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 不舒服……”維科強撐着脊背, 要掰開闌夜秋的爪子。
平時那些花招他還可以勉強接受,可現在這樣實在太羞恥了。要是這次順從了闌夜秋, 恐怕以後他都不敢雄主站在同一面鏡子前。
他哪知道,自己越是滿臉通紅的掙紮,闌夜秋就越是興奮。
“別怕寶貝兒,你什麽都不用做, 只要把身體靠在我身上就好。相信我, 你會喜歡的。”
闌夜秋單手禁锢着對方韌性極好的腰,另一只手慢慢移動到前面,沿着微微敞開的領口剛要滑進去, 就聽床下的某處突然“叮咚,叮咚”響起來。
滿室暧昧的氣氛突然靜止。
闌夜秋跟維科勾纏在一起的身體具是一僵,陷入□□的眼神瞬間恢複了正常。
“什麽聲音?”他環住維科的手臂沒松, 有些掃興的把下巴搭在對方的肩膀上。
維科看着鏡子毛茸茸的漆黑頭頂, 忍不住擡手撸了一把,“是我的光腦響了, 讓我去看看吧。”
他認識的蟲也沒幾只, 光腦上的聯系人兩只手都能數過來, 除了采石場工作的幾個工友, 就是政府發布消息的專員, 能三更半夜的給他發消息, 大概是很急的通知吧。
要是平常他一定任光腦響個不停也不從床上爬起來看一眼, 可這次情況不同, 利用接光腦的機會,正好回避一下闌夜秋的惡趣味。
雖然他知道,躲得了初一也躲不過十五。
雄主在這上面完全就是個小孩子,只要盯上了,就一定想方設法的逼着他達成。
不過,自己也很舒服就是了。
維科這點小心思,闌夜秋一眼就能看透。即使維科大多數情況都順着自己,但有時候還是很保守的。算了,就給他愛害羞的雌君留點适應的時間吧。
只是,可別讓他等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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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科起身要走,被闌夜秋攔住腰使勁拉了一下,一個踉跄,又深深的跌在對方懷中。
他低頭看了眼還緊緊換在自己腰間的白皙手臂,十根修長的手指跟榕樹藤似的死死絞在一起,好像多麽強大的外力也別想把它們分開。
維科有些心軟了,他窩在暖烘烘的懷抱中,有些費力的側過頭親了闌夜秋一下。
“等回來我們再繼續。”
闌夜秋有些意外的迎上對方溺愛的目光,随即愣了一下。
明明是自己的雌君,可這看他的眼神,怎麽就跟看自己的小蟲崽兒一樣?
闌夜秋有些氣惱的嘶咬了對方一邊的臉頰,“去吧我的雌君,雄主今晚都等你。”等維科站起來,又對着人家的屁股拍了兩下,故意拍的啪啪響。
竟然把他當成小孩子,在星羽帝國蟲民們眼裏,戰場上殺伐果斷的三皇子可是很恐怖的。
闌夜秋自己都沒注意到,每次自己在維科身邊都會變得像個黏着成蟲的小孩子一樣。比起他小時候孤寂冷漠的樣子,現在的他更加像只真正的小蟲崽兒。那部分在雌後身上所缺失的愛,正被維科一點點補回來。
全帝國都知道,他們三皇子精神力逆天,聰明絕頂,什麽高難度的考試都難不倒他。
但他們卻不知道,三皇子其實是個連笑都不會的笨蛋。他只知道所謂的笑就是用臉頰兩側的肌肉朝後方提拉牽動嘴角做出的表情。
至于為什麽會笑,大概是那些蟲很無聊吧。
這麽費力氣的動作哪有面無表情更節省體力呢。真是一群傻瓜。
可是當維科走進他生命後,一切都變了,他終于明白,原來笑是發自內心的欣喜,而不是面部提拉的肌肉運動。笑是回眸一瞬的悸動,而不是面對其他蟲時必要的強行僞裝。
只要待在維科身邊,他總會不自覺的想笑。那種感覺,比起看看地星圖鑒時的寧靜多了一份刺激和沖動,比起駕駛機甲沖鋒陷陣時添了一絲溫馨和祥和。
就像疲勞的身體浸泡在永不冷卻的溫水裏,涓涓細流,緩緩流淌。好想這樣一直霸占着這塊淨土,這口溫泉,直到時間盡頭地老天荒。
他看着維科累得有些彎曲的背影,支在兩側的胳膊一松,一頭仰在床上。一只手搭在眼前,透過指縫眯起眼瞧了瞧頭頂的燈光。
算了,今天還是讓維科早點休息吧,他可愛的小雌君已經很累了。
闌夜秋将床上的被褥都鋪好,靠在這家裏唯一的枕頭上等了對方半天,卻遲遲不見維科上來,他挪了挪身體,朝還蹲在地上看光腦的維科喚了一聲。
“怎麽了?”
維科肩膀一抖,好像被闌夜秋的聲音吓一跳。剛忙關掉光腦查看信息的界面,有些心神不寧的看向對方。
闌夜秋按在床沿上的食指點了點,看樣子那光腦上的信息不簡單,估計是發生什麽事了。維科長了一張不會說謊的臉,有什麽事藏都藏不住,不用開口就一目了然。
“沒什麽,一條繳費通知單罷了。”
闌夜秋莞爾一笑,沒再問什麽。只是伸出手把雌君拉上床,用被子裹進懷裏,在對方額頭上印了一吻。
“晚安,先睡吧。今晚這次沒做成,我會記賬的,不能欠太久,否則我可是要利息的。”
維科被摟溫暖的懷抱裏,卻是半點睡意也沒有,眼睛睜睜閉閉了好久依舊清醒如斯。他有些忐忑的拍了拍闌夜秋覆在自己腰部的手,小聲問:“你不生氣?”
