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阿黛爾微愣了一下,對方那十分熟稔又親昵的态度給了她一種極為古怪的感覺,但她又說不上來這究竟有什麽不對,這話說來也是親近,真要計較起來也是她更吃虧,容易被當做是“不識好人心”。

“這倒也不失為一個選擇。”

阿黛爾心裏想着,面上還是禮貌的笑容。

“當然了,你确實适合這個。”

蘇菲·巴利小姐十分自然地點頭。

“複活節舞會就在近前,想來你也已經準備好該穿搭的,說真的……”她笑了一下,用手帕遮住了嘴,笑起來卻極為風情動人,她很善于利用自己的身材優勢,卻又不會讓自己看起來十分庸俗風塵。

“舞會上面,就該以最好的狀态展示自己,珍珠啊、寶石啊或是其他名貴的物件,也無需吝啬,合理搭配,盡可顯示自己的魅力。”

她俏皮地說着,阿黛爾和莫嘉娜相視一眼,都是一副受教的樣子點頭應是。

巴利小姐似乎很喜歡展示自己的不平凡,也喜歡主導整個談話或是無時無刻不彰顯自己的魅力和存在感,在她的身邊,同性的人若是稍微若是一些,便似乎總是會被壓得難以有出頭的感覺。

這種時時刻刻拔尖的感覺,也不知是她性格如此,還是有意為之,但現在如果讓阿黛爾來說,她會大膽地推測這位巴利小姐應該是沒有幾位同性友人的。

沒有女孩子會想要和這樣一個時時刻刻壓着自己風頭的人做朋友,尤其對方還是格外明豔的那一款美人,沒有足夠的自信和主導力,還真的不能夠适應這樣的情況。

如果今天僅有莫嘉娜一人在側,那恐怕她會被壓到成為一個沒有什麽存在感的小透明或是專門給巴利小姐做配的小跟班。

也不是沒有那種總是處于人群中最中央的那種“天生閃閃發光”的人,他們仿佛永遠都是最中心最受歡迎的存在,甚至一部分這樣的人不論是在同性還是異性的群體裏面,都是那麽受人喜歡。

但蘇菲·巴利顯然并不是那種能夠同時得到同性和異性喜歡的那一類人,她這樣大出風頭甚至有意無意将其他人可能的光彩都以各種形式壓下去的人,除非是真的十分不願意出頭,否則在這個大家都需要尋覓一位出色的夫婿的情況下,又怎麽會有人甘心總是做她的綠葉呢?

偶爾幾次尚且不要緊,但在意識到她似乎事事都想要拔尖并沒有看起來的這般和善有礙的時候,阿黛爾就覺得這位小姐的性格有過于明顯的弱點了。

“說起來,你會來的吧,伯納德男爵家中的宴會?”她像是突然想起來,在阿黛爾低頭自顧看着珍珠的時候,轉頭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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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伯納德男爵的生日宴會嗎?”阿黛爾對自己的行程是有數的,當然這種參不參加的活動也不會是非常隐秘的信息,基本上是被問起了,大家都樂意回答的。

除非是非常忙碌的行程,否則按照處于社交季節的适齡人士們的習慣,他們是不會錯過任何一場合适的舞會。

阿黛爾也并不例外,基本上送到公爵府上帶上她的帖子,呂德太太給參謀過之後,有公爵的授意,她大部分都答應下來了。

只不過是因為她目前還沒有在複活節舞會上正式露面,所以并不是每一家都給她下了帖子,還有一部分處在觀望階段——

随着她的逐漸活躍,在私人舞會上出現的頻次多了,她得到的帖子才漸漸地多起來。

還有一部分的就像是阿黛爾決定舉辦的晚宴那樣,那都是要等作為某種信號标志的複活節公衆舞會之後,考量了這個社交季所有人家的年輕人,才會發出舉辦舞會的邀請函。

有不少可能會看前期表現不盡如意,而斟酌減少之後社交季節給他們家下的帖子的數量,并非是不邀請,而是興許原本安排了三到五場舞會,但只會給那些表現不太好的或者是已經落魄了的家族發一到兩張,人為地控制這些。

