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連續幾天的高溫後, 伽藍終于迎來了暑期的第一個低溫天氣, 拉開床簾,把房間裏的門窗都打開, 從外面刮進來的穿堂風比開降溫器還涼爽許多。
闌夜秋趴在桌面上,左側臉頰朝肩膀微微傾斜,正用鑷子夾着新做好的锎制芯片往光腦的解讀板上放。
因為維持這個動作太久了,他的貼敷在額角黑發已經有些濕黏, 浸在發絲間的汗水被旁邊的臺燈照的閃閃發亮。
當芯片完全放下的時候, 只聽“撕拉”一聲,青藍色的網狀電流劃過,解讀板的四個角都燃起了簇簇火光。接着一股刺鼻的糊焦味随着縷縷黑煙飄散出來, 菱形的锎制芯片瞬間從中間段成了兩半掉在桌面上。
闌夜秋放下手裏被汗沾到快要拿不住的鑷子,嘆了口氣。直起脊背,端起旁邊早就不冒熱氣的紅茶抿了一口, 有些尴尬的看向坐在對面等他的維科。
又失敗了。
這已經是今晚第四十六次失敗了。
不過這并不是他學藝不精, 而是手工制作的芯片成功率本身就很低,只有0.3%。
一部分是因為沒有先進的操作工具, 會讓芯片各部位的尺寸不達标, 另一方面, 解讀板是自帶吸力的, 只要放入芯片的時候四個角的着力點不穩, 就會引發解讀板內部的電路故障。
“睡吧, 剩下的明天再做。你不說成功率0.3%麽, 反正我們買回來的锎夠做1000個芯片的。怎麽也會有三個成功, 就算都不行,剩下的星幣也夠我們再買幾十克锎回來了。”
維科搶過闌夜秋手裏涼掉的紅茶,重新沏了一杯給他。站在他身後小心翼翼的按壓着肩膀,不時詢問闌夜秋感覺怎麽樣。生怕自己那雙習慣了輪鐵錘砸石頭的手一不留神把雄主的肩膀按脫臼了。
闌夜秋仰頭看着雌君戰戰兢兢給自己按摩的模樣,突然伸出手臂勾住對方的脖子,把維科的頭按在自己臉上。
“乖,別動。”
這猝不及防的動作吓得維科低呼一聲,被闌夜秋吻的差點喘不過氣。想要掙紮的手也在幾下無力的推搡後,軟踏踏的環繞在雄主的脖頸上。
雖然比這更親密的時候他們之間都做過了,可維科還是受不住闌夜秋總是突然襲擊他。
只要一嗅到對方信息素的味道,他就像貓嗅到了貓薄荷,興奮的難以自持。有還幾次都差點撲上去把闌夜秋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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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生物進化的角度來看,雌蟲是可以在特定情況下化成蟲形的,那時候他們的體能會成倍提升,理智卻會瘋狂退化。所以化成蟲形的雌性是極具危險的,他們會不自覺的暴露出蟲族最原始的本能,将自身的欲望淩駕于一切情感和邏輯之上。
他好怕有一天自己會因為對闌夜秋的執念過深,而講對方吞吃入腹。
維科氣喘籲籲的看向對方,因為情動的關系,細長的上挑的眼尾霧蒙蒙的,泛着點點嫣紅色,呼出的熱氣裏全是闌夜秋身上清列的冷香。
他咬着已經起了興致的雄主的耳尖說:“有時候我真想把你吃了。”
聲音深沉喑啞,像極了海水漲潮時的低聲鳴叫。
有了白天被雌君撩撥的經驗,闌夜秋已經有了一定的抵抗力,幾乎能做到處變不驚了。他輕笑一聲,故意在對方下巴上挑了一下。
動作輕佻,卻風情萬種。
手指伸進雌君的銀發間,一寸寸朝脖頸的腺體處移動:“去床上?沙發?還是陽臺?”
維科對上那雙波光粼粼的桃花眼,咧嘴一笑,突然故意用力将額頭撞向對方,闌夜秋早就看出他的小動作,卻一點都不想躲。
“咚”一悶響,兩蟲的腦殼都撞得嗡嗡響,維科也學着闌夜秋的樣子,挑起了他的下巴,“你怎麽一天到晚竟想這些,我說的吃是真的一口一口把你咬碎嚼爛咽下去那種。”
他說這些的時候,墨黑色的蟲瞳裏溢滿了不加掩飾的欲望。
闌夜秋感覺他的小可愛好像真是餓急了要把他吞下去似的。
他突然想到諾斯告訴他的一個關于雌性的常識,懷孕的雌蟲都會在孕期特別暴躁和饑餓,他們會時不時的對自己的雄主産生想啃一口的欲望。所以如果不給孕期的雌君準備足夠補充能量的食物,雌君極有可能會把你給吃掉。
闌夜秋想到這這些的時候,倒是一點也不在乎維科會不會真把他吃掉的問題,而是目光一下子鎖在了對方緊實平整的小腹上。雙手近乎顫抖的覆了上去,臨近要接觸到對方的身體時,又害怕的不敢上前了。
維科說那句話多半是想逗逗他那滿腦子黃·色廢料的雄主,沒想到對方的反應竟然這麽大。看樣子有些害怕,但又不是畏懼自己把他吃掉,而是在害怕……自己的肚子?