身後的蟲貼着他的肩膀,輕聲笑了,“你又沒做錯什麽,我幹嘛生氣?”
闌夜秋的語氣聽起來還真不想生氣的樣子,可對方越是這麽說,維科就越覺得心有不安。
藏在被子裏的手指相互絞緊了,他忍不住問:“光腦上傳來的不是繳費通知單,我騙了你,你為什麽不生氣?”
這話裏還參雜了點怨怼之意,好像闌夜秋不生氣就對不起他似的。這副前後矛盾的模樣,逗得闌夜秋忍俊不禁。
他的雌君剛才故意撒謊,原來是想看他生不生氣麽。
闌夜秋将本就貼在一起的維科更加用力往懷抱裏扯,在暖烘烘的被窩裏,體溫的傳導變得越來越熾熱。剛剛被光腦冷卻的氛圍,又開始一點點回升。
“你只要知道危機來臨的時候不要自己傻傻的往前沖就好,至于其他的,繼續按你喜歡的方式去處理。誰還沒幾件不想被別蟲知道的事,你不願開口,我也不會問,別對此有任何心裏負擔。”
不得不說,闌夜秋的回答着實讓維科松了口氣,本來有些難以啓齒的事情,竟忽然之間變得容易說出來了。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是我雄父發來的壽宴邀請函。希望我明天能去赴宴。”
“雄父?”闌夜秋還是第一次聽維科說起他的雄父。
維科點了點頭,“從被趕出家族後,我從沒參加過他的壽宴,這是他第一次給我發來邀請函。”說到這他在闌夜秋的臂彎裏轉了個身,看着雄主的眼睛:“其實準确的說,是邀請你跟我一起去赴宴。這下你應該明白了吧。”
闌夜秋慢慢彎起了眉,“醉翁之意不在酒麽。不過他怎麽知道我的存在?”
維科嘆了口氣,“在亞多結婚後,他跟家裏始終有往來。應該就是他通風報信,跟雄父說我找到了一只等級很高的雄蟲做伴侶,你知道的,在伽藍一只雄蟲有多麽重要。估計這次邀請我就是為了見你,再說服你接受政府授予的官職跟爵位,到時候聯姻來個什麽狗屁的強強聯合。說不定還會把我那些雌蟲亞雌弟弟介紹給你,收回來做個雌侍雌奴什麽的。要是去了,估計你跟我都有的煩了。”
“那就不去好了,反正你也不想去見他吧。”
闌夜秋對待親情一項比較淡泊,所以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不是自己在乎的蟲,即使存在血緣關系也沒必要去見。何必為了那點少到可憐的親情,就卑微的把整顆心放在地上給人家踩。
那不是上趕着犯賤麽。
“确實,我一點也不想去見他。可是……”維科嘆了口氣,把頭無力的抵在闌夜秋的胸膛上,蹭了蹭。“他還提到了小沙,我的同胞亞雌弟弟,他好像得了很嚴重的病,如果我再不回去看他,恐怕要見不上最後一面了。”
雄父見不見他早已無關痛癢,可是小沙是當初雌父托付給他要好好照看的,當年因為悔婚被逐出家門,以他當時經濟實力連養活自己都困難,更別提帶上一個半大的幼崽了。無奈他只好将瘦弱的弟弟留在家裏。
在雄父那裏雖然會被欺負,吃不飽飯,但至少不會有性命之憂,要是跟着他,餓死只是早晚的事。而且留在家裏,至少還有一重看着漂亮的貴族身份,以後進入社會也能獲得一些平民所沒有的特權。
所以,他當初不顧小沙的哭喊,将弟弟留在了家裏。等他找到了穩定工作,積攢了一點資本後,立即就跟家裏提出接走小沙。
可是得到的卻是弟弟患了重病的消息,每天都需要價值不菲的藥物來維持生命,如果一旦離開了家,雄父立即就會斷掉小沙的藥物支出。
所以直到現在,維科也沒再見過弟弟一面。這些年他是高了,胖了,瘦了?是不是還那麽愛賴床,不喜歡吃番茄和胡蘿蔔?又或許……早就忘了他這個不負責任的哥哥。
看着雌君愈發落寞的神色,闌夜秋撫着貼在心口的頭,輕輕摸了一把。
“那就去吧,我們一起去把小沙接回來,等我們三個回了帝國,也許找到治療小沙的辦法。”
維科聽到雄主說要帶弟弟一起去星羽帝國,有些詫異,“可以嗎?”帝國對外來國民可是有嚴格限制的,聽說一年不能超過兩個。
現在算上他跟小沙就已經達到上限了。萬一已經有蟲被審批進入了呢,即使闌夜秋是皇子,也不肯能開這種特權吧。
闌夜秋對此卻不以為然,規矩是死的,蟲是活的。對于星羽那些刻板不通情理的規定,他從來沒去遵守過。
他擡起維科的臉在眼睑下一點點啄到嘴唇。每一下都溫柔缱绻,像極了暖風過境。
“小傻子,還問可不可以。告訴你,從來只有雌君拒絕我的份,要我拒絕雌君,很遺憾,鄙人還沒那個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