從某一位小姐、先生或是某一個家族收到的請帖的數量,也可以看出他們受歡迎的程度。

如果是不夠硬氣的,那就只能硬着頭皮一個個參加,不能參加地也要當面表示歉意,一一回絕,而不是僅僅靠一個回信就能夠作罷的。

就她從莫嘉娜那裏知道的情況,杜瓦爾先生手裏目前就壓着這麽一波帖子,能夠直接拒絕的比較不重要或是名字都沒有聽過、純粹是為了試探而發過來的帖子,他都已經婉拒了,剩下一部分,是他也需要看看情況,考慮要不要結交的。

“是,就是那個。”巴利小姐點頭,她看向一臉懵懂的莫嘉娜,又看看依然面帶禮貌微笑的阿黛爾,補充了一句。

“這個最好還是不要拒絕了,畢竟是男爵先生的生日宴。”

阿黛爾當然也知道這件事情,盡管大家可能在心中對伯納德男爵家裏有一些“意見”,但伯納德男爵家還沒有落魄到被所有人拒絕建交。

他們一個社交季也要準備兩三場的舞會,最重大的就是已經發出請帖的男爵伯納德先生的生日宴會。

阿黛爾等人可以以不是非常熟悉推拒他們家的其他舞會,卻不能夠連這一場生日會都不參加。

“我明白。”阿黛爾給了她一個更燦爛一些的笑容,表示自己都明白。

巴利小姐這才點點頭,神色似乎有些古怪,不過她很快就轉頭去和莫嘉娜說着些什麽了,阿黛爾也不湊上去,只是和店員問着關于這條珍珠項鏈的詳細信息。

問得差不多了,又試戴了一下,阿黛爾心裏便有數了,只讓店員把東西送到白露莊園,到時候自有管家付款,公爵在阿黛爾的開銷上面一向十分大方,聽到她又買了珠寶也不會有什麽意見,幾百法郎也是出得起的。

巴利小姐還和莫嘉娜說着什麽,莫嘉娜不時地笑着,兩個人倒是不怎麽看首飾了,就在一邊說笑,阿黛爾也不着急,一個人品着店裏的茶,面對送上包間的一套套首飾,也不過是看到感興趣的才要過來細看兩眼。

一杯茶水過了一半,巴利小姐才想起來一般轉頭來,笑着對她道:

“我們剛剛在說……家的小姐非常擅長繡工,她的手帕一直都縫制得很好看。”

她說了一個阿黛爾比較陌生的家族的名字,阿黛爾不太熟悉,也不好評價,只是點頭應是,客套說話。

“莫嘉娜的繡活也很好,我就很佩服,自己很少有這樣的耐心去做事情,能夠有她這樣的靜心就好了。阿黛爾呢?”

“我?”阿黛爾想了想自己,确定自己并沒有點亮這方面的技能,呂德太太也沒有要求她一定要熟練掌握這門技能,讓她打個毛線可能還好一點,讓她刺繡,她是不太行的。

“恐怕是不太行。”阿黛爾坦誠直言,“這方面我是真的不擅長,而且我之前生病,繡工比較耗精力,養病期間都不好做。”

“也是,生病的時候就該好好休養,沒有必要做這些。”蘇菲·巴利小姐點點頭,兩邊贊成,倒也看不出她的情感傾向來。

直到快要離開的時候,巴利小姐才想起來般的拉着阿黛爾的手親昵地說着。

“先前舞會的那個德西小姐你還記得嗎?”