他抓住闌夜求要摸不摸的爪子:“你在幹什麽?”
闌夜秋被他家雌君盯的目光到處亂撞,“你,你是不是有蛋了?”
“什麽?”維科懵了一下,随後也一臉驚恐的看向自己的肚子。雌蟲有孕時早期自己是感覺不出來的,至少要等兩個月蟲蛋外殼漸漸成型後腹部才會出現壓迫感。
闌夜秋怎麽一眼就看出來他懷孕了,難道精神力也可以用來探測這種事嗎?
“你确定嗎?”維科還是有點懷疑自己懷孕的事,雖然這些天他們做的很頻繁,可時間也太短了,連兩性配子融合還需要至少一個星期呢。
闌夜秋面對維科的肚子,拿出了比安置锎芯片要高出十倍的小心,探出指尖隔着睡衣點了一下。
“可是你不是想吃我嗎?如果雌性想吃掉自己的雄主,那應該就是有蛋了。”
聽到自己雄主的解釋,維科高高懸起的心立刻放了下來,對這個判斷依據有些哭笑不得。
“誰告訴你雌性有蛋的時候會想要吃雄主的?蟲族又不是螳螂,按你這麽說,萬一哪只有蛋的雌蟲不小心把自己的雄主給吃了,本就稀少的雌性豈不是越來越少,整個蟲族怕是早就滅絕了。”
在雌君的哂笑聲中闌夜秋才反應過來,原來諾斯在騙他。
闌夜秋意識到這點後倍感尴尬。
他有些窘迫的解釋:“帝國那邊的學校是不給雄蟲開設雌性生理課的,我所知道關于雌性的動西,都是我的蟲侍諾斯講給我聽的,那家夥天天勾三搭四,幾乎是只雌蟲就會跑去勾搭。等你回帝國見到他一定離遠點。”
維科點了點頭,雄主怎能吩咐他當然就怎麽做。只是有一點他有些不解:“你為什麽要問他,難道你自己就沒接觸過雌性嗎?皇宮裏應該有不少優秀的雌性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帶着一股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酸味。闌夜秋只覺得雌君有些時候真是傻乎乎的,可愛透了。
“确實有不少優秀的雌性。”
維科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
闌夜秋忍着笑意繼續道:“但我都沒見過他們,從出生以來我所接觸過的雌性除了雌後以外,就只有你一個。別這麽懷疑的看着我,我說的句句屬實,等會帝國你可以自己去問諾斯或者其他蟲,如果得到的回答不是這個”
他聲音一頓,輕輕咬住維科的臉頰,往外拉扯了一下,看着英俊的面龐還帶着一枚自己的牙印,闌夜秋滿意的摸了摸:“那我就把自己喂給你吃了。好嗎?”
“你說的。”維科伸手按住闌夜秋還在自己臉上亂摸的爪子。
看對方的眼神瞬間變了。像是平靜的海面突然卷起了驚濤駭浪,怒吼的海浪夾雜着未知的恐怖力量滾滾而來。卻被迎面而來的飓風改變了方向。
“我說的。”
闌夜秋凝視對方的眼眸也開始加持了其他顏色。
在這種時候,他跟自己的小雌君總是意外的心有靈犀。下一刻幾乎非常默契同時扯住對方的要害部位,一同滾到了床上。
闌夜秋被他的雌後按到了身下,看樣子對方還打算用上次的姿勢啊,可他卻想換個花樣。
他伸出兩條胳膊,從側面藤蔓似的一點點爬上了維科的肩膀,“啧,又是床,為什麽不換個地方。”
“沙發太小,陽臺地板太硬會咯到你。”
對方狡黠一笑,“是嗎,我倒是想到了一個比床更好的地方。”
闌夜秋按在肩胛骨上的手猛然一用力将維科翻轉過來,像白天在審訊室那樣,坐在自己腿上。對方的背部正好緊貼住他的胸膛。
維科看着闌夜秋換在自己腰間的手,突然想到對方要做什麽了,看着對面鑲嵌在牆壁上的落地鏡,頓時大驚失色,聲音帶顫的祈求對方。
“別這樣,我不喜歡……”
面對雌君可憐巴巴的祈求,闌夜秋卻不為所動,反而手臂箍的更緊了。像是食人花的捕食藤蔓,要把抓住的獵物一點點勒進身體裏,融進血液和皮肉,一點渣子都不剩下。
他貼在對方的耳邊笑着問:“說實話寶貝兒,你是真的不喜歡嗎?我身上不是比床要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