣的情緒，都像是染着意味不明的深意。
不知不覺地，她就想起被他讨要答案時，他就是用這雙眼睛在看她。
被逗弄着捏了臉，明目張膽地占便宜時，他也是用這雙眼睛在看她。
就連現在，還是。
有種強烈的沖動突然就冒了出來。
那個生怕自己玩不起的小姑娘，在此時英勇就義般地咬了咬自己的唇瓣，幹巴巴道：“其實……不急的話，那片也是可以現在就在這下載的，”
“？”
“沒什麽好害羞的。”
“？”
她頓了下，音量稍微往上撥了撥，生怕某人聽不見似的：“這種片，我平時其實也老看的！”
“……”
作者有話說：
老許：老看？那實踐實踐？
今天是520，那就祝大家520快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