“德西小姐?”阿黛爾其實記得,但她依然做出了一副陌生的樣子。

“就是那個嘴碎該打的艾達·德西啊。”巴利小姐有些誇張地揮揮手上的手帕,“她不會說話,閉上嘴巴就好了,真是平白讓人讨厭。”

“……”阿黛爾不知道她提起這件事情是什麽意思,就她的印象裏,似乎巴利小姐和德西小姐裏的長姐艾達·德西好像還有幾分情分的樣子。

“我已經教訓過她了。”她十分自然地道。

“那些背後的胡言亂語都是無中生有,你千萬不要往心裏去,也別受了影響,我已經給了寫了好幾封信罵她了,都是她拎不清。”

“這方面……哎,”她深深地嘆了口氣,“大家都知道她是這麽一張不饒人的笨嘴,還請你多多擔待啊。”

“……”阿黛爾沉默了一會,想了想自己之前不太好的名聲和一段時間不方便外出的尴尬時期,還是不太想要原諒,何況這道歉也不知道有幾分真假誠心,既然是想要道歉,本人不來讓其他人不輕不重地替代叫什麽事情。

阿黛爾沒有立刻說話,蘇菲·巴利這個聰明小姐怎麽可能不明白,一時間臉上的笑容有略微的僵硬。

莫嘉娜臉上也有幾分古怪的神色,但她不好說什麽,也不知道兩個人為什麽突然就陷入了奇怪的僵局和沉默。

隔了一會,确定阿黛爾不像是有回心轉意、改變想法的樣子,蘇菲·巴利小姐再度深深地談了一口氣。

“好吧好吧,這都是你們的事情。”她佯作嬌嗔地一甩手,做出有些惱怒的樣子,掩飾自己心中真實的可能存在的怒意,“我是再不做這個中間人了,左右都不讨好,到時候反而惹得你們生厭,我可真冤枉……”

“胡說。”阿黛爾臉上連忙就跟上了笑容,看起來依然燦爛溫和,也沒讓旁邊侍奉的店員看出什麽不對來。

“我當然知道你是一番好意。”

“你是這樣好心的希望我和她能夠和好,可惜我實在是……”

阿黛爾拿出手帕做出十分傷感又痛苦的樣子,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淚水,聲音也跟着低落了幾分。

“只是德西小姐的那一張嘴啊……真的傷了我的心了。”

“回頭我讓她發帖子一定要給你道歉。”

巴利小姐跟上就是一句近乎是允諾的囑托,也沒給阿黛爾半點拒絕的餘地。

阿黛爾心頭一跳,她是完全有理由相信,眼下艾達·德西小姐恨不得抓花她的臉蛋,讓她這個人根本不存在的。

她不相信以艾達·德西的性子會給她真誠道歉,沒有再暗算她就已經她吃了暗虧不敢動作的最好結果了,而戴娜·德西雖然相比較她姐姐略微好上一點,但真要說,兩個姐妹也不過是半斤八兩,阿黛爾是一個都不想要接觸的。

她是來享受生活的,又不是閑着沒事和她們玩這種宮廷之外的權謀游戲的。

阿黛爾可不想要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她們的身上。

“如果她是真心實意的道歉……我……”阿黛爾略一停頓,卻不料話鋒一轉。

“只是劃在心口的傷痕,一時半會、一年半載也無法愈合,再說即使是愈合了,也總是會留下一些疤痕,我……我真是怕自己一見到她,就會想起自己此前所遭受的苦痛……”

“沒事,沒事。”莫嘉娜完全不明白阿黛爾為何突然如此悲傷和激動,而蘇菲·巴利小姐的表情也尴尬得奇怪,她覺得以自己和阿黛爾同為新人和友人的情分,一定要說些什麽了。

“德西小姐一定是個大度寬容的人,請她多多見諒就好了,也不必非得見面的。”

這話一出,阿黛爾用帕子遮面的動作都抖了一下,她差一點笑出了聲,好在自制力驚人,硬生生是壓了下去,只能連忙把遮住自己嘴巴的手帕蓋嚴實了。

餘光只看到蘇菲·巴利小姐的嘴角微微地抽了抽,看起來也是相當無語。

但偏偏蘇菲·巴利小姐對莫嘉娜的态度算得上是十分熱絡和讨好。

這也是阿黛爾自己琢磨出來的,盡管看起來她對待兩個人的态度差不多,但有時候阿黛爾總覺莫嘉娜是被她有意讨好的,她自己傻乎乎一個,也看不出巴利小姐的小動作和心思。

不過兩個小姐能不能結交也不是全看兩位小姐的關系,很大一部分都關乎到他們背後的家族及其關系。

如果杜瓦爾家和巴利家不是那麽靠得攏,那兩家的小姐也一定只能夠普通關系處着,不能過分親近。

阿黛爾倒是不覺得杜瓦爾先生是個會強迫自己女兒的人,看起來對她的交友也沒有過分幹涉。

但她自己心裏琢磨了一下,巴利家族是國王一派的,杜瓦爾家族就她所知是中立派系的,兩家還真不一定能夠走得很近。

因為巴利夫人和國王的關系,巴利家族和國王的關系也算得上是親近。

相比起來,就算是出了這麽一個巴利夫人的娘家伯納德男爵家都是比不上的。

當然,也有原因是男爵家的身份還不算很高,在政界也沒有有關的影響力,不涉及相交産業和事業的家族即使是結交,也不至于影響到什麽大局。

僵硬的局面沒有存在太長時間,阿黛爾和莫嘉娜默契地同時維持着看起來的和諧,很快就重新笑聲不斷。

三人一道去巴黎歌劇院的包廂又看了一出最新出的歌劇,有意思的小插曲是,中間有至少三人往她們的包間裏送了鮮花。

這些送花的男士不知意在哪一位小姐,阿黛爾去劇院的次數不太多,莫嘉娜就不用說了,兩人也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倒是蘇菲小姐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她熟練地打發了送花的侍者,又找了妥當的借口拒絕了送花束的紳士想要過來拜訪的請求。

“可不能就這樣答應下來,不然就和那些女人沒有什麽兩樣了。”

阿黛爾知道她是在說,有很多交際花也喜歡這樣呆在包廂裏,只等想要追求她們成為入幕之賓的男人送上花束或是她們喜歡的東西,這是“投石問路”的方式。

不過,即使是一些貴族小姐,也十分願意用這種方式來彰顯自己的受歡迎程度。

先前阿黛爾大都是跟着瑪麗安娜一道出行,瑪麗安娜是貴婦,而且當時她也是圈子裏的新人,沒有幾個人知道她。

說實話,阿黛爾知道但也不太熱衷這個方式。

這确實是個很好的在公共場合提升自己名聲和價值的方式,區別只在于最後的結果上,貴族小姐是不會應下那些“不合理”請求的,然而提升名聲的結果也不過是嫁一個好丈夫,而交際花們則是會欣然接受,她們本來的目的就在于此,極少會考慮未來。

盡管拒絕了拜訪包間的請求,但在離開劇院的時候,依然有幾位先生和蘇菲·巴利小姐說上話了。

阿黛爾和莫嘉娜就這麽安安靜靜地跟在後面,該行禮的時候行禮,都是貴族圈子裏的,擡頭不見低頭見,身份不夠的也不會湊上來。

“阿黛爾小姐?莫嘉娜小姐?”

兩人聞聲轉頭看去。

“加斯東先生。”

阿黛爾首先反應過來行禮,莫嘉娜立馬照做,在對方走上前來客套問好的時候,也跟上兩句,反正跟着做就沒有出任何差錯。

“我還以為我看錯了……”精神小夥看起來心情很好,臉頰紅紅,高高興興地就蹦過來了,雖然動作不至于這般不莊重,甚至還努力地想要壓下嘴角的笑容,但阿黛爾總覺得他的心情十分雀躍。

“真高興看見你們。”他笑着和自己友人的妹妹莫嘉娜問候和招呼,視線卻不住地往阿黛爾身上飄,阿黛爾仿若沒有察覺,就在一邊安靜微笑,在莫嘉娜說不出來什麽的時候,笑着補上兩句,遞上簡單的話題。

“這是加斯東先生?”

蘇菲·巴利小姐聽到這裏聲音,很快地換了說話對象,插入了他們的談話。

作為紳士是不能夠晾着一位小姐的,所以面對蘇菲·巴利小姐的提問,加斯東先生就算有心想要和阿黛爾說會話,也不得不一一回答。

而阿黛爾一點都不想要做出任何介入對話的行為,所以她就捏着帕子,保持着端莊挺拔的站姿,微笑着看着。

莫嘉娜餘光偷偷看她,然後和她保持了一致,阿黛爾于是帶着她偶爾和剛才與巴利小姐說話的先生簡單問候兩句。

不過有表現欲望強烈、在異性面前尤為如此的巴利小姐在,不管是被當做表現姐妹情深的道具小跟班還是安安靜靜的背景板,阿黛爾都表現得十分低調,莫嘉娜更不會主動表現了。

這樣的情況一直維持到了她們走出去,杜瓦爾先生已經在另一輛杜瓦爾家的馬車邊上等候着她們了,讓她有些意外的是阿爾芒先生也在。

那位最初就對巴利小姐十分感興趣的先生立刻提出要送她回去,但巴利小姐的視線——

一直落在杜瓦爾先生的身上?

阿黛爾一瞬間以為自己弄錯了,她可能是看的阿爾芒,結果沒想到等到杜瓦爾先生走近了,她就立馬判斷出自己的想法沒有錯。

“杜瓦爾先生,很高興見到您。您來接莫嘉娜嗎?”

巴利小姐臉上是之前都沒有的熱切,眼神也算得上是十分明顯,阿黛爾的眉頭微動,但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

杜瓦爾先生行禮之後,視線很快地再度掃視一圈,看過所有人,确認無恙之後才再回答巴利小姐的話。

“是的,晚上好,巴利小姐。勞煩您了。”他直接轉向了那位先生,“我和阿爾芒需要将公爵小姐和莫嘉娜送回家,能請您……”

“當然,我十分願意。”他高高興興地應聲。

一邊,加斯東先生和阿爾芒先生在一起小聲地說着話。

家人的到來讓莫嘉娜明顯放松了不少,她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

杜瓦爾先生看起來并不想和巴利小姐說太多,不過因為他之前一貫在衆人面前客套疏離又不顯得失禮,所以巴利小姐也沒有多想。

也就是這麽近距離觀察一下,阿黛爾才發現,原來他待其他小姐是這樣一個态度——

好像和她相處的時候有些不同,但她也說不上來。

畢竟在衆人面前,和私下裏單獨相處,還是有條件上的區別的。

阿黛爾出行有一輛自己的公爵府馬車,她原本以為只有阿爾芒先生一人,還在琢磨她是怎麽打算送她和莫嘉娜,現在看來是一人一邊。

果不其然,阿爾芒邀請友人一道玩耍,兩人把莫嘉娜送回家,再約定了一道坐馬車出門去俱樂部。

杜瓦爾先生則負責送阿黛爾回公爵府。

她想象中的那種同乘一輛或是他為她驅趕馬車的事情是不存在的。

公爵府上一輛馬車她單獨坐,杜瓦爾先生也另外有一輛車子,車夫也用不着他。

但她依然覺得十分新奇有趣,尤其是想到适才蘇菲·巴利小姐的眼神。

攙扶她上馬車的時候,阿黛爾沒有忍住對他小聲耳語。

“想不到您如此受歡迎。”

某位聰明先生眉頭一挑,仿佛